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禄存把阿蓝拉到一边去说话,两道粗粗的浓眉往两下一耷拉:“好姐姐,姑奶奶!您老人家听见了也就听见了,何苦跟娘娘说呢。”
阿蓝抱臂,大眼睛向上一翻翻个白眼:“你们家爷,当着我们小姐的面,甜言蜜语简直要将人齁死,趁我们小姐不在跟前,就肆意说我们小姐坏话。”
“说坏话”这一节,刘禄存没法否认,只好从别处争情理道:“我们家爷,以前说话可从来不腻歪肉麻,都是因为娶了你家小姐,我家爷才变了呢。”
“哼,谁求着你家爷变了?他自己乐意的。”阿蓝的嘴巴不饶人,口齿伶俐从不吃亏。
说到这,禄存就没法跟阿蓝争竞了。谁让他家主子不争气,被人家的主子拿捏得服服帖帖。
“哎唷,咱俩的主子都生到第二个小主子了,姐姐你怎么还‘你们’‘我们’的……”禄存将话往外扯。
“刘禄存,你少跟姑奶奶套近乎,有闲情,去讨好你阿绿姐姐去,看你阿绿好姐姐,懒不懒得理你。”阿蓝最近正跟他置气,走开一步,离他远些。
“我纯粹就是看她不爱说话才逗她的,跟她本就不熟。论情分,还是咱俩认识在先。再说了,我但凡从外头弄到一口好吃的,不全都留着孝敬了好姐姐你么。”禄存跟上一步,贴过来。
阿蓝听了,稍稍满意,笑着啐他道:“呸,我才不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男人”这个词,将禄存心里扎了一下,像兜头一桶冷水将他泼醒了似地,他嬉皮笑脸道:“是,我承认我说的话,都是骗你的,这下你高兴了?”
“你!”阿蓝气得翻脸,一脚踩在他靴子尖上,重重跺几下,甩手走开,去殿门另一边当差,直到燕王从门里出来禄存跟着离开,整晚再不看他一眼。
其余人远远地听不清楚两人在说什么,只看见阿蓝突然发作踩了禄存,禄存也不喊疼任她踩,踩完之后阿蓝气冲冲地回来殿门前当差,禄存灰头土脸地去了另一侧。
长庚笑叹道:“呆子,呆子,活该,活该。”弈星、阿紫等人都吃吃地凑在一处偷笑看戏,等禄存回来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散开。阿绿表情自始至终淡淡的,也不言语。んτΤΡS://Www.sndswx.com/
夜里长庚和禄存服侍燕王安寝,两人退出来,睡在燕王寝殿内门的外侧,夜里随时候命。长庚边脱外袍边小声笑禄存:“刘禄存,你说你,贱不贱?平日里好吃的不留着自己吃,非要给人,给出了金山银山去,还赚得人踩你脚。”
“是挺贱的。”禄存笑笑。
碎嘴皮子刘禄存难得没跟他拌嘴,长庚还不习惯,便又故意招惹他:“阿蓝踩你,你就不会回踩么?你平时冲我不依不饶的那股劲头哪儿去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这可不是你呀?”
“滚,闭嘴,睡你的。”
长庚脱了靴子,往被子里一躺,双手在脑后枕着,悠悠一叹:“有些福分呐,咱们这辈子没有,等下辈子罢。我前几天还叫人帮我出去寺里烧香供养呢,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不求大富大贵,但求爹疼娘爱,别再卖出去挨那一刀。”
“你说,咱们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禄存问他:“我这一两年时常想,想不明白。咱们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佛祖菩萨这辈子非要狠狠罚咱们。”
长庚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听干爹说,咱干大伯那么聪明,想了那么多年,还没等想明白,就被皇爷‘咔嚓’了。多思无益,想它作甚。这辈子,好好当差,到最后修得一个‘好死’,就是福报了。”最近皇宫里又处死了一批宦官宫女,犯的过失有大有小,过失小的直接砍头,过失大的,剥皮抽筋。郭宁妃宫里有个小内侍不知怎的,被判作勾结外廷官员,落得跟外面贪官一个下场,被剥皮揎草扎成稻草人,挂在西夹道茅厕外示众三天,吓得许多小宦官白天上厕所前多看了一眼稻草人就怎么也尿不出来,夜里更不敢出来上茅厕。即便是不值夜的宦官,弄得一个尿壶,一屋子宦官一晚就尿满了,房间里也是骚臭难闻。
“听干爹说,大宋朝时,有宫女内侍结作夫妇的。但那是大宋朝,不是大明朝。”禄存是聪明人,长庚点到为止。皇帝严令禁止宫中奴婢私下婚配,长庚是在劝禄存,别惹来祸事。
“老子还用你说。你管好你自己罢。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一年多以前早就听说了,你闲着没事,到处打听阿绿的名字。”禄存说到这里,微笑道:“你要是真想打听,来求我不就行了?给我十贯宝钞,我保准给你打听到,还不像你似地打草惊蛇。”
“刘禄存,王妃骂你真是骂得传神,你就是个苍蝇,无孔不入,天底下就没有你闻不见的腥味儿!”长庚被他戳穿,红脸小声骂他。
禄存今晚没什么跟他斗嘴皮的心情,只笑道:“不是我说你,咱们这些人,知道彼此名字做什么?你只知道她是阿绿,就不会想知道她生在什么人家、有什么样的爹娘,在家时爱吃什么穿什么。可你若知道了她本名叫郭雪绿,你就会想知道更多。等你知道她是魏国公府的家生奴婢,她爹娘都在府里当差,知道她大名是娘娘赐的,知道她从小侍奉娘娘长大,是个痴心女子,满心里都只有娘娘,连娘娘练字的废字纸都捡起来当宝贝收着,那你就把这个人给彻底记住了。等到咱们这些命比纸薄的人,在主子们三言两语间顷刻烧成灰、化成烟,散得干干净净,却还记得彼此名字,岂不徒增伤感。”
“日子过得这样慢,心里总得有个寄托不是——你别瞪我,俩大眼珠子跟猫头鹰似的反光——我可不像你。我只是自己在这儿偷偷地想,我可没去招惹人。”
“我盼着你去招惹呢!免得阿绿误会对她有意思的是我,再对我动了心,那可怎么整?”
“我呸,阿绿姑娘会对你这么个东西动心?”
禄存反呛道:“阿绿姑娘不会对我这么个东西动心,难道还会对你那么个东西动心?”
长庚一声不吭。
禄存道:“正是知道她们不会对咱们这样的人动心,我才敢去招惹的。宫里府里,日子一样无聊,人家把咱们当消遣罢了。我看以咱们王妃的菩萨心肠,这些姑娘们,过几年都是想放出去嫁人的,不会等到四五十岁才放。你看晋王府的潼君,多好,还正青春就放出去了,带着主子赏的首饰衣裳走,模样漂亮又有钱,还见过世面,外边多少男人抢着娶。将来生儿育女,儿孙满堂,多好。她们出去了,过上了好日子,是绝不会再记得咱们的。”
长庚沉默无言许久,“嗨”地笑了一声。
禄存也一笑。
笑过了,禄存逗他:“哎,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打听得阿绿名字的?”
“怎么打听来的?”长庚问。
“不告诉你。”禄存乐。
长庚爬起来探过两床间的缝隙隔着被子打他:“嘿,我还就不想知道了呢。”
“不想知道那你打我作甚?气急败坏?给我十贯的宝钞,我告诉你。”
“滚,睡你的去。咱们爷今晚累了没管你,明天还要收拾你呢。”
“正是呢,万一爷明天一气之下撵我去净军打扫屎尿去了,你再见我一面多难?趁着咱俩还在一处,你给我钱,我告诉你。”
“刘禄存,你再不闭上你那张臭嘴,信不信我今晚先替爷把你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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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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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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