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婆子支支吾吾,不敢说六爷不在里头,怕漏了六爷行迹徒惹事端,然这位永宁侯府的小爷也是她惹不起的。
正待两难时,小门“吱呀”一声打开,里头出来了个婆子,低眉顺目行礼请安,“请崔小爷。”
崔静怀笑哈哈走进去。
谁知进了内里,竟真的不见小舅,唯有一道珠帘后边似乎坐着些许人,——这珠帘也同平常不像,比平常多添了一重纱帐。
就在他犹疑时,珠帘后传来一道柔软且熟悉的女声,喊他一声“崔家舅舅”,让他顿时脸飞霞光、双腿虚软,心跳如擂鼓,话不成调,“……是、是谁?”
……
江意行尽管怀疑何冲所谓女飞贼现身真假,却因敏王与康王如今形势所迫,不得不亲自出手,然最终仍是铩羽而归,甚至折了两名身中无数银针剧毒、来不及服药便毒发身亡的下属。
何冲气得跳脚大骂,江意行却没工夫与他在这里周旋,匆匆返回太白酒楼。
此刻距他离开不过短短一盏茶的时间,然而踏进天字号房,忽闻那房内酒气冲天:
只见里面坐着个好似喝得大醉满脸通红的崔静怀,放置菜肴的小桌有一半都堆着已经启瓶了的御赐梨花白,想必大多都是空瓶了。
他竟有片刻的怔愣,“你怎么在这里?”
“舅舅回来啦!我来了一阵,那些闲人太多,侄儿在此处替舅舅坐镇,嘿嘿。”崔静怀后知后觉发现六舅回来,胡乱把脸一抹,笑嘿嘿的站起来行礼,甚至因为喝多而险些踉跄。
江意行快速扶住他,不知这小子今日怎的这样傻笑不止,一时发觉崔静怀下意识往珠帘那边看,他亦顺着崔静怀视线瞧了过去。
珠帘重纱后不辨人影,只能听见苏寒露与他轻声道一句请安,再无别的言语。
此刻他竟觉得这纱帐的确设得合适。
江意行没有多想,与崔静怀寒暄两句,知这小子过来与人闲逛吃酒时听说他也在,便过来请安,谁知竟有人在这门外徘徊不肯走,便留在这里替他赶人,又怕再来唐突的,索性坐在这喝酒,谁来也不开门。
见他言语行辞全都似醉糊涂似的,没个章法,想到什么说什么,江意行失笑,好歹哄着把这明显喝大了的外甥送走,再回来,珠帘后仍旧安安静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不由得上前一步,“寒露?”
珠帘内苏寒露不紧不慢“嗯”了一声。
江意行竟松了一口气似的,“怎么这半会儿不说话?到叫人以为你悄悄走了。”
苏寒露平平无奇答道,“我也不认识谁,说什么。”
这也倒是,方才崔静怀在这里,她的确开不得口。
江意行将此事放在心后,命人收拾了桌几,重新上了菜。
珠帘内的人却像是被他那句“怎么不说话”的疑问开了话匣子,连声问了好几句闲话:
“你去哪里了?”
“方才有什么太傅与公主家的与你递帖子,我谁也得罪不起,都叫人收了。”
“崔家小舅舅怎么在这里,那酒滋味闻着不错,是哪里买来的?”
江意行少不得敷衍一二。
然而苏寒露话题一转,笑起来,“敢问六叔有号么?”
江意行翻看拜帖的手停了停,扫了一眼珠帘那边,反问,“怎么?”
苏寒露哼着答道,“有人在外头喊叫‘江路’,我也猜不着他们寻的是谁。”
江意行:……
屋内仆妇皆低头不敢言。
根本没人喊什么“江路”,苏姑娘怎的敢这般胡诌!
屋内下人唯有石榴淡定如故:谁敢说她家姑娘没听见这句?哪怕主子提着这一个个下人单独去问,她们都是仆从,谁也不敢直呼六爷姓名,不论如何此事都说不出个结论,因此一点都不可怕。
江意行也知她是胡闹,懒得理她,继续翻看礼单。
苏寒露笑笑,不再吭声。
待菜肴重新上桌,江意行默然用餐,颇不习惯珠帘后没有胡说八道的话,饭菜入腹,心内在想:这孩子性子与寻常不同,不知日后嫁去那里,谁来庇佑。
想到此处,他立时想起了江锋那个臭小子,竟敢亲手雕什么梳子送女孩子,简直是无法无天!
因想起这件事,他再没有什么胃口,匆匆果腹便叫人撤了饭菜,然后喝令除了石榴之外的粗使仆妇等均退去外头。
屋内人忽见六爷变脸,不知哪里触了霉头,忙不迭往外退去,很快便走了个干净。
苏寒露心知今日重头戏来了,正正经经盘腿坐在珠帘后,淡定吩咐石榴摘了纱帐。
江意行拧眉看向里面的人,迟疑怎样开口。
苏寒露已经大大方方道,“淳化坊国公府后街,原先寻大爷家旧宅,在那里。你派人去瞧罢。我说过,不会骗你的。”
她话音才落,外边忽然传来浑厚笑声,伴随着“咣咣”拍门声与四下里下人们瑟瑟发抖的劝阻声,来人高声道,“江路!我知你回来了,是我!”
苏寒露一顿,掩去眼内一闪而逝的杀意,垂眸尽力不往那边门口看。
江意行倏然改坐为跪,眉峰竖起,一面朝珠帘那边摆手,示意她们把纱帐重新挂起,一面朗声答道,“原来是梁兄!”
石榴不敢看此刻姑娘脸色,快速将纱帐重新挂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梁太师第五子,与江意行同科秀才的梁胜欢。
江意行待那纱帐挂严实了,起身亲自开门相迎。
梁胜欢早也听说他江意行带着女眷来,并不进去,只在门外与他寒暄了两句便意味深长笑呵呵走了。
待江意行心事重重进来,苏寒露隔着纱帐佯作不悦道,“进来出去进来出去,这是逛城门呢?”
那梁太师一系自来与敏王亲熟,梁太师长孙、梁中书长子曾做过敏王伴读。
今日先有敏王麾下高手现身,后巧遇梁胜欢,说其中没有个缘故,他绝不相信。
朝堂事纷争乱如麻,搅弄人心神不得安宁,偏偏他旁边还有个不省心的苏寒露在那里阴阳怪气。
他皱着眉随口道,“那是梁太师之子,不得不见。罢了,这里到底不便,一切回府再说。”
既然她说出了在外面设纸厂的地方,等他去看过便知她言语真假,遂不再与她多言,直接吩咐众人启程回府。
苏寒露却“蹭”地站起来,“谁?!你说是谁!”
他想斥一句叫她莫问是非,哪料得珠帘后猛伸出半只手“哗啦”一声将帘幕拨开,她竟手握从头上拔下来的簪子,气汹汹走出来,眉目皆是恨意地往外闯,“梁狗的儿子?!我去杀了他!”hτTΡδ://WωW.sndswx.com/
江意行霎时脑后生凉,竟忘了这傻子恨极了当初朝廷不肯派兵援西北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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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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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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