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旺海不是个没主意的人,他压下反对的声音,圆润的下巴微微扬起:“吉时已经错过了,要是不弄个明白,孙家的事晌午就能传遍村子,到时候我们还怎么抬头做人?!既然我是长子长孙,这个家我做主,那就开!开棺!”
说完他拍板,即刻就要开棺。
其他人闻言神色各异,但都不说话。
只有站在孙旺海身后的于秀娥开口了,声音蚊子似的:“旺海,咱娘死的惨,再开棺不是让大家都瞧见了?娘是好面子的人。”
于秀娥身量轻轻,瘦弱的只剩一把骨头,脸色苍白双颊凹陷,虽然脸上打了不少粉,但还是难以遮挡她眉间的郁色,一看便是日子过得不顺心。
两人站在一起更显得于秀娥身材娇小,连孙旺海一半大都没有。
闻言孙旺海瞪了她一眼,不满道:“孙家的事轮不到你开口。”
他挺着怀胎五月般大小的肚子,缓缓走到顾月清面前,微微颔首语气恭敬道:“顾姑娘,劳烦您到这边来,家母生前好面子,棺材里的情况你一人看就行了,可千万别……”
顾月清明白他的担忧,点头道:“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对外人谈。”
一番交代后,气喘吁吁的轿夫拿了锤子一干物件,挥起手中的铆钉反向定在棺材上,清脆的敲击声落在寂静无声的厅里,众人都提心吊胆的看着。
几锤子下去,铆钉起出来大半,四个轿夫各站一角,用力一抬,棺材盖便被抬了起来。
“唔——怎么这么臭啊!”
众人熏得眼睛也睁不开,捂着鼻子节节后退。
村子里的规矩家里人去世需要停灵三天,现在已经是初冬,天气寒冷,停放三天应该不会腐败才对……
顾月清面无表情站在棺材前,里头的景象乱的像一锅煮开了的八宝粥,臭气冲天。
老太太身上西绸缎的寿服一看便知是精心挑选过的,可如今已经没排泄物沾染成了一团,才过短短三天的功夫,老太太的脸还没腐烂,躺在棺材里栩栩如生,只是充满红血丝的双眼瞪大了望向天空,似乎在控诉什么。
黝黑的煞气真是从她口鼻中冒出来的,这幅样子一看便是横死。
“早登极乐。”顾月清抿唇小声呢喃一句,便对着旁边的人说道,“盖棺吧。”
吱呀!
沉重的红木棺盖重新放回原处,腥臭的味道也被压回棺材里,渐渐消散了。
顾月清蹲在火盆边,顺手拿起地上的黄纸点燃,深紫色的火焰里冒着黄光星星点点如同黄斑。hτTΡδ://WωW.sndswx.com/
墓中公婆事难明,可将坟纸去搜寻。黄白是男乌是女,坟纸红露刀枪亡。白点必定投水死,黄斑黄肿长病死……
死者是老太太,紫色火焰里带着黄斑也验证了顾月清的猜想,至此她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一刀黄纸很快燃烧殆尽,只留下灰黑的灰烬,一旁的孙家人等不及了,开口询问道:“顾姑娘,到底是怎么了?你给个话啊!”
“就是就是,棺也开了,老太太也给看了,不会现在没招了吧!”有人幸灾乐祸道。
顾月清起身掸了掸站在衣角的灰烬,抬眼扫视众人。
嘲讽的几人立刻闭口不言,疑惑中带着畏惧,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月清。
只有于秀娥低头看着火盆里的黄纸,脸色纸一样的惨白。
“方才我看了,老太太多年重病缠身……”顾月清清了清喉咙娓娓道来。
话还没说完,便有人小声嘀咕:“方圆十里谁不知道我们家老太太卧床养病!”
顾月清一个利落的眼神轻飘飘看过去,男人立刻闭嘴。
二十一世纪的顾月清刚开始给人看相时也是这样,总有人因为她年纪小慢待她,她毫不在乎,日子久了也能寻到些敲门让这些人闭嘴。
“老太太虽然重病,但却不是死因,她是被人害死的,至于死因,是中毒死。”顾月清缓缓道。
方才烧黄纸时乌黑的火焰便是中毒的铁证!
中毒?!
众人也是一怔,大宅院里头每天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怎么会中毒呢?!
“这真是奇了,老太太吃的饭菜喝的水都是有人专门看顾的,大嫂更是时时刻刻守在老太太跟前,连晚上都不离开,老太太怎么会中毒呢!”娇美的女声轻飘飘几句话看似辩解,实则将话题引到于秀娥身上。
果然,话音刚落众人都看向了于秀娥。
劳累多日的于秀娥脸色苍白,一时间这么多双眼睛落在她身上,她紧张的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面色也瞬间涨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长房长孙孙旺海这位媳妇儿是小时候孙父给他定的娃娃亲,只是个庄户人家的女儿,后来孙父去世,孙旺海遵父命娶了她。
因为庄户人的身份,于秀娥在孙家没少被笑话,甚至家里没米了都有人笑话她让她回家种粮食。
她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想辩解都不能。
“我说的中毒死不是偶然中毒,而是下毒,否则老太太不会留在家里不走。”顾月清见状开口道。
这一句话又让孙家炸开了窝。
下毒!还是给老太太下毒,谁能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厅堂里一下子喧闹起来,众人议论纷纷。
家族人丁太多也有烦恼,一有个事情便吵的没完。顾月清没有理会,低头看着铜盆里烧了几日香灰,伸手蒯了一把,兑着灯油混在一起,抹在棺材中央:“你们放心,老太太心里有数,不管谁下的毒,头七那天老太太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起灵!”
她掐着兰花指,重重叩了三下棺木,随即看了一眼边上的轿夫。
几人会意,立刻架起起灵的绳索,四人铆足了劲儿数道:“一、二、三!”
唰!
方才仿佛千斤重的棺材瞬间腾起,几人抬着毫不费力。
孙家人见状个个目瞪口呆,角落里吹喇叭的乐师们也看呆了,随即吹起了送灵的曲子。
孙旺海心中也明镜一般,他随手掏出一袋银子塞给顾月清,压低声音道:“顾姑娘,多谢你,今天家里出殡实在没时间,这个你先拿着,改日我一定登门道谢!”
顾月清掂量几下银子,沉甸甸的少说有三十两,她麻利收起银子摇了摇头:“不用道谢,头七那天过了再说吧!告辞。”
说罢她转身,迈步走出了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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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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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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