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其它小说>流域3>第 42 章 第四章.漂泊8
  此时的岩峰正窝在安东的床上,身下的电热毯不断传递着温暖,他与安东事后谈着关于这次母亲回来后对他们这段关系的影响。

  岩峰拈着安东的头发,道:“我身边的发小基本上都出国了,去韩国的,日本的,澳大利亚的……真可笑,出国好像成了某一类人生必点的一道菜似的。”

  安东头枕着岩峰的胸,看着窗外的光,问:“那他们还回来吗?”

  岩峰说:“不知道。我觉得出去了还回来挺没意义的,如果不打算留下,也没必要去知道那边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既然要去就落地生根呗,就像我妈当年那样。”

  安东说:“可是她不是也回来了吗?”

  岩峰说:“她那是觉得自己岁数大了吧,想落叶归根。”

  安东说:“所以如果他们一定要让你走……那我……”

  岩峰说:“你怕吗?”

  安东问:“怕什么?”

  岩峰说:“我出去了再也不回来。”

  安东缄默了片刻,说:“怕有什么用,生活不就是这样。失去是常态,拥有是福气。”

  岩峰说:“不打算留我吗?”

  安东翻起身,严肃地看着岩峰,道:“留得住吗?你会为我留下吗?”

  岩峰看着那双闪着波光的眼睛,说:“会。”

  安东笑了,挪着身体亲了上去。

  岩峰在浴室里和安东胡闹了一会儿,便简单洗完澡出来,穿上了厚厚的毛衣,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上浏览着学习资料,脑子想着毕业论文的事。突然电话闹起来,他接了电话。

  安东站在花洒底下洗净了腿根儿那些粘稠,挤出洗发水,刚挠出一头的白色泡沫,转身就见岩峰站在门口一脸悲极无言的神情。

  他立刻关掉水阀,拭着眉梢的泡沫,问:“怎么了?”

  岩峰沉着声音,又带着一点难以置信的口吻,说:“我姥爷他……走了。”

  安东眨巴眨巴眼,抬手又擦了擦眼睛周围的水和泡沫,问:“去哪儿了?”

  岩峰没再回答,只见眼泪越过眼眶落下来。

  春晚的乐声如期而至,城市里那些万家灯火都幸福地围坐在亲人身边共享一年一次的时刻。

  闫依坐在自家的客厅里,呆呆的,周围人来人往,有自己的朋友和多年未曾走动过的远房亲戚,也有父亲的老友和邻居,她统统都不听不见,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陆瑶远远坐在一角,心里揣着无数的懊丧和自责,只求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岩峰躲在房顶看着远处的小孩儿在胡同里玩着窜天猴,滚地鼠,身旁陪伴他的是闫老太爷生前宝贝极了的那些空荡荡的鸟笼。眼泪顺着鼻翼直默默地淌过嘴角滴落在怀里。

  安东心疼地躲在城市的另一边,同样背着一种难受的自责,目睹着岩峰无法从对自己的指责中解救出来。

  他们都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生离死别受到良心的审判,脑子里充斥着无数的或许,假设和如果。

  如果我没有忽视父亲而只想着朋友,父亲绝不可能会走的,闫依这样想着。

  如果我没有自私地拉着闫依陪自己,或许闫老爷子不会走,陆瑶这样想着。

  如果我当时去叫醒他,或许外公现在正在给我们做着年夜饭,岩峰这样想着。

  如果我没有给岩峰打电话让他来找我,或许老人正在问我喜不喜欢吃他做的菜,安东这样想着。

  大家都很沉默,屋内的人连咳嗽的声音都似乎变得像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惊扰着这悲不自胜的寂静。

  年初五,葬礼在最后的墓碑前画上了句点。

  天没有下雪,也没有雨,只是灰蒙蒙的,有光,却不见源。

  岩峰陪着母亲,从公墓园回到家。他把自己锁进房间里,戴着耳机不说一句话,不发出一点声音,坐在电脑前玩着那些暴力的游戏。

  参加葬礼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各自散去,只留下了陆瑶和丹增。

  “你们也回去吧。”闫依一脸憔悴地看着陆瑶说。

  陆瑶红着眼,说:“我想陪陪你。”

  闫依看着墙上的黑白照片说:“我想陪着我爸。”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陆瑶也跟着哭,丹增则自顾躲在一边低头抽烟。

  安东无从判断这些天岩峰的情况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束手无策。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应该陪在对方身边,一起去承受这失去带来的伤。可他不能,因为他不能暴露在他的家人面前,否则谎言最终会被揭穿,因为当初岩峰住院陆瑶见过他,他们无法完美地解释对母亲和对小妈的两套说辞。

  原本他已决心与伤感的日子告别,岩峰的出现为生活打翻了一整盒的颜料,城市,街道,天空,统统被染得绚烂缤纷。一切都在朝着看似好的方向前进,闫老太爷的离去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毫无保留地洗劫了他所有憧憬的建立。

  如今,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重新建立信心和执念,不过好在他明白岩峰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只能交给心去完善这些被摧毁的思绪。

  年初十,闫依被陆瑶接到自己家去疗伤,避免她触景生情又怄出个好歹来。于是这小院里就留了岩峰一个人,这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也不认得天时,饿了就在冰箱里翻点能充饥的东西扒两口,然后又回到电脑前继续疯狂游戏。困了,就栽倒在床上裹上被子一觉睡到自然醒。数日来他一直没有给安东打电话,甚至连条短信也没有发,说不清是他在气自己还是在气对方把自己迷惑得连亲人都被忘得一干二净。

  被冷了这么多天,眼看就要开工去了,安东再也坐不住了,悄悄跑到了岩峰家门外。他没敢敲门,也不敢离开,只守在门外,拿出手机给岩峰发了条信息,内容:

  对于生命的始终,没人可以越脱轮回,所以我们得学会看透生死的豁达与平常。死亡,不仅仅是一段人生的结束,它或许是另一段旅行的开始。我们只能祈祷那些离开我们的人,能够在另一个世界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也许,那里会是一个更加优美的所在。

  清冷的小巷中,安东蹲在院墙根儿下看着手机成功发送了短信,便拱着手呵着气取暖。偶尔经过一两个行人,怔怔侧目看他,心里揣测着他的好歹。

  一个带着红袖套的大妈,上前询问了他几句,便敲开了岩峰家的门。

  安东见她进去喊人,便起身匆匆离开。

  陈大妈到了院里,唤了几声岩峰,人出来,便问他认不认识外面蹲守的人。

  岩峰听后不顾自己只穿了一件睡衣便冲了出去,人不知去向,又朝着巷口跑去。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安东刚要拐过大街,突然身后一个人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他转身过来,看着岩峰的样子,头发像飓风过后的麦田,脸颊也凹了下去,额头也爬满了痘痘,身上还只穿着一套单薄的睡衣,惊得他赶忙脱下自己的羽绒大衣把他包住。

  “你不要命了!又想住院是不是!”

  岩峰面容憔悴地问:“信息里那些话你是在哪儿抄的?”

  安东皱着眉头,“少废话,走。”拉着他又往那巷子的深处回去。

  浴室里的浴霸照亮着二人洁白的身体,从热水器中滤出的热水带着暖人的温度充实着狭小的空间。岩峰坐在凳子上,头上堆满了白色泡沫,安东一遍一遍地给他挠着头,说着打趣的话宽着他的心。

  “就我这手艺,也就是你,换了别人哪有这福气,让我洗头那必须得是人尖子。”

  岩峰呆呆坐着,听着安东在身后插科打诨。

  “你说你,才几天就把自己造得跟地下通道里的艺术家似的,真够可以的。你要真会点才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也不会唱又不会跳的,装什么文艺青年。这头上的油要能刮出来,估计都能抄好几盘大菜了……痘痘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消下去……”

  这时岩峰拉住安东到自己面前蹲下身子,目光呆滞地对他说:“最爱我的人都走了,以后……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安东表情略微感伤地看了看别处,然后瞪着他开口道:“放屁,我不还在呢吗。”

  岩峰的眼泪混进泡沫里,淌入他的人生,再次接受这失去的现实。

  安东抱着他,就像抱着一只浑身是伤的麋鹿,舔舐着那些淌血的创口,治愈着他因失去而尾随前来对孤独的恐惧和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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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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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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