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间,还有些种晚田的百姓,在田头里忙活着。
“诸位,蜀王出城了!”但很快,随着一道消息的传来,诸多的百姓,甚至是田头里的,都开始停了动作,惊喜地往外跑去。
在人群之中,几道沉默的人影,立在风中不动。身上沾染的尘土,还留着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犬,他来了。”几人的中间,一个生得虎背熊腰的人影,扎着头带,露出淡淡的笑容。
被称为“犬”的人,拱手之后,转过目光,也沉沉看向前方。从青州到楚州,好一段的路程,千里迢迢来此,只为了见上一面。
而且,他并不想见。
奈何面前的人,他根本不敢忤逆。
“朝图,你瞧着你,再瞧着你的老友,一个做了天下闻名的西蜀王,另一个,则是天下唾弃的贼夫。”
朝图顿了顿,身子微颤。
他已经看得见了,即便有上千百姓堵着,但那位此时出城的故友,在欢呼与喝彩中,慢慢露出了模样。
还是那副模样,与天公争,与乱世争,不屈不服的一个人。
“朝图,不若过去打个招呼?”
“王……莫要嘲笑。”
“你还怕人嘲笑啊?”大汉乐得开口,又走前几步,弯了腰,从地上拾了一根硬枝,拿在手上不断甩着,约莫是当成了逗趣。
这一幕,却让朝图的脸庞,蓦然又是一惊。
“王,我多讲一句,那徐……徐贼身边,有一天下虎士,莫要轻易出手。而且,还有不少的暗卫,埋伏四周。”
“天下虎士?这天下之说,可将塞北草原算进去?若不算的话,我自个也称个虎士玩玩。”
朝图收了声音,不敢再劝。
“莫要怕,你我割骨易容了。”
“王,知晓……”
“小心些,别傻傻地喊了。”
大汉抬起头,似笑非笑,一双如狼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
“蜀王,我等恭迎蜀王——”
走在人群中,徐牧脸色动容。早些时候,他已经到了楚州,也见了不少百姓。却不曾想,都来了好几日了,这些个楚州百姓,依然对他礼敬有加。
连着后面的司虎,都饱了一圈的吃食,乐得合不拢嘴。
“牧哥儿,咱每日出城多走几圈,可好?”
“不好。”徐牧笑道。
“牧哥儿,咱好好商量,一二圈也是可以的。”蜀南文学
徐牧揉了揉额头,并未再理会司虎,直接往前走去。今日出城,是为了在离开前,查看晚稻事宜,却不料刚出来,一下子就聚了百姓。
当然,如这样的场面,他早有预料。安全为上,还是那句话,在西蜀里,不管是他这个蜀王,还是东方敬这样的大谋,甚至是少主徐桥,身边都会留有忠心的暗卫高手。
要知道,这些个暗卫高手,可是殷鹄亲自挑选的。
真发生了祸事,自然会有应对。何况,还有贴身小棉袄司虎。
“莫给菜和蛋了,给肉就成,有烧鸡最后和熏鱼条最好,咱西蜀王爱吃这个。”司虎一边抹着口水,一边不断大喊。
徐牧笑骂了句,继续往前走。在前方,百姓已经逐渐稀少,不过只有二三群的人聚着。
他目光抬起,看着人群中一个壮汉,有些微怔。这大汉太高了,约莫比司虎还高出半个头,但瞧着那模样,似是有些傻憨,甩着根枝条,一边嘿笑,一边挠着鼻孔。
并未过多理会,徐牧堆笑了声,带着司虎和一众护卫往前走。事情不少,再者准备离开楚州,总不能一直耽误时间。
在前行中,只以为那壮汉是患傻病的楚州百姓,并无人理会。
“虎将军,主公让你快些。”
闻声,司虎抱着吃食,急急踏起了脚步。
……
风中,甩枝的壮汉,蓦然转过了头,看着徐牧的背影。眼神里,瞬间又露出了如狼一般的凶戾。
他停下了动作,手中的硬枝,缓缓举了起来。
为了瞒过西蜀护卫,他特意去了刀,只选了一根硬枝。但即便是根硬枝,能成功的话,亦是天下利器。
当然,作为断后的二三个死士,还有那条犬,估摸着要被乱刀剁死。
一直垂着头的朝图,惊恐地抬起脸庞。在那位“故人”经过之时,他一直不敢相望。但现在,自个的新主子,似乎要下手了。
他并非傻子,这般情况下,就这么出手的话,会被蜀人杀死。
但他如何敢忤逆,嗟来之食,还需别人供给。
又颤了颤身子,朝图眼色紧张,不管成不成功,只要乱势一起,他便立即往后逃。
另外的两个沙戎死士,亦是一副沉重之色,看着就近的西蜀护卫,准备抢刀厮杀——
嘭。
却在这时,一声极为怪异的响动,一下子传入耳朵。
等朝图再抬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个的主子,已经摇摇晃晃,不断趔趄后退,连着那根用作杀器的硬枝,也掉落在地。
约莫是被人撞到。
撞他的人,赫然便是那位西蜀的傻虎。
“你怎的不看路?”
司虎惊叫一声,同样趔趄退了两步,手里的吃食,也摔了不少。
闻声,徐牧回过头。
“牧哥儿等等我!”
并未太生气,拾起了地上的吃食,司虎一声大笑,又像个无事人一般,走前几步,伸出手摸了摸那大汉的头,继而才转过身往前疯跑起来,一路追过去。
大汉身子惊颤。
待趔趄过后,好不容易站稳,大汉看了看地上的硬枝,又看了看撞他的人,眼色间满是震惊。
“王,还有西蜀护卫……”
有护卫趁机看来。
不得已,大汉急忙又装成了傻憨。
“走。”待发现西蜀护卫已经离开,大汉才沉下声音,止不住咳了两声。他从未想过,这天下间,有这般神力无双的人。
若放在草原来说,以他的身子骨,足以撞飞马匹。却偏偏,让那人漫不经心地一撞,身子都似要散架了。
“王,没事吧……”
“不宜久留,先离开。”大汉声音沉闷。如何也想不到,会以这种结局,屈辱地收场。
那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长得这副神鬼力气。
他只觉得自个,像个天字号的蠢人,处心积虑之下,偏偏像头傻驴子一样,被一下子就撞出去了。
……
夕阳下,司虎像个洒脱的孩童,一边追着徐牧一边大喊。
“牧哥儿,我请你吃熏鱼条儿。”
“司虎,刚才撞了人,可道歉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别哭。那人生得也是大个,软绵绵的,再讲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这天下……谁他娘敢和你撞一架?不得整个散了?”徐牧乐道。急忙从小棉袄的怀里,直接抽走了一袋果脯。
“诶呦牧哥儿,吃这个不好,会长虫牙,我替牧哥儿来吃!”司虎惊了惊,声若惊雷地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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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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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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