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不好,一动不动坐在那里考试不算什么,但精神高度紧张了几天,考完之后就想一动不动的躺着睡大觉。
上午十点半起床叼了点东西吃,她看看手机,小姐妹们已经在群里水了一堆信息。
覃莳一点,未读信息哗啦啦自动翻到了开头,张楚楚九点半说她已经出发去A市了。
张莹滢问:你晚上的演唱会去那么早干什么?
他们这跟A市也才两个小时的车程。
张楚楚说:在那等跟从这往那使劲赶的心态是不一样的!让你一道来体会体会吧,你又不干。
覃莳身体不好,她倒没拉覃莳。
张莹滢立即说:你拉倒吧你,你不知道人间疾苦。
张楚楚那张内场票的票价惊到了张莹滢,这么贵吃点什么不好,反正微博上、视频网站上都有人直播。
不是追星女孩,所以完全体会不到追星女孩的兴奋感。一路上张楚楚大约非常无聊,所以拍了几张路况照片。
张莹滢敏锐发问:你妈妈开车载你去的?
原本这两母女是说好了坐高铁去的,但张楚楚这拍的是高速路况。
张莹滢这一提,张楚楚的苦水哗啦啦的倒起来:我妈妈昨天崴了脚今天也没好。爸爸说律所忙走不开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去,大早上给孙乌鸦打了电话。
张莹滢呵呵呵:所以是要跟他一起看演唱会啊?
张莹滢想说这倒挺浪漫的。不过人孙知年并没有把话说开,她这旁观者只能看破不说破。
傻姑娘张楚楚发了个嚎啕大哭的jpg道:是啊,我太不容易了。
覃莳翻着聊天记录翻到这里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咯噔一声响。
大约是看了孙知年的剧情线,这会儿看到张楚楚说他载着她上高速,心里就有点慌。
覃莳跟张楚楚说:你把安全带绑好。
张楚楚回她:我们小莳莳就是不一样,上来就是安全你我他,和谐靠大家。
覃莳想了想,问张楚楚:你瞧着孙知年开车怎么样?稳不稳?国外驾驶舱的位置还有交通规则都跟我们这里不大一样,他要小心。
张楚楚好半天才回,她说:孙乌鸦说你很谨慎,但说的很对。
覃莳想跟张楚楚说,一路上千万小心。但张楚楚人已经在高速路上了,这句话说了之后好像也没有什么用。
她于是问张楚楚准备怎么回来。
张楚楚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坐孙乌鸦的车回来啦!我一个人回去我爸爸妈妈也不放心呀!
对于张爸爸张妈妈来说,孙知年是家人,是值得信任的人。
张楚楚跟覃莳和张莹滢提起过一些有关孙知年的事情。早年孙知年家里的光景还很好的时候,孙妈妈和张妈妈是很好的朋友。后来孙爸爸生意失败一下子欠了好多钱,孙爸爸想不开寻了短见,就只剩了孙妈妈和孙知年两个人。
后来孙妈妈又得了急病没了,家里就只剩了孙知年一个人。
原本就一直有帮衬孙家的张爸爸张妈妈做主想要收养孙知年,但孙知年自己不同意,这事情也就作罢了。
在张楚楚的描述中,孙知年从小就是个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心机颇深的人,总有陷阱坑她,每天都不重样!
但在张爸爸张妈妈心里,孙知年的形象却完全不一样,那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很有担当的对张楚楚颇为照顾的大哥哥。虽然不是法律上的家人,但张爸爸张妈妈看他就跟看张楚楚的亲哥哥似的。
所以张妈妈没法陪张楚楚去演唱会的话,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孙知年。
张楚楚也想一个人到处逛逛再一个人开溜回来,A市有很多她想去闲逛的地方,但她的小诡计八成在孙知年那行不通。
想都不用想。
这是她与孙知年过往多次战斗后得到的血的经验和教训。
覃莳想到白盛年的这场演唱会将会持续到今天凌晨,不由对张楚楚道:那你要在A市住一夜的吧,可别开夜车回来。
开夜车的疲劳程度以及危险程度要比白天精神奕奕的时候大很多。
张楚楚的信息立即回了过来:想什么呢!我当然要在A市住一夜的,明天我还得去凤凰山的小昭寺给你们求平安符呢。
好几个月前的许诺,张楚楚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自己也是要去求桃花求学业求平安的,毕竟小昭寺真的很灵。
晚上在手机上刷完张楚楚的演唱会实况转播覃莳背了会儿书做了会儿题就睡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张楚楚就出发去了小昭寺,可到中午都还没进山门。
张楚楚道:失策,出门没有看黄历,不应该开车来的。
因为今天是旧历的十五,是烧香拜佛的日子。
但也不是没有好处。人声鼎沸的小昭寺里,求符求签的人很多。如果你愿意等,还可以排队去主持那开个光。
也就初一、十五两天有这待遇。
张楚楚表示:只有去开个光才不枉我在外头堵了一早上。
大家都觉得开过光的符肯定比不开光的好。
一个小时之后,张楚楚在群里吐槽,这队真长啊……感觉没有尽头,后头还附了张人山人海排队照。
单看照片覃莳都能感受到现场人流的窒息。
喝着孙知年买来的冰橙汁,张楚楚觉得头顶冒出来的烟都少了点。她翻了翻小姐妹的回复呵呵傻笑,然后发语音道:“我都已经排了一个小时了,感觉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了好不好。”
“你们都别吵,我排队排得正有劲呢,怎么能中途放弃虎头蛇尾?!”说话间张楚楚突然发现头顶清凉,回头一开,好家伙,孙知年从哪里弄来的一把遮阳大花伞?也没看到他挪地儿呀。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惊奇,孙知年主动道:“找后头人买的,一把720。”他眼里漾着笑,但张楚楚觉得他眼里都是坏坏的光。
张楚楚狐疑:“你告诉我价钱,不会是想让我给你报销720吧?”
孙知年笑容更甚:“也不用那么多,我遮一半你遮一半,你就360吧。”
张楚楚忍不住翻了他一个好大的白眼:“关我什么事情?!又不是我让你买的。而且!一把伞720?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啊?不用不用,我不用遮,全给你遮。”说话间,张楚楚就来推孙知年握着伞的那只手。
推了几次,孙知年又都很固执地把伞遮了过来。
张楚楚气到肚子疼:“我告诉你!我已经表明了我不需要的态度!你再强行遮我,我也不会跟你平摊这钱!”摊钱事小,便宜孙知年事大。
从小到大只会诓她!
“好。”面对着气哄哄的张楚楚,孙知年面上的笑意更深,他道:“那就算便宜你了。”
队伍缓缓的往前挪,终于能看见了队伍尽头的主持大人。张楚楚很激动,拍了个照片发语音道:“看到没有,有志者事竟成!”
“说让你的平安符开光,就一定帮你开到光。张莹滢,你不是主角,你说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想什么呢。一个人只能开光一个符,我帮覃莳开光了,还有你名额吗?你想得美你,孙乌……孙知年当然是帮我弄我的姻缘符。”
“没开光的也很好啦,你不要哭。”
“唉,等毕业了我们一起再来一趟呗。”
“什么晚了?你比我还小半岁呢!”
……
日暮西斜,孙知年直直举着手里的那把大花伞,眸光柔柔望向身前叽叽喳喳的聒噪身影,抬手轻轻的理了理她那马尾上被风吹乱了的几丝发。
高一学年走进尾声,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是暑假。但这个暑假注定要被补习班填满,因为等待着他们的每一天都将是奋勇渡过独木桥的倒计时。
相比较张莹滢家已经把她暑假的每一天安排得明明白白,还没有报任何补习班的覃莳和张楚楚简直像是活在天堂。
覃莳这边覃爸覃妈还在纠结,原先大儿子读书的时候不上道他们还给报了好些辅导班,轮到女儿怎么说也觉得应该报两个。
然而奔波于辅导班比去学校上课更折腾。在学校上课一个萝卜一个坑,老师都是按着课程表来教室上课的。但外头的辅导班不一样,这个机构英语老师最好,那个机构的物理、化学老师最好,他们家这方圆千米还没有那种门门都有优势的超强补习班。
孩子身体不好,赶来赶去反倒增加了路途上的风险。
老两口合计来合计去,就想着是不是要给孩子请个私教。
结果在网上这么一刷,嗬,好家伙,名师那收费他们这种普通人家又着实吃不消。
老两口愁眉苦脸,覃莳反倒安慰他们,说她自己能给自己补。
虽然说得自信满满,但老两口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大儿子就是因为没考好没念上好学校,这才能力平平工作平平才老惦记着自家这老房子。
他们总觉得,那时候要是自己对覃英严厉点严格点,找到更好的老师给他指点指点,他说不定就能考个好大学。考上了好大学就一定能有好的简历,有了好的简历就一定能找到好的工作,有了好的工作就能有好的生活。
他都自己有了好的生活了,还能老惦记着家里这老得不像话的房子吗?
像后头那栋的王叶梅家那儿子就很有出息,不止在一线大城市夏海买了大房子,还找了个知根知底的同学结婚生了娃。这不,去年就把他们老两口接去夏海帮忙带孙子去了。说是带孙子,其实也是去享福的,因为家里还请了个帮忙搞卫生做饭的阿姨。
覃爸覃妈每回跟这王阿姨通完电话就长吁短叹的,总后悔自己当年没有给覃英多报几个班。
但覃英这样子,难道是多报几个培训班就能解决的问题?
礼貌跟视频电话里的王阿姨打了声招呼,覃莳慢腾腾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覃爸覃妈跟王阿姨聊着聊着,从王阿姨的小孙子歪到了覃莳漫长而毫无目的的暑假。
覃莳的系统很郁闷:【好想让他们看看我啊,我被严重低估了。我比那些需要花钱的补习班不知道要好多少!】
不说看不见,就算是看见了,其实也只有很少一部分家长会真的相信孩子的主观能动性。
像张楚楚家就是太相信张楚楚的主观能动性了,完完全全的空出了她的假期,正等着她在祭出期末考试的进步后给她安排奖励呢。
张楚楚都跟张妈妈说好了,只要不在全班的倒数前十名之内,就得让她好好的享受暑假。
她都已经规划好了这两个月的行程了,她要去澳国,如果可以,她还要去看企鹅!
气得张莹滢一口老血。
她全校正数的排名,她爸妈还说得继续加油努力呢!
所以说,永远是在人比人的时候才会气死人。
覃莳准备关门进房间继续刷题的时候,覃爸覃妈喊住了覃莳问了她一句很奇怪的话:“你觉得读B大的能教得了你不?”
如果说A大是华国的理科TOP1,那B大就是华国的文科TOP1。
当然,这只是一个非常笼统的说法。世事无绝对,有些专业虽然是文科方向,但A大更好,有些专业虽然是理科方向,但B大更好。更有一些数一数二的专业不在A大也不在B大,而是在其他名气并没有这两所高的学校里。
但怎么说能考上B大的总比覃莳的水平要好,但会不会教却是另说。
自己能学好是一回事,能教得好又是另一回事情。这个道理最近她和张莹滢理解得特别透彻,很多时候给张楚楚解释起题目的时候,总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所以覃莳现在对老师们的敬佩更深了,但政治老师除外。他们班的政治老师根本不需要得到群众的理解,只需要群众不发出鼾声,一切都好说。
覃莳没直接回答覃爸覃妈的问题,而是问:“找B大的学生来教我吗?”
系统泪流满面:【就不能让我的宿主安安静静的使用我这全面的学习功能吗?】
覃爸覃妈道:“你王阿姨说有个亲戚,学习成绩很好的。他每年暑假都会过来外婆外公这边住一段时间,也都会干一些帮人补习的事情,算得上是有经验的。要不咱试一试?”那模样,似乎不试一试覃莳将永远的落在了起跑线上。
人就是这么的矛盾。
覃莳身体很不好的时候,老两口整天就想着其他什么也不求只求孩子的身体好,就算是读不上什么好大学,只要孩子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过下去就好了。
如今孩子虽然身体看起来还是不太行,但总归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用被事事包办,努力学习着学习成绩好像还很不错之后,老两口又想着孩子要是成绩能更好一点,考上更好的学校,能有更好的未来就好了。
覃莳不好拂了老两口的意思,反正在人辅导之下刷题和自己刷题一样都是计分的,耽误不了多少事情。
但覃莳也跟他们说好了,不补太多的课程,顶多只在理综里挑一门课。主要也是不想太费钱。
又刷了好一阵题,覃莳揉了揉发花的眼睛,拿起手机刷了刷闺蜜群。
明天是星期一,得回学校面对期末考试的成绩。
张楚楚很明显的表现出了近乡情怯的情绪,昨天还自信满满的说自己自己必然不会吊尾灯,今天就开始怯得厉害。刚好在小昭寺开光排队耽误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张楚楚干脆怂恿张妈妈跟老师请了一天假。
她准备在A市再住一个晚上,然后星期二再回来。
张楚楚嘱咐了她同桌帮忙看看她的各科成绩,要是考得好,就第一时间把各科的成绩报给她看。要是考得不好,就不要告诉她。
典型的鸵鸟心态。
不过不趁夜回来也好。
想到张楚楚要坐孙知年的车,覃莳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可能是那天研究孙知年故事线里隐藏的张楚楚剧情研究得过火了,她现在大约有点敏感。
所以覃莳就直接把手机给静音了。反正张楚楚不回来,也不会上高速发生什么事情。
但覃莳没想到,群内消息的最后,张楚楚发道:就是这么善变,我在回来的路上了。
张楚楚:手机快没电。明天见。
吃晚饭的时候,不还兴致勃勃的说正好有空要去A市办的那文化街去看看吗?
覃莳没来由心里发慌,赶紧给张楚楚打了通电话。
电话提示关机,
覃莳希望,关机真的只是因为没电了。
这天晚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很久很久都没有睡着。她和张莹滢都没有张爸爸张妈妈的电话,秦鹏也没有。
她只能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去到学校,等着开开心心的张楚楚傻乐傻乐的来上学。
但直到第一节课上课,张楚楚的位置都是空的。
秦鹏给她发来了刚才从班主任那问来的张爸爸的电话。他说:我们陈班说,让我晚点打电话过去。张楚楚发生了点事情。但她这次真的考得不错,她居然考了个中等。
覃莳仿佛被从头浇了盆冰水,那寒彻骨的水流倾盆而下,不仅瞬间凝结了她的热血,也让她的呼吸艰难起来。
系统不合时宜道:【我提醒过的,除非从关键人物下手,否则剧情将被不断修正。】
因为张楚楚成绩变好了,她出国的可能将被逐渐抹杀,所以剧情才被修正成了现在这样吗?
她指尖冰凉,微颤地握紧手机,急不可耐地走出教室与上课铃走回来的同学逆向而行。
她头脑空空,无视了秦鹏的叮嘱,开始给张爸爸一遍一遍的打电话。
她蹲在楼梯间,一遍又一遍的打,等待铃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像永远也抵达不到彼岸的信号。
所以说,从最开始的时候她就错了。
她以为窥探到了剧情的她有了上帝视角的她就能够得到足以超越一切的权限,所以她才会相信自己能以一己之力帮助到必定会在剧情里湮灭的生命。
但因为她的干扰,原本应该要再过三四年才会发生的剧情,却提前到了此刻发生。
可为什么陆哲能扭转他的剧情却又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一定是哪个环节她没有考虑到。
覃莳直觉,一定是某个她没有察觉的环节出现了问题,而不是系统说的那样只能从关键人物下手。
但,眼下的问题是,张楚楚究竟怎么了。
地上蓦绽出了一滴水花,覃莳后知后觉抚脸,这才发现是一滴流落眼角的泪。
可这个时候,哭又有什么用呢?
突然,张爸爸的电话接通了。
“喂?”疲惫嘶哑的男声,与覃莳记忆中的那个温润清朗的张爸爸的声音截然不同。
“叔叔你好,”覃莳艰难道,“我是楚楚的朋友覃莳,我……”我想问,张楚楚还好吗?
但不等她问,张爸爸已经说了出来:“楚楚还在ICU,有什么情况我再电话你吧。”
市二医院是市里最好的医院,这里有全市最好的专家,还配有全国来说都算得上最顶尖的设备。
张家不差钱,但那也没有用。
有时候生命就是这样,脆弱又渺小,任你手握何等名利,在它面前都一如随风飘零无着的尘埃。
张楚楚是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脱离的危险,而那个时候,覃莳和张莹滢已经在市二医院的狭小过道里跟着张爸爸张妈妈一起坐了很多个小时。
用了多少个小时的健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张楚楚能不能醒来。
剧情的提前,她难辞其咎。
大约看出了她满满的内疚自责之色,张妈妈拍拍她和张莹滢的手道:“小昭寺是也楚楚一直念着要去的,跟你们没有关系。”张妈妈以为覃莳的自责来源于楚楚去小昭寺为她求的那幅平安符。
张妈妈温柔的安抚完覃莳,自己却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脱离危险,主治医生走了出来跟张爸爸张妈妈说了一下张楚楚的情况。
除了身上的大小伤,最严重的还是颅内出血。
张楚楚因为没有系安全带,因此意外发生后她比孙知年要严重得多。在撞击后,她被巨大的冲力从车内甩出,落到了很远的地方。
张妈妈在旁边抹泪,张爸爸红着眼睛但整个人的情绪看起来还比较稳定。
他们是直系亲属,能进去看看张楚楚。但覃莳和张莹滢不行,他们只能在外头等着。张爸爸将医生拉到角落中说了好一会儿,然后问覃莳和张莹滢:“你们也想看看她吗?”
医生马上补充:“伤得比较重,还是建议小朋友不要去。”
覃莳两手握拳坚定道:“我想看看她。”
张莹滢便也跟着说了声:“想。”
张楚楚比覃莳想象的要伤得更厉害,手脚身躯以及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但就像医生说的那样,她颅骨上的伤势是最严重的。
或许,这便是剧情里那个永远都不再醒来又不曾死去的状态伊始。
覃莳默默的走近张楚楚,趁着张爸爸抱紧泣不成声的张妈妈时,飞快的碰了碰张楚楚的手。
覃莳:【0318,告诉我吧。】
系统:【经检测,张楚楚身上很多伤,但颅内大出血和一度缺氧的状态导致的大脑损伤最严重。没有外力干预的情况下,将会一直保持这种“PVS”状态。】
覃莳:【我能结束这种状态对吗?】
系统迅速打开疗愈频道下拉至最后一排:【不考虑张楚楚身上的其他伤势情况,单只治愈PVS,你需要10万分。】
【分数要求很高,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种起死回生。】
9:32分,陆哲接到了覃莳的电话。
“喂?”他小心避开了嘈杂,往稍微安静点的厕所方向走去。
“你在哪里?我想请你帮忙,我来找你。”覃莳的声音低落却又异常坚定。
陆哲回头,朝身后霓虹斑斓的酒吧内看了看。“明天。”
“就现在。”覃莳迫切又坚持,“你在哪里?”
陆哲微微沉下一口气,捏捏眉心道:“图书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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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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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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