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同学加入,作为班长的许茜自觉需要帮助新同学融入集体。
“大家一起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许茜,老家聊城的。”
“我是路西,欢迎新成员,请多多指教。”
谈笑笑盘腿坐在关悦旁边,专心地听着队友们的自我介绍,同时在脑海里反复排练着等下自己开口时要说的话。
轮到她。
“大家好,我叫谈笑笑,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谈笑笑心里一紧张,某句经典名言“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脱口而出,还好她悬崖勒马,把剩下半句话吞入腹中。
气氛一凝,显然作为同样看着暑期档长大的一批人,大家都自动补全了后半句台词。
作为中二狂徒,谈笑笑深谙只要我不尴尬的情形,正襟危坐,顺着自己前面的话说下去,
“希望和大家一起建设我们的美好家庭,加油,刚把爹。”
“嗯嗯,再接再厉!”
作为团队里的气氛担当,大家长许茜满意地看到六个小朋友相处融洽,才开始聊起正事。
“大家来看看对这次的题目有什么想法吧~”
对比A班这边的其乐融融,B班的气氛贼显得——略微微妙。
六双眼睛炯炯地投向许言秋,带着些许抽象的尴尬。
一方面,她们原有的很熟悉的队友被降班了,虽然这件事情跟许言秋也没关系,但她确实是取代了原队友的位置……另一方面,许言秋的实力在众人心中不说碾压,至少绝对名列前茅,突然被降班,咋看咋感觉有点虎落平阳——当然不是说她们班不好啊,她们也很强的好吧。
就是……无论是她们,还是许言秋,总感觉有种奇妙的气场。
以至于没有人先搭话。
反倒是当事人许言秋十分淡定,仍然是那副到哪里都安之若素的模样,清冷的面孔面色和悦,桃花眼自带三分笑意。
“你们好,我是许言秋。”
林烨咽了咽口水。
大佬的自我介绍就是这么言简意赅。
“欢迎大佬加入我们班!”林烨挺直腰背,青蛙鼓掌,呱唧呱唧,敬业地充当气氛组。
“我是罗萌,vocal。”林烨旁边的罗萌平静开口,语调十分自然。
“我叫周碧,dancer,”腼腆的女孩子接话道。
“我叫张——”
“没想到,一直有信心拿C位的你居然降班了呀。”从许言秋走近练习室就一直盯着对方的左悠莲有些惊讶的开口,声音婉婉柔柔,似乎是真的惋惜和意想不到。
“原来也不过是虚有其位吗?”
一整个茶言茶语,就连粗线条的林烨都听出来。
“啊这,有缘千里来相会,鹿死谁手未可知,大家——”林烨开口打圆场,却发现自己随口接的诗词好像有些歧义。
她旁边的罗萌:==
林烨当初为了跳舞肯定没好好上文化课。
言语交锋中心的许言秋面色不改,仿佛被说的不是她,大爷式地撑着下巴,懒散地抛出一句兴味缺缺的话。
“你不喜欢B班啊?怎么不去A班?”
如果说左悠莲的话语是明明尖酸还要刻意放柔,隐含的意味轻而易举就被别人听出是要引战。
那许言秋就是真的在寒暄,随口关心一句。
左悠莲脸色一滞。
段位孰高孰低已经了然。
“咳咳。”会读气氛的林烨清了清嗓,大咧咧地抓一把头发。
“大家,先讨论一下今天的题目吧。”
“总感觉,对我们会有些苦手……”
“魅”,林烨喜欢的曲风和她自己的性格一样,拿到题目纵是抓耳挠腮,总是不得其门而入啊。
而且看她们这组的配置……看起来是能演得出“魅”的精髓的样子吗?
左悠莲就是心里有些不爽,她自认为足够有天赋又很努力,来到节目组却先是遇到关悦,又遇到许言秋。这个人凭什么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现在装逼失败虎落平阳,还是一副运筹帷幄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接下来她会碾碎许言秋的骄傲。
“我觉得《夜莺》就很好,烟视媚行,也很切题。”她微抬下巴,余光却是瞥向许言秋。
林烨思忖几秒,“感觉这种风格,不是很适合我们……”
左悠莲的脸沉下来,不甘心地咬唇。
“自己不行还要坑我们吗?”
她意有所指。
被含沙射影的某人慢摇摇地转笔,一支笔在她手上被转成了花儿。
林烨举手投降,脸皱成一团,像吃了苦瓜。
“饶了我吧,你要是让我穿着旗袍跳舞,我会没的!”想到自己笨拙的身躯穿着旗袍搔首弄姿,林烨都替观众觉得伤眼。
“再看看罗萌萌这面瘫脸,我看她不像夜莺,像猫头鹰。”林烨不客气地掰正罗萌的脸,面向众人。
罗萌:=_=
甚至对林烨动了杀心。
众目相对,队友们笑出声音。
“噗……是有点……像”
面对萝莉少女面瘫脸上的杀人目光,队友识相地把喉咙里的哈哈哈哈哈哈吞回去。
这下夜莺没法夜莺了,旋律一起,大家只能想到猫头鹰。
继续头脑风暴。
众所周知,小组会议就是一个不断提出点子再不断被反驳的过程。
还是因为这个题目范围太广,曲目既要切合主题,又要具有强烈的表现力,还不能是一想就想到的,避免和别的组思维撞频,还得存在亮点,避免与其他组的表演不分上下,不具有竞争力。满足以上所有条件的同时,又要与B班的整体风格相协调,确认每个人都能各展其长。
抱着音乐播放器讨论了一小时,林烨只觉得头昏脑涨,耳朵都快被刚才听过的那些歌磨出茧子了。
还是没有找出一首全员通过的歌。
就,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每当听到一段旋律觉得柳暗花明,一起激情的深入讨论下去时,就会发现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然后思路走入死胡同,再次回到最初的起点。
林烨无力地倒在罗萌的肩膀上。
“萌萌,要不你还是杀了我吧。”
上天吧,来个菩萨救救她吧,她只想表演,不想在这里做阅读理解啊!
罗萌嫌弃的推开她的脑袋,眉头同样微微蹙起。
“你们听听看这首。”
许言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直,她手里拿着一个手机,看到众人的目光看过来,眉峰轻挑,点开播放键。
开端是一段平平无奇的风声。
像是夜晚站在摩天大楼顶,看着脚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听着耳边风声轰鸣,听风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支烟,依稀能看见红色火星。
节奏虽然很好听,但这跟她们的主题有什么关系?
林烨狐疑。
耳朵却自顾自地被风声后的旋律抓走。
林烨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
她没看旁边,不知道队友们发出同样的震颤。
白昼散去,华灯初上,所有的欲望和恶自黑暗里匍匐而出,浓烟四起,它们借着迷障,穿行在都市的每个黑暗角落,窸窸窣窣,啃噬着卑劣的灵魂。
仿佛在听百鬼夜行。无所来处,不知归途。听歌的人似乎就站在旁边,看那一团漆黑的生物消失在浓雾中,直到即将消失的瞬间,走在最后的黑衣人回头,露出两丸空洞的眼睛。
听者所有意识和神思在一瞬间被掠夺,围观者晕头转脑,僵硬地挪动步伐,走向浓雾中。
旋律在浓雾中散去。
林烨等人仍然没有回神,从心底升起一种寂寥的空洞,以及不知名的恐惧。
许言秋默默按熄手机,平静地等待她们回神。
“菩萨!”找回思绪的林烨大狗狗一样把脸怼到许言秋面前。
“这是你的原创编曲吗?太神了我的大佬,完全把我攫住了!”
许言秋隔着手机把她的脸推开。
“这首歌没有词,需要填词。”
“可以。”罗萌笃定地点头。
“歌词不重要。”
她仍在回忆这首无字歌,与甜美外表截然相反,罗萌偏爱各种另类音乐,一向古井无波的眼眸里也浮起异彩。
第一次,她对许言秋心悦诚服。
左悠莲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这首歌……让她联想到很多。
她们喜欢的歌曲风格各不相同,如果一首歌可以同时撼动她们所有人,似乎就不必再担心观众的反应。
谁说魅只能是魅惑,为什么不能是鬼魅?
欲望丛生,百鬼夜行,精怪惑人者,唯欲而已。
魅由心生,谁能拒绝自己的欲望?
随便脑补一下真的非常带感!眼神、指尖、抬眉——
wowowow好带感,一时间几人都灵感爆棚,已经想象到舞台效果。
六双眼睛灼灼地转向许言秋。
“大佬,今天能填完词否?”林烨默契地读懂队友们的脑电波,狗腿一问。
许言秋既然调出这首歌,自然颔首道。
“可以。”
没人嫌她的回答敷衍冷淡,众人脸上都写满见猎心喜。
林烨举起手要求,“可以再放一遍吗?”
许言秋点头。
熟悉的旋律再次在练习室里响起。
众人的意识再次涣散。
实力是最好的通行证。
只是一个下午,许言秋和B班之间那种微妙的隔阂荡然无存。
罗萌戴着耳机,在纸上书写着零星的歌词,不厌其烦地推翻再来。
她极其喜欢许言秋拿出的这首曲子,如果是在公司遇到,一定会千方百计请求公司买回来给她做专辑曲。
好的作品能够勾起大家共同的创作欲。
创作欲才让她们能够在舞台上呈现出更精彩的表现。
林烨望着冷清坐在那里填词的许言秋。
凑到罗萌身边小小声逼逼。
“哇塞,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罗萌就知道她果然在说些蠢话,头都懒得抬,递给她一个无动于衷的眼神自己体会。
林烨窃笑,递回一个罗萌萌你果然是小孩子的眼神。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许言秋前面轻轻松松,一副根本没用上三分力的样子,什么原创曲呀,你见她拿出来过吗?这一被降班,和关悦分开,马上打起精神,重整旗鼓,开始认真,明显就是为了早点回A班陪在关悦身边啊。
“比如我要是被分出去你肯定就不会管我。”林烨反过来谴责罗萌。
罗萌:=_=
你要是分出去我真是谢天谢地。
任由林烨在旁边嗑生嗑死,罗萌把最近写的几句歌词都划掉,偏头看向那边的许言秋。
是让她感到惊喜的对手。
许言秋也无法理清拿出这首歌的动机。
那些日夜颠倒的时刻也并不都是出去鬼混,喝酒没意思,围观一群傻逼更没意思,大部分时候许言秋还是更喜欢一个人呆着。
她在外边有一所公寓,站在阳台可以纵览大半个城市的夜景,无所事事的夜晚,许言秋坐在酒瓶中间,一边抽烟,一边细碎地拨动吉他弦。
很多旋律就是那时候写出来的。
青春期那两年大概最容易渴望父母健全的亲情,许言秋愿意把那时候称作幼稚的不切实际的幻想,许言秋的抽烟喝酒都是在那两年学的,后来觉得烟味难闻,就戒掉。
指尖转着的笔落到地上。
许言秋面无表情地捡起笔,把纸上的最后两个字划掉。
不必回想,她不需要抗拒和回避过去的自己,展露心绪又如何?
她不抗拒任何人看向她。
——这句话宛如一句高高立起的flag。
在晚上关悦来找她时果断被她自己无情推翻。
A班讨论的气氛很和谐,谈笑笑并不喜欢指手画脚,比起发表观点,她更喜欢做低调旁听的人,保持做好一个低调神秘的转班生——
虽然某些噎住人的交流时刻,队友们已经知道她其实有些脑路清奇。
比如“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
总的来说,她们相处的很和谐。
考核主题给了她们很大的自由空间,终于可以思考哪首歌更适合彼此,更能够在舞台上表现,魅可以体现在方方面面,最后去考虑扣题与否,反而就没那么纠结。ΗtτPS://Www.sndswx.com/
谈笑笑也在讨论中感受到A班和其他选手的些许差别——足够的实力提供给队友充分信任的前提。
以及在一群激情澎湃的学霸队友之间,自诩表面学霸实则学渣的谈笑笑也莫名热血起来。
说不定这里就是我开始征服星辰大海的起点!谈笑笑暗自握拳。
她坐直身体,一个偏头,刚好和斜对面的关悦对视,后者给她一个甜甜的微笑。
谈笑笑更觉激励,就要和伙伴一起去远航。
关悦其实在分神想许言秋。
集体讨论时她不是很经常说话,偶尔发言总是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帮助大家找到正确的方向,事倍功半。
另外的时间就总是在各种故意逗弄关悦。
“小月亮……”
“小月亮……”
“小月亮……”
关悦从一开始的无法应对到后面的摆烂,再到偶尔促狭回去,已经习惯她在身边冷不丁唤一句小月亮的模样。
乍然很安静,竟然有些不习惯。
不知道她在B班习惯吗?
很少有这种感觉的关悦反思,为什么呢?难道她被许言秋训练出条件反射了吗?
她偏头,握着笔的手在速写本上画一个圈。
可能就是还不习惯。
抛开脑海里杂乱的思绪,关悦继续练习她那部分的歌词。
后背就被人戳了戳。
许茜笑眯眯,“悦悦,走,咱们打探敌情去。”
关悦眼神懵懂。
许茜已经拉起她,往练习室外面走去。
“走嘛走嘛,看看许言秋在新班级熟悉得怎么样了,顺便打听一下她们的选题。”许茜挤眉弄眼。
“悦悦应该也很担心她吧。”
关悦想说不是,却很诚实地跟着她走到隔壁练习室。
对,两个班的练习室离得就是这么近。
走到B班练习室门口,许茜拉着关悦匍匐到门边,老练地探出头,往教室里面看去。
被她过于丝滑的动作镇住的关悦:0.0
许茜满意地看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对方捕捉到她的手势,很快站起。
林烨走到门边,“hello,你们的曲目定好了吗?”
看两人这默契的架势,平常应该没少交流。
许茜笑意吟吟,“找下你们班的许言秋。”
林烨秒懂,“没问题!”
她小步跑到许言秋身边,指指门口。
“大佬,A班的关悦找你。”
明明叫人的是许茜好吗?
一连串的动作像极高中互相串班级。
许言秋抬头看一眼门口,从地上抓起一瓶酸奶,站起来,向门边走来。
关悦,“班长,我没有叫她呀。”
“现在叫了。”许茜微笑着冲走过来的许言秋招招手,开口寒暄道,“我和悦悦过来看看你,你们今天搞得怎么样?”
“谢谢,还可以。”许言秋颔首。
“那就好,”许茜拍拍她的肩膀,“你和悦悦聊,我和林烨说点事儿。”
她说完,把许言秋和关悦往旁边一推,就进去找林烨友好交流去了。
和许言秋面面相觑的关悦:
“那个……笑笑搬去和薇薇一起住了,你的寝室还留着。”
关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想才开口说。
“嗯。”
许言秋勾唇,把手里拿着的酸奶放到她手里。
“好好练习。”
莫名其妙被投喂的关悦:?
“谢谢……”明明不是第一次被她投喂,却莫名感觉有些不习惯。
关悦眼里的小呆滞被许言秋捕捉到。
她眼底流动着势在必得的光。
“好好练习,这次我会赢你哦,小月亮。”
熟悉的欠揍模样让关悦嘴角上扬。
“加油哦,同学,我们会赢。”她俏皮地翘起嘴角。
“可以。”
许言秋的填词很快完成,说好的今天甚至没有到晚上。
把填词苦手林烨感动得不行,直呼想要拜师学艺。
罗萌按住她,“你先去背一下常用3500词丰富一下词库吧。”
导师们对她们使用原创编曲并不感到惊讶,在选拔性的比赛中展现优点才是第一要义,大部分人不用只是深知自己和经典的差距。想不到许言秋竟然可以说服其他六个人。
元白月翻了一遍曲谱,抬眼看向和林烨站在一起的许言秋。
“你们这个歌曲我很喜欢,好好打磨,期待看到你们的成品。”
“是!”
荆溪和她巡视完B班的练习室,出门,两个人开始闲聊。
“小孩果然需要搞点挫折打磨一下。”
“这算什么挫折?”元白月平静回应。
“也是。”荆溪轻笑。
这一基地的选手们在她们面前就是一群小孩子,两人早早就在娱乐圈打拼,风风雨雨,大起大落,不知经了多少。论早慧论阅历,都不是这群小朋友可比。
二十多岁的年纪,就自以为看破世事,高傲俯首,无法共情。在她们看来,不正是小孩子的证明吗?
“你别犟,想当年,你不也是这样吗?”
“我想想,那首愤世嫉俗的’呐喊’,现在都还是叛逆歌单里面的经典啊。”荆溪话里是收不住的笑意。
元白月:……
只能说,人不是最初就能和自己和解。而自我挣扎,放纵时,又总是能写出最有灵气的作品。
两位导师聊着,继续走入下一个班级查房。
看见这群怀揣梦想满怀激情的年轻人,不正也是遥遥看着当年的她们自己?
所以导师们不吝给她们谆谆教诲,尤其是后期,选手们能感觉到,导师们对她们的要求在不断提高。
选手们自己也不敢松懈——如果你和几十个比你有天赋比你还努力的人呆在一起,亲眼看到她们多么努力,怎么安慰自己,赢的人会是你?
最痛苦的事是看着别人比你努力还比你有天赋,明知自己出道无望,却还是要坚持下去——
都已经到这里,怎么可以放弃?
所以对于某些人来说每场公演都可能是最后一场表演,是会被瞩目的最后一个舞台,只有全力以赴,才能无怨无悔。
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个班的排练都越发刻苦认真。
公演前的最后一个晚上。结束彩排后,A班又回到练习室,针对彩排发现的问题做了一些细微的调整。
结束后关悦惯例在练习室又待了一会儿。
关灯出门,路过隔壁练习室,隐约听到里面好像有声音。
关悦走过去。
透过门扉,许言秋在絮絮地拨弄吉他,嘴里塞着一根棒棒糖。
她的头发在参加节目这段时间悄悄长长了一些,细碎地披在肩头,前面额角的头发已然有些遮眼,被许言秋从前往后扎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却莫名为她增加几分斯文败类的气息,如果再戴上一副金丝眼镜,浅笑,就是当之无愧的大魔王本王了,还是一看就很阴险的那种。
可惜她不近视。
大魔王眉眼低垂,纤长的手指在吉他身上拂过,嘴里的棒棒糖被她用舌头从左边□□到右边,半截糖呈棍顺时针画圈。
这一眼瞥过去就让人移不开眼,沉溺在许言秋冷冽的美色营造出的氛围感中。
关悦犹疑一秒,不知道要不要叫她。
犹疑的这瞬间,许言秋已经发现她。
目光遥遥地向关悦望过来。
“抓到你了,”
“怎么又在偷看?”
许言秋尾调上扬,慢条斯理问道。
关悦走进练习室,关心道,“你怎么还没回去?”
许言秋抬头看一眼摄像头,勾唇,“等你呀。”
她把吉他放回原处,“走吗?”
关悦猜想她不是在等自己,犹豫一秒,点头。
两人并肩离开练习室。
蹲守练习室摄像头觉得能够挖掘到素材的工作人员:……
许言秋人干事,搞半天你就是弹会儿吉他?
不行。不甘心的工作人员指挥:
“这段,关悦在门口往里看,到许言秋说等你呀的这段,留下来,放在尊享版里面。”
捡不着爆点捡点糖也行。
讲道理许言秋就不该被调到B班去,工作人员觉得,可以剪的亮点也太少了吧,不像以前,到处都是糖点。
许言秋和关悦并肩走回寝室,
这是这七天内她们第二次独处。
“你们的歌,很好听。”关悦道。
“这首歌,是你写的吗?”
“嗯。”许言秋点头。
关悦沉默一瞬。
她总觉得,她在越发窥见许言秋的心。
如同她们表演的那首《无题》一样,鬼魅过后,浓烟散尽,只剩下萧索空洞。
许言秋的反应也让她觉得有些难受……总感觉,许言秋在逐渐收敛那层伪装,开始流露出些许本性。
就比如现在。
她习惯许言秋轻而易举的言语促狭她,那样的许言秋张扬肆意,不是那种站在高台上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感觉。
关悦没有深层去思考,为什么她总是在意许言秋,和她两人之间相处的氛围。
她仅仅在凭借本心活动。
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关悦心中升起来——
她抓住许言秋的衣袖。
“那你快点搬回来,我晚上一个人睡,有点害怕。”
第一个字说出口,因为羞赧,关悦抓着许言秋衣袖的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好在下一刻身体被习惯了跟妙兰撒娇的撒娇悦悦的意识接管。
一句话说得顺畅无比,格外自然。
软糯中带着示弱,娇气里还有些小女孩的天真。
婉转低回,在耳边萦绕不绝。
许言秋没见过她这般模样。
平日里关悦和她说话,大部分都是故作正经,一板一眼地吐槽和反驳。
什么时候用过这么糯叽叽的姿态和许言秋说话?
拉着许言秋衣袖的小手如果再轻轻摇一下。
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要变柔软。
许言秋差点嚼碎嘴里的棒棒糖,她随手丢掉嘴里的糖棍儿。
眉宇间的错愕很快就被平素的不正经掩盖。
“是我的不对。”
许言秋抽出被关悦拉着的衣袖,双手撑着关悦的肩膀,低头,俯到她的耳边。
“小月亮这么想我,我一定会很快搬回去。”
“所以,不要担心了。”
她一字一句,仿佛夜色中专门惑人心神的精怪,吐气间就要勾起无辜小姑娘的心神。
她的脸离关悦太近太近。
关悦睫毛扑闪,不可避免地看见那双溺毙一切的眼睛。
“我没有担心你。”
许言秋被她那副掩耳盗铃的模样逗笑,再也不能压抑住心底的某个野兽。
小道旁边是某个建筑物的外墙,被道路旁边的树林遮掩着,十分僻静。
大概离两人就两三步的距离。
许言秋知道这个角落也没有摄像头。
她轻轻把人推到墙边,手不忘垫着关悦的后脑勺和后背,墙很粗粝,撞到她该痛了。
她没做很危险的动作——尽管心里是想叫这小朋友知道点厉害的。
可以说是很无赖了,明明整日撩拨人家,人家猝不及防撒个娇,她就想拿着为借口理直气壮欺负人家。
许言秋只是深深地低头,近到她的额头已经抵到关悦的额头,鼻子呼出的气息也交织在一起了。
她能听到关悦的气息并不平静。
她在紧张,在害怕。
“真的吗?”
“你真的没有在担心我吗?”
许言秋近乎诱哄的问道。
关悦下意识想往后退,但身后是冷硬的墙壁,退无可退——很难说许言秋是不是就打着这样的念头。
退无可退的关悦强做镇定。
“我不担心你。”
“因为我知道你可以。”
许言秋的呼吸乱了两秒。
她眼里含着浓厚的笑意,“真的吗?”
关悦的两只小手紧张地攥成拳头。
她把脸偏向一边,避开许言秋的视线。
“我只是想到我的书还在你那里。”
“我也要看,你早点搬回来,还给我。”
许言秋要忍不住喉间的笑意,笑出声音了。
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小动物。
就连试探的反应都让她生起无穷的惊喜。
干净的,坦率的,真诚的,满怀热忱的小动物,试探着靠近她已经窥见一角恐怖的,虽然表面挂着笑意,但实际上很可能会吃人的大魔王,跳到人家身边去,口是心非地关心,要和人家做好朋友。
怎么会有这么有趣又干净的生物。
借着夜色,心黑到骨子里的大魔王真想染黑她啊。
最起码小小地咬上一口,让她知道大魔王不是那么好招惹的,看到人家最好绕着走。
然而她没有。
关悦胆怯又乖巧地被她禁锢着,扑闪着流光的眼睛,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小星星。
许言秋拿出一只手,盖住关悦的眼睛。
她凑得更近了,几乎是耳鬓厮磨地贴在关悦的耳边。
关悦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程度——她只是觉得和许言秋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闷,让她不喜欢,学着像许言秋那样调戏一下对方,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不知道,被她戳中的大魔王正处于低谷期,难得的良心发现,开始正视和她之间的关系,开始犹疑着,要不要继续靠近,去侵染她。
她就忙不迭地去推搡人家,变着法子跑到人家嘴边去。
毫无危机意识。
她几乎确定许言秋的侧脸一定有地方贴着她的侧脸了。
偏偏她的脸颊现在烫得惊人,许言秋的肌肤贴上来,冰凉的感觉让她由衷地感觉舒适,竟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蹭着许言秋,一副要和人家贴贴的样子。
反应过来的关悦如同五雷轰顶,脸更红。
耳边响起许言秋的笑声。
关悦能感受到她声带的震颤。
“不用担心我。”
“现在,我很快乐。”
许言秋一句话,意有所指。
似是在暗示两人之间暧昧的此刻。
关悦无措地伸出手,抓住许言秋背后的衣服。
如果此时有人从旁边经过,看到两人此时的姿势,一定会以为两人正在拥吻——
等等,许言秋刚才带关悦过来的时候是特地思考过这边没有摄像头的吧,难道这个禽兽刚才其实动过这种心思?
许言秋的想法不得而知。
等到关悦回过神,她已经回到寝室里了。
送她回来的人叮嘱道,“好好休息,不要害怕了~”
关悦想,我一点都不害怕。
突然想起这个害怕的话茬是从哪里来的。
一瞬间感觉脸颊烧红到冒烟,关悦无力地把自己埋到被子里。
为什么会产生对许言秋撒娇的念头啊!!她又不是妙兰姐姐!
为什么会觉得许言秋沉默不说话的氛围很让人难受啊!难道她能够正经和自己相处不出口调戏,不是自己一直期盼的事情吗!
进节目组之后从来稳重示人,年纪虽小却在任何时候都从容大方的关悦缩在被子里,伪装成鸵鸟,成年之后少见地发出小女孩的懊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要犯蠢啊!
闭上眼睛,关悦就想起许言秋俯身在她的耳边。
夜色蒙蔽了感官,反而放大触觉,她的呼吸,她轻笑时声带的颤抖,她微凉的肌肤浅浅贴到脸颊的感受。
天呐!
睡眠质量一向良好的关悦无声呐喊。
潜意识里,有些事情好像已经脱离她的掌控,朝着让她觉得危险的方向驶去。
从小专心学习和练习,不仅没谈过恋爱,都没正经和异性相处过,更没接触过女孩子之间的恋爱的关小悦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暧昧期的电火花。
她只是隐隐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脸红心跳,只想逃避。
如果江成知道,关悦吃亏在青春期被他严防死守,对年少慕艾这种东西知之甚少,才导致来参加个正经节目,就被不怀好意的人套路走的话。
会有多么后悔呢?
这种心情一定程度影响到关悦第二天的公演。
这次的公演顺序依然是抽签,不知道是不是谈笑笑自带“第一个出场”buff,她们第一次成为公演的开场选手。
第一个出场固然存在一些劣势,例如观众还没有进入状态,例如导师给分保守。
但对A班来说,无论何时出场,她们都会以最饱满的状态呈现。
这次许茜是C位。
并非关悦划水,而是她们每次决定公演曲目时,总是优先选择最符合曲目风格,最适合C位的那个人,其他班的争C在这里很少出现。因为她们都深知,彼此对舞台的珍视,机会和聚光灯对每个人来说都同样重要。
当然,也会因为这样,她们的人气比较集中,彼此势均力敌。
关悦刻意静心凝神,让自己不去看许言秋,却还是在准备上台的一瞬间不可避免地和她视线相撞。
捕捉到她的眼神,许言秋颇有深意地一笑,嘴角上扬,口型仿佛在说,“好看。”
——关悦今天的演出服是素色的改良旗袍。
关悦猝不及防回忆起昨晚的记忆。
耳根一红。
好在她是专业选手,灯光响起的同时已调整好情绪,进入状态。
“烟雨入青檐~”
袅娜的歌声响起,缥缈的烟雾中,撑着油纸伞的佳人踏水而来。
她们这次公演的曲目叫做《江南》
江南烟雨季,梅子家家雨,歌姬聘聘婷婷,眼波如烟,眉如远山,撑着伞从雨雾中走来,眉眼不动声色地流转,便叫人遐想无限。
溅起的雨点弄湿了裙角的一小片,水迹晕开的深色布料衬得不经意抬脚露出的洁白肌肤,越发勾人摄魄。
极柔,极轻,偏偏又夹杂着溅湿的雨点,轻而易举溅湿心底的某种欲望。
魅也是不动声色的魅,呼吸吞吐间,便叫人的目光再也无法收回,全身心地被夺了去。
全场噤声。
只听得见雨点落在檐角瓦片上的声音,滴滴答答,窸窸窣窣。
和着女子温软的歌声。
缥缈一片,美不胜收。
不需点题,已经完全魅到骨子里。
弹幕在某些时刻总是会默契地突然停下,又在某个时刻突然迸发。
【斯哈斯哈,深呼吸】
【我是姐姐裙角的那串雨水,呜呜呜】
【什么雨水,那明明是我的口水/狗头】
台上的关悦并不知道观众们的反应,此时此刻,她只是那个撑着伞而来的江南女子,在雨天里浅吟低唱,也许等待着邂逅静候在某个角落的知己。
而在台下的某个角落里,在无数双投射在舞台上的眼神中,有一双眼深深地望着她。
那双眼如同台上的雾,深不见底,总是让人无法看清眼底的情绪,但它却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专注。
只平和地看着她一个人。
只被她一个人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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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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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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