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失忆暴君的白月光(穿书)>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
  “阿鱼哥哥?”

  江翠翠接过江狗蛋手中的字条,打开一看。

  眼睫微微一颤。

  却见纸条上写了一行字:“今日未时,后山石榴花下,不见不散。”

  落款正是江舍鱼。

  江翠翠看到江舍鱼的名字,心头猛地一跳。

  小脸倏地就变红了。

  她正要张嘴找江狗蛋问话,却发现那江狗蛋早就已经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临走时,他还调皮捣蛋地往石头家的瓦顶上扔了一颗石子。

  江翠翠只好作罢。

  她垂下眼睫,低头看向手里的这张字条。

  江翠翠的心脏止不住地狂跳,双颊氤氲开了两片滚烫的红晕。

  阿鱼哥哥竟然会约她去后山石榴花下见面?

  他要向她表白吗?

  江翠翠的唇角不可抑止地上翘起来。

  她双颊嫣红,神情羞涩,心中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

  以及,即将面对心上人表白的娇羞。

  .

  “砰砰……”

  云翩翩正在屋子里收拾房间,突然听到自家瓦顶上传来石头滚落的声音。

  石头似乎落到了地上,砸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云翩翩担心放在墙角的那些坛坛罐罐,立即放下了手里的活,小旋风一样跑出了门。

  萧长渊跟在云翩翩身后,慢悠悠地走出了屋子。

  他早就察觉到了那颗石头,以及扔石头的那个小破孩。

  石头破空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杀意。

  所以萧长渊并没有将这颗石头跟小破孩放到心上。

  云翩翩走到院子里,发现那几个坛坛罐罐在角落里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转过身,发现脚边躺着一颗突兀的小石头,抬起眼眸,看了看周围,江狗蛋正蹦蹦跳跳地跑向远方。

  一定是这个小捣蛋鬼往她家瓦顶扔了石头。

  江狗蛋已经跑远了。

  云翩翩错过了最好教训他的时机,只好郁闷地作罢。

  正准备转过身回屋子里,却看到江翠翠红着小脸,捧着一张纸条,正站在院子里傻笑。

  云翩翩不禁好奇道:“翠翠,你在看什么,怎么这么开心?”

  江翠翠像是做错事被大人发现的小朋友一样,立即将手里的字条藏到了身后。

  她眼睫扑闪,视线闪躲,红着小脸道:“没什么……”蜀南文学

  “真的没有什么吗?”

  云翩翩抬脚走了过去,露出怀疑的眼神:“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不想给我看?”

  “真的没有什么好东西!”

  江翠翠看到云翩翩向她走了过来,心中吓了一大跳,连忙将字条塞到袖子里,双颊酡红,慌慌张张地往家里跑去:“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进屋了!”

  云翩翩眯起了睿智的杏眸。

  “有猫腻。”

  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了过来。

  捏住了她的下巴。

  萧长渊将她的下巴扭到他面前,强迫她抬头看向他。

  “有猫腻也不关娘子的事。”

  萧长渊盯着云翩翩,那张清冷如玉的俊脸,神色看起来有些冰冷。

  “娘子不可以关心别人,只可以关心我。”

  云翩翩:“……”

  这个家伙的占有欲明明这么强烈。

  那个晚上他却没有占有她……

  这就非常的离谱。

  云翩翩想起那个本该旖旎荡漾最后却戛然而止的夜晚。

  她的心情突然自闭起来。

  云翩翩郁郁寡欢道:“我今天不想去做饭了,你来做饭吧。”

  萧长渊看出来他家娘子心情有些不好。

  但他却不明白他家娘子为什么会突然心情不好。

  他听话地说道:“好。”

  萧长渊去灶屋里做饭给云翩翩吃。

  云翩翩则将藤椅跟圆桌搬到了院子里,将话本拿到屋子外面看。

  外面日光正好,一点都不刺眼。

  但云翩翩的心情却十分低落。

  相反,隔壁的江翠翠的心情便显得格外的雀跃跟欣喜。

  现在是巳时,距离未时还有一个时辰,江翠翠的父母在灶屋里忙活着一家人的午饭,江翠翠便帮着父母打下手,她坐在院子里择菜,嘴里哼着清悦的小曲。

  那张嫣红粉润的小脸上,时不时挂上傻兮兮的笑容。

  云翩翩听到了歌声,放下手中的话本,走到篱笆墙边低头问江翠翠。

  “翠翠,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呀?”

  她现在不开心,便想知道别人开心的原因,分享别人的开心,让自己也变得开心起来。

  江翠翠红着小脸,眼神四处闪躲,心虚地说道:“我每天都这么开心呀。”

  大概是因为云翩翩自己是个小骗子,所以她非常擅长拆穿别人的谎言。

  云翩翩眯起睿智的杏眸,毫不留情地拆穿江翠翠。

  “你骗人,你昨天就没有今天这么开心。”

  江翠翠底气不足地小声反驳道:“谁说我昨天没有今天开心……”

  云翩翩见江翠翠的声音越来越弱,知道胜利的曙光近在眼前,她缠着她道:“你就告诉告诉一下我嘛,我刚刚跟石头吵了一架,饭都不想做了呢,你告诉我,让我也开心开心呀……”

  江翠翠是村长的孙女,从小就被娇惯着长大,所以养成了眼高于顶的坏毛病,因为她的骄纵,所以村里的姑娘都不喜欢跟她做朋友,当然,江翠翠也不喜欢她们,她不屑于跟村姑们为伍,江翠翠认为自己与她们不同,她是村长的孙女,自然要比她们高一等。

  江翠翠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有朋友,但云翩翩却在这时候搬了过来。

  这个叫做云翩翩的小姑娘,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一样漂亮,跟谁都能聊得起来,江翠翠偶尔会嫉妒云翩翩的交友能力,但云翩翩却对她丝毫不设防,理所当然地将她当成了朋友。

  云翩翩有时候会缠着她去掰玉米,有时候会缠着她去腌酱菜,有时候会送她好吃的甜品,还会将她喜欢的话本分享给她看,她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就像是一只粘人的小猫。

  江翠翠被动地成为了云翩翩的朋友。

  一开始,江翠翠还有些排斥。

  但是后来,她很快就接纳了云翩翩。

  因为她也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一个可以聆听她心事的同龄人。

  江翠翠活了十五岁。

  在十五岁这年,她终于拥有了她第一个朋友。

  她是云翩翩。

  据她说,云朵看到她,都会开心得翩翩起舞的云翩翩。

  江翠翠被云翩翩缠得没了脾气,心里的防线,渐渐被云翩翩瓦解了,江翠翠通红着小脸,羞涩地说道:“今天早上阿鱼哥哥让人送来了字条,约我今天未时去找他见面……”

  云翩翩微微睁大了眼睛,眼底的惊讶渐渐被兴奋取代。

  “真的吗?他真的约你见面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怕被江翠翠的爹娘听到,所以特意压低了声音,但江翠翠做贼心虚,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菜,跑到篱笆院旁边,用手堵住了云翩翩的嘴。

  “嘘,你小点声。”

  云翩翩兴奋的小脸被江翠翠用手挡住了。

  只露出来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眸。

  她拼命地点头。

  江翠翠这才松了手。

  云翩翩的嘴巴解开了封印,便一股脑地问向她道:“那你准备好待会儿要穿什么衣裳了,要化什么妆容,要戴什么首饰了吗?”

  江翠翠一愣:“没、没有……”

  云翩翩道:“那你待会儿吃完饭,就来我家找我,我给你画个漂漂亮亮的初恋妆……”

  江翠翠愣了愣:“什么是初恋妆?”

  云翩翩兴奋道:“就是少女们第一次恋爱的妆容。”

  江翠翠听到云翩翩的话,心中突然有一种巨石落地的欣喜,她一直憋着这个秘密,无处倾诉,宛若一个巨石压在了心口,虽然甜蜜,但却有些憋闷。

  好在她可以将这个秘密说给云翩翩听。

  江翠翠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云翩翩总是那么喜欢将东西分享给她。

  因为分享东西的快乐,会比得到东西的快乐更加快乐。

  分享秘密也是这样。

  江翠翠吃完饭,在家里挑了好久的衣裳,最后选了一件最漂亮的海棠红,穿到了自己身上,翠翠爹娘还有奇怪:“翠翠,穿这么好看,这是要去哪儿呀?”

  江翠翠强行压住脸上的羞涩,小声道:“我去找翩翩玩。”

  说罢,江翠翠就低头跑出了门,去到云翩翩的家里。

  云翩翩等了江翠翠好久,终于等来了她。

  “翠翠穿这件衣裳真好看。”

  云翩翩毫不吝啬她的溢美之词,将江翠翠扶到梳妆台前,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像打扮芭比娃娃一样精心打扮江翠翠,最后将一盒新的唇脂送给了江翠翠。

  “这个我还没有用过,送给你当礼物。”

  江翠翠真心实意地说道:“翩翩,谢谢你。”

  “不客气。”

  云翩翩打开唇脂盒,将唇脂涂到江翠翠的嘴唇上。

  “对了,他约你在哪里见面?”

  江翠翠羞涩道:“就在后山的石榴花下。”

  云翩翩听到这句话,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

  眉心蹙了起来。

  江翠翠察觉到了云翩翩的动作。

  “翩翩,你怎么了?”

  云翩翩低头看向眼前的少女。

  少女的脸庞上,带着对心上人的羞涩,以及对未来的雀跃跟欣喜。

  云翩翩不忍破坏她的欣喜,于是强自将心中的怀疑压下去,只弯着眼睛称赞她道:“没什么,我家翠翠今天真好看,阿鱼见了你,一定会被迷得说不出话来。”

  江翠翠被她说得羞红了脸:“你不要说了……”

  云翩翩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再说下去你的脸就要冒烟了……”

  最后一个步骤完成,云翩翩放下了手中的唇脂。

  “化好了。”

  江翠翠对着妆镜照了照。

  镜子里的少女,妆容精致,双颊白里透红,宛若海棠映日,娇俏清丽,明艳动人。

  江翠翠本就生得娇俏,这番妆容,更是将她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翩翩,今天真是谢谢你。”江翠翠感激道。

  云翩翩弯起眼睛:“这有什么好谢的?快去找你的阿鱼哥哥吧,别让他久等了。”

  江翠翠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云翩翩将唇脂送给了江翠翠。

  江翠翠向云翩翩道了谢,缓缓向后山走去。

  她握着唇脂盒,在冬日的山林里穿行。

  那双明艳娇俏的眼眸里,满是对心上人的娇羞,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此时单纯明媚的少女,并不知道她是在赴一场死刑。

  .

  江翠翠走后,云翩翩收拾梳妆台,突然蹙起了秀眉。

  “怎么会选择去后山表白呢……”

  萧长渊冷着俊脸走进来,神色很是不悦:“你到底是谁的娘子?竟然为了给江翠翠化妆,将你的夫君赶出门?有你这么不把夫君放在眼底的娘子么?”

  方才江翠翠来的时候,云翩翩为了不让萧长渊打扰她们,于是将萧长渊赶出了门。

  云翩翩听到萧长渊的话,立即双手合十,眨巴眨巴水汪汪的杏眸,可怜兮兮地向他道歉。

  “对不起,夫君,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萧长渊很容易生气,但同时,他也非常好哄,脾气跟小孩子一样阴晴难定。

  “下不为例。”

  云翩翩立即笑了起来:“谢谢夫君!”

  萧长渊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云翩翩。

  云翩翩低头收拾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后山那么大,以前还出现过老虎,现在只有猎户敢一个人独自上山,这阿鱼到底怎么想的,竟然让一个小姑娘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要表白也应该选择一个好地方呀,真是太不绅士了……”

  萧长渊听到云翩翩还在想江翠翠,不高兴了起来。

  “你管她那么多做什么?”

  云翩翩道:“她是我的朋友呀。”

  萧长渊冷冷道:“我还是你的夫君呢……”

  云翩翩看了萧长渊一眼,立刻哄道:“我家夫君待我最好了,我最爱我家夫君了……”

  萧长渊白皙如玉的脸庞上立刻染上了一层薄红。

  他扭过了俊脸,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无聊。”

  云翩翩看得出来,萧长渊的心情好像变好了一点。

  他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白狼,被她用手顺毛后,突然变得温驯了许多。

  云翩翩收拾好梳妆台后,总觉得心脏突突地乱跳。

  她站起身:“不行,我得去一趟山上。”

  萧长渊一把抓住了云翩翩的手腕。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准去。”

  云翩翩觉得这段时间她可能压制萧长渊压制得太狠了。

  所以他动不动就要炸毛反抗她。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云翩翩拽住萧长渊的衣襟,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萧长渊被她亲懵了。

  他捂着脸,呆立在原地。

  那双漆黑幽暗的墨眸里划过了一丝慌乱。

  “……娘子,你在做什么?”

  云翩翩假装没有听到自己胸膛里狂跳的心跳声。

  她平静地说道:“我在亲你。”

  萧长渊茫然地说道:“这不是魔功第一步吗?”

  云翩翩面不改色地说道:“这不是魔功,这是奖励,只要夫君答应跟我一同去后山,我就会再奖励夫君一次……夫君以前没有失忆的时候,我经常像这样奖励夫君。”

  萧长渊呆呆愣愣地说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是夫君的娘子,怎么会骗夫君呢?”

  云翩翩抬起眼眸,望向萧长渊:“夫君,你还想要奖励吗?”

  萧长渊怔怔地点头。

  “想。”

  云翩翩眼睛一亮,弯起了杏眸。

  “那我们快去后山吧。”

  萧长渊立即拦腰将云翩翩抱起来,脚下用力,用轻功向山林间掠去。

  .

  而那厢,江翠翠满怀着羞涩和雀跃,来到字条所说的地方。

  石榴花下,正长身玉立站着一位年轻的公子。

  他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能看到寒风拂过他的长发,像是挠在了她的心尖。

  江翠翠红着小脸,羞涩地唤了他一声。

  “阿鱼哥哥,我来了。”

  那位公子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苍白病弱的俊脸。

  他竟不是江舍鱼。

  而是陈乏善。

  江翠翠的脸上愣了愣:“阿善,怎么会是你?”

  陈乏善没有说话。

  他抬起脚,一步一步,缓缓向江翠翠走来。

  陈乏善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珠簪。

  这珠簪,正是那日云翩翩掉落在地上的珠簪,江家村许多人都见过云翩翩戴着这支珠簪的样子,他要用这支珠簪杀死江翠翠,嫁祸给云翩翩。

  陈乏善看得出来周杞仁的迟疑。

  他信不过周杞仁。

  所以最重要的这一环,他必须亲手来做,才能够令他的诡计圆满。

  江翠翠看到陈乏善没有说话,下意识地心脏狂跳。

  她一步步后退,最后退无可退,身体抵在了一棵柏树前。

  江翠翠抬起眼眸,愣愣地望向陈乏善。

  “阿善,你要做什么?”

  陈乏善垂眸看她,漆黑冰冷的眸子,宛若浓郁苦涩的中药汁。

  那张苍白纤弱的俊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神情。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珠簪。

  耳朵突然动了动。

  陈乏善听到了山林中的破风声,似乎有两个人正在朝这边赶来。

  ……是谁过来了?

  陈乏善黑色药汁般浓郁的眼眸里划过了一丝阴沉。

  竟然敢来破坏他的好事!

  来人轻功了得,不管是萧长渊还是万山客,他都无法招架。

  陈乏善的拳头缓缓蜷紧,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脑海中掠过无数个阴谋诡计,但现实生活里,却只过去短暂的一瞬。

  陈乏善微微顿了顿,那张苍白病弱的俊脸上露出一个温润无害的笑容。

  他抬起手,将手中举到一半的珠簪递给了江翠翠。

  “翠翠,我心悦你,这支珠簪送给你。”

  他以江舍鱼的名义约江翠翠见面,还在江翠翠的面前露出了珠簪。

  为今之计,便只能硬着头皮向江翠翠表白,以此躲过来人对他的怀疑。

  江翠翠猝不及防地听到了陈乏善的表白。

  她抬起头,愣愣地望着陈乏善,没有回过神来,声音都有些结结巴巴的。

  “……你、你心悦我?”

  陈乏善垂下眼睫,神情看起来有些脆弱,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喜欢翠翠很久了,但我知道翠翠心中有人,所以才会以他的名义约翠翠出来,翠翠……不会怪我吧?”

  江翠翠的小脸通红了起来。

  看向陈乏善的目光,微微有些晃动。

  “你知道我喜欢……”

  陈乏善抿起了毫无血色的薄唇,垂下头颅,苦涩地低笑了一声:“是不是觉得我是在自不量力,明明知道你喜欢他,还飞蛾扑火一样冲动地向你表白,你此刻心中定然是在瞧不起我……”

  江翠翠涨红了一张小脸:“我没有……”

  她只是太意外了,所以才会答不上陈乏善的话来。

  江翠翠心中并没有瞧不起陈乏善的意思。

  相反,因为陈乏善的表白,江翠翠的心脏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

  她好像对他心动了。

  人类,总是会将危险跟心动的感觉弄混淆。

  人们在遭遇危险的时候,心跳会加速。

  而人们在遇见心动的时候,心跳也会加速。

  江翠翠明明是因为下意识感到危险,心脏狂跳,血液加速,但她却错误地以为,她此刻,是对陈乏善这飞蛾扑火般的表白动心了,她以为自己爱上了孤注一掷的陈乏善。

  身后突然传来云翩翩的犹豫的声音。

  “翠翠……”

  江翠翠回过头,看到了云翩翩跟萧长渊。

  萧长渊将云翩翩放下来。

  云翩翩立即走到江翠翠身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阿鱼呢?”

  江翠翠红了一张小脸:“其实不是阿鱼哥哥约我……”

  云翩翩愣了愣:“不是阿鱼?”

  陈乏善不动声色地将那支珠簪拢到袖子里,不被云翩翩跟萧长渊看到。

  他缓缓走上前来,道:“是我以阿鱼的名义约翠翠出来。”

  云翩翩微微蹙起了秀眉:“你为什么要欺骗翠翠?”

  陈乏善微微一笑,语气里布满了苦涩:“若不以阿鱼的名义,我怕翠翠永远都不会来见我。”

  云翩翩正要说些什么,但江翠翠却拦住了她。

  江翠翠那双娇俏清丽的眼眸里,溢满了明晃晃的羞涩,她满面羞红地挡在了陈乏善身前:“翩翩,你不要怪阿善,他只不过是因为太喜欢我,所以才会、才会……”

  江翠翠的声音越来越小,小脸也越来越红,如同熟透了苹果。

  “我不跟你们说了……”

  说罢,江翠翠便捂着小脸羞涩地跑走了。

  陈乏善看了云翩翩跟萧长渊一眼,跟在江翠翠的身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慢慢地追了上去。

  “翠翠,等等我……”

  山林寂静,只有寒风拂过枝叶的声音。

  云翩翩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是我多管闲事了?”

  萧长渊拦腰抱起云翩翩:“娘子,我们走罢。”

  江翠翠在山林里跑了许久,听到身后陈乏善的呼喊声越来越远,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望去,身后没有陈乏善的身影,江翠翠的心中突然有些失落。

  但想起方才陈乏善鼓起勇气向她表白的样子。

  江翠翠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

  彼时的江翠翠并不知道,她方才死里逃生了一次。

  她不知道陈乏善甜蜜的谎言之下,包裹着怎样冰冷的杀意。

  江翠翠心中满怀着被人表白的欣喜,脚步轻快地向山下走去。

  .

  而那厢,陈乏善脸色阴沉地向山下走去。

  他的阴谋诡计,再次以失败告终。

  陈乏善在心中下定决心。

  终有一日,他要用这个世界上最锋锐的刃,亲手置萧长渊于死地。

  彼时的陈乏善,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锋利的刃,不是阴谋诡计。

  而是爱情。

  爱情是人世间最锋锐的刃。

  它可以将人的血肉,片片剥落,只留下一颗血淋淋的真心。

  多年后,这柄名字叫做江翠翠的刃,凌迟着陈乏善,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他捧着他一颗血淋淋的真心跪在江翠翠的脚下,乞求她的原谅时,那个对他心死如灰的小姑娘,却再也不肯低头看他一眼。直到那个时候,陈乏善才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什么叫做追悔莫及。

  但这一切,都还只是后话。

  眼下,陈乏善对江翠翠的感情,只有计划落空后的憎恶。

  以及对她村姑身份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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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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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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