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自己不自觉地在笑呢?
郑丽丽颤抖着手摸了摸嘴角。
其实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郑丽丽抬手的时候,镜子里的那个东西根本就没有跟着动作,而是朝着前方,也就是郑丽丽的方向伸出了手。
郑丽丽的嗓子眼像是被什么扼住了一样,一点也发不出声。
她也不想发声,因为她知道根本没人会来救她,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镜子里那人的手已经贴上了镜子,并且这次没有了任何阻碍,就当镜子不存在一样,把手伸出了镜子。
明明刚刚看还是白皙娇嫩的手,伸出镜子以后却遍布暗红皲裂,腐臭的气息充塞了这一块空间。
一个眨眼的功夫,镜子里的人已经没有人形了,里面的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更像一团腐肉。
郑丽丽忍着恶心,满心惊慌,迅速地起身。连头部的眩晕都顾不得了,她像踩着棉花一样,一脚深一脚浅,踉踉跄跄地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走廊两边都有尽头,但她记得左侧走廊上有个小拐角,那里面可以躲一躲。
人在危急时刻爆发出来的潜力总是特别大。
郑丽丽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很慢了,可是等她找到那个拐角的时候回头一看,那团腐肉还在大厅缓慢地爬着,像是在找猎物的踪迹。
她提着一口气,没有因此掉以轻心,身体灵活地进了拐角处的空间内。
也是因为过于紧张,所以她并没有看见,拐角入口处有一个微小的标识——卫生间。
其实也不用看,她走进去就知道了。
只是这个卫生间……看上去跟所处大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一个一个的隔间整齐地排列在一起,灰白的墙皮上面处处是污渍,地是水泥地,而且偶尔会出现一些黑色的粘稠物,看上去异常令人恶心。
郑丽丽捂住了口鼻,微圆的眼睛里满是嫌弃。
站在卫生间里显然是不保险的,郑丽丽四处扫了几眼,最终把目光投向了看上去摇摇欲坠的木质门隔间。
下意识地,她往最后一个隔间走过去。
因为搜查的时候肯定是从第一个开始搜查,从外到里,那最里面的肯定最保险。
至少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郑丽丽隐约听到了越来越近的响动,尽管心里还残留着对肌肉男死状的恐惧,却也咬咬牙拉开了最后一个隔间的门。
肌肉男会死是因为他违规,但她可没有违规,她还有机会。
隔间的老式木门无法反锁,郑丽丽死死地攥着门把手,放轻自己的呼吸。
“郑丽丽。”
外面突然有人说话了,郑丽丽嘴张到一半又缓缓地闭上,眼里满是愕然。
“我是陈琳,你在哪,我来找你了。”外面的女声颐气指使地吩咐着,“你快出来。”
没错,这个声音是陈琳的。
语气也是陈琳的语气。
但是……
郑丽丽无声地吞咽着口水,鼻尖冒出晶亮的汗珠。
陈琳为什么会来找她?
不对?陈琳怎么会知道她在这儿?
门外的女声在慢慢地解释着,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木门被拉开的嘎吱声。
她在从第一个隔间开始,一扇一扇地开门。
“我之前走着走着,你就不见了,然后我慌乱之中发现了一个房间,没锁。”陈琳的断句听上去拗口又生涩,“我就进去躲了躲,然后见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就来找你了。”
“郑丽丽,你在吗?”
一扇门快速地被拉开,又极缓慢地被关上。
女声的语调也从高到低,一下子失落起来:“不在啊。”
下一扇门。
“郑丽丽,你在吗?”
“……”
又一扇门。
“郑丽丽,你在吗?”
“……”
还有一扇门陈琳就要走到郑丽丽面前了,郑丽丽屏住呼吸,眼睛死死地盯着门把手处。
陈琳走路怎么没有脚步声?
陈琳为什么笃定她在这里?
陈琳那个废物怎么会知道她藏在这里,还恰好在这个时间点上?
太巧了,实在是太巧了。
不可能的,除非……除非她根本就不是人,她不是陈琳!
她是那个怪物!
空气短暂安静了一瞬。
就在郑丽丽自我安慰着说不定陈琳已经走了的时候,倒数第二扇门重重地合上,女人尖利的笑声近在咫尺,尽是不怀好意的味道:“找到你了。”
“找——到——你——了——”
郑丽丽听着声音传来的位置,手上的力气缓缓卸下,看上去有些怔愣。
一滴口水滴在她的脸颊。
她颤抖着抬头。
惨白如纸的脸从厕所门上探进来,嘴角上咧到耳根,露出鲜红的牙床和发黄的利齿。
郑丽丽已经放开了门把手,她把双手背在身后,把左手的东西移到右手。
然后狠狠朝上面的东西砸了过去。
不是死就是活,赌一把……她一定不会输的!
——
天边的朝阳喷薄而出,潋滟的红光烧遍了眼前的一切。
简迟深冷冷淡淡地倚在墙上,眉眼间满是倦怠,看上去恹恹的。
季述之站在他旁边,半晚上了依旧身姿挺拔,整个人不像是在参加什么真人逃生游戏,更像是刚洗漱完准备出门上班的社会精英。
晚上迷糊一晚上的小男孩刚从地上爬起来,正在懵懵懂懂地揉着眼,倒是真有了几分孩子的稚气。
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们三个都活下来了。
昨天晚上他们被两面夹击,再加上教室里伺机而动的那群东西简直是四面楚歌,季述之已经在准备硬闯了。
简迟深嫌一直举着手机太累,但没有手机又视线受阻,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从314寝室顺来的打火机。
醺黄又灼热的细小火苗跳跃而出,就着简迟深的手,照亮了在场之人的脸。
明明暗暗之下,光影交错之间,一些在黑暗中不甚详细的微表情顿时显露出来。
她们在害怕。
害怕什么?
简迟深和面前的“人”隔着一抹焰色对峙着,温度在周围忽高忽低,仿佛他们正处在两个世界。
“……”
“干什么呢!”一声厉喝打断所有人的紧绷和思绪,教导主任挺着大肚子啪的一下打开了灯,整个三楼的走廊顷刻间变得灯火通明。
简迟深松开被劣质打火机灼烫的手指,看也不看瓷白手指上的那一抹殷红。
走廊里的两个东西都不见了,教室也恢复如常,成为一片漆黑的空教室。
刚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幻觉,是在做梦也说不定。
青年容色冷淡,右手拇指内侧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感,从手指顺着神经一路传到大脑。
“胡老师,我们……”
简迟深的话被教导主任粗暴打断,摆明了不想给他们丝毫的解释机会。
“这么晚了还在教学楼不回寝室,夜不归宿,违纪!”
“去!我不听解释!不管有什么解释!都去给我罚站!”
“立刻!马上!”
教导主任暴跳如雷,小小的身躯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气得冒火了。
两个人和一个没有意识的小屁孩儿乖乖顺着教导主任指的方向站了过去。
“好好站着,你们不会想知道阴奉阳违是什么后果的。”
教导主任的脸在绚烂的灯下依旧浮着一层油光,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奇怪。
他的语气很冷酷,他的表情乍一看是在阴阳怪气地笑,仔细看却又暗含着恐惧和悲戚。
……就像是一个鲜活的灵魂被装进了一具设定好的容器,有着极其诡异的不协调感。
教导主任显然没有多话的意思,扔下这句话,他就进了一间华丽的办公室,再也没出来过。
走廊里的灯又渐渐地灭了,可是这一次的黑暗中没有了其他的东西,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沉寂无声的,黑暗渐沉的环境下,简迟深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有好闻香气的抱枕靠了过来,青年一点点地抱上去,把脸埋在了抱枕最柔软的地方。
季述之微微后仰,身体半倚在墙上,好让颈窝处的那颗脑袋能靠得更舒服些。
他又等了一会儿,手中的长刀散作银色的流沙,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再也没有什么动静,连月光都温柔地暗了。
夜深人静,三道呼吸声纠缠在一起,平稳悠长。
……
“怎么回事?”小男孩一开口自己都吓了一跳。
自己嗓子怎么了,这么难听?
季述之用抬眼示意了一个方向,语气散漫:“那边有水。”
小男孩看看周围没人,跑过去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水,总算缓了口气。
铃声又在响,教学楼里开始出现喧哗声。简迟深下意识地抬手看表,看到白皙的手腕后微微一愣。
他不喜欢戴表的,看手腕干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简迟深思绪一晃,顺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6:30.
这应该是早读铃声,第一遍那个是起床铃。
高中在虚拟世界里都是这么严格,也算是独一份了。
“去教室。”简迟深言简意赅。
——
第一遍铃声响的时候郑丽丽就发现门开了。
大门上的锁虚掩着,就像从来没锁过。
周围的气氛也一下子不一样了。
可能是天亮了给她的错觉吧。
郑丽丽自嘲地笑笑,扶着墙壁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大门。
旁边华丽的镜子显露出女孩儿狼狈的身影。她一把将大铁锁扯了下来,然后随手甩到了地上。
门被打开,冷风扑面而来,吹得她一个激灵儿。
但她的笑容却愈发灿烂了。
她赢了。
她活下来了。
她会一直活下去,很好地活下去——哪怕不择手段。
……哪怕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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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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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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