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至于是因为挂在这儿好看。
暴雨猛烈地击打在耳廓,简迟深耳边响起低沉的嗡鸣,感觉自己的体力正飞速地流失。
不过还能再坚持一下。
从游轮上透出的光在夜里显得有些黯淡,不足以让简迟深远距离看清尸体的细节。
他长舒一口气,微微低头,让自己脸上的水珠顺势滑落,然后面不改色地更进一步,试图近距离观察这排尸体。
然后他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
尸体很新鲜。
死亡时间预计不超过24小时。
而游轮在下午来接他们的时候,简迟深确信上面是没有悬挂这些尸体的。
那么如果不是游轮上本身就藏着这些尸体的话,这排尸体的死亡时间和被悬挂时间应该都是在他们登上游轮之后。
是那群没有成功登上游轮的玩家吗?
难道没登上游轮的后果不是进行七天的荒岛求生,而是直接死亡?
简迟深唇角微抿,右眼皮又轻轻跳了一下。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低头,单手抓住一个装饰物,另一只手去抬起面前尸体的手看。
借着微弱的光,他细细看着尸体的手指甲缝,隐约从里面的血污中看到一些暗沉的泥沙。
他正想看得更清楚一点,却突然又是一片连绵的闪电出现在天际。
“轰”的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他不经意地向上一瞥,顿时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
刚刚这具尸体……是低头往下看的吗?
如果是其他人,那这个时候可能会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或者是之前的记忆出现了混淆,亦或是犹犹豫豫在放弃与不放弃之间进行一番心理斗争。
但简迟深不会。
他干脆地放开尸体,试图原路返回。
他确信他没有看错。
游轮上没有专门的攀爬着力点,简迟深翻上来的时候已经很费劲,但下去的时候更费劲。
不得已,他只能放慢了速度,力求安全第一。
一开始很顺利,简迟深已经快要回到一楼了,但就在这时出了岔子。
他找不到下一个用来向下的着力点了。
“……”
想了半天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上来的,简迟深有些无奈,被雨水浸润过后的游轮外部又湿又滑,他好几次都险些掉下去。
而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幽暗海域。
就在他想要不要试试直接赌一把的时候,有人直接替他下了决定。
自上而下,有个冰冷僵硬的手掌伸过来,直接箍住了青年的手腕。
他确实没看错,那具尸体追过来了。
粗粝绳子的一截打在简迟深耳侧,鼻尖弥漫上一股腐臭和血腥混杂的味道,又有个冰冷僵硬的东西搭上青年的指尖。ΗtτPS://Www.sndswx.com/
不是一具尸体,是一排。
几乎在察觉到这个事实的瞬间,大脑自动做出了反应,简迟深径直松手,整个人直直地朝下跌落。
他没能按预想中抓住窗户的隔板——由于短时间内用力过度,他现在几乎没剩什么力气。
手指滑落的那一刻,简迟深大脑一片空白,心情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然后一只温热有力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
两只同样修长漂亮的手交叠在一起,严丝合缝,稳稳当当。
季述之大半个身子探出来,黑色的碎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低沉喑哑的嗓音里噙着笑意:“真狼狈啊。”
简迟深从他的力度中察觉到他的紧张,也不喊疼,唇角微动:“彼此彼此。”
轻轻松松地把简迟深拽上来,季述之随意地甩甩手腕:“上楼说。”
大厅里不剩几个人了,而且他现在全身湿透,也确实该回去换个衣服。简迟深“嗯”了一声:“把王婧雅叫回来。”
“游轮主人可能有问题。”
—
三人都各自先回了自己房间。
游轮上的条件还是很好的,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身黑色绸缎质地的睡衣,简迟深把小王同学挑选的晚饭吃干净,又捧了一杯牛奶在小口小口地喝。
碎发还在冒着水汽,简迟深没去管它,双手捧着杯子,眉眼清隽干净,整个人看上去乖乖巧巧的。
他也不知道小王同学为什么要给他拿杯牛奶,但其实比起牛奶和酒,他更喜欢喝茶。
因为他不喜欢喝白开水,也不是很喜欢喝饮料与酒,各种各样的茶会让他更有喝水的欲望。
酸奶他也喜欢喝,而牛奶……
小时候他没有机会喝满满一杯的牛奶,这太奢侈了,孤儿院负担不起,也不会给他们这么好的待遇。
但徐妍秋当时自觉是姐姐,怕他长不高,每次就趁打工的时候去鲜奶店和蛋糕店问问人家有没有剩下的不用的牛奶,想讨要一点边角料回去给自己照顾的小孩喝。
虽然孤儿院的孩子大多都打工,但他们是没有钱的。
那家孤儿院很不正规,从上到下都不是好东西,所有的孩子每个月都要上交一定数目的钱,钱不够会挨打。
所以徐妍秋打工很努力,但是没钱。
甚至有好几次因为要给自己和小小简看病没交够钱,被打了好几次,后背上留下了一道很丑的疤。
这还是简迟深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的事。
而那个时候,之前的孤儿院已经被查封了,他们去了新的孤儿院,徐妍秋要走了,去新的领养家庭。
简迟深继续留在孤儿院,很平静地掰开徐妍秋的手,让她别再回来。
徐妍秋的智商很高,那家人在意外中看中了徐妍秋的科研天赋,要培养她。
她值得去更远的地方,过更好的人生。
小女孩当时不大,未长开的容色已经初见端倪,是个漂亮坯子。因为漂亮,也因为是个小孩看着可怜,大人们也不太难为她,这里给一口那里给一口,最后也能凑个小半杯子。
于是每天到了晚上没人的时候,简迟深就能看见小姑娘神秘地晃晃自己很喜欢的那个玻璃杯子,让简迟深把里面的牛奶都喝掉。
“不喝完会长不高的!你会这这这——这么矮。”徐妍秋得意洋洋地比划,每次都拿这一套骗小孩的说辞来吓唬他。
“你也喝。”小小简把杯子推给姐姐。
到了这个时候徐妍秋就装哭,屡试不爽,哪怕小小简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演也拿她没办法,只能憋着气把牛奶都喝掉。
后来他也跑出去打工,小孩子干不了很多活也拿不了多少钱,但可以让姐姐每天都吃个圆滚滚的鸡蛋,那她也就不会长不高了。
他谁都没告诉,他其实不喜欢,甚至是很讨厌喝牛奶。
就像讨厌徐妍秋跟一群大人赔笑脸一样。
就像讨厌他自己的无能一样。
不过,都过去了。
简迟深饮尽杯中最后一口牛奶,“叮”的一声把杯子放下。
不早了,季述之和王婧雅应该都吃完也收拾完了。
简迟深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打算出门去找季述之。
他的房间比较远,小王同学是个女孩子不合适,最后三个人还是决定去季述之的房间召开今晚的睡前会议。
也不觉得穿着睡衣走来走去有什么奇怪,青年径直出门,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因为走过一遍的缘故,简迟深没一会儿就到了季述之的房间,他轻轻敲门,然后被面前的风景糊了一脸。
男人边擦头发边开门,全身上下只有一条黑色四角裤,薄而紧致的肌肉纹理上有水珠滑落,顺着腹肌一直下滑到人鱼线。
他比简迟深稍高,看人的时候总是有点漫不经心的意味,更别提是在这种时候,狭长漂亮的眼睑微垂,蝴蝶似的长睫在皮肤上投下一层轻轻浅浅的阴影,莫名就多了几分旖旎暧昧的氛围。
散漫感才是他最真实的状态。
这幅样子,不色.情,但就是让人口干舌燥,惑人得厉害。
“进。”季述之半倚在门边,滚烫的气息与他近在咫尺,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人。
简迟深有些不自在,抿了抿薄唇,语气淡淡:“怎么这个时候洗澡?”
季述之把门关上:“你们再不来我要睡了。”
路过简迟深旁边,他微微俯身,唇瓣贴住小朋友红透的耳侧:“真慢。”
好像也没法反驳自己不慢,简迟深推开他,语气更严肃,耳朵更红,转移话题:“游轮外侧大概在三四楼的高度挂着很多尸体,初步判断都是没成功登上游轮的玩家。”
季述之动作微顿:“嗯?”
“一开始我以为没成功登上游轮的玩家会去进行荒岛求生,至少给剩余的玩家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但是不是。”简迟深冷淡了神色,“他们都死了。”
“这不是两个游戏分支,这就是一个完整的副本,从我们踏上沙滩起游戏就算开始,争抢登上游轮的名额就是游戏内容的一部分,完成者登上游轮进行下一步任务,未完成者——也就是留在沙滩上的那群玩家,死。”
“而且我怀疑他们的死不是平白无故的死,他们的死也是游戏内容的一部分。”
简迟深说到这儿有些犹豫。
季述之递给他一杯温水:“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比较喜欢看书,经常会在书上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那些尸体是被放血而死的,一般这个死法在书上……都是跟祭祀和献祭有关的一些传统。”简迟深垂眸,冷白的皮肤在黑色睡衣的映衬下有种易碎的美感,“我看到他们的第一眼,脑海中就想起了宗教仪式之类的说法。”
“如果涉及到这方面的话……”简迟深抬眼,“那伊芙琳的死亡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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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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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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