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谢残玉不在,谢沅也刚去了东城,于笙垂着头扒拉算盘。
掌柜的和小厮都在忙着给客人取衣料,于笙坐在角落,几根手指扒拉得算珠飞快,忽然面前一片阴影,于笙抬头。
日头正高,一人逆着光,于笙只能看清他衣袍上的繁复花纹,不待他开口,旁边又走过来一位女子,“谢公子可在?”
于笙起身,手边的账本一角蜷了蜷,面前女子声音有些许熟悉,他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不知姑娘口中的谢公子是哪位?”
谢沅是主事,谢琦主管各路货物,而且还有谢残玉。
“自然是谢府主子。”女子还未开口,那男子便先问了,他要比于笙高一截儿,这么看着于笙,像是要高人一等。
“抱歉,公子现在不在。”于笙除了对谢残玉说话时温和,对其余人都是淡漠,就连骆迟几人也只是在他心尖占据一小块地方。
“你莫不是不想让宋姑娘见他?”那男人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于笙微怔,而后平静地回答,“公子误会了,我家公子的确不在。”
“嘭!”男人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你好大的胆子!还敢骗我,前几日谢残玉日日来此处,你敢说他没有来过!”
“韦赟!”宋嫣喊了他一声,“你不要胡乱迁怒于别人,谢哥,谢公子不在,我们走便是,你何必为难别人。”
于笙看了宋嫣一眼,这会儿才想起这女子是谁,分明就是进京那日碰到的宋小姐。
想起谢残玉解释过的,于笙再看这位宋小姐时便没了那种隐约的警惕,这样坦然地看着她,如待别人一般态度,“并非我撒谎,公子的确不在,姑娘若是有要事,不若去府里问问。”
宋嫣点头,“谢谢小公子,今日是我二人打扰你了,抱歉。”
之前已然心里有了准备,宋嫣再看于笙时,并不嫉妒或愤怒,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谢残玉既然不喜欢,她就是极尽手段也无法,有些事情还是早些看开为好。
宋嫣与韦赟离开,于笙看着她的背影顿了顿,管事过来问他,“小公子,怎么了?”
“无事,你忙你的。”于笙继续去复账。
天色一点点黑下来,铺子里客人都走光了,谢沅也回来了,一见他先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今天辛苦了,你先吃点垫补垫补,稍后待我将最后一点事情安排好再和你一起回去。”
“好。”于笙也不推拒,刚拿了勺子要吃,谢琦急匆匆进来。
“你吃了吗?”于笙如常问。
“吃什么吃,都出事了!”谢琦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宋尚书府的小姐失踪了,被人看到说是来了谢氏铺子,公子都被带走了,一群官兵还往这边来了。”
于笙手里的筷子扔了,他着急地问,“公子被带哪儿去了?!”
“还能是哪,京兆府!”谢琦说完就去后边找谢沅,旁边的管事闻声也慌乱地追过去。
于笙手脚发冷,公子被带走了……
他面色煞白,扶着门框,街道两边已经高高挂起灯笼,小孩子被爹娘抱回去,小摊小贩忙着收拾东西回家,他目光飘忽,却忽然看到一个人。
是那个韦赟。
于笙下意识喊人,但是随着谢琦带来的消息,诸人忙着去和谢沅商量,他的声音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眼看着那韦赟就要消失在街角,于笙拔腿出去跟上。
上京是有宵禁的,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于笙不识路,只能一路上不远不近的跟着韦赟,并且尽可能记住自己走的方向,
随着地方越来越偏僻,韦赟的脚步也越来越快,于笙心里越发着急,他忍着焦躁步子快了不少,那韦赟忽然身形一顿,于笙机敏地躲到旁边一个草垛后。
韦赟回看了一眼,于笙屏息。
而后就见韦赟绕过一个巷子,于笙忙跟上去。
“叩叩……”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明显,于笙倚在角落一处柴火后,他始终盯着韦赟的背影,看着他敲开那扇门,一人与他拖拖拉拉的进去。
于笙有些犹豫,地方已经找到了,但是里边是什么情况,那宋小姐在不在也不得而知。
谢残玉当初叮嘱他在上京要注意安全,可是这会儿公子被京兆府的人抓走了,于笙心里着急,又明知自己势单力薄,他想报官,可是大半夜的被金吾卫抓到都是能直接扭送入牢的,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做。
忽然,他看见自另一边走来两个人,一个明显是女子,她叫身边的男人去敲门。
没多久,门再次打开,于笙攥紧了手,因为他看到那女子抬手揭开面纱,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一开始是有些怀疑的,但是待于笙小心挪进了几步,便清晰地确认对方的身份,分明就是那莳华阁的红玉。
离得不远,但对方声音太小了,于笙只能隐隐听到“宋尚书”“谢”几个字。
这下于笙不得不多想一点,宋小姐之父便是谢尚书,而“谢”在上京不算大姓,不是谢充的“谢”,便是自家公子的“谢”,寻常人不值得别人如何设计。
红玉二人进去,于笙再不敢过分小心,他凑近走过去,警惕地在周围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这才在观察过地形后小心攀上墙边的树。
这处宅院一看就是荒废了许久,周围也是荒凉的废弃宅子,寂静的夜里只有凉凉的风拂过,于笙小心攀上去,双手扣住墙边,脑袋贴着过去,便看见里边的院子中央站着几个人。
红玉揭了面纱,对面是韦赟和那个开门的人。
几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明显的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分歧。
莳华阁在云丰镇算得上是人尽皆知的寻欢作乐之处,可在上京,便算不得什么了,尤其红玉上边还压着一位荣娘子。
于笙不可抑制的想起之前被王全生骗到莳华阁的事情,那时红玉软硬兼施,还告诉了他一件隐秘之事,便是莳华阁买了漂亮的男子往上京送,以供贵勋高官享乐之用。
当时红玉是铁了心要将于笙留在莳华阁,她嘴上说着不逼迫任何人,但实则是看准了于笙。
比起那些“不经玩”的男孩儿,于笙明显要更好,而且他背后无人撑腰,一旦入了莳华阁,还不是任由他们摆弄。
于笙目不转睛的盯着下边,不知何时慢慢开始下起了雨。
早春的雨格外的凉,于笙方才出来的着急,只一身薄衫,这会儿无处遮蔽,肩头很快就打湿了,些许雨顺着后颈留下,直叫他打了个哆嗦。
甫一下雨,院里的人都进了屋子,于笙忍耐了会儿,选了一处角落慢慢滑下去。
院子不大,前边几乎都塌了,后院多厢房,于笙顺着墙根摸过去就是一惊。
有一间屋子闪着微弱的光,隐隐可见几人的身影,门口还站着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他怀里抱着大刀,倚着柱子打盹。
于笙环顾四周,确定屋外只有这一人,他算了算距离,自己所处的地方有些偏僻,而另一边横放着一些废弃的纺车,另有不少破砖破瓦,他谨慎地慢慢摸过去。
墙边立着一方器具,都是破损不堪的东西,于笙小心贴近,一个小孔略有些醒目。
他耳朵贴过去,就听到里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现在外边都在找宋家大小姐,你为一己私欲将人打晕带过来,若是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是红玉的声音,她怒气盈胸。
“可我要怎么办,她一心要去见那个谢残玉,你不知道温偃与谢残玉有多熟悉吗?!”这是那个韦赟的声音,他明显有些心虚,但为了不被白白的指责,便努力为自己开脱,
“莳华阁已经被谢残玉查出不对了,义父近来要的男孩儿也太频繁了些,我在南疆绑了那么多,都不够他送的……”
红玉更加气怒,“早就便告诉你要小心一点,你与那宋小姐根本不可能,你不过是个庶子……而且那宋小姐一颗心恨不得扑在谢残玉身上,你但凡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她肯定会告发你的,瞧瞧,这次不就是暴露了吗?!”
“你还说我,你在云丰镇比我就做得好吗?”韦赟这次索性撕破了脸,“我可是听说你绑了谢残玉的心尖尖,将人还打了一顿,最后还是靠荣娘子出面的,借了温偃的面子,最后还叫人察觉了……”
二人都是一副气得不行的模样,旁边有人劝,都是无果,于笙心思百转,忍着难受继续听。
“罢了罢了,别说了,现在又要怎么办呢,已经惊动了京兆府,你们又不知那宋尚书将她女儿看作是心尖尖的,这样一来,这里暴露是迟早的事儿!”
“我知道!”韦赟恨骂了声,“所以我那会儿出去故意将消息散播出去了,那谢残玉已经被抓了,就等东安县主和谢充如何做,这一次是个机会,东安县主肯定是要动手的,就看那谢充要如何……”
“究竟是要儿子还是妻子!”
几人看着韦赟,红玉却没有那么乐观,“谢充儿子就剩谢残玉了,你觉得他会如何,真是……”
她脸色不大好看,韦赟跟着也不爽,“你就没有觉得我做得对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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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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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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