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一个男子若退了婚,尚且有机会再择良缘,可绥颜是女子,若是被他毁了亲,还要再怎么嫁人?
然这些话,司徒长鹰并未说出口,只瞧着脚下的易州城,豪迈道:“吾只愿纵情世间,自己畅快。一人一马一壶酒,仗剑天涯,岂不快哉!何必要娶个女子回家,把自己锁在红尘脂粉温柔乡里?若那绥颜瞧着我这浪荡样子,能自行退婚,倒也成全了我这小小心愿啊!”
公孙景瑜笑道:“你就做梦吧!有你悔不当初的时候!”
司徒长鹰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即打马回城:“出来这许久也该回去了。还得到一品居排队给婉儿买千层翠玉糕呢,这小丫头的嘴真是越来越刁了……”
“也就是你,才这样宠着妹妹,”公孙景瑜笑他,“否则自家的糕点,差人送就完了,非得每次都自己排队去买。”
“那不一样,”司徒长鹰道,“排队买的,才显心意。”
瞧着司徒长鹰长身玉立的背影,公孙景瑜无奈摇头,分明是个最重情重义之人,却非得要做出这等放荡不羁的浪荡样子来。可如今这所谓盛世,因为殷家与皇家联姻而树大招风,如此暗潮涌动之下,身为易王府的世子爷,也许就是这样的形象,才能勉强安身立命。
只盼他的那个美娇娘,不要被他这放荡不羁的外表唬住才好。
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并排离去,却不曾注意,就在他们方才停留的地方,不远处停着一辆不大的卷帘马车,已经停了好一会儿了。
卷帘精巧,细绣白兰,可见马车的主人,是名女子。
马车里,一妙龄女子正懒懒地斜靠在车厢里闭目养神。
长发及腰恬静,杏色的薄袄不过点缀几朵淡雅的浅粉玉兰,却衬得女子姣好的面容越发静雅。
——绥颜恰从京都回易州老乡准备给祖母贺寿,恰逢路上带着的水喝完,便停在此处等桑落取水回来,又恰好将方才司徒长鹰和公孙景瑜的对话收入耳中。
绥颜轻轻勾了勾唇角,伸了个懒腰:“想让本小姐知难而退,必不可能。”她还指着这易王府世子妃的位子挣大钱呢——易王妃便是掌握天下十分之三财富的殷老板,做易王府的儿媳妇儿,入商场简直如虎添翼。
这易王府,她嫁定了。
“小姐,您说什么?”桑落才从附近打水回来,掀帘问道。
“无事。”绥颜接过桑落手中水壶,喝了些水,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旁的事再说,总得先养精蓄锐才是。
既然司徒长鹰想让她主动退婚,那她可得给份大礼才行。
桑落无奈地摇摇头,自家小姐旁的什么都好,就是嗜睡。这不,都从京都睡一路过来了。
马车重新启动,不紧不慢地朝易州城方向而去。
*
司徒长鹰和公孙景瑜行至半里路,才迎面而来一阵阵跑马,原是一起赛马的易州公子哥儿们到了。
各个儿瞧着司徒长鹰和公孙景瑜模样,便知道结果早已出了,也都不再往前,簇拥着司徒长鹰二人回城,。
“你们瞧,这小子又赢了我,“司徒长鹰笑着拿下巴努了努公孙景瑜,”别看这家伙平日里总锁在书房,也不知何时偷偷练得的马技,竟把咱们都赢了去。此番他得了善先生墨宝,你们可得好好敲他一顿!“
“那是必须的!”易州路长史家的二公子路子安笑着,“不过墨衡,你倒也先不忙,如今你家正有件喜事儿,不打算让我们也沾沾喜气?”
“我家喜事?”司徒长鹰一脸茫然,“何时我家有喜我竟不知?难道是母亲又怀了?”
一句话惹得众位公子都笑——都说这易王和易王妃恩爱如神仙眷侣,单瞧那只有王妃一人的内宅便知了。
不过那后院也没空着,接二连三的小王爷小郡主出生,都快能组上半支蹴鞠队的了。也难怪司徒长鹰有此一问。
路子安摆摆手,一脸八卦样:“这回不是易王妃的喜,是墨衡你的。才来时瞧见京城来你家送信的了,说是你家的小娘子不日便回易州探亲来了。说不定她探亲是假,回来探你这未来郎君是真。这,还不是好事?!“
众人轰然而笑,都拿瞧热闹的眼神瞧司徒长鹰。
“墨衡你可藏得好啊,日日家说自己乐意一个人潇洒,却原来不声不响早就定了亲的,你可以啊!”
“就是不知你这个美娇娘到底长什么样?自小养在京都想来不会太差吧?什么时候让我们也瞧瞧啊……”
“莫不是听说了墨衡的风流韵事,紧着回乡来催婚吧……”
“……”
司徒长鹰瞧着一众狐朋狗友比他还兴奋的模样,脑袋却有些发疼起来。
绥颜何时不回乡,偏偏这时候回。
他还想着,等他直接进京闹出些个更胡闹的事情,让那绥颜知难而退,退了这婚约呢。
毕竟他从来不提这婚事,若是在京都直接解决,易州也不会知道她曾有过这门婚事,将来她也好再嫁人不是?
如今倒好,她一回乡,人未到,倒闹得人尽皆知了。
*
司徒长鹰很快告别了一帮狐朋狗友,辛辛苦苦排队买了妹妹司徒婉儿最爱的千层翠玉糕,又给旁的弟弟妹妹买了些吃的玩的,这才打马回家。
瞧着手中的战利品,司徒长鹰一脸成就感——要说起旁的快乐,都比不过瞧着自己那帮弟弟妹妹们开心更真实的了。
然他还未行至家门口,迎面而来的乡亲们便对着他又是恭喜又是祝贺,闹得司徒长鹰后背发凉。该不会……绥颜回乡的消息,他们都知道了吧?
司徒长鹰将马交给门房,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府。所到之处,就连下人们也都是一脸笑吟吟地看着他,一副他好事将近的模样。
司徒长鹰越发汗颜。这绥颜小娘子可以啊,不过一个小小女子回个乡,搞出这么大阵仗?!
司徒长鹰很快来到司徒婉儿的院子,却被告知司徒婉儿被王妃叫去了。
司徒长鹰只得又绕到其母亲殷氏的院子。然未进院子,他便听得里头一阵阵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司徒长鹰何时受过这等冷待?平日里他还没到门口呢,一群弟弟妹妹早就簇拥过来了。今天怎么连个通报的都没有?
司徒长鹰大声咳了咳,对着正屋大喊道:“婉儿,瞧瞧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没人出来。
司徒长鹰疑惑了,这小妮子今日转性了?连千层翠玉糕都喊不动她?!
司徒长鹰再次清了清嗓子:“钧儿琏儿,瞧我给你们带什么好玩儿的回来了?”
还是没人出来。
答应他的,反而是越发大声的欢声笑语,依稀能辨认出的确是他那几个弟弟妹妹,间或夹杂着“这个我的”“这个也好玩”“厉害厉害”等语。
他可从来没有被这么冷落过,不禁有些挫败。今儿这是怎么了?
这时院子里的青蕊姑姑恰从外头进来,手上端着只托盘,上头整齐地摆着几只洗干净的竹筒,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世子爷回来了?正好,王妃正等着您呢,快进屋吧。”青蕊姑姑笑得一脸慈祥。
司徒长鹰只好耐着性子进屋。他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竟然比他这个哥哥还要重要了。
春日的屋外寒凉,进了屋子便是一阵暖意迎面而来。
屋子里热闹不已。母亲殷氏一脸慈爱地坐着,身边簇拥着几个小脑袋。他的几个弟弟们,正围着一桌子不知道哪儿来的稀奇玩意儿,捣鼓得正激动呢。
司徒长鹰瞅了瞅他们手里的玩具木马九连环等物,也不知道都是哪儿来的,不管是做工还是色泽款式,竟比他手上的这些东西都要上乘。
这么一来,他手上的这些玩意儿,就全然被比下去了。
再看他心心念念的婉儿妹妹,此刻正坐在母亲身边,好似在品尝什么糕点。走过去一瞧,竟是她最爱的千层翠玉糕。
这谁这么碍事,竟然抢了他的活儿?
“这些东西,都是颜儿从京都给他们几个带来的。”易王妃殷氏示意司徒长鹰坐下。
“颜儿?”
“是啊,就是绥家的大娘子绥颜。她幼时未去京城还常来咱们家玩儿,你小时候见过的,”殷氏轻笑着示意青蕊让下人们把孩子们都各自领回院子,只留司徒长鹰和司徒婉儿说话,“此行从京都到易州路途遥远,她竟还费心想着,真是难为她了。”
“果然是她……”司徒长鹰只觉得屁股下的椅子都好像安了钉子。
绥颜这是给他布了个天罗地网吗?外头人尽皆知她回来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讨好到他家里来了?!她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这样下去,这婚事早晚得成。
总得想个法子才行……司徒长鹰暗想。
“哥,这我就得说你两句了,”司徒婉儿道,“你看看你,作为亲哥哥,竟然为了赛马把妹妹的事儿放在一边。颜儿姐姐从京城来,却还知道给妹妹我买吃的。这一对比,我怎么觉得颜儿姐姐才是亲生的呢?”
一番话说得易王妃和青蕊姑姑都乐了。
“行,她是亲生的,”司徒长鹰一口气憋在心里无处出,索性抓过自己排队买的那份千层翠玉糕,“往后你可别哥哥长哥哥短的求我办事,求我给你买这个买那个,你去找你的亲生的颜儿姐姐去!”
“哎呀哥,”司徒婉儿赶紧一把将作势要离开的司徒长鹰摁在椅子上,将他手中的糕点也一并取下,揽到自己面前,笑道,“哥哥别生气嘛,我就是这么一说。颜儿姐姐的糕点我要,哥哥的糕点我也要!这可是双倍的宠爱啊,若是我不要,岂不是太傻了?”
说着,司徒婉儿朝着司徒长鹰眨了眨眼,闹得司徒长鹰气都气不起来,索性笑道:“这话都被你说了,我能说什么呀?”
“不用不用,你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太感动,”司徒婉儿将桌上青蕊姑姑方才拿进来的几只竹筒推到司徒长鹰面前,“喏,颜儿姐姐可是连你都没忘呢。”
瞧着面前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竹筒,司徒长鹰一脸嫌弃:“这什么呀?”
虽说这几只竹筒看起来做得精致可人——几乎一样大小形状一字排开,外壳一层绿油油里头竹芯光滑洁净,看得出是上等竹子身上砍下来的——但做得再怎么精致,也不过是几只竹筒而已。
绥颜这给所有人带了礼物,再不济也是只木马竹蜻蜓,怎么到他这儿就这么敷衍了?
什么意思?笑话他是木头?
还是说,她觉得他这个未婚夫,就只配得到几只这样的竹筒?!
易王妃将司徒长鹰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不免了然。
她的这个宝贝儿子,仗着自己出身高贵,在易州又是自己父王的领地,从小被人奉为大了,从来都是呼风唤雨叱咤风云,谁敢给他亏吃?
如今来了个绥颜,还没出现呢,却一再拂他的面子,他哪儿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不过这竹筒,他倒是真的误会绥颜了。
“你仔细瞧。”易王妃示意司徒长鹰耐心些。ΗtτPS://Www.sndswx.com/
“瞧什么呀?左右这不就是几只竹筒吗?”司徒长鹰心里不耐,但到底是母妃让做的,便耐着性子再次观察那竹筒。这回倒是发现了一些不同。
——每一只竹筒都取了几乎一样大小的一节完整竹节,底部削得平整,顶上砍出个倾斜的椭圆形面,钻出两个小孔,用编得精致的麻绳穿过,方便拎起。
竹筒椭圆形面的顶端,还特意削出了一道小口,远远瞧起来,整个竹筒竟像是个杯子搁在桌面。
司徒长鹰抬手拎起一只竹筒,果然惊奇地发现,一开始他以为能很轻松地拎起来的竹筒,竟沉甸甸的。难道这里头真有水?
嘿,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东西。司徒长鹰一时间来了兴致。
难道绥颜真给他准备了什么惊喜不成?她若是真的好心,那方才的不快,就都一笔勾销吧。
看他脾气多好!司徒长鹰心里暗暗地给自己台阶下。
这时易王妃适时递上来一只亦是竹子制成的小锤子,示意司徒长鹰将竹筒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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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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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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