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张口才发现,她的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呜呜咽咽得自己都快不认得了,就像是破铜锣发出的声音,难听得紧。
从前她的嗓子,别人都夸像百灵鸟一样清脆,这如今……殷如懿用左手抚了抚喉咙,不肯信一般再度清了清嗓子,看向崔氏:“娘……”
还是一样难听的声音,并没有任何改变。殷如懿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当日天香酒楼的场景,想起那个恶心的浑身都是酒臭的男人在她身上做的事,殷如懿忽然浑身狠狠地战栗起来!
殷如懿紧紧地闭上双眸,以期当夜发生的事情从脑海中散去,可闭上眼,那情景便越发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出来,高子全那张猥琐而渐发凶狠的脸就像野兽一样在她面前晃悠,殷如懿紧紧地攥紧了床单,一点也不想动弹她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干净了。
“如懿……”崔氏这会儿醒了,原本有些迷迷糊糊的,抬眼看见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殷如懿,赶忙上前柔声而又小心翼翼地唤道,“如懿,你醒了?”
崔氏的声音很是轻柔,但听在殷如懿的耳朵里却有一种故意的温柔,心里越发难受母亲的小心翼翼,越发说明她的遭遇需要被呵护,被同情。可,这也不是她想的啊。
“如懿,没事儿,一切都过去了,”崔氏晓得如懿刚醒来一定无法接受身上发生的事,但事情的结果却并不是不能接受,“伤害你的人,他已经死了,如懿……”
死了?被子里的殷如懿听到这个消息,倒是神情顿了一下。若是这个人还活着,她就会一直想着这件事。可是这个人既然已经死了,那么她身上发生的事情,也只会成为永远的过去了。
可是……真的会永远地成为过去吗?
而且……死了?殷如懿忽然又浑身一抖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她都记得,她记得最后她拔出簪子费力扎在了高子全的脖子上,好像划出了很长很深的伤口,而且高子全当时就没了动静。难道……是她杀了高子全?!
崔氏记得当日她闯入天香酒楼看到房间里的场景的时候,她的心里也吓了一跳殷如懿的手上一把沾了鲜血的簪子,显然殷如懿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挣扎。但她到的时候,高子全已经死了。又也许,殷如懿会觉得是自己杀了高子全?
想着,崔氏忙继续柔声道:“而且杀他的人已经抓到了。是寒夜,杀人现场留下了证据,如今官府正在通缉他呢……”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寒夜……殷如懿想起一张秀气的脸。那是凌雪姐姐心心念念要救的哥哥。殷如懿吞了吞口水,心情有些复杂。原本她是不怪凌雪的,可是后来发生的事……若说是不介意,不可能。但好在后来是寒夜救了她……
殷如懿脑子里纷纷乱乱的思绪一时间全都涌现。
“如懿,你睡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娘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红豆百合粥,还给你加了你最爱的蜜糖,很甜的……”崔氏见殷如懿终于渐渐安静下来,便趁热打铁道。
见殷如懿没有抗拒,崔氏便小心翼翼地将蒙在殷如懿头上的被子取下,扶她坐起来。殷如懿下意识看向自己手腕上还留着的守宫砂,心里总算是安了不少虽然当日高子全的确对她动手动脚,但好在最珍贵的东西还留着,哪怕身上还有伤,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崔氏取过丫头手上托着的红豆粥,一口一口地喂着殷如懿。
“娘……”殷如懿一开口,便又听到自己破铜锣一样的嗓子,顿时捂着喉咙委屈极了。她想问到底自己是被谁救下的,可这样难听的声音,实在是阻止她再去说话。
“嗯?”崔氏却并没有殷如懿的声音难听而皱眉,而是轻柔地用帕子擦了擦殷如懿的嘴角,安慰道,“如懿想问什么呢?”
殷如懿摇了摇头,这么难听的嗓音,还是不开口了。
崔氏见殷如懿如此,便也不再诱导了,只是出声安慰道:“别怕,你姐姐一定会想办法的。”
姐姐……殷如懿眼里闪过一丝灰暗,姐姐真的会想办法吗?这回的事,这么可怕,姐姐一向都告诉她会保护她,可是这回救她的是寒夜,不是姐姐……
殷如懿默默地喝着粥,听到门口传来丫头的声音:“大小姐……”是如歌姐姐来了。殷如懿将崔氏的碗一推,示意自己不吃了,拉了被子重新躺下,只是脸朝了里,好像不是那么想要理会殷如歌了。
“如懿……”崔氏自然注意到殷如懿的反常。往日,若是听说殷如歌来了,殷如懿定然是活蹦乱跳欣喜地迎接的,这回却主动躲避?为什么呢?
殷如歌进了屋子,见殷如懿面向里躺着,便悄悄地问崔氏:“娘,如懿还没醒吗?”
崔氏举了举手中的碗示意殷如歌,殷如歌便晓得如懿是醒过的,又问:“又睡着了吗?”
崔氏摇摇头,殷如歌便知道这当中有事儿了。虽不知道具体怎么,但大抵是心理问题了。殷如歌刚想上前安慰安慰,崔氏朝殷如歌摆了摆手,将殷如歌拉到外间:“如懿的嗓子,张医仙到底怎么说?”
说到这事,殷如歌面露难色:“张大仙虽是来看过,也知道这是一种毒物,但目前还不知道究竟是何种毒物所致。”
“那易王呢?”崔氏晓得这事若是得不到解决,今后殷如懿怕是再不敢开口说话了。好在殷如懿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只是说话难听而已。
“已经几日不曾见他,”殷如歌道,“当日贤妃险些小产,他被留在宫里照看,因为担心我,终究还是出了宫,留绥峰在宫里看着,果然还是出了事。好在他赶回去及时,才终于保住贤妃这一胎,皇上却再也不敢让他出宫了。因为这事情,皇帝和贤妃还有宫里,如今都在怪他呢。说是他为了我,枉顾贤妃,顺带又把当年的旧账一起搬出来了。此番咱们无论如何,也是请不来他的了……”
崔氏皱了眉,登时有些急了:“也真真是奇了怪了,这宫里有的是太医,为什么就非得是易王待着不可?宫里的太医,都是吃白饭的吗?易王就出宫了那么一会儿,出了事就怪在他的头上?咱们殷家,也连带着受罪……”
崔氏说这话的时候,顺带着殷如歌这些年受的委屈一起说了。毕竟皇家对殷家的素怨,便是怪殷如歌一双红眸,祸国煞女,所以将司徒易峥当年摔下假山筋脉尽断的事情一并算在了殷家头上,让殷家的日子简直叫一个举步维艰。
如今好容易易王自己从药王谷回来证明这些都不是殷如歌的错,现在又因为贤妃的事,又把所有的祸根都怪在殷如歌的头上,怎么让人不气?!
“娘,咱们此番面对的毕竟是天机堂和紫月神教,他们不仅无孔不入,而且为了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只怕就是抓着易王的两难来做文章呢,”殷如歌也是无奈,“这事情一出,只怕易王自己也会自责的。不管皇家怎么想,咱们清者自清即可。我殷如歌未做亏心事,管他们说去。当务之急,便是如懿身上的毒,总得想办法解才是。”
“请不到易王,又能怎么办呢?”崔氏只有遇到家人的事,才会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请不到,那便进宫去见他。”殷如歌道。
“皇家如今正不待见你,你就算进了宫,也未必见到得到他吧?”崔氏却晓得皇家的绝情。就算如今殷如歌和司徒易峥之间有婚约,但皇家和殷家都心知肚明,这场联姻根本就是当初为了稳住梁国世子喜塔腊而不得已许下的,因为也只有和殷如歌有些风言风语还有些渊源的司徒易峥出面到殷家提亲,才能将梁国世子喜塔腊的求亲和谈给驳回去。
可是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只怕皇家过后会不会再承认这桩婚事,都是一个大大的问题。
殷如歌却坚定道:“无论如何,都要想到办法。再难的事都扛过来了,还怕这一点点面子吗?”她殷如歌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可多了去了。若她事事都在意,这日子可怎么过?
“那你打算怎么做?”崔氏晓得殷如歌性子坚毅,遇到困难从来不曾退缩,反而总是迎难而上。也正是她这种性子,才能以一个女子身份,在殷将军没有在京而她常年病着的情况下,依旧将殷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也正是这样,崔氏有时候真是心疼殷如歌。不过这会儿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咱们,不是还有太后吗?”殷如歌对崔氏轻笑,以示安慰。
小小的杏帘马车,殷如歌特意让人布置得温馨暖和些。殷如懿穿着厚厚的毛袄子,一张长得与殷如歌有几分相似的水灵灵的脸,因为中了毒而显得有几分苍白,不再似平日里那般白里透红。
殷如懿原本上了马车还想挣开殷如歌的手,但奈何中了毒吃了药昏昏欲睡,便任由殷如歌揽着在怀里抱着了马车颠簸,总是将她颠得难受想吐,窝在姐姐怀里,倒还好些。
殷如歌抚着殷如懿的后背,眉眼里都是心疼。如懿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呢?
感受着殷如歌在后背轻柔的安抚,殷如懿心里有些温暖又有些复杂她心里别扭的是她最需要姐姐的时候姐姐不在,可是仔细想想,姐姐是多么忙碌的一个人,从小到大,能在家里待着的时间就不多。旁人看到的都是姐姐的风光,怎么会知道姐姐背后的辛苦呢?
可……可姐姐说过的,只要她需要,姐姐就一定会在。那日她最无助的时候,心里想的也都是姐姐一定会来救她。没有人知道,当日她真的想过要去死……
殷如歌感觉到怀中的小人儿抽了抽,低头,便看见殷如懿虽然闭着眼,却忽然哭了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从殷如懿的眼角滑落,把殷如歌的心都哭得软了。
“怎么了如懿?”殷如歌对谁都冷然的神情,对着殷如懿却是无尽的温柔和心疼。虽然她不知道当日在天香酒楼里都发生了什么,但是一联想到高子全的为人还有后来京城疯传的事,她自然可以想象到当日的凶险。若非母亲崔氏及时赶到,寒夜说不定就真的把如懿丢在天香酒楼里,独自面对之后的腥风血雨。
当日京都府尹带着官兵,户部尚书也带着大批人马,气势汹汹地朝着天香酒楼就去了。若是被那些人看到当时的如懿,只怕今日的如懿,便已然是一个声名狼藉的殷家嫡女,还背上一条人命,被高家咬着死不放手了。
好在当日知道如懿在天香酒楼的除了殷家,还有就是当日参与交换苏辞的司徒晟。而司徒晟回京的时候同她打了照面,她提过一嘴,说如懿在她到时已然被送回殷家,司徒晟应该知道她的意思。
她现在担心的是,司徒晟会不会把这件事捅出去。至少目前还没有。也许,是他担心他说得太多,他放走天机堂的人的事也会被一起翻出来?
总之无论如何,她还得抽个空,去试探试探司徒晟的口风。
事情很快便有了机会,殷如歌带着殷如歌来到太后的寿康宫,太后听闻殷如歌带着殷如懿前来,同刘嬷嬷对视一眼,便大概猜得殷如歌今日进宫必定事情不简单了。
“快请她进来!”殷如歌毕竟在她寿宴之上救过她,太后自然要表现出别样的热情来。加上殷如歌的母亲崔氏是她的亲侄女,是她兄弟崔太傅的亲女儿,这一层亲戚,无论如何,她也都得护着殷如歌一些。
更何况,太后心里跟明镜似的,就算是皇家明面上因为贤妃的事情,如今有意要疏远了殷如歌给殷家施压,但殷家,却不是皇家可以说弃就弃的。殷梓凯手中的殷家军,殷如歌手中天下其三的财权,无一不是皇家需要延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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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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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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