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还在落,厨房内一片安静。
抱住男人的手被温热的大掌握着,感受到他转过身,裴景烟赶紧低下头。
谢纶垂下眸,看到女孩儿微卷的蜜糖棕长发间露出两只红红的小耳朵。
她说,她喜欢他,很喜欢。
深邃的黑眸里漾开一丝笑意,他轻声道,“谢太太,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裴景烟脸愈发红了,挣开他的手,“那你继续收拾,我先回房间了。”
也不等他开口,她像只灵活的兔子转身就跑了。
裴景烟听到她的心跳的很快很快,脸颊也烫的不像话。
她竟然说出来了,啊,好羞耻!
自己肯定是被他那副居家好男人的氛围感给迷晕了头,才说出那样肉麻的话。
甩了甩脑袋,她走到浴室里,打开水龙头,扑了些凉水醒醒脑子。
等脸上的热意稍褪,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将近十二点。
等她刷完牙,重新回到床上,谢纶也进了卧室。
目光才和他对上,就像被熔岩烫到一般,又连忙避开,裴景烟扯过被子蒙住脑袋。
心里也忍不住吐槽自己,裴景烟啊裴景烟,瞧你这点出息,你们俩床单都不知道滚过多少回了,现在不过说句喜欢,至于这么羞涩吗?搞的跟情窦初开的少女似的,没出息!
好在谢纶没有立刻过来,而是先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里。
裴景烟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努力给自己催眠。
睡吧睡吧,睡了明天一觉醒来就不会觉得尴尬了。
但或许是吃撑到了,一时半会儿睡不着,脑子里还反反复复的回想着刚才给谢纶告白的一幕。
不知过了多久,床边响起了脚步声。
而后屋内的灯光熄灭,温暖的被窝里被掀开一角,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身上还有些沐浴过后湿气的男人从后拥了过来。
裴景烟身子下意识缩了一下。
就这么一个轻微的反应,像是往柴火堆里丢了个火星,下一秒,男人的亲吻如骤雨般,铺天盖地落在她娇嫩的耳背,又细细密密地往下,从脖子到纤薄的背、细软的腰肢……
被子被挤得弓起,裴景烟双手抓着被角,意识有些涣散。
“谢纶……”她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又娇又媚。
男人从被子里探出头,大掌捧住她的脸,在她嫣红的唇瓣轻啄了两下,嗓音沙哑的应了声,“我在。”
裴景烟感觉自己快要被热意融化,水灵灵的杏眸满是羞赧,“已经很晚了。”
谢纶喉结滚了滚,在她耳边道,“可我好想要你。”
压着尾音,薄唇再次印上她的唇瓣,热烈又来势汹汹,勾着她的舌尖,吻得很深。
手掌托着她一把细腰,身子往下沉去,将她嘴里的呜咽悉数堵住。
……
想念与爱意交织,带来的是前所未有过的畅快。
外面的雷声阵阵,雨水噼里啪啦地砸下,响声此起彼伏。
不知过了多久,才安静下来。
裴景烟缩在男人的怀里,被疾风骤雨摧残过的娇贵小花儿似的,蔫蔫的,有气无力地阖着眼睛,轻喘着。
谢纶拨开她额上的微湿的碎发,亲了亲。
亲了两下,想到她告白的乖软模样,又多亲了两下。
裴景烟立刻感觉到腰间的变化,吓得睁开了眼睛,“啪”得一下抬手捂住男人的嘴,“不准…不准再亲了!”
再亲下去又要刹不住了,他今晚还想不想睡觉!
谢纶拉开她堵嘴的手,嗓音低醇,“老婆太可爱了,怎么亲都亲不够。”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朵,裴景烟耳根子都红了,心里甜丝丝,嘴上嫌弃道,“你好肉麻哦!”
“我说的是实话。”他语气正正经经的,手却不正经,握着她的手往被子里伸去,咬着她的耳垂哄道,“明天我不去公司了,在家陪你。”
裴景烟脸颊滚烫的收回手,想到前几次他不去上班陪在家里的情况,只觉得腰更酸了,忙道,“工作最重要,你今晚已经陪我够久了。”
感受到她的求饶之意,谢纶失笑,手指刮过她的鼻尖,“前两天突然跟我闹情绪,不是在怪我陪你太少了?”
裴景烟一怔,随后环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到他的胸口,低声问,“前两天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谢纶听出她语气里小小的低落,轻捏着她的耳垂,“到底怎么了?总感觉你有事瞒我。”
裴景烟撇撇唇,心说,明明有事瞒着的人是你才对。
“那件事已经不重要了。”
她蹭了蹭他结实的胸肌,浓密的羽睫垂着,“只要你现在心里的人是我,以后也一心一意的对我,那就足够了。”
谢纶:“……?”
他眉头微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心里有别的女人。”
裴景烟沉默了。
谢纶也从这沉默里意识到问题所在。
浓眉顿时拧得更紧,“你前两天跟我生气,是怀疑我有别的女人?”
裴景烟细白的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圈圈,哼唧道,“倒不是说你出轨,不过……我的确有点小发现。”
事涉清白,谢纶脸色也变得严肃,“说说,你发现什么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也好奇她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发现。
听到他这义正言辞的语气,裴景烟心里那点小不爽又被勾了起来。
怎么着,她还能冤枉他不成?
她原本都不算再提那回事了,但谢纶这“狡辩”的姿态,激起她的好胜心,于是从他怀里离开,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书房抽屉里那把雨伞和密码盒是谁的?别告诉我,你有收集粉色雨伞的癖好。”
憋在心里好几天的问题,总算说出了口,她心里都松快不少。
不过松快归松快,等待回答的过程里,又充斥着紧张和忐忑。
谢纶搭在她背上的手顿了下,“你看了我抽屉?”
裴景烟有些心虚,离他的怀抱又远了些,语气也淡了些,“不小心看到的。”
谢纶没再说话,而是坐起身,伸手按亮了灯。
骤然明亮的环境,将之前的旖旎与美好都驱散了,尽管空气里还残留着靡艳的气息。
裴景烟裹着被子也坐起了身,心里确实有些后悔的——
早知道就烂在肚子里不说了,现在说出来,又要闹得不愉快。
果然是好奇心害死猫。
她悄悄觑着谢纶的脸色,见他冷白的俊颜上并无生气或者不满的神色,反倒带着无奈,不由吃惊,他竟然没生气?
谢纶转过头来,对上她清凌凌的眼眸,扯了下嘴角,“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来问我。”
裴景烟咕哝着,“我怎么问你。问你心里的白月光是谁么。”
“白月光?”谢纶挑眉,“倒挺贴切。”
裴景烟的小脸登时就垮了,还真有白月光啊?
谢纶眼尾微弯,抬手要去捏她的脸,被她没好气的拍开,“捏什么捏,捏你的白月光去。”
谢纶看着被拍红的手背,愈发无奈,“我想捏,白月光不让,还把我手都打红了。”
又把手伸到裴景烟跟前,“你看。”
裴景烟一听,心说,好哇,你个狗男人,还想捏白月光的脸,手打红算什么,打断都活该!
可对上男人带着戏谑的目光后,她猛地意识到好像有点不太对。
两道秀眉拧起,她不确定道,“你别说,你的白月光是我?怎么可能?结婚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而且我也没那样一把伞。”
谢纶见这小糊涂鬼总算反应过来,不紧不慢道,“你再想想,你真的没有那样一把伞?”
裴景烟眉头皱得更紧,努力回想着。
虽然她有很多把Fulton伞,但这一把她有过吗?
“我那么多伞,哪里每把都记得。就算我有,我的伞为什么会在你这里?我又不认识你。”
在这桩联姻之前,他们俩就像两条平行线——
她含着金汤匙在沪城顶级富人区长大,幼儿园、小学、初中读的私立贵族学校,后又去英国读高中和大学,顺风顺水的长大到二十一岁,迈入众人艳羡的婚姻,从名媛变成富太太。
而他,小学、初中、高中都是靠成绩上的苏城好学校,大学去了港城,毕业后在深市创业,而后有了如今的一切。
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段人生。
谢纶盯着裴景烟困惑的小脸,轻声问,“谢太太,你相信缘分吗?”
裴景烟:“……?”
怎么着,你还兼职算命?
在她一头雾水的目光下,谢纶给她讲了件十年前的事。
那一年,他大四,在一家港城科技公司实习。
一个凉意萧瑟的秋日,他连续加班,好不容易能回去休息,半路又接到领导电话,命令他立刻发一份文件过去。
他只好蹲在路边,打开电脑,发送文件。
谁知天上忽然下雨,他抱着电脑跑到经贸大厦楼下躲雨,在台阶旁继续传输文件。
那座繁华大城市里有太多像他这样的年轻人,为了梦想而努力拼搏,挣扎着生存。
也许他当时蓬头垢面的模样,狼狈的像条狗,触动了好心人的恻隐之心。
一位身着西装的男人给他递了把伞,“年轻人,这把伞拿着用吧。”
说的是并不流利的粤语,带着内地腔调。
他用普通话回了句,“谢谢。”
又看向那把看起来就挺贵的伞,“不用了,过一会儿雨就停了。”
那中年男人却道,“拿着吧,我家小姐叫我给你,你不收,她会不高兴的。”
说完,把伞放在他身边,就走了。
他目光追随着那男人,只见男人朝路边的黑色劳斯莱斯走去。
那辆铮亮名贵的轿车停在朦胧秋雨里,后车窗开着,坐着个吃冰淇淋的小女孩。
她约莫十岁左右,穿着繁复精致的白色泡泡裙,一头齐肩黑发,留着乖巧的刘海,就像高档商场里展示的洋娃娃般,漂亮又可爱。
她眼眸清澈,带着一种不谙世间疾苦的矜贵之气。
她也注意到他,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他——
带着小孩子的怜悯,天真又无邪。
也仅仅一眼,她就收回目光,摇起车窗。
劳斯莱斯在大厦前短暂停留,而后缓缓开走。
而那短暂的一瞥,和当年那把伞,却叫他记到如今。
……
听完故事,裴景烟傻了眼,细白的手指向自己,“你这故事里的小女孩,不会就是我吧?”
谢纶淡淡看向她,“是你。”
裴景烟眼瞳微微睁大,不能吧?这未免也太太太太巧了!
不过自她有记忆以来,她的确经常去港城,小学的时候基本每年会去个四五次这样,倒也不是没有遇见谢纶的可能。
“但你说的这个事,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裴景烟仔细搜刮了一下记忆,还是没寻到。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而且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小学生,记不住这种小事也正常。”
“那倒也是,送把伞而已。”
裴景烟耸耸肩,富太太们总爱做慈善,她从小到大跟着裴母参加过的各种慈善活动数不胜数,何况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んτΤΡS://Www.sndswx.com/
“不过,你怎么记得这么久?还把这伞一直留着……”
她皱起小脸,摆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谢纶,“你可别跟我说,因为我送给你一把伞,你就对我一见钟情了?十年前我还是个小孩欸!你不会连小学生都不放过吧?”
谢纶被她这嫌弃的表情给气笑,屈指敲了下她的额头,“瞎说什么,我又不是变态。”
裴景烟捂着额头,悻悻道,“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的,女主角给男主角一个馒头或者一把伞,男主角就觉得哇哦,这个女人真的好善良好温柔,然后就爱的死去活来,不可自拔。”
谢纶哦了声,“倒没那样想,我当时只想着,以后要有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裴景烟一愣,而后鼓起了脸颊,“谁是你女儿,呸,占我便宜!”
谢纶眼底泛起笑意,抬手将她拥入怀中,凑到她耳边道,“我们生一个,像你一样的?”
漂亮可爱,气质优越的骄傲小公主。
“不要脸,谁要跟你生。”
裴景烟红着脸推开他,故作严肃,“正事还没说完呢,你别动手动脚。”
谢纶松开她,“不是已经讲明白了?”
裴景烟翻了个白眼:“哪里明白了。你还没说,你为什么留着那把伞,而且我送伞的时候又没留名,你怎么知道是我送的?还有那个密码盒里是什么?”
见她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且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谢纶只好如实坦白。
“留着那把伞,是提醒,也是激励。”
想放弃的时候,就看看那把伞,如果想要以后的女儿也过上穿着公主裙坐豪车的生活,他这一辈就得努力赚钱,玩命拼搏。
“那把伞我一直留着。但知道它的主人是你,还是在三年前……现在该是四年前了。”
谢纶娓娓说道,“四年前,我来沪城参加个商界晚宴,在停车场遇见了你家司机。”
七年过去,司机的容貌没多少改变,他一眼就认出了,交谈之后,才知道他是裴氏的司机,而当年那个小女孩,是裴氏集团的千金小姐,名叫裴景烟。
“那天回去后,我开始注意到你。”
他说这话时,黑眸定定看向裴景烟,“最开始,是出于好奇。”
后来翻阅着那些收集来的资料,他看着当初的小女孩一点点的长大,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也是那一年年底,我正好去伦敦出差。”
忙完工作后,鬼使神差的,他想到她在伦敦读大学。
出于一种好奇,或者有些更微妙不明的心情,他开车去了她的大学。
他并不觉得他会遇上她,却的的确确遇上了——
那天是圣诞节,隔着一条街,年轻活力的大学新生们说说笑笑,去参加圣诞夜的舞会。
人群里,她是最令人瞩目的东方面孔。
他仍旧记得,那天她穿着一件暖绒绒的红色毛衣,配着条格子短裙,头上戴着个麋鹿角,瓷白的小脸蛋画着圣诞麋鹿妆,橘粉色的腮红,浓密的睫毛刷成白色,一双黝黑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灵动又妩丽。
不知与同伴说着什么,她被逗得发笑,一双明亮的眼弯弯的,甜美又明艳。
他坐在车里,看着她翩然经过。
忽然间,胸腔里那颗沉寂多年的心,像是被小鹿给撞醒了。
思绪回转,谢纶深深凝视着裴景烟,标准的伦敦腔如大提琴般优雅,“Thatmoment,Ihaveacrushonyou.”
裴景烟迎上男人专注的目光,呼吸微紧,心头怦然加速。
谢纶牵住她的手,放在胸口心脏的位置。
那一刻,他对她心动。
从此,他收集着关于她的一切,然后一点点的,不可自拔的陷进去。
像个极具耐性的猎人,他等着他的女孩儿长大,等着她毕业,等她到达法定的婚姻年龄,他终于能名正言顺的拥有她。
她,是他的一见钟情,是他的蓄谋已久,更会是他至生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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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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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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