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宫里,也未必安全。”殷如歌回想今日在宫中听到的阮一贤和高淑媛的对话,冷眉一皱,高家人竟敢打公主雅琴的主意。只怕,这朝中要出大事了。
“何况,不日便是太后的寿辰,她孝顺,定然是要回去祝寿的。”殷如歌淡淡道。青蕊还想说什么,殷如歌示意青蕊噤声——马车里还坐着允州母子,若是再多言,只怕那两人也该知道公主的身份了。
不远的街角,有两双眼睛正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正是司徒易峥和绥峰。
绥峰问:“主子,咱们追上去吗?”
司徒易峥抬手制止:“不必。如今一切迹象都表明阮一贤不可靠。本王着急赶回京也是为了阻止这桩婚事。如今琴儿自己逃了婚,反倒给了本王一个行动的机会。你派人暗中保护公主,万不得已,不要让琴儿知道咱们已经发现了她的行踪。何况不日便是皇祖母大寿,她疯几日便会回去的。”
“是。”绥峰想了想还是应声,朝暗处的护卫打了个手势。暗卫们自去无话。
司徒易峥看着司徒雅琴远去的背影,心里却还有另一番思量——十年未见,他总觉得皇妹身上有秘密。若是从前,遇到任何事情,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寻求他的帮助。可是此番,皇妹宁愿自己一个人溜出皇宫也不来找他,只怕这当中还有事。
若只是因为当日和他发生的口角,那事情倒简单了。可是,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上回让你查的如歌的马夫,可查到底细了?”司徒易峥定定地看着尾随司徒雅琴而去的血刃,幽深的眸子里有淡光浮浮沉沉。
他总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他很少会看不透一个少年,而这个血刃,便是其中一个。血刃身上的神秘,让他隐隐有一种不安。这种不安,不仅来源于他的猜不透,而且来源于这样一个猜不透的人竟然紧跟殷如歌,形影不离。
就好像殷如歌的头顶,永远都悬着一柄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剑。毕竟他是被身边人背叛过的人,自然要替殷如歌多留一个心眼。
“查到了,他叫血刃,是如歌小姐十岁那年战场上遇到的。也正如主子所料,此人脸上的确刺着金字,具体来历已不可考,”绥峰疑惑,“殷大小姐怎么会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呢?那可是朝廷重犯。”
司徒易峥紧了紧手心:“当年我摔下假山,却连累如歌被开罪。师父在朝中被排挤,后被派往西陲,看着是升官,实则是流放。当年若非如歌随军前往智破敌军,只怕师父便死在梁军手中。血刃脸上虽曾被处以墨刑,但如歌能把他留在身边,定有他的过人之处。不过,就算再难,也还得再细寻他的来处。可不能再有第二个奕星了。”
“是!”绥峰眼里闪过一丝沉痛。奕星……十岁背主,谁又能说稚子绝对无辜呢?若是这个血刃能对如歌小姐好,如歌小姐多一个人保护,倒也不是坏事。只怕……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只怕这是一只养在身边的狼。
“主子,接下来咱们去哪儿?”绥峰问。
“踏青。”司徒易峥言简意赅地道。原本两日前他便要去城外调查梁国细作之事,司徒雅琴忽然从宫中出走,此事便耽搁了。如今找到了司徒雅琴,自然要把此事安排上日程。
何况,那个黑衣女人既然出现,定要趁热打铁找到她才是。
殷如歌目送司徒雅琴离开,对身后的目光便有所察觉。但她转过身来时,司徒易峥待过的地方空空如也,只剩下络绎不绝的人群。
然就在殷如歌要上马车时,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儿忽然从路边冒出来,将一只纸鹤塞进殷如歌的手里,跑了。
殷如歌看着手中不大的杏色纸鹤,冷眉一动,司徒易峥?
*
殷如歌京中置办的一个小院子里,青蕊一面遣人收拾一间客房,一面带着孩子孩子阮煜洗尘,只留绣娘在屋里和殷如歌说话。
未等殷如歌开口,绣娘便立刻跪在地上:“多谢殷大小姐救命之恩!”
殷如歌端起茶盏的手一顿,随即淡淡地看了绣娘一眼。
绣娘虽然只有十八岁,但到底是个当娘的,来自小县城,又经历了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变故,所以她虽然跪在那里,但殷如歌从绣娘的神情里却看不出半点卑微和懦弱,倒颇有些像石缝里生长的竹。
那种挺直了背的坚定,倒让殷如歌仿若看到了自己的缩影。
不过殷如歌不是个喜怒形于色之人——至少在陌生人面前不是。
她淡淡地收回目光:“世人皆知殷老板心冷。你该知道,我不会无故救人。”
绣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道:“绣娘明白。一路进京,殷老板的名号绣娘也略有耳闻。不过殷大小姐放心,绣娘并不是知恩不图报之人。绣娘不才,会些针线活儿,若是殷大小姐不嫌弃,绣娘可以到一品布庄,勉强做些绣活儿……”
“可以吗?”绣娘抬眼。要知道殷老板的铺子更不是那么好进的——她早就听说一品布庄的绣娘是天下一等一的,根本不输给宫里。京城里有个秋娘,绣品都卖出天价了。
她也看过秋娘的绣品,的确是精致不可言表。
“那得看你的本事。”殷如歌神色淡淡,但她早就看过绣娘身上的服饰,虽然布料粗糙材质普通,但绣娘不愧是人如其名,做出来的绣品十分精致,孩子阮煜身上的补丁都打得十分巧妙,针脚细密不漏痕迹。
虽然不能与秋娘媲美,但妙在与秋娘不是一个风格。秋娘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所做绣活儿精致是精致,却到底是给上层人用的,底层人用不起。绣娘的活儿来自民间,哪怕是简单的野花儿亦能绣出别样的灵气来,适合大众,的确是另一番财路。
正巧她当日当众言说要增加一个布庄,正缺人手,绣娘便来了。正好。
不过,她虽打定主意要帮助绣娘,却不能让绣娘觉得此事容易——人活在世,最可靠的还是自己的双手。何况她又不是那庙里的菩萨,她的所得,也都是靠自己的本事挣来的,没有白白施恩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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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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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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