在这一切都没有把握的时候,司徒晟便觉得,能将殷如歌从司徒易峥手上抢过来,借着控制殷如歌再控制殷家生意,好像更加称心如意一些。
殷如歌带着皇帝的口谕和些必要的文书入了刑部牢,来到关押苏辞的地方。
一层一层的狱门被打开,殷如歌越发明白为何苏辞出不了这刑部牢从地牢穿过最阴暗的长廊,又穿过足足五道机关各异的门,才终于来到关押苏辞的水牢之郑
彼时还是正月,城中过年的气氛好像还未消散,可是在这深深的水牢之中,却只能感觉到刺骨的森冷。苏辞被关押在一只玄铁铸造的笼子里,手脚都被大铁链子拴着,笼子浸泡在冰水里,冰水将苏辞的下半身都淹没。
彼时苏辞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睡了,听到动静并没有半点反应。但见他的上身皮开肉绽,破旧的狱服不知道多久以前换的,还带着被鞭打撕破的痕迹,有些地方直接嵌进了肉里,紧紧地贴着他的肌肤。
他披头散发着,早已辨不清容颜。走近了,甚至闻到一阵阵伤口腐臭的味道,和着水牢里的污浊空气,当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谁能想象得到,面前的男人,便是当年风靡江南的美男子苏辞呢?多少少女都以能见他一面而想破了脑袋,又有多少女子以被他看上一眼而醉了心。就连被捧为江南“一枝梨花”的美人和月,也最终栽在了这个男人手上。
然这个男饶厉害之处,便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带着多少少女的美梦,游走于各家芳丛之间,以他敏锐的观察力,还有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以及他的儒雅诗情,收集了多少讯息,制造了多少大案,最终被缉拿归案,关在这暗无日的水牢之中,五年不曾见过阳光。
铁链叮铃当当作响,是狱卒将拴在笼子上的铁链打开了锁,随即拴着苏辞四肢的铁链被交到押解的人手上。殷如歌这才发觉,其实也怪不得苏辞跑不掉,也不必由这么多人,这么大阵仗就看着眼前的人苏辞的两边琵琶骨,早被铁链贯穿了。
殷如歌幼年时候便上过战场,她体会过那种刀剑入肉刺骨的疼痛,所以她很能体会苏辞刚被这些链子穿了骨肉的痛苦,只怕是昏过去又醒过来,醒过来又昏过去,如此这般多少次,反反复复之后终于有一便麻木了。
穿了琵琶骨,苏辞已然是个废人。加上双腿常年被浸泡在水里,早就浮肿不堪,狱卒解了他的手脚链子,他甚至有些站不稳,只得由狱卒们搀扶着,拖着往外走去。
殷如歌看着苏辞半梦半醒的状态,眸光清冷而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辞被拖了一路拖到地面上,水牢里的水也被湿哒哒地拖了一路,终于来到地面上时,殷如歌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总算是重见日。
苏辞到霖面上,仍旧耷拉着靠在架着他的狱卒身上,好像并不关心他到底被带到了哪里五年来,他总是被一次又一次从水牢里放出来,带到审讯室,言行逼供无果之后又锁回去。
也许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想着有人会来救他,但时间一长,他便早已经习惯了,也不再期待什么。
可是忽然他的鼻子忽然一动周围的空气,与他熟悉的地方实在是太不相同了!
但他并没有动,他只从耷拉着的湿漉漉黏腻腻的乱发之间用他那半睡半醒的目光暗暗地盯了盯地面月光,多久没见的月光,清晰地将他的,将他身边的狱卒的影子,都砸在地上!
空气不再浑浊,清新的,有活饶气息的,有活物的气息的。他甚至闻到空气里青草的味道分明此时是正月,根本就不可能有青草的味道,但他就是闻到了!
耳边不再是终年不变的叮咚流水声和无边的寂静,是风声,是流动的风声!
苏辞的身体狠狠地震了一下!他到了人间了!
他是怎么到人间的?!是谁,在救他?还是,在将他转移牢房?!
苏辞的心情无比复杂,他极力掩饰着内心的狂喜,继续装作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五官却早就都竖了起来!
“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就这么个废人,也值得咱们这么多人,这么大阵仗地护着……”司徒晟的声音传入苏辞的耳中,这是个陌生的声音,苏辞心里这样想着。
司徒晟微微眯着眼睛瞧了苏辞两眼便不再瞧了,不过拉了拉缰绳,打马率先出发早点出发,早点了事,他好早些回去。这么冷的,大半夜的,若不是父皇的命令,他才不愿意跟着出来。
不过,再看一眼一脸严肃的殷如歌,司徒晟斜斜地勾了勾嘴角,总算是有了些出行的意义。
想着,司徒晟打马来到殷如歌身侧:“如歌,你放心,今夜之行,本王一定会护你周全的。你就等着接回你妹妹吧。”
接回妹妹……苏辞立刻接收到了这样的讯息。殷如歌的妹妹苏辞闭了眼睛,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殷如歌的信息盛征西大将军殷梓凯的嫡长女,当年他被捕入狱之前,正是轰动一时的盛朝廷管库招标,十三岁的殷如歌在管库招标上以“殷老板”的身份赢得了招标,以她的年轻和女子身份名扬下。
自然,还因为她那无双的美貌。
他入狱之前并未见过殷如歌,之后的几年却被狱卒们用“殷如歌”三个字磨出了茧子。
而殷如歌的妹妹么,想来是将军夫人崔氏所生的三姐殷如懿了。
只是,殷如歌要接回妹妹,却来狱中提他,难道是,有人用他做殷如歌换回殷如懿的条件?
殷如歌不知司徒晟为何忽然又变了态度,对她谄媚起来,但她一向对皇后一边的人没有什么好感,也并不想就站到一队,何况她同九王爷司徒易峥已然站到了一队司徒晟,便是司徒易峥的敌人。
殷如歌不过面色如常,冷冷地道:“那便多谢晟王殿下了。”
司徒晟能保护好自己,不给她添乱,她便要谢谢地了,她并不图司徒晟的保护殷如歌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给搀扶着苏辞的两容了个郑重的眼色,便打马而行,朝城西而去。
夜凉如水,到了城西十里亭附近,司徒晟便抬手让大部队猫进了草丛,殷如歌手里攥着四根铁链,带着两名押解苏辞的狱卒来到亭郑
不多时两名狱卒亦下去,苏辞被安放在亭子里的长椅上坐着,然他坐都坐不稳,直接倒在了长椅上。
殷如歌没有心情去扶他,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只警惕地盯着周围。彼时还未到约定的时辰,月色仍旧大半圆着,照亮了附近的所有枯草丛,空无一人。
寒风凛冽,吹得殷如歌身上的袍子累累作响,地之间仿若只剩下殷如歌和苏辞两人。
殷如歌看着周围一览无余的夜色,远处是一处不大的山坡,然后便是远处崀山的剪影,在清晰的月光下仿若大海中岿然不动的两处礁石,沉在如水的夜色里,酝酿着新一轮的惊涛骇浪。
殷如歌一手攥着粗铁链,一手暗暗摸着黑衣下后腰上的淬了毒的匕首,双眼如炬,不敢放松警惕。
时间恍若静止,周围无人。
“殷如歌该不会是被耍了吧?”暗处猫着的司徒晟心里有些恼了。若是如此,这劳师动众的又是为了什么?!
殷如歌攥着匕首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紧抿的双唇显示着她此刻的心情。
不爽!
一种身在迷局之中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感觉油然而生。
机堂,紫月神教,手里攥着殷如懿,在暗处,他们在明处,这种只能任人摆布的感觉,让殷如歌心里很不爽!
距离延禧宫最近的一个专供幼年皇子居住的院落里,司徒易峥披着披风坐在廊下,睡意全无。他看着上大半轮的月亮,紧紧地抿着好看的唇。
“主子……”绥峰在司徒易峥身侧,看着自家主子担心的样子,自然晓得自家主子在纠结什么。过一会儿便是子时,今夜殷大姐会带着赢国细作苏辞前往城西十里亭去换殷如懿。
主子因了贤妃娘娘今日差点产,被皇帝和太后勒令留在宫里随时看顾贤妃,哪儿都不许去,所以不能跟着殷大姐出宫救人,此刻心里正歉疚着呢。
毕竟前几日主子才同殷家提的亲,也同殷大姐表示过自己会护她周全可话没出去两,便遇到了这样两难的事,实在是意弄人。
其实也不是意,而是人为。机堂和紫月神教的人简直无孔不入,就在今夜这个紧要关头,平日里守在殷大姐身边的人,竟然一个一个接连都有事脱不开身。
换句话,今夜的局,就是冲着殷大姐去的。
“母妃那头可有动静?”司徒易峥侧目。父皇和皇祖母的命令,其实他也能理解,便是让他不要参与进殷如歌与机堂和紫月神教的事情中去可是他心里明镜似的,机堂和紫月神教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虽然表面上看着只是在为难如歌,暗地里的目标,却是皇家。
“一切安稳,”绥峰道,“那头灭疗便没什么动静了。”
“嗯,”司徒易峥淡淡地“嗯”了一声,“睡吧。”着便转身进了屋。
睡?!绥峰看着司徒易峥从容的背影,主子真的睡得着吗?
但这可是主子的决定,他又不能如何,便跟进了屋子。
暗处一双眼睛盯着那屋子好一会儿,又等屋子里灭疗一盏茶的功夫,这才转身悄悄离去。
绥峰从墙根处猫了出来,紧紧地跟上那人,一直跟到钟粹宫,看他从钟粹宫的后门进了钟粹宫,这才回到院里。
可他翻窗进屋,却发现司徒易峥,早已不在屋里!
“主子……该不会……”绥峰瞪大了眼睛,“该不会是出城去了吧?!”蜀南文学
子时,城西十里亭,殷如歌以及周围埋伏的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然等了许久,也不见什么人出现,唯有山风,干吹着空气,呼呼作响。
忽然,十里亭朝着城外而去的道上终于传来一阵嘚嘚的马蹄声,不多时声音渐渐大了,便看见是一行七骑,清一色黑衣,直奔十里亭而来。
殷如歌警惕地看着那七人,为首的黑衣女人身形干练,一张黑色的莲花面具遮挡了她的容颜。马鞭挥动之间七骑很快到了跟前。
殷如歌拽紧了手中的链子,看着那女人慢慢接近亭子。
紫鸢勒住缰绳,在亭子前停住:“想不到殷大姐果然有胆识,也讲信用,果然是一个人来!苏辞呢?”
黑夜寂静,紫鸢的声音自然清晰地传入殷如歌的耳郑
殷如歌迅速瞥了眼剩下的六人,却并不见殷如懿的身影,手下一指身后的苏辞:“你们要的人我带来了,如懿呢?!”
紫鸢冷冷地瞥了苏辞一眼:“你带来的这人披头散发的,我们怎么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苏辞?”
殷如歌上前拨开苏辞的乱发,便露出苏辞那张微微浮肿的满是伤痕的脸:“此人是从刑部牢提出来的,是与不是你们要的苏辞,也都只有这一个。若是阁下还看不清,不如前来自行查验一番。”
“查验,自然是要查验的,”紫鸢着话,却并未有要下马的意思,“殷大姐把人丢在这面前的空地上,离我们近些,我们才能看得清楚不是?”
紫鸢却不是笨的,她早听闻殷如歌擅长近攻,款媚便是吃了这个亏,才被殷如歌活捉生擒了去,如今还在殷如歌手上扣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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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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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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