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好走去内院厅上,玉容卿站在厅门外看花圃中盛开着白色的小碎花,引来了几只蓝色的蝴蝶翩翩起舞,不由得赞赏李沅寻来的花匠是个有手艺的。
朝园太大,院子里只有十几个丫鬟,十几个家丁,还有她的护卫队二十多人,护卫虽多,但他们多是武夫不能忙什么精细活。
玉容卿本没想买太多下人,想着够用就行,但如今看来,光是打理这院子就得一二十个人,还得买些人来才行。
刚做好决定,便见李沅端着馄饨走过来,他身后并没跟着那个萧成。
她还有些话要问萧成来着。
如今不见人,她也不多想,上去迎李沅,同他一起走进屋中。
李沅刚放下吃食,玉容卿便循着香味看过去,清亮透着金黄色的汤色,飘着几抹翠绿的香葱香菜,白色的馄饨皮被煮成半透明,透着里头粉色的肉馅,还包裹着一只虾仁,鲜香的气味直教她咽了两口口水。
玉容卿喝了两口温水润润嗓子,刚想坐下吃饭,却见一个黑影从背后笼住了自己,李沅抱着她的腰不撒手,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蹭蹭。
候在门里的小梨默默转过头去装聋作哑,门外的小丫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门依旧开着,但里头的声音小了。
抱在腰上的手还算规矩,可在她后背上压着的身子一点点收紧,玉容卿快喘不过气来了。
“做什么啊?”她娇嗔着按住李沅的手,食指穿插到他的手指间,让那动作生硬的手指跟着她的手一起放松。
李沅很没安全感,玉容卿知道他是因为小时候的遭遇才留下这些阴影,便从不会因此责怪他,只是觉得自己能做的很少,没办法帮他彻底根除这个噩梦。
李沅愧疚道:“我不该瞒着你去见萧成,昨夜你已经很累了,还为我跑一趟。”
“你也知道啊,要不是我派人暗中盯着他,谁知道你们两个待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万一你真信了他说的那些话,我才要害怕呢。”
玉容卿侧过头去捏捏相公的俊脸,想起萧成说的“皇子”,她就要心慌一下:说这种谎话,被人知道了可是要蹲大狱的。
外头阳光正好,玉容卿也没再追究李沅瞒着她的事,只叮嘱说:“咱们是夫妻,什么事都得商量着来,不能一言堂,更不能打着什么“为你好,为我好”的名头欺瞒对方,相公说对不对?”
李沅轻“嗯”一声,还想再解释些什么,却听到卿卿说“饿了”。忙放开手让她坐下,自己坐在一边。
“卿卿先吃饭吧。”
两人说了没一会,刚刚还滚烫的馄饨这时候刚好入口。
吃过早饭,两人一起去诗园,里头多是些文人墨客吟诗弄词,也有才女小姐品茶弄琴,只是玉容卿对这些一窍不通,从前二哥哥还在的时候还会带她来玩,后来,她忙起来便不怎么过来了。
出了门,萧成和小梨一路跟着,莫竹也难得的主动跟过来,暗暗想着要看看这新来的近侍是个什么人物。
路上,玉容卿对李沅说了自己想要再买几个下人的想法,又说:“我对管家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做管家的事,如果你有压力,这事便放一放,本来也不着急。”
自古以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众人都是如此,但玉容卿也不觉得自己一个女子主外有什么不好,虽然受到一些非议,可自己也挺过来了。
只是,她比较担心,李沅能不能管好家,如果他不擅长这事,她便想着去雇个管家妈妈来帮忙,本来李沅在书院教书就挺费神的了,做不来管家的事也是人之常情。
她想的很周全,李沅没做什么思考,一口应下了买下人的事。
“卿卿不必担心,我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早跟岳母许下承诺,一定会尽力而为。”
诗园在徐州城中央,是个被清水河围绕的园子,是府衙建给文人才子们讨论诗词的地方,也常有游人来此,听各处琴声箫声交相辉映,又有才子佳人以诗会友,文雅中不乏风趣。
玉容卿挽着李沅的手臂走在小路上,说起自己当年跟二哥哥来过这里的事,便顺便给李沅讲起了自己两个哥哥的事。
“大哥哥叫玉疆,他是个很不解风情的人,但是对爹娘很孝顺,对我也很好,虽然总是说我胳膊腿细没力气,但还是教我骑马,还帮我教训欺负我的小混混。”
“当初爹娘都给他看好了一门亲事,希望他成家后便立业,学习打理家业,大哥哥却跟着家里请来训护卫的武教头一起跑了,说是去保家卫国,我娘连夜骑马去追也没追回来。”
李沅不解,“参军保家卫国是好事,怎么没见大哥哥往家里捎信呢?”
玉容卿轻叹一口气,“十一年前平野川大败后,咱们北梁的边疆军队就没起来过。比较富庶的州府都有王爷驻守,像徐州这种小地方也有守军驻守,军队分散在各地,好兵好将都在王爷们手里,参军到底是保家卫国还是给王爷办事呢?”
“是我看得浅了。”李沅听到卿卿说了“平野川”,偶然想起,萧成也对他说过平野川之战的失败。
那时他觉得萧成是胡言乱语,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岂不是真的……
李沅住了口没有再问。
他不去好奇也不去问,继续听玉容卿说二哥哥的事。
“二哥哥叫玉白,是个酸秀才,能酸掉牙的那种,满口都是斯文体统,不喜欢从商,只喜欢舞文弄墨。常常写起诗来连饭都不吃了。偏偏他文采还不怎么好,憋个三两天才写得出一首,还不怎么好。”说起自家的傻哥哥,玉容卿不说虚言。
“二哥哥自己写不出好诗词,便迷上了一位女词人。他是个通透的人,一眼就看得出谁是好人谁心怀不轨,从前我被康乐耍着玩,也是二哥哥戳破了康乐的假面。”
“后来也有些公子跟我玩的好,二哥哥给我指点了他们谁靠谱谁平庸,我从那时候便靠着二哥哥的指点结交了一同做生意的朋友。”
听了两位哥哥的事,李沅不禁感慨,“玉家真是能人辈出,不仅是两位哥哥有个性,连卿卿也是个很有能力的女子。”
被相公夸奖,玉容卿有点不好意思,却也不谦逊,只说希望两个哥哥能传个信儿回来,至少在有生之年能够一家团聚。
前头两个主子边走边聊,后头三个人隔着一段距离跟着,不知觉间便起了摩擦。
莫竹对这位前“陌生人”很不放心,即便已经被收进朝园,他依旧很警惕一切陌生人,而且这闷葫芦一句话也不跟人说,更加叫人生疑。
天性调皮的莫竹就是不喜欢这种“沉默的对抗”,偏偏要萧成跟他说话才行,便一路给他使绊子,扔石子,扯衣服,可萧成就是不应他,石头一样被欺负了也不还手。
小梨看不下去了,“莫竹,你再这样闹人家,我就去跟小姐说。”
搬出小姐来,莫竹才知道收敛。
萧成才刚来第一天,难免“怕生”,小梨在两人中间调和,这才没闹出大事来。
——
新婚刚过没几天,李沅就要回去书院教书了,有时早去午归,有时午去晚归,每晚都要做饭等玉容卿回来。
刚开始玉容卿还担心李沅的管家能力,后来才发现自家相公真的是样样都行,买回来的下人个个规矩又有礼貌,能干又勤劳,从没在她眼皮子底下出过错。
她出门时带着莫竹,或者多带几个护卫保护安全,李沅出门时只带萧成。
玉容卿在外谈了几个新生意,回家的时候便听小梨告诉她府上发生的大事小事,都被李沅处理妥当,她只听个结果就好。
夏天到了,玉家的船队也置购了几只新船,去西域的商队还没回来,往南方北方的船队便陆续出发了。第一批货船载满了发酵的陈茶去南方,玉容卿便开始张罗着第二批去北方的货定谁家了。
正跟几个老板谈着,又听说陆家的造纸坊已经入不敷出,管事的老板跑了,空有一手造纸工艺的老师傅没事可做,对手造纸坊也不愿意接纳他,可怜晚景凄惨。
这事儿传到玉容卿耳朵里,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自家相公那么好的文采,贺老先生一生又写了那么多书,白白堆在书房中岂不是可惜,如果有个造纸坊,再开个书肆,又是一门新生意。
卖了两个庄子,手上还有不少钱,收购个造纸坊还是不成问题的。
因为战乱和流寇的问题,玉容卿已经把往年的六趟商队计划缩减到三趟,原本入夏就该开始的船队也拖到现在才开始,实在是怕战乱会让船上人有去无回,她跟雇工的家人们也没法交代。
外出的生意缩减规模,玉容卿便开始在徐州谋几个新生意。
当天中午,玉容卿便叫人去请陆有旺。
自从陆雪生醉酒那事之后,陆家与玉家来往也少了,从玉容卿新婚时坐席的安排上,陆家也知道了自己不受待见,虽然不满,却不能发作。
陆有旺刚进茶楼时,热情地喊了声“侄女”,玉容卿却不应他这声称呼。
她礼貌笑道:“陆员外,咱们今天只谈生意,不谈别的。”
被冷落一次,陆有旺也识趣地知道感情牌行不通,便坐下来老实商谈。
说清利弊,玉容卿同陆有旺说:“陆家的造纸坊只剩下个工坊了,亏空太多还需要接手的东家来补,说实话,这烫手山芋我本没打算接,只是可怜陆家昔日辉煌,不该没落至此,才愿意接下这烂摊子。”
处于下风的陆有旺只能说是,自家造纸坊是什么模样他已经很久没去看过了,玉容卿愿意出手接下,他不多求什么。
“我愿意低价出售,只是有一事相求。”
听罢,玉容卿都笑了。
“陆员外说笑了,且不说你的低价有多低,这世上也没有卖家给买家提要求的啊,我处理这造纸坊已是费心,连家中的相公都没空去陪,哪里有时间给陆员外办事呢。”
“可是你的表哥,他落榜后一直在家中赋闲,也不读书也不出门,整日郁郁寡欢的,我作为父亲也心疼啊。”
玉容卿轻叹一声,起身要走。
陆有旺忙拦住她,“我知道是我要求太多了,五百两,造纸坊你拿去,只希望你能给你表哥随意谋个差事,不至于烂在家里啊。”
五百两……玉容卿算了算账,比心里预计的省了足有一千两,也不是不能接受。
见她停了脚步,陆有旺掏出地契房契来,双方签字画押交接,玉容卿才应下了帮陆雪生谋差事的事。
掌柜账房,领队雇工,玉容卿想了想,让陆雪生上下一批去北方的船队,在船上跟别的船工学点手艺,受一受外人的教训,也能出去开开眼界。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买下造纸坊后,玉容卿立刻去叫人请新的老板来管,结清了老雇工的工资,招了新人又请回了老师傅。
造纸坊这边告一段落,玉容卿从造纸坊离开,看前头离文峰书院不远,便买了些水果和点心拿上。
书院门口的门童见是玉家小姐来了,开门让她进去,玉容卿让莫竹送了他们一人一包点心做礼,不算贵重,人家拿得也舒心。
书院进门便是一排高高的台阶,书山有路勤为径,玉容卿带着莫竹一起爬上去,在打扫的阿婆指引下,两人来到了一间房前。
初夏气温不低,门窗都打开通风,白色的窗纱随风而动。
玉容卿站在窗下听里头先生讲课,念书声朗朗,她靠在窗边静静聆听。
那清冷中透着稳重的声音平缓而温柔,面对稚子孩童,李沅没有对外人的冷漠,更多的是恩威并施,叫一群调皮的孩子都能安静地听他讲课。
从屋外树林间飘来的风带着清新的香气,李沅读完一首诗,解读了它的意蕴,便让学生起来作答。
身着蓝白色青衿的学生们侃侃而谈,李沅的视线却飘向了窗外,窗户边露出一只淡粉色的香花,坠下金丝珍珠,随风摇曳。
她靠在窗边不作声,李沅却微微一笑,放下书本,让学生们读几遍诗,自己走出门去。
“卿卿可是来旁听的?”
玉容卿娇躯一震,转头便见李沅已经站在她身边了,他低下头在她耳尖亲了一下,问她:“我一会便结束了,卿卿来等我一起回家吗?”
玉容卿不知道他今天只有上午两节课,原本是买甜梨给他送来,如今听了他的话,便随着他的意思,等他一起回去。
“对了,这个!”玉容卿从莫竹手上把一兜梨递给他,“我买了很多,可以分给你的学生吃。”
李沅把梨拎到手里,另一手牵了玉容卿,“卿卿也进来吧。”
玉容卿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带进屋里,面对着二十几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的面孔叫她心都化了——好可爱!
学生们也很诧异,见先生牵了那姐姐的手,便有人甜甜道:“师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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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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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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