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姚贵妃被废黜封号,姚太后禁足毓韶宫之后,姚家最大的依仗没了,自然就墙倒众人推,不论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国舅姚成威,还是成日吃喝玩乐的姚继辉,丑闻一天一天的爆出来,状告他们的庄子如雪片一般递到衙门,罪状各不一致,或是卖官卖爵、或是欺男霸女,或是强取豪夺,似乎所有恶事都有他们家的一份。圣明的皇帝陛下自然是不能再姑息养奸,再大半朝臣的请求下不得不大义灭亲,下令彻查姚家。
姚家内部本来就不团结,大多是萌荫受爵的二吊子,这一查,大家彼此都把罪责往对方头上推,像疯狗一样互相撕咬、拆台、爆料,那些掩藏在暗处的秘密终于坦白在阳光下面,惹得龙颜大怒。接着一道圣旨,如雷霆利剑直捣姚家大宅,姚家人这才知道陛下这是动真格了,顿时哭天抢地,频频喊冤,嚎得附近几条街都听得到。一个个昔日光鲜体面的世家子一夕之间沦为罪犯,被官兵或押、或拽、或拖着离开姚家大宅,关押的关押,流放的流放,其他无罪的的女眷和孩童都被赶出了京城,毫不含糊。
姚家是彻底的败了,姚太后也病了,求告无门的姚成威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外甥有一天会羽翼丰满而反扑,不留半点情面,所以天天在天牢里大骂独孤彻是个忘恩无义的白眼狼。看守们听不下去了,只好叫人将他绑了,用麻布塞了他的嘴,逼着他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
夏侯纾去天牢的决定让雨湖惊得目瞪口呆,不过最后她还是没有阻拦,甚至还陪着一起去了。
夏侯纾要见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自以为是的侍卫副统领雷起乾。
雷起乾是姚氏一族的忠实拥护者,从前仗着自己的权势为姚氏一族办过许多恶事,这次自然也不能幸免。不过在天牢里待了一阵子后,他狼狈至极,昔日的威风早已荡然无存,反倒是添了几分沧桑。
夏侯纾故意装作受不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一边用手不停地扇着这难闻的气味,一边睥睨着他。
“昔日威风凛凛的雷副统领如今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啊,实在是有些让人吃惊呢。”夏侯纾厌恶的打量着这冰冷阴暗的牢房刻意出言讽刺。
雷起乾却完全不在乎她言语间的刻薄,只是装作不经意的抬头向她投来淡漠的一瞥,用同样嘲讽的语气说:“难得贤妃娘娘屈尊降贵,来这样的地方看我这个将死之人。”
“我也不想来啊,可谁叫你出不去呢。”夏侯纾捏着鼻子苦恼道,“所以,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来看看你了。”
“那卑职可真得多谢娘娘的厚爱了。”雷起乾说得不卑不亢。
夏侯纾没工夫跟他磨嘴皮子,索性开门见山的问:“这么久以来,有件事我一直没有想明白。我进攻的日子不长,跟你也没有多少交集,自问没有得罪过你,不知道雷副统领为何总视我为仇敌,还要帮着别人来害我,甚至连我身边的人都不放过?”
“我就知道你会来问我这句话。”雷起乾笑道,目光如炬,“贤妃娘娘,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说你很聪明,但是在我的眼里,你不过是个愚蠢的女人。宫里的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枉你自认聪明,竟也问得这般愚蠢。”
“她是谁?”夏侯纾立马就抓住了重点。
雷起乾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后,并没有露出半点紧张之色,反而是笑了起来,继续嘲讽道:“贤妃娘娘,看来你真的很愚蠢,不然怎么会猜不出我说的是谁呢?”
夏侯纾微怒,恨恨的扫了他一眼,道:“看来你也不怎么聪明啊,不然,你怎么会被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如果换做是我,既然那么聪明,我就不会让自己受这样的苦了。”
雷起乾冷哼了一声,反唇相讥道:“即便我如今身陷囵圄,也还是比你知道的多一些,不至于当个糊涂鬼。贤妃娘娘若哪日也到了我这步田地,只怕还蒙在鼓里,也未必会有像你这么身份高贵的人来看你。”
“口气倒不小。”夏侯纾极力微笑,“我生平最讨厌说大话的男人,因为这样的男人到了关键时刻不仅保不住自己,还会出卖与之相关的女人。”
“你……你知道了?”雷起乾有些不安。
夏侯纾心里暗笑,果然被她押对了。
聪明的男人是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的,如果他突然突然为一个女人做了让人不可意思的事,多半是对这个女人感兴趣。看来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只是不知道这个雷起乾为的是哪个女人。夏侯纾实在不想说他可能是为了姚贵妃,因为就个人而言,她若是个男人,看到姚贵妃一门心思扑在独孤彻身上的那个狠劲,就会自动退避三舍,绝对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雷起乾看着夏侯纾神秘莫测的脸,越来越局促不安,甚至有些颤抖,担心对方真的猜到了他的心思。
夏侯纾看在眼里,却不点破,继续说:“雷副统领,就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值得吗?何况这个女人未必就领你的情啊。”
“就算她不领情又如何?”雷起乾摆出一副情深似海且不求回报的样子,“我自知她眼中心中都没有我,即便是我为她付出所有,她也不会有半分感激,但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只要没有了你,她就会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雷起乾的一席话仿佛是在告诫夏侯纾,又仿佛是在自我安慰,让夏侯纾再次产生了疑惑,姚贵妃难道真有这么大的魅力?
她瞥了雷起乾一眼,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宫里那么多女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要除掉她的又岂止姚贵妃一人。可是究竟会是谁呢?除了姚贵妃,她跟其他的嫔妃只不过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关系并不怎么样,这就加大了搜索范围。
夏侯纾苦恼地揉了揉额头,说:“说了那么久,我也乏了。既然雷副统领如此不识时务,就在此好好的享受这最后的清闲时光吧。若是我心情好,兴许在你有生之日还会再来看你。”
“不甚荣幸。”雷起乾还是那样无所畏惧的样子。
夏侯纾烦闷地瞥了他一眼,就不能换句台词吗?跟他那个冷面阎罗师兄褚黎安一样古板讨厌,一点创新意识都没有!
虽说今天也没问出什么重大线索出来,但是夏侯纾已经基本确定,雷起乾后面肯定有一个女人在指使他。就算现在她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但终归是在这深宫高墙里的人,总有一天她会查出来。
君子报仇十年尚且不晚,她这个卑鄙的小女子多等几天又如何?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很多重要的节庆都是能免则免,然而平康长公主之前与吕家的婚约还是如期进行。据说平康长公主出嫁的嫁妆是同辈的公主中最丰厚的,这大概也与她与独孤彻是同胞兄妹有着莫大的关系。
夏侯纾是无心去掺和她的婚礼,但也能猜到这里面的猫腻。
吕家原本也不是多么高的门户,再加上吕美人的母亲先嫁长兄,再嫁小叔子的事一直为人诟病,尤其是吕俊良的仕途之路开始平顺之后,他表面享受了多少风光,背后就承受了多少讥讽。这也是吕美人一直耿耿于怀的事,但却没有办法改变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事。
宫中没有子嗣,但分位却比吕美人高的妃子就有好几位,按理说,吕美人还诞有皇子,而且还是独孤彻目前唯一的皇子,更应该是母凭子贵,扶摇直上。偏偏因为她出身太低,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四品美人,又不得姚太后喜欢,所以她只能筹谋着通过联姻来拉近与姚太后的距离。
姚太后和姚家相继出事后,吕美人也有些犹豫,试图请求独孤彻退了这门亲事。但这是御赐的婚事,容不得她反悔,所有一切都只能按部就班的操持起来。
夏侯纾已经预料得到平康长公主嫁到吕家后日子也不会好过,即便独孤彻故意装大场面以示他对这个妹妹重视,也掩盖不了姚家败落的事实。蜀南文学
夏侯纾又静养了一个多月后,伤痕虽然有些好转,但是却并不像宇文恪说的那样神奇。她不禁又质疑起他的医术来。
“宇文恪,你不是说只要按照你的药方内服外敷,不出一个月,我的身上的伤痕就可以完全消除吗?这都过了大半个月了,我也没看见有什么明显的好转啊。”夏侯纾审视着宇文恪,企图从他的神情动作里看出些许捉弄的影子来。
“欲速则不达,如果让伤口好得那么快,又怎么会记住当初的痛呢?”宇文恪话里有话,眼睛却只是看着远处。
“人生苦短,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活在痛苦的记忆里呢?”夏侯纾淡淡的说,“有的事过去了不如就让它过去。”
“你会是这样的人吗?”宇文恪转过头看向她,神情极为认真,“你真的已经忘掉过去了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夏侯纾不太明白他话里的含义,索性直接问了出来,“我为什么就不能忘记?你对我的了解又有多少?”
宇文恪勾了勾嘴角,大言不惭道:“虽说不是绝对的了解,但是比起陛下,我还是有自信的。”
他的话让夏侯纾听了很不舒服,她承认自己不是一个轻易就能忘掉过去的人,但是他凭什么可以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有什么立场这样说她?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夏侯纾转过身不悦地说。
“纾儿,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就妥协的。”宇文恪像是松了口气一样,竟然直呼其名,甚至还是这么亲昵的叫法,“我说过,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会让一切都回复到原点。”
“你说的原点是指什么时候?”夏侯纾毫不客气地逼问,“是在我还没有认识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人之前?还是你决定出卖我之前?”
宇文恪愕然。
夏侯纾冷笑了一声,继续说:“宇文恪,你会不会太自作多情了一点?你凭什么就认为我对现在的生活不满意?我告诉你,我现在很好,请你不要再插手我的生活。即便我曾经对你无礼,那也已经过去了,或者说我已经付出代价了,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宇文恪满脸失落。
“不然你让我怎么想?记恨你,还是对你感恩戴德?”夏侯纾冷笑,“宇文恪,你的寂寞与无奈路人皆知,请你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尤其是不要强加在我身上。”
宇文恪显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反而说:“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到了那个时候,你会愿意跟我走的。”
“宇文恪,你赢了,你总有能把人逼疯的本事!”夏侯纾咬牙道,然后指着大门处说,“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多一刻都不愿意。”
宇文恪丝毫不觉得尴尬,又说:“你会愿意见到我的。”
说完他笑了笑,转身出了飞鸾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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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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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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