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年送出耳钉的时候,都从来没有想过,江昭真的会戴上它们。
偶尔在一些站姐拍的生图里,看见江昭戴的耳钉有些像是他送出去的,但他也从来没有确认过,只担心是自己自作多情。
但这一次,却是江昭亲口承认了。
那颗十年来在单向的感情中一直忐忑不安的心脏,第一次被人盛在了一汪温水中,像是永远在天空里悬浮着的人终于踩到陆地,几乎无法言说的安全感。
“所以……”江昭悠悠道,“我记得,你给我送过五副耳钉?”
言下之意,是萧斯也从五年前就开始喜欢他了?
萧朝年在一旁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看见了他哥微笑中透露着杀气的目光,下意识一缩脖子,连忙转移话题:“哦对!江哥你知道吗,我哥每年做的耳钉都是他亲手挖的石头哦。”
江昭果然来了兴趣,转头望向萧朝年。
萧朝年叽里呱啦地给他讲了好一通故事,什么他哥去非洲去澳洲去西藏,挖玉挖水晶挖钻石,挖完了还要去寺里找大师开光,人家大师都因为烦他闭门不出了好几次……
江昭表面上淡定,心中却是逐渐惊涛骇浪。
他曾经确实好奇过那些耳钉的材质,因为每一对耳钉看上去都显得自有一股贵气,可他也知道,粉丝们大都是普通的学生党和工作党,真送什么高价的东西他也不会收,一直以来便以为那些耳钉的用料都是普通的水钻或石头。
可如今真相明了,那些耳钉的用料居然真的价值连城。
每一枚耳钉的原料,都是萧斯也每年奔赴到世界各地不同的角落,森林,火山,高原,在无数原石矿中寻找出一块最珍稀的极品,然后又在无数个深夜里设计、打磨,最终完成了那一对小小的、承载着无数难言情意的耳钉。
连表面那些近乎于微雕的细腻纹路,都是萧斯也亲手一点点地刻下的。
耳垂上的那对耳钉,在此刻仿佛变得千斤重。江昭转头看向萧斯也,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正拿着菜单欲盖弥彰地看着,耳根还透着些可疑的浅粉色。
江昭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原来就算平时没脸没皮成那样的人……也还是会害羞啊。
他突然又想起什么:“你之前是不是戴过一枚戒指?”
他记得自己当时瞥了一眼,是在萧斯也将他从韩汀风的别墅里救出来的时候,他在萧斯也的手上看见过的。
至于为什么印象深刻,是他当时感觉那枚戒指上镶嵌的宝石材质很像是他的这对耳钉,便多留意了两眼。
闻言,萧斯也微微一怔,背脊更加僵硬。
而萧朝年听见这话,顿时表示这道题我会,嘴比脑子快地回答了出来:“那个啊!那是因为我哥每年带回来的石料都有老大一块,所以他在处理完之后除了做耳钉还会额外再做一对戒指……”
下一秒萧朝年突然主动噤了声。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他再这么说下去,就真的要被他哥直接逐出家门发配格陵兰岛了。
江昭听了这话,顿时回忆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萧斯也:“那你家里衣帽间的那些戒指盒……”
萧斯也终于是装不下去了。
他闭了闭眼睛,片刻后,抬眸看向江昭,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很镇定:“……嗯,里面都是那些戒指。”
是那些年,裹挟着爱.欲与私心、想送却始终都没有送出手的,对戒。
江昭哑然片刻,他记得很清楚,当初跟萧斯也一起在师父家吃饭的那一晚,在电梯里,萧斯也曾经用一个戒指盒戏弄过他。
……所以,萧斯也可能真的考虑过,在里面放入想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但只是近乡情怯,亦或是怕过于突兀,所以最后还是用粉丝礼物的渠道,送到了他手中。
江昭转头望着身旁的萧斯也,目光掠过对方一如平常的脸庞和染了红意的耳垂,一瞬间,总觉得自己是打开了一份尘封了不知多久的宝藏仓库,每一个角落里都有着无数闪闪发光的宝物,令他心脏加速。
桌下的手悄悄抬起,碰了碰萧斯也的手。
萧斯也失神一瞬,接着主动扣下手,将江昭的手裹在了自己大手中。
几秒后,又变成十指交叉,掌心紧紧相贴。
“我想等回去看看那些戒指。”江昭主动道。
萧斯也举起另一只手,在自己唇边轻握成拳,咳嗽一声:“好。”
他们这些桌下的小动作,萧朝年都注意不到,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他哥跟他嫂子明明看上去表情都很淡定,却一个红了耳朵,一个红了脸颊。
这到底算是纯情还是稳如老狗?
不明白,可能这就是影帝的自我修养吧。
萧朝年看得无语,悄悄摸走了点单的平板,给自己加份红糖糍粑压压惊。
但他都点完了,身旁这对情侣还在卿卿我我,恋爱的酸臭味快要把他这个可怜的单身崽儿逼得无路可退。
他只好咳嗽一声打断:“……那什么,哥,江哥,我还有件事想说。”
接着又迅速补充:“不是关于我哥的!”
萧斯也放下了目光中潜藏的五十米大刀,淡定地把江昭的手扣着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拇指轻轻摩挲那只手上凸起的骨节:“说。”
萧朝年看着他们的方向,江昭到底还是脸皮薄,怕被小孩儿看见大人们偷偷在桌子底下做的事情,想把手抽回来。
结果萧斯也直接把他的手拽到了怀里,还拿起来在手背上亲了一下。
江昭:“……”
行吧行吧,反正都在一起了……破罐子破摔了。
萧朝年:“……”
原来他哥原来还有这么骚的一面吗?!
“就是,那天你们走了之后,”萧朝年努力把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那个小宋哥也走了,还把酒也拿了回去。”
江昭的神色顿时认真了些:“他把酒拿走了?”
那瓶酒是当时唯一的证物,这种没喝完的一般都会寄存在餐厅里,但现在却被宋星阑要了回去。
然而紧接着,萧朝年就冲着他们眨了眨眼睛:“但是,我把江哥杯子里剩下的那点残余的酒要走了。”
江昭顿时惊讶到了。
就见萧朝年从随身的背包里翻找了两下,拿出一份文件夹递了过来:“我直接叫人把剩下的酒拿去化验了,而且还录视频存证了,这是今天刚刚出来的化验报告,确定里面有一些……嗯,那什么的成分……”
小孩儿说着说着就有点脸红,又想起那天他哥和他嫂子都喝了那个酒,还有江昭裹得严严实实的领口与手腕……
还没细想就被萧斯也弹了个脑瓜崩:“不准胡思乱想。”
萧朝年委屈地揉着额头,江昭则与萧斯也对视一眼,把那份化验报告接了过来,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看到最后,江昭神色渐渐舒展。他都没想到,萧朝年居然这么机灵,只是捕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就立即先把证据保存了下来,还提前送去化验,节省了他们好多的功夫。
“小年,”江昭忍不住对着他露出一个笑来,“干得漂亮。”
萧朝年顿时一阵激动——哦哦哦他被嫂子夸了!好耶!
还没来得及嘚瑟,旁边的萧斯也便又瞥了他一眼。
萧朝年立马又乖如鹌鹑了,故作沉稳地答道:“没关系嫂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江昭:“……嫂子?”
萧斯也:“?”
萧朝年:“……”啊不是,他又说顺口了!
这顿饭吃完后,江昭迅速跟萧朝年拉近了关系,并且凭借优秀的游戏段位与资深的游戏经验,成功收获了小迷弟一枚。等离开餐厅的时候,萧朝年满口都是“江哥江哥”,被他哥乜了好几眼都没注意到。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江昭也顺利得到了两个消息。
一件是,他这边有了足够的证据用来针对宋星阑,继而可以挖出这小子的真实图谋和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想害他?又是谁对萧斯也的威亚动了手?想对他下手的人,和想对萧斯也下手的人,在背后到底有没有联系?
第二件是……萧斯也私下里居然让弟弟喊他嫂子。
Big胆啊萧影帝。
虽然萧朝年当场就转了口,但江昭还是惦记这个称呼惦记了好半天,非常想再给某人两拳。
这件事最后的解决方式,是萧斯也搂着江昭的腰,黏黏糊糊地在耳边喊了声“老公”,低哑的嗓音把江昭喊得一边面红耳赤一边飘飘然,最后才准许萧斯也晚上去他房间抱着他睡觉。
晚上洗漱完毕,江昭躺在床上看手机,在萧斯也去浴室洗澡的时候,他随手翻微博,又一次“不小心”点进了他和萧斯也的超话。
只是今晚的心境对比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了。
以前他看这个超话,总有一种“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离谱东西”的叛逆感,顺便膜拜一下太太的同人文。
但现在,他这算是光明正大地……我嗑我自己。
他自己都没想到,那些同人图里的花里胡哨的姿势,有朝一日竟然能成真。
江昭还是一回想起来就有些脸发烫,连忙把乱七八糟的心情压下去,目光落在超话广场里,突然一顿。
是一条“啊啊啊我是不是嗑到真的了”的图片,是他今天从横店的酒店门口走出来的虚影,而照片显示,不过五分钟的时间,他和萧斯也接连上了一辆车。
同一家酒店,同一辆车,对比图则是前一晚,他和萧斯也前后脚走进了酒店。
江昭:“……”
点开评论区,几十条评论下来,都是“他们是不是do了”、“我江哥穿得好严实啊不对劲啊”、“在现场,我是昨晚的床刚刚散架被重新拼起来”,于是江昭又一次不争气地红了脸。
虽然这些口嗨和脑补的剧情跟真相偏离了十万八千里,但核心内容竟然还真没猜错——他们确实是完成了一些生命大和谐的动作。
所以说,人永远不能小瞧一些嗑学家。
江昭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用小号,将所有嗑到了的评论都挨个点了赞——深切表示来自蒸煮的肯定。
刷了没多久,不远处的浴室门被打开,江昭趴在床上懒得翻身,没过一会儿,萧斯也直接从他身后俯身下来,双臂撑在他旁边,低头在他耳朵上亲了一口:“看什么呢?”
他身上依稀还捎着浴室热腾腾的水汽,以及酒店沐浴露的香气,是淡淡的柑橘味。
江昭耳朵一热,立即关了手机屏幕,回头看他:“……你干什么?”
今天一整天萧斯也都是这个状态,到哪里都要搂着他贴着他,仿佛变成了一只扑在主人身上摇尾巴的大型犬。
萧斯也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亲你。”
江昭:“……”
他真的很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第一次谈恋爱。
不然怎么会这么会?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认真说情话的模样,实在是随随便便就能撩得人心一颤。
他翻了个身,跟撑在自己上方的萧斯也面对面,认真道:“跟你说点正事。”
萧斯也用同样认真的眼神看着他:“嗯。”
江昭默了默,还是觉得这姿势不太对劲,忍不住问:“……你这样不难受吗?”
“不啊,”萧斯也弯起眼睛,“我还能做俯卧撑呢,你要不要看?”
江昭:“……谢邀,不用了。”
如果萧斯也做俯卧撑的途中有了什么奇怪的身体变化,那他是真的承受不住。
萧斯也低声乐了一会儿,还是没再继续逗他,侧身躺在了他的右侧,将手臂曲起,撑着脑袋看他:“现在可以了?”
江昭也半侧过身,抬起头来,试探着问:“威亚那件事,出结果了吗?”
“还没,小海的说法是他前女友是我的粉丝,所以看我不爽很久了,才趁机下了手,”萧斯也答道,“现在还在继续审讯。”
江昭抿了下唇,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什么人想要……谋害你?”
霍家在京城是何等的地位,只是一个霍家的二少爷,竟然就能够随意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而如果江昭选择庇护萧斯也,很可能就是要跟整个霍家作对。
江昭自己都会感受到巨大的压力,更别说是没什么背景、只是普通人出身的萧斯也。
萧斯也这十多年的打拼,这么久以来打拼出的成绩,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已经称得上的功成名就,但可能只需要霍家的一个命令,就将他重新打回尘埃。
江昭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因此他要先确定,萧斯也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被霍家二少爷盯上这件事。
他看见萧斯也神色依旧平静,道:“我一般不怎么跟人结仇。”
江昭皱了下眉,心想也是,以萧斯也堪称八面玲珑的社交能力,在社交场合上向来是如鱼得水、拉扯得当,不会轻易出现被人记恨的事情。
“也许是我的魅力太大了?”萧斯也牵住了江昭的一只手,握在掌心里,“所以有人看不下去了,想对我除之而后快。”
江昭:“……你消停点。”
萧斯也眨眨眼睛:“难道不是?如果魅力不大,那怎么能追到这么帅气的男朋友?”
“是不是?”
猝不及防被夸的男朋友:“……”
江昭矜持地轻咳一声:“就,一般吧。”
萧斯也:“一般?”
他忽而低下头,在江昭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喜欢吗?”
“……”
再啄一下。“还是一般?”
“……”
又啄了一下。“真的没有魅力吗?”
“……有!有行了吧!”
江昭一边燥得不行地把脸埋进枕头,一边想他怎么喜欢上了个幼稚鬼,那些夸萧斯也成熟沉稳有气质的能不能过来看看这人私下里的面孔啊!
小学生都没有这么幼稚的!这得是幼儿园级别吧!
“你是不是只有三岁?”江昭在枕头里闷声控诉。
而萧斯也则无声笑着,抬手搂住他的腰,在他白皙的后颈上轻咬了一口,唇瓣故意蹭过了昨晚留下的某一处痕迹。
“幼儿园可不会干这种事情。”
江昭:“……”
想从萧斯也这里得到什么有用信息,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毕竟他只要跟这个人在一起,脑袋就会变得奇奇怪怪,就算是这么幼稚的举止,竟然也会让他心跳加速。
这就是恋爱吗?
江昭感受着身后那个圈着自己,把下巴抵在自己颈窝里蹭着的人形大型犬。
——非常绝望又甜蜜地,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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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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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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