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齐王朱榑挑了他的课后下手——若换做性子爆脾气急爱多管闲事的李希颜先生,他未必敢。
宋濂今日讲《礼记·文王世子》,先带太子与诸王诵读原文:“成王幼,不能莅阼;周公相,践阼而治。抗世子法于伯禽……成王有过,则挞伯禽,所以示成王世子之道也……”反复诵读几遍,提问道:“诸位殿下可知,为何成王犯错,周公(成王之叔)却要责打伯禽(周公之子)?”
太子和燕王都不爱出风头,秦王晋王都不懂。齐王道:“伯禽真惨。”旁边潭王还跟着点头。宋濂拈须微笑。蜀南文学
楚王朱桢刚要举手,不料被朱橚抢了先:“成王为君,周公为臣,此臣下所以事君之道。”
宋濂颔首:“吴王殿下正解,然而尚未完全贴切。本文此段,目的是教授何谓‘世子之道’……”展开来娓娓讲解一番。
朱榑鼻孔里“哼”出一声冷笑。侧前方朱棣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忙笑笑,将头低下。
下堂,太子率诸王及各家功臣子弟起立恭送先生,太子又单独跟着先生去请教。
朱棣急着回宫,却在门口被秦王拦下。
朱樉笑道:“整天忙忙匆匆的……今儿是忙什么?忙着回宫看媳妇,还是忙着讨好小舅子?”
同一个套路闹久了,朱棣磨厚了脸皮,学会了油滑,便笑道:“二哥,你这么闲,捉弄三哥去。”
朱樉手往胸前一比划,笑道:“老三脸拉得这么长,一看就是又跟王妃吵了架,我才不去触霉头。”
朱棣便笑:“那你回家陪二嫂去。”
朱樉笑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哥哥这会儿不多‘关心’‘关心’手足,等将来咱们哥几个就藩,天南海北的,哥哥‘关心’谁去?”
哥俩正扯皮,突然朱橚身边的小宦官杜瑶光慌里慌张奔上前来,道:“启禀燕王爷——还有秦王爷,齐王爷把我家爷给绊倒了,摔出了血……”
朱棣听见这话丢下朱樉拔腿就往讲堂冲。朱樉也忙跟上。
当时朱橚一心惦记着回宫侍奉贵妃,不曾留意脚下,刚抬脚要走便是一绊,向前摔了个狗吃屎。
朱棣大步流星上前拨开围着的一圈人,见朱橚还坐在地上,被内侍谢玉衡扶着,张嘴叫声“哥”,嘴角和前牙上尽是血。朱棣胸口像被人凿了个洞,二话不说转身就去寻朱榑,朱榑早趁乱带朱梓躲远了。朱樉让功臣子弟尽数散去,命人去请太医,自己转身又去追朱棣。
朱棣推开人群迅速环顾一周锁定朱榑身影,如一头发怒的豹,以风雷之势追上他,扯住衣领抡拳就打。齐王身边的长随想拦又不敢拦,也来不及拦,一拳如铁锤般捣在了朱榑肩头,疼得朱榑登时掉泪,潭王朱梓在旁看见,吓得坐在地上躲在内侍身后扯着内侍的衣裤哭。
朱棣打了一拳犹不解恨,还要再打,被朱樉从身后拦腰抱住。
“二哥你放开!”
“不能再打了,他还是个孩子!”朱榑今年十一岁。
“他有能耐将阿橚害成那样,这是孩子做出来的事?”
“玩闹罢了!你给我住手!”朱樉到底比朱棣大四岁,拼死用力气将他钳制住,说道:“我知道你心疼阿橚,阿橚是你弟弟,难道老七就不是你弟弟?”
朱棣张口待要说“不是”,见秦王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瞪着他,便没说。
朱榑趁着这空档儿想跑。秦王又叫:“站住!”吩咐尹武曲将他拦下,带回来。
“兄弟和好!”朱樉命令道。
两人都不动。
“兄弟和好!现在!”这次他是真发了怒,发髻外参差的短头发根根立起。
朱樉在弟弟们面前粗枝大叶惯了,嘴巴又欠,弟弟们爱跟他没大没小地闹,陡然见他发狠,一时都被震慑。况且朱棣见朱樉乱中仍记得将朱榑拦下,已经明白朱樉是在护着他,怕朱榑恶人先告状,于是便给二哥和自己一个台阶下,伸出只手来。
朱榑年纪虽小,并不比两个年长的傻,知道自己占下风,也伸手,握了握。
“你俩和好,老七再去给老五道个歉,这事儿就算结了。”
“不是我。”朱榑说。
朱樉的暴脾气眼看着就要点燃,太子驾到。
太子问事情前因后果。朱榑坚称不是自己所为,还说:“总不能因为,太子哥哥和二哥跟四哥都养在皇后娘娘膝下,四哥跟五哥一个娘,就合伙冤枉我。”
太子心如明镜。
他眼神稍凝,旋即眉宇舒展,仍旧是温和的样子,轻声吩咐道:“开阳,将在场诸人的名字都记下来。此事若有谁嘴碎说出去,众人连坐罚俸。你们三人,还有阿桢和阿梓,通通都不许再对任何人提及此事。”他将“任何人”三字重重念了,又柔声冲朱榑道:“为了不冤枉你,你只需随我来奉先殿,在列祖列宗灵前发誓。如何?若说一句谎,便请列祖列宗来收你。你敢发誓,便当你是自证清白。”
众目睽睽,朱榑骑虎难下,只得咬牙答应,硬着头皮随太子去奉先殿。其余人等,太子便都令散去。
朱榑终究年纪小,对祖先神灵有畏惧,无论如何不敢将发誓的话说全,又想抵赖。
“好在你还知道敬畏天地祖宗。”太子唤来慕开阳,叫将齐王靴子脱去,朱榑低头一看自己靴面一角印着朱橚的鞋印,脸色一白,知道证据捏在太子手里,乖乖低头认错。
太子道:“叫你单独来此处,是为了在兄弟们面前保全你的颜面。父皇那里,我也自然为你转圜。只是从今后,再犯这样的错,我不依。”
朱橚被送回贵妃那,自然只说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摔的。这是为了贵妃养病着想。
从大本堂出来,朱棣冲朱樉道:“谢谢哥。”
朱樉笑道:“谢什么谢?哥再怎么疼你,到头来你不还是跟阿橚更亲?哥哥的心终究是错付了。”
朱棣脸一红。
朱樉笑道:“三儿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你瞧瞧他,哥哥随口调戏他一句,就跟哥哥恼,一点都不向着自家同胞哥哥。”
朱棣越发脸红得说不出话来。
朱樉爽朗大笑,拍拍他的肩:“觉得对哥哥惭愧呢,下回哥哥调戏你,你别还嘴,任哥哥调戏。”
朱棣:“不行。”
“怎么不行?”
“牵连着有损徐姑娘清誉。”
“嘿?哥哥在你心里,到底排第几?嗯?”
刚发完飙的小豹子被朱樉抓在手里软乎乎地揉着脸。
朱棣:“哥,我今年都十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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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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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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