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终于停止了重复讲述密室杀人的规则。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缓缓地站起来，小屋瞬间开启了分解模式，一块块小屋立体拼图拆解离开了老人。
场景转换，游戏中的赵可和老人一起站在了一个图书馆中。
不同的是，图书馆只有少量老旧的藏书，其它地方都是空的，就好像赵可在107栋别墅看到的书柜。
“去挑选书吧！”npc发出了第二个指令。
游戏中的赵可笨拙地走到书架旁。
书架里陈列着一些老书，平凡的世界，活着，东野圭吾的《放学后》，莎士比亚戏剧集，几本哲学书。
“挑错了，我们就再也过不了这一关。系统会把我的id锁死。”赵可在电脑屏幕前呆住。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书。
“刚才你是怎么过关的？”周以正还没缓过神来。
“老书记说易常凯留下的话，他在正念网和那一串字符之间，说的是以及。正念网以及那串儿字符。这是开卷考试难度，大英雄。”赵可白了周以正一眼，她知道周以正在抓捕伍凌的事情上强调了他自己的功劳，赵可没有介意，这也算是对他不惜一切代价给自己传递消息的报答。
“牛x啊。”周以正嘿嘿一笑。脑袋被拍了一下。
“摆什么花痴，现在是多关键的时候。”要不是看在他刚立了功，李队恨不得再补踹他一脚。
几个人又都把注意力转到了屏幕中的图书上。
“会不会是《平凡的世界》，易常凯一直在为普通人发声。”小张问。
赵可摇头。
“就他的段位，密码不会是表面意思。”
“那这些书，与正念网和因为正念网发生的案子都不搭边儿啊。会不会这串没有意义的字符是摩斯密码？”
“这字符已经过了第一关，不会用在第二关上。”这一次是周以正否定了小张，赵可微笑着对他竖了下大拇指。
赵可用鼠标在所有的书上挨个儿滑过，最终回到法国剧作家博马舍的《费加罗的婚礼》这一本停了下来。
“若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她想起闫老师在做帽子戏法凶手的角色扮演的时候，说的这句话。同时，易常凯在跟李队做最后的道别的时候，也说了这句。
“就它吧！答案就在题面儿上。”赵可点击鼠标，抽出了书。
“你总是这样独断专行是吗？”老严在后面深吸一口凉气，而这时候的周以正，已经完全成了赵可的粉丝了，他直起身，锤了锤腰。“啊呀，就瞧着好吧老严。”
游戏里的赵可跑回到老人身边儿，把书递给他。
老人接过书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啥意思？”赵可蒙了，小张急忙抓起鼠标点了一下老人的后背。“啊呀你答对了，跟上他就行了。”
老人带着赵可到电梯，两人一起向下10层。电梯打开，两人走进一个黑咕隆咚的空间。
老人转身离开，随手为赵可打开了灯。
“自己看吧！”
灯亮了，游戏里的赵可扬起了头。
此刻她的头顶，有序地挂满了演绎着不同光影的光碟，密密麻麻，高不见顶。光碟上播放着各种光影录像。
都是不同的人在对着镜头倾述的录影。
赵可用鼠标点击了一张小孩儿正对着镜头哭的录影光碟，双击打开，正是南成的案子，那个小姑娘抽泣着说，我希望他被蜘蛛侠扔到楼底下去摔死。跟蓝羽墨保存的录像视频完全一样。
她又点击开自己熟悉的那个，小明星自杀前的录像。“人言可畏，我本来没有艾滋，却被网暴地要去死。这世界不好玩儿，爷下辈子也不来了。”
“正念网没有消失。”赵可看着眼前的情景，惊愕地说。
“嗯，易常凯把正念网上老百姓的怨念和投诉都藏在了这里。”
“难怪蓝羽墨有视频。她一定很早就知道这个地方了。这是正念网的老粉，心照不宣可以进入的地方。”
“其实我挺佩服易常凯的。他从一个受害者，转变成了一个众人敬仰的教父样的人物。最终还保存了这一份执着，挺震撼的。”
“受害者......”赵可突然被周以正启发，在光碟中搜索郑风。
“这个视频没有发布过吧？”
“对，易常凯最初也是个受害者。”很快，赵可找到了创立时间最早的这个视频。
打开视频，是一个小姑娘对着镜头，稚嫩地喊着爸爸：
爸爸我们吃蛋糕吧，别录了，爸爸，爸爸，妈妈呢？
紧接着，镜头里出现了易常凯和妻子，易常凯走到桌子前，将小姑娘紧紧搂着，又在她额头上用力亲了一口。
小姑娘用小胖手拉着易常凯的衣服袖子。
“爸爸，爸爸我要许愿。”
“好哦！宝贝儿。要许个什么愿。不能说出来啦。”
小姑娘的小嘴巴鼓起来，半天，还是没忍住说出声来。
“我希望我可以快快乐乐，跟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啊呀我说出来啦。”
小胖手又可爱地捂在了嘴上，一家人笑成一团。
镜头戛然而止，是监控录像拍下的，一辆宝马车将小姑娘撞到飞起，狠狠摔在地上的监控视频，可怜的小姑娘身下的血慢慢扩散，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的眼睛无助惊恐又绝望地看向妈妈。hΤＴpＳ://ＷＷω.sndswx.com/
跟闫老师所描述的神态一摸一样。
监控录像里宝马车的车牌和里面坐着的人是糊的。显然被人做了手脚了。
赵可站起来，抹了一把已然默默流溢了满脸的泪。
紧接着，镜头又切换到了易常凯的妻子，她是刻意录下的这一段视频。
镜头里的她神情憔悴，目光恍惚。
“这是个什么世界？”易常凯的妻子，那毫无表情的脸颊上，两行热泪无声地流下。
“撞死我女儿的人，升职加薪，成了我们沙市的好好先生。他本该踩刹车的，因为不熟，错误的一脚油门，草菅人命，永远地终结了我们全家的幸福。也不知道哪里找了个替罪羊，病歪歪的，估计进去了就会保外救医。这事情就这么了结了。我女儿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我看清楚郑风的脸了，可没人信我，说我疯了，想要讹人家的钱。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堪吗？”
易常凯的妻子低头用纤细的手指，将不断低落的泪水轻轻抹掉。
“明天就要开庭了。这不是我等待的开庭。我的心已经彻底绝望了。我要制造一个事件，用我的自杀，指认真正撞死我女儿的人。现在我老公一定找我找疯了。明天，他也一定会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去看开庭。所以我躲在了，全世界都找不到我的地方。”
“明天，为了能让自己下这个决心，我准备先在这里，在这个地方，服下慢性毒药。女儿......妈妈没本事，没能耐让撞死你的人伏法，妈妈只能用这个方式帮你。希望媒体多拍几张，我摔死后的照片，希望妈妈的每一张触目惊心的照片，最终都成为媒体为你讨回公道的良心。” 易常凯的妻子，抓起眼前的一个小药瓶，决绝地一饮而尽。
李队紧紧抓着桌子，看视频的几个人几乎都在叹气。
“原来她提前一天服毒了，易常凯看到这个视频，肯定心如刀绞。”
“也许这就是他成为超级英雄的动机了。搞监控录像的黑客，也许也是因为女儿被监控所害。”
突然间，赵可站了起来。
“全世界都找不到她的地方？为什么？她在哪儿录的这一段视频。这是什么地方？”
一句话提醒了所有人。
小张开始放大易常凯妻子所在视频的图像，寻找里面有意义的标志。可惜她身后的房间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特征，只能看出房间的大小。
“她身后那个24小时的时钟是下午两点，这时候房间里一点点光都没有，应该是个地下室。”
“地下室不难找。这地下室比较大，新盖的楼房地下室都很小。郊区的可能性大。”周以正跟着分析说。
“全世界都找不到，应该是已经废弃不用的老楼吧？”李队继续说。
“你们这么聚焦，范围也还是太大啊。”老严摇头。
赵可突然把手放在了嘴上，示意大家不要说话。她把视频的声音调到了最大。在妈妈没本事，没能耐让撞你的人伏法，那句话附近反反复复地听。
“卤肉，新鲜的卤肉。欢迎进店品尝！”一个模模糊糊的背景音钻进了她的耳朵。这是店主自己录下来，反复播放的声音，因为店主有口音，所以在赵可的记忆中有模糊的印象。
这是在哪里来着。
赵可反复踱着脚步，拼命的在自己巨大的记忆硬盘中寻找着这个地方，很快她发现，自己的记忆已然发生了错乱，更可怕的是，她根本分不清楚脑袋里的记忆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那是个盛夏的午后，她和闫老师走在沙市旧小吃一条街上，她似乎也听过一个店门口在反复播放“烤肠，卤肉，肥肠面。欢迎进店品尝。”
“闫老师，咱们今天开个荤吧？”八年前的赵可在闫老师面前盛开着笑颜。
“好啊，小馋猫。想吃什么？”往日严肃的闫老师此刻温和地好像一个母亲。
“肥肠面。”
“好油腻！”
“就这一家吧！”
“行。”
两人经过店门口摆放着的那台收音机，跟此刻背景音一样口音和音调的声音突然在赵可的记忆中放大了。“烤肠，卤肉，肥肠面.....”
两人走进去，那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只有十平米见方，透过后厨的大玻璃，能看到里面厨师忙碌的样子。
“还挺干净的呢！”赵可为闫老师搬来小凳子。自己坐在对面。她四下瞥了一眼，墙壁上挂着一些照片和一个招牌。
那个招牌上写的什么字？
赵可紧紧地捂着脑袋，回忆就好像一个淘气的熊孩子，此刻正在她的往事里卖力地不讲道理的大声哭闹着，搅乱着她的心智。
她记忆中那块牌匾快速变换着字体，怎么都捕捉不到那是什么字。
瞬间，回忆中坐在对面的闫素也开始变化了。
一会儿是蓝羽墨，一会儿是易常凯，一会儿甚至又变成了李芩。
看着赵可崩溃的样子，周以正心疼地扶着她的胳膊。“你的压力太大了，先喝点儿水，看你的样子，都快要晕倒了。”
“我脑子出问题了。”赵可苦笑了一下。第一次，周以正在她的脸上，看到了脆弱的依赖的无助的神情。“师兄，原来我们学校附近不远有个小吃街，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我们常去吃夜宵。”
“那，那有一家卖肥肠面的小店吗？”
“有啊，卤肉也做的很好吃，老板是个南方人。等等。”周以正突然愣住，呆呆地看着赵可。“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个背景音，好像那个老板说话的腔调啊。”
不是错误的记忆，真的有这个地方。
周以正看着赵可的表情，从绝望到充满期待，皱着眉头说。
“我记得那是一排小平房。还是搭建的活动房屋。不过我们可以查一查，十六年前，这个老板他在哪里开店。”
周以正和小张凑在一起，周以正开始给一个个同学打电话，终于问到一个常吃这家小店的同学这老板的名字。小张有了名字，开始竭尽全力地搜索他的开店记录。
很快找到了十六年前他开店的地方。
“顶峰修理厂？这回可是坐实了易常凯为老婆报仇，当超级英雄的动机了！”
“郑风是常常在顶峰修理厂修车。因为是关系户，省事儿。易常凯的老婆摸到那里，肯定是不甘心，想看看郑风的车上有什么痕迹和证据。但她怎么摸到顶峰的地下室去的？”李队奇怪地问。
“顶峰修理厂哪有地下室？”老严也摸了摸脑袋。
“还真有一个，我在调查的时候发现的，不过是放一些废弃的汽车零部件的，最里面曾经有个废弃了的办公室。当时我还进去看了看。现在看这个视频，跟那个办公室的大小类似。顶峰现在早就挪地址了，原来那地方偏僻，就剩下废旧的厂房了。”
李队说到这里，眼睛也直了，赵可几乎跟他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同样的话。
“立刻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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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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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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