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宏大的愿望?
这不是永垂不朽的生命、不是凌驾于众生的权柄、不是至高无上的力量,不是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人所追求的一切。
而是一个世界的兴衰未来。
可是这个名叫阿芙拉的人类少女还靠在他身边,因为离得太近,耳畔传来的呼吸声温暖而微微急促,昭示着这句话并非错觉。
安格斯忽然感觉到了有些不自在。
他将手放在了阿芙拉的肩膀与腰上,支撑起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紧接着向后退了一点,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满地鲜血与尸骨漆黑的灰烬,交织成猩红底色,满身伤痕的人类少女就跌倒在这样的大地中央,腐蚀流血的半边面孔落入黑暗阴影当中,另外半边面孔却被月光与星光照耀。
那些寒冷而又璀璨的光芒落在她蔚蓝眼底,即将消散也熠熠生辉。
“阿芙拉,如果你是认真的,那么这很困难,你所追求的愿望太宏大了。”安格斯最终说道。
宏大到,几乎不可能做得到。
“我知道……”阿芙拉虚弱说道,眼睫慢慢垂落合上。
她感觉到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最后彻底消失在无边的黑暗。
思绪像沉入深海一样彻底消失的最后一秒,她看见了天崩地裂。
“咔嚓——咔嚓——”
黑暗无垠的天空上,无形之物破碎的声音清晰而又遥远,紧接着像是玻璃镜面破碎,漆黑无光的裂隙遍布苍穹,撕碎皎洁月光。
大地开始颤动,像是地震来临一样,厚重而又无声的动荡开始回响,尘埃飘散,远方的无数弱小的生灵开始四散逃跑,却不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开这死域。
茫茫虚空之中,这一大片空间都已经从地狱国度上脱落,开始向最深处的地狱落去。
……
等到阿芙拉再清醒过来,重新摸索着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感觉到了一片黑暗。
有许多种族都能在夜间视物,只要有零星的光线,对他们而言就和在白昼下差不多,将一切看得清楚。
人类的眼睛普普通通,没有那么好的夜视能力,很多奴隶还会因为营养不良,而一到天黑就什么都看不见。
阿芙拉小时候也有过这种经历,后来到了雷霆洞穴后,已经恢复正常了。
但是现在太黑暗了。
以前就算是在最浓重的黑夜里,月亮与星辰都被阴云遮挡,她也能够在黑暗里看到若有若无的模糊轮廓,而不像现在,眨了几次眼睛之后,依旧感知不到除了黑暗之外的任何东西。
她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这个猜测让阿芙拉心头一紧,立刻将身上盖着的被子一把掀开,半坐起来,向自己的眼睛摸去。
“你醒了?”神秘人问道。蜀南文学
他微微打了个响指,空气里立刻出现一团鸡蛋大小的光球,将柔和的光芒洒遍了每一个角落。
阿芙拉被这突如其来的光明刺激的眼睛一疼,分泌出泪水来,忍不住拿手挡了挡。
“不要乱动,你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白袍神秘人又说道,伸手按住阿芙拉的肩膀,让她重新躺回了床上。
原来不是瞎了,而是刚才太黑了。
阿芙拉松了口气,顺着他的力道躺在床上闭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开始四下打量起来。
这里似乎是地狱国度的一个普通房间内,处处都有普通人生活的痕迹,深色石板墙上还挂着地狱羊的头骨和死亡之神标记,那黑色的长羽飞扬,让人情不自禁想起在死人身边徘徊的渡鸦。
如果是在其他的八大国度,绝对不会有这种装饰。
她现在就躺在这个房间的唯一一张床上。
那个神秘人坐在床边,装扮和之前的一模一样,白色斗篷和面具一个不缺,将脸遮得分毫不露。
阿芙拉伸出食指放在太阳穴上,一遍一遍用力按压,开始回忆昏迷前发生了哪些事情,可是不管怎么想,最后面的记忆也像隔了一层薄纱一样朦胧不清。
脑海当中最后一幕清醒的回忆,是和那个恶魔裁判厮杀时,这家伙跑出来碍事,可是再之后的记忆,她就怎么也想不清了,只能想起一些残破的画面,还有最后错觉一样的天崩地裂。
似乎……和这个神秘人说了几句话?
自己说了什么?
希望别是重要的事。
越想越头疼,阿芙拉只能摇了摇头,无奈的放弃回忆,转而向窗外看去,发现窗外和刚才房间里一样漆黑寂静。
那种黑暗到完全超脱了正常世界的范畴,看不清一点点景象,像黑洞一样没有半点光源。
仅仅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到了心神不安。
“我昏迷了多久?我们现在在哪里?”阿芙拉问道,心里面生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你还记得你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神秘人提醒道。
阿芙拉迟疑了一下,说道:“我都记不清了。”
这个房间里没有椅子,白袍的神秘人只能坐在她的床边。
从阿芙拉这个角度看上去,只能看到那张银白色面具上,精雕细琢出来的瑰丽花纹,不知道是精灵还是侏儒的手艺?
她看不见他的神色,也就无从猜测他的想法。
“阁下,我……是否说了什么冒犯神祇的话?”阿芙拉试探说道。
“并没有……”白袍人声音温和的说道:“……那些话令我感到很惊讶,也非常的钦佩。”
“……”
躺在床上的少女脸色寻常平淡,没有露出半点异样来,只有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了一点。
听这个白袍人说完以后,她没有放下心来,不妙的感觉更严重了。
她究竟说了什么话,才能让一个作为秩序阵营的人感觉到钦佩?该不会是骂了地狱诸神一顿吧。
幸好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很快就谈起了正事。
“当时的情况很混乱,你还记得当时我要带走你的时候,整个角斗场的恶魔都暴动了吗?”白袍人问道。
“有些印象。”阿芙拉说道。
“后来我解决了他们,要带你走的时候,包括角斗场内的一大片空间魔化完成,从地狱国度脱出,向更深处的地狱坠落了下去。”白袍人又说道。
床榻上,人类少女按压太阳穴的手指停顿,神色凝固了。
“阁下,你是认真说的?”阿芙拉问道。
“认真的,事实上遇到这种事情,也出乎了我的意料。”神秘人平静说道。
这句回答击破了阿芙拉的那一点妄想。
他们现在既不在地狱国度,也不在地狱,而是卡在了两者中间的一小块空间碎片里。
这真是比最糟糕的猜测还要糟糕。
“后来你受的伤有些严重,我就先将你带到了这里休息。”白袍人又说道。
说完以后,神秘白袍人的指尖微动,就让那一团小小的光球在黑暗的房间里反复转圈,落下无数或明或暗的光影。
最后,光球转动着落在了床头边的烛台上,取代了蜡烛的位置发光。
不知道为什么,阿芙拉看着他,忽然庆幸起自己没有被抛下,不是一个人苏醒在这无边黑暗里。
有时候,一点微光真的会给人带来安全感。
就好像现在一样,外面的世界漆黑寂静,连一点蝉鸣声都没有响起,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恐惧,只有她现在待的这个充满了世俗气息的小房间里,被淡金色光晕缓缓包围,还有一个人陪着,像是圈出了蛋壳大小的安全世界。
“你在想什么?”白袍的神秘人忽然问道。
“我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阿芙拉说道,眼底留露出一点忧虑。
看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阿芙拉叹了口气,认命的接受了这个倒霉的事实。
“总之,我们先出去看看情况再说吧。”阿芙拉说道。
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她要先弄清楚外面的空间碎片是什么情况,然后再想办法离开。
阿芙拉伤口还很疼,因此动作缓慢,但皱着眉头从这张狭小木床上爬起,刚刚踩在地下向前走了几步后,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身上的伤口是很多,但是都已经被清理和包扎过了,骨折了的左手也被白色绷带绑好固定。
凭心而论,包扎的很糟糕。
缠绕伤口的每一个绷带都七扭八歪,或紧或松,有的还不小心嵌进了伤口。
不仅如此,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
原本她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贴身法袍,上面有精金秘银制作出来的无数防御符文,还有死亡之神的标记,是一件可以同时代表祭司身份和黑暗法师身份的衣服。
而现在,她在那些伤口和绷带外面套的是一件白色外袍。
白色的,男士外袍。
阿芙拉脸上忧虑的表情凝固了,转头看向身后的白袍神秘人。
“怎么不走了?”白袍人问道。
“你给我换的衣服?”阿芙拉平静问道。
“……”
一瞬间,这方小小的温暖天地,也似乎和外面的世界一样陷入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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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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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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