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空濛刚吃过了午饭，就觉得肚子隐隐作痛。
临近预产期之后，肚子隐痛的感觉时有发生，她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太紧张。
毕竟根据产婆的观察，她真正生产的时间，应该还有一两天。
结果没有想到，她才吃了一片梅花片的工夫，羊水就破了。
丫鬟们马上动起来，把她抬到了产床上。早就守在家里的产婆，马上被请了过来。
当然也少不了吴氏。
作为母亲，按照现在这个时代的规矩，除了丫鬟和产婆以外，像母亲婆婆这样的长辈，是不应该进产房的，据说是免得冲撞了长辈，不吉利。
但空濛并不觉得自己生孩子会冲撞谁，再说，吴氏也担心空濛的安危，于是不顾什么礼法规矩，也跟着进了产房，紧紧地盯着指挥丫鬟们做准备的产婆的一举一动。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紧张地等待着空濛生产。
但这一切，对于空濛来说，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只觉得痛。
很痛，特别痛，非常痛。
痛到整个人都快要裂开。
也或许，是真的从灵魂到身体，整个都裂开了。
刚开始这种剧痛还很尖利，到后来她痛得脑袋都麻了。等开到五指的时候，她直接晕了过去。
恍惚中她听见了苑乘云的声音，还有小a急切的呼唤。
仅有的一点儿阵痛减轻的清明时间，她都在抓紧时间说遗嘱，嘱咐吴氏和彩蝶该怎么照顾失去了母亲的孤儿。
当然，更多的时候，她都在一边通叫痛一边使劲儿。然后在每一次呼吸之后发誓自己永远不会在生第二次。
这个时候，她无比肯定柳宿州和裴炎森那群人在说谎。
亲身经历过之后的她坚信，自己绝对不可能像他们说的那样，生四个孩子。
这么痛的事，她只要经历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再来第二次。
而且以她的惜命和胆小，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是绝对不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而去豁上性命生孩子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再一次狠狠地臭骂了那群人。要不是他们脑子有病，自己也不会被害得逃命，偏偏还好死不死地，遇到了苑乘云。
啊！当然还有苑乘云，他最该死！
那个断子绝孙的衰货，可是让自己不得不被困在这里生孩子的罪魁祸首。
她后悔了，真的，要是能活，她以后绝对要戒色……
所有的诅咒谩骂和决心，都只是一开始还有精力的时候。
到后来，她连一点儿心都分不出去了，好几次昏死过去，又被强制叫醒。
有人在哭，有人往她嘴里灌水和参汤，还有人灌了药。
她已经痛到身体失去知觉，一切全凭本能地听着产婆的指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声惊呼，终于感觉到下身一松，孩子生出来了。
“是位公子！”产婆惊喜的声音中，是吴氏的催促。
相比起普通人的惊喜，她最关心的当然是自己的女儿。
而空濛听到了婴儿被拍打之后的哭声，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知己的任务完成了。
却没有想到这口气才刚松完，就听到彩玉要哭了一样的声音：“夫人，好像还有一个……”
空濛一听，只觉得脑子一黑，又昏了过去。
*
榆石楼小巷，买通了苑家下人的裴炎森正在等消息。
此时已经过了三更，他等的人还没有来。
看了一眼滴漏，又过去小半个时辰了。他再也站不住，开始在屋子里一趟一趟地走。
苏小红被她走得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埋怨：“就算已经生了，要有消息，也得天亮之后才能送来。我们在这儿着急有什么用？是能帮忙还是能怎么着？”
“你不懂，那可是主公。”
“你也知道是你主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生的儿子呢……”
“闭嘴！苏小红你会不会说话？不说话不会有人把你当哑巴！”
在大部分时间，裴炎森的脾气都很好。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成为主公身边的第一人的，所以决定早早就修身养性，努力地学习那些世家公子的样子，让自己看上去更加亲切和斯文。
所以大部分时候，他不会去计较一些小事。但这种好脾气，在很多时候，却被理所当然甚至习以为常了。
苏小红知道他很看重苑家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但她觉得就算自己说什么，他就算不高兴，也不会对自己发脾气。
平时本来就足够不满了，但是今天，据说那边到了生产期，裴炎森整个就心神不宁的样子，实在是让她不高兴了。于是早就积累的怨气一下子爆发开来，让她没有忍住开始口不择言。
却没有想到，她这一下，算是把炸药桶给点燃了。
好脾气的小胖子并不是个真的好脾气的小胖子。他警告一次发现对方不仅不听劝，反而越说越难听，于是一拳过去，直接把人给掀倒在地。
苏小红是个女孩儿，才十三岁，家中刚刚出了变故，正是自视甚高，又对一切不满的年纪。
她没有想到裴炎森会对自己动手，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不仅不吃教训，反而直接尖叫着扑了过去，要和裴炎森动手。
可惜想见，最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苏小红被打得满嘴是血，裴炎森也被惹得一腔怒火。
“平时你张牙舞爪也就算了，今天我明明警告过你别惹我，你还不知好歹，别怪我不客气！”
“裴炎森，你好样儿的！敢打我，我会让你后悔的！”
“让我后悔？”听到这话，裴炎森忍不住笑了：“你试试看呀！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我出手救你，你现在正在黄门楼里当表子，让我后悔，后悔没有去围观你‘出阁’？”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个，苏小红直接疯了。
她一跟头爬起来，又冲着裴炎森扑了过去，一边尖叫一边大喊要杀了他，俩人你来我往，只打到天亮，才终于告一段落。
线人是卯时一刻出的门，借着开门接水车的工夫，来的榆石巷报信，说二夫人生了，生的公子。
裴炎森喜极而泣，终于落下心中大石，开始张罗家人采买，准备庆祝起来。
若问庆祝的由头？
便是今日天气好了。
至于和他打了一架的苏小红？
等裴炎森吩咐完了之后，才想起来。
说实话，看着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女孩儿，裴炎森是有几分心虚。
但很快，他就心安理得了。
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是么？
她有什么理由记恨？
再说了，明明是她先胡言乱语，居然妄议主公，自己打她都是轻的。更不用说，她也打了自己。hΤＴpＳ://ＷＷω.sndswx.com/
如果不是自己手上没钱……
是的，即便有空濛的安排，裴家一家也没有在京城久留。一开始就知道上京会乱的裴炎森，早早让家人在金陵安顿了下来。
他自己追着主公的母亲跑了，但是结果他们都来到了金陵。
靠着先见之明，裴家老两口赚了些钱。但他们家毕竟是平头百姓，并不敢做的太过，以免引来有心人窥视。是以只赚了一点小钱，足够全家吃喝不愁，但想要做再多的事情，是不行了。
苏小红是个意外，当初他被年轻的老太后赶走，只得等脱困了之后再慢慢追过来。
进城时听说了苏家的人命官司，这机缘巧合想起了苏小红这么个人。
苏小红是金陵本地人，家中豪富，又是独女，十分受宠。
可惜随着帝室南下，金陵情势大转。
原本富庶的金陵，随着皇室贵胄，高官世家的纷纷进驻，一下子变得拥挤不堪。
短短几个月，市面上的粮食菜价接连翻倍，那些地段优渥的住宅，更是直接暴涨。
然而宅院田庄非比其他，即便价格再高，也不会变得多出来。好的地段就那么几个，自然引得人人垂涎。
苏家尽管豪富，却到底只是普通人家，不能与大世家相提并论。
很有自知之明的苏家老爷子，不是个不知进退的，他知道自家那几个好地段的宅院庄园保不住，便一早挑选了好主家，卖个好价钱免得被为难。
可惜最终到底还是为难了。因为先看中苏家田庄的那户人还没来得及交钱，就又有人找上门来。
苏老爷子说明情况，表示田庄已经有了买家，可惜新买家不接受这个说法。
对方认为还没给钱这交易就不算完成，自家能马上出钱，这田庄自然便该卖给他。
如此一来，便引得先前的买家出来，两相僵持之下，苏家做了灭顶炮灰，被胡乱摁了个罪名下了大狱。
至于为何两个买家相争出了火气，最后遭殃的却是无辜的苏家呢？原因也简单，因为那两家都是世家子弟。
世家子弟，当然代表着背后的世家。而世家之间即便有了争斗相互不满，也是不会轻易开战的。
可这火又不能忍着不发出去，如此一来，倒霉的便成了苏家了。
苏家男丁全部被下了大狱，没过几天就被折磨致死。
没有了男丁的苏家，产业自然就落到了别人手里，这个别人，当然指的就是那两个摩擦起火，让苏家下狱的买家。
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孩儿，苏小红并没有逃过一劫，她被牙婆捉了去，准备卖去楼子里换钱。
就是在这个时候，裴炎森找到了她，把她从牙婆手中救了出来。
至于救她的原因？
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前程。
主公看重有本事的人，如果你本事不太出众的话，那你就要表现得足够讨喜和忠心。
忠心这一点，裴炎森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但要说到讨喜……
作为跟了顾明繁一辈子的属下，裴炎森很清楚，自己那位主公并不容易讨好。想要投其所好，往往适得其反。
但好在，他不是有经验么？
主公是个孝子，不论太后娘娘闹得多不像话，他也一力支持。
而太后那里，相比起捉摸不透的主公来说，讨好起来可就要容易得多了。
比如她很喜欢用女孩子，甚至要女孩子们做官。而受她重用的女孩子们，普遍都是胆大包天，张扬跋扈的那种类型。
这其中，就以苏小红为最。
前世，苏小红是太后的心腹。
和她同一批的女人里面，有好几个，还真的凭借着立下的功劳当了官。
如果这么一个强人跟了自己，那他岂不是等于成了太后娘娘的自己人。
若连太后都成了自己人的话，想必主公心中，自己的地位，也会有所不同。
抱着这样的心思，裴炎森救下了原本会被卖去花楼，在几年后才能逃出升天，投靠太后的苏小红。但是很显然，这女人的脾气，比后来他认识的那个苏小红要恶劣得多。
让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拉拢的裴炎森都感觉到头痛。
不过没关系，这事可以慢慢来。
裴炎森此时此刻，满心都想着如何能早日见到主公。
可又担心娘娘厌恶，于是只能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听消息，一边忍着不要轻举妄动。
但是这种忍耐，在猛然得知，太后生了小公子，但同时生了两个的时候，懵了。
“两个？怎么会是两个？”
*
“两位公子聪明伶俐，漂亮健康，十分有福气。”
空濛听到有人在道喜，但这声音只是一下，很快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来仿佛又醒来了几次，但每一次她都是迷迷糊糊的，脑子不大清楚。这迷糊当中，有时候她会听到吴氏的哭泣声，有时候听到苑乘云在叫她的名字。
但更多的时候，耳边传来的是机械转动和电流碰撞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小a在做更换宿主的准备。
就这样迷迷糊糊，四大皆空地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某一天清晨，她居然清醒了。
她心里当即就是咯噔一声，以空濛那天赋异禀的脑子，率先想到的就是回光返照。
为此她连孩子都没想起看一眼，就马上噙着泪水，开始安排后事。
都说人乃天地之灵，将死之时，是能感觉得到的。
空濛的态度影响到了苑乘云，吴氏，还有一干丫鬟。
她们一边悲痛万分，伤心得不能自己，一边不得不咬牙强撑，认真记下空濛的安排，并指天发誓，会好好照顾两位小公子，看着他们长大成人。
就在一群人哭天抢地呜呼哀哉地安排完了之后，又过了一天，空濛发现，自己居然没死？
再一次清醒过来的她盯着床顶发了好半晌的啥，无比艰难地回忆了半天，回光返照到底能返照几次，并且能持续多想时间。
然后，她后知后觉地认识到……
我艹！
我特码熬过来了！
身体上弱得不能动弹，但精神上无比振奋。
生龙活虎，喜气洋洋，空濛无法形容自己大难不死的心情。
愉快和兴奋的心情，让她生出了万丈豪情，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她肯定得高兴的去外面跑商几圈。
但没关系，养病要紧。
接下来最重要的是坐月子，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她知道自己要好好保护自己。
因为她得养好了身体去收拾自己以为自己要死了，从而搞出来的烂摊子。
小心翼翼地等了三天，发现自己的确没有死于血崩，没有死于产后感染，身体也开始慢慢恢复，失去的力气也逐渐回到了身体，空濛终于确定，自己真的不用死了。
天也亮了，风也停了，花也开了，看什么都顺眼了。
青春年少的苑乘云，突然又恢复了美貌，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这个时候，空濛终于想起自己还生了个孩子，是应该抱过来看一看。
奶娘们等了好些天，终于等到了主母的召见。于是带着两位小公子，去送给主母看。
空濛没有什么真实感，她是意外怀孕，怀孕和生产的过程让她吃尽了苦头。即便在长达九个多月的时间里，她有了自己即将成为母亲的心里准备，但是，当她真正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的时候，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一神教教徒们认为，创造生命是神的权柄。那么生育的女性，便是代神使能。
这个能力，是如此的渺小而伟大，说它渺小，是因为世间万物，只要是女性，便天然拥有这项能力。
说它伟大，是因为时间万物，也只有女性能使用这一项权力。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着自己所生的两个孩子，空濛并没有如同长辈们说的那样，自然而然地产生母爱，反而觉得有几分可怕。
——这么大的两团肉，居然长在自己的肚子里。
然后她还任由它们长大，还把它们生了出来。
自己简直是，恐怖如斯。
在奶娘的指导下，空濛手忙脚乱地把襁褓抱在怀里，瞪着里面的肉团看了好半晌，终于忍不住问：“这是我生的？你们确定？”
“当然确定！”奶娘吓了一跳，赶紧说道：“夫人您从生产到生完这段时间，公子和老太太都在跟前，绝对错不了。”
空濛知道她们没理解自己的意思，解释道：“我没有怀疑你们的意思，我就是觉得，这和她们说的不一样。”
“她们？”
“就是母亲啊，嬷嬷啊，姑姑婆婆啊什么的。”空濛说：“她们说女人天生就爱孩子，就算不喜欢孩子的，生了孩子也马上就喜欢了。可我好像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除了身上痛之外，好像和以前也没什么差别。”
“这才几天呢！”听了空濛的话，两位奶妈笑了起来，对她说：“人都说一孕傻三年，夫人您这会儿脑子都还懵着呢，等过几天您就晓得了，这母子天性啊！是老天爷注定了的……”
空濛想了想，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毕竟母爱这种东西，靠得其实是激素分泌，自己年纪还太小，根本不适合这么早生孩子，身体说不定还没反应过来，激素分泌的有点儿赶不上趟。
“那我就等着把，对了彩蝶，去把我的书拿来，我得挑一挑，给他们起个名字。”
“夫人说笑，两位小公子是二房嫡子，府上老爷夫人们，都很重视，名字早就已经起好了。”
空濛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奶娘不明所以，却再也不敢说话了。
苑乘云原本是听说她醒了，赶紧过来，然后一进门，就看到了媳妇儿阴沉的脸。马上小心翼翼地蹭过去，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你父亲给小崽子们起名字了？起得什么？”
可算是知道她在生气什么了。
“苑守规，苑守矩。”苑乘云说了，赶紧加了一句：“不过你放心，我没有同意，我说我自己已经想好名字了，不用他起。”
“守规矩？放他娘的屁！休想！”空濛破口大骂，直接摔了枕头。
苑乘云赶紧安慰：“我没同意，真的，我保证，不会让他们叫这个名字。”一边说着一边拍她的背：“你还坐月子呢，嬷嬷说你不能生气！”
“不能生气是自己憋着的意思吗？是让你们不要惹我生气！”空濛咬牙：“知道我在坐月子，为了保证我自己身体好，这气必须得撒出去！给我等着，你家这群人简直欠收拾！一点儿都不长记性！”
“那好吧，你想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去，告诉你那不要脸的老头子，就说我说了，他的名字起的不好。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我便派人再进宫一次，让皇帝给起。”
苑随之是苑家族长，苑家其余长辈，都在老家中州，是以在身份上，整个苑家，是没有人能压得住苑随之的。
然而世间规矩不是还有别的吗？
天地君亲师，皇帝的身份，总要高于苑乘云他老子。
还是个没断奶的奶娃娃没关系，只要坐在了龙椅上，身份就是比他高。空濛也不是真的要让皇帝起名字，她就是想让人长长记性。
苑乘云领命，一脸忧愁地出去了。
到了门外，脸上却有了笑意。
长随看得莫名，忍不住问道：“老爷与夫人斗法，眼看家中不能安宁，公子您怎么反而还高兴。”
“你懂什么？苑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老头子顶在前头，我这看上去，不就不那么可恶了不是？”说完笑嘻嘻地哼起了曲儿，悠然自得地转了个弯儿，决定先去看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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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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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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