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的。
裴景烟感到腿软,凌晨钟声敲响时,果然成真。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美滋滋藏了套,还自以为聪明寻了个好地方。
结果套白藏了不说,还被“威逼利诱”穿上那条白色珍珠流苏旗袍,突破耻度,梅开二度。
关于那条藏在抽屉里的旗袍,裴景烟是出了大剧院后,才收到Monica的回复:
「谢太太,不好意思回复晚了,刚下飞机,才看到你的消息。那条旗袍在拍婚纱照当天,谢总就表明购买的意愿。第二天一早,他的助理来取走了。」
她还反问裴景烟:「你不知道这事?估计谢先生是想给你个惊喜吧。呲牙/」
当时看到这回复,裴景烟的想法是——
他早不送她,晚不送她,藏在抽屉里做什么?谁知道那男人是不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夜深人静,衣帽间里没开灯,只借着卧室斜照进来的一棱暖橘色光影。
灯光照不到的阴影角落里,前后两双赤着的脚踩在浅胡桃色木质地板上,脚边是散落的衣物,以及一盒不小心打翻在地的套。
屋里开了一天地暖,暖气从脚底缓缓往上窜,半点不会觉得冷。
“看来那家spa馆的舒缓效果不错。”
略显狭小的空间里,男人磁沉的嗓音低低在耳边响起。
“……”
裴景烟单手扶着衣帽间的门,被旗袍勾勒得越发纤细的腰肢被温热的掌心把握着,泛红的眼尾半垂半垂,压根不想搭理他。
旗袍最是考验穿着者的身段,多一分太满,少一分又少风韵。
而这条剪裁合宜的旗袍,谢纶既然愿意花高价买回,就是肯定了它穿在裴景烟身上的价值。
从背后看,随意挽起的乌黑长发下,虚掩着一截雪白纤细的脖颈。
乌发雪肤,宛若泼墨山水画卷。
而从衣帽间那扇黑色边框的两米落地镜里看,又是截然不同的风景。
“你穿旗袍很好看。”
他低低夸着她,慢条斯理的赏画,亦是赏花。
泼墨山水画卷逶逶在眼前展开,又如温室里一朵精心养护,在期许目光里缓缓地绽放花瓣的玫瑰,秾丽明艳,惹人怜爱。
修长的手指勾起一缕发丝放在鼻间,他问她,“身上怎么有玫瑰香?”
裴景烟纤羽般睫毛轻颤,调匀呼吸道,“做spa的时候选了玫瑰精油……”
谢纶嗯了声,从镜子里见她轻咬红唇的模样,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上她的唇,“怎么总是咬着?”
他一点点抚开她的唇。
裴景烟却清楚的很,他才不是担心她把嘴巴咬破,分明就是想要她咬他。
想着不咬白不咬,他不让她安生,也别怪她不客气。
洁白的贝齿“嗷”的一下,没好气的咬住他的手指。
几乎霎时,仿若错觉,她从镜子里看到男人那双清冷无波的深眸缓缓地眯起,薄薄镜片下折射出兴味又危险的暗芒。
手指捏紧木质门框,她看着落地镜里他身上整齐洁净的白衬衫,大脑短暂失神的想,果然是衣冠禽兽。
-
直到夜更深,二楼卧室的灯才关掉。
暖融融的被窝里有柔顺剂的淡雅香味,很是好闻。
裴景烟疲累地窝在男人的臂弯里,意识混沌,浓重的困意挟裹着她。
她现在只想立刻马上睡觉,可颊边又传来痒痒的触感,叫她忍不住哼唧,“真的好困了……”
见她闭着眼梦呓的模样,谢纶问,“明天还出去么?”
裴景烟,“……”
最后一丝倔强让她试图装死。
谢纶俯身轻咬着她的耳朵,“看来还是想往外跑的。”
感受到他的唇往下游移,裴景烟肩膀瑟缩一下,“不跑了……”
谢纶:“骗我怎么办。”
裴景烟困死了,逐渐炸毛化,“随你,都随你。”
“乖。”谢纶轻拍了拍她的背,哄孩子般,“睡吧。”
这两个字一出,裴景烟立刻放弃思考,沉沉睡了过去。
她觉得她这辈子都没睡过这么沉的一觉。
当然,她也没想过接下来两天的时间,竟能过的那样堕落。
大概是为着第一天她撂下他,跑去赴闺蜜局的事,这男人睚眦必报,身体力行地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有腿下不来床。
周四早上,谢纶终于要回公司上班。
临出门前,他系着领带,再看床上睡得香甜的裴景烟,一只白嫩纤细的胳膊斜搭在被子外。
她睡得香甜,童话里的睡美人般。
他在她颊边落下一吻,“我去公司了。”
裴景烟懒洋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敷衍的嗯,被子掩着半张脸,又睡过去。
-
谢纶一回公司就忙了起来,连着好几天都是裴景烟睡下了,他才回来,而后圈着她入睡。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应酬、出差。
经过之前三天日夜相对,再看这成日不着家的状态,说没有落差是假的。
但裴景烟也清楚,年底事多,工作繁忙是常态。或者说,这也是他们婚姻本该有的状态。
这日上午,裴家别墅,三楼的瑜伽室内。
做完一组动作的裴景烟盘腿坐在地垫上喝茶,裴母也盘腿坐在她身旁,觑着她瞧了一会儿,直看得裴景烟怪不自在的,才出声道,“小囡,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裴景烟否认:“没啊。”
裴母:“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你有心事我还能瞧不出来?来,跟妈妈说说怎么了?”
裴景烟:“真的没怎么。”
见她不说,裴母自个儿猜了起来,“难道是谢纶惹你不高兴了?”
话音落下,她就见到女儿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有了波澜。
尽管裴景烟嘴里还是答,“跟他没关系。”
裴母往裴景烟身旁挪了下,璀璨阳光从落地窗洒进屋里,她不再年轻的容貌却有种岁月洗礼过的雍容,“你搬出家里后,妈妈也一直没跟你好好聊过。今天有空,咱们聊聊?”
“也没什么好聊的,结没结婚好像也就那样。”
裴景烟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语气随意,“就是晚上多了个人陪着睡觉……”
说到这,她忽然看向裴母,“妈妈,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找点事做。霏霏开公司,若雅忙着读书,嫂子怀孕了都在家办公,好像就我游手好闲的。”
裴母惊诧道,“去年叫你来你爸爸公司上班,你不是不乐意吗?怎么突然转性了?”
“就是觉着得找点事做吧。”裴景烟蹙眉,在亲妈面前也不隐藏,“谢纶那样忙,我在家待在也怪没劲儿的。”
“原来是这样。”裴母笑出声来,“要是你爸知道结婚能让你上进,去年毕业他就要叫你结婚了。”
“他想早点,法律还不允许呢!”裴景烟解释着,“倒也不想说上进,就是寻思着找些事做吧。”
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她不是做生意的料,就算再上进,也不可能再创出一个裴氏集团或者XL科技。
至于赚钱,于她而言,也完全没必要——
她花钱的速度再厉害,依旧赶不上家里赚钱的速度。
于裴家这种第一阶层的豪门来说,资产到达了一个高度,你什么都不用做,钱自然会生钱。当然了,那种超出正常人范围的超级败家子除外。
裴母算是看出来了,女儿这是婚后焦虑,“你也不用想那么多,结了婚虽说与单身时是有些不同,但不代表你要完全摒弃你从前的生活。凡事都有个适应期,有些事你可以和谢纶商量着来……”
“我的事为什么要跟他商量?”
“他是你的另一半啊。”裴母好似发现症结所在,端详着女儿精致漂亮的脸庞,“你们相处也有段日子了,你觉着他怎么样?”
裴景烟轻飘飘评价,“就还行吧。”
裴母:“只是还行?”
裴景烟:“……”
实话实说,谢纶的长相、家世、性格、能力,各方面都没什么好挑剔的,非得说缺点,床上太折腾人算一项?
短暂跑偏的思绪又被裴母拉了回来,“小囡,你喜欢他吗?”
裴景烟险些没被水呛到,咳了两下,瞪着圆圆的眼睛看向母亲。
她喜欢谢纶?
“不喜欢?”裴母也瞪大眼睛看她,“一点都不喜欢?”
“妈妈,都叫你少看点偶像爱情剧啦。”裴景烟抬手摸了下鼻子,“而且你之前不是说,结婚过日子,喜不喜欢不重要,门当户对合适才最重要吗。”
裴母一愣,当初劝女儿结婚时,她和老裴的确是这套说辞。
不过人都是贪心的,眼见女婿这么出色,做父母的当然希望小夫妻俩能甜甜蜜蜜,锦上添花。
况且她听老裴说过,最开始是谢纶提出两家联姻的。
她寻思着既然是男方先提出,多少对自家小囡也有所了解,有些好感的吧?当然了,也不排除谢纶只是单纯看中与裴氏联姻带来的利益。
“我看谢纶挺好的,你在他身上多用些心,好的婚姻是经营出来的。”裴母劝道。
“那也不是靠我一个人就经营出来的。”裴景烟懒声道。
说话间,放在小茶几上的手机叮咚响了下。
“谁发的消息啊?”裴母随口问。
“不知道。”裴景烟打开,快速浏览了下,“是法国时装委员会发来的电子邀请函,邀请我去二月底的巴黎时装周。”
“那你去吗?”
“去啊。满18岁后,我每年都去的,还挺好玩的。”裴景烟问裴母,“妈妈,要不今年你也去玩一玩?还能见到不少大牌明星,合个影发朋友圈骗几个赞呗。”hΤTpS://WWω.sndswx.com/
“算了吧,坐飞机坐的头疼,又要倒时差,年纪大了也是懒得动弹。”
裴母婉拒着,又打开日历看了眼日子,“二月底的话,是在年后。说起来,你和谢纶说好过年去哪吗?上回他来家吃饭,我都忘了问了。”
“还没商量。这不离过年还有些时间嘛。”
“那你回去记得问问,如果是去苏城,得提前跟你公婆说一声。”裴母絮絮念叨着,“要我说,不然你们今年还是回苏城过年,谢家老太太身体不好,上次你们结婚仪式她也来不成,挺遗憾的,不如趁着过年陪陪老人家。”
因着常年待在国外,裴景烟对过年也没多少特殊感觉,无可无不可的应着,“我回去问下他。”
这日直到在裴家别墅用过晚饭,裴景烟才离开。
回云水雅居的车上,她把跟裴母的大致谈话分享在群里。
秦霏表示:「唉,躺赢的人生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的枯燥。狗头/」
温若雅表示:「高级凡尔赛。狗头/」
美少女景:「真不是凡,就是觉着结了婚后,好像对其他事都提不起兴趣。昨晚还想着去北海道滑雪,可今早选酒店时,突然又觉着一个人去没什么意思……」
一只小鸟飞飞飞:「寂寞了。」
取昵称真的好难:「孤独了。」
美少女景:「你们俩什么时候有空陪我玩?不然我就要去找新的塑料姐妹花了!撇嘴/」
一只小鸟飞飞飞:「叫你老公陪。」
取昵称真的好难:「叫你老公陪。」
美少女景:「………」
取昵称真的好难:「小景,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突然对其他事情提不起兴趣,其实是因为你的注意力已经被另一件事给吸引了。」
美少女景:「???」
取昵称真的好难:「男人(你老公)」
一只小鸟飞飞飞:「拇指/」
看着屏幕上的消息,裴景烟手指飞快打字,只恨不得打出800字的反驳小作文。
可打着打着,纤浓的眼睫不知不觉耷下来。
难道她这段时间情绪低落,真的是因为谢纶吗?
不能吧?
美少女景:「你们的意思是,我恋爱脑?」
一只小鸟飞飞飞:「nonono,你这不叫恋爱脑,你这叫坠入情网而不自知。」
取昵称真的很难:「是啊,喜欢一个人会惦记他,这很正常。不是有个词叫茶饭不思嘛。」
裴景烟漂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喜欢谢纶?
笑话!就算要喜欢,也得是他先喜欢她好吧!
她堂堂仙女,怎么能为个凡夫俗子动心?
殷红色的双唇轻抿着,她斩钉截铁回复:「我才不喜欢他!」
消息发出后一秒,一个电话打来。
看着来电显示的“谢纶”两个字,裴景烟心脏猛跳两下。
他真的没在她手机里装什么监视插件吗?还是“背后不能说人坏话”这么灵验?
清了清嗓子,裴景烟坐直身子,按下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较为嘈杂,而后才传来男人透着醉意的低沉声音,“谢太太,方便来接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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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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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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