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觑了一眼面前布满阴霾的男人,再度垂下头,“属下已经命人去查探,相信很快就能查到是何人在从中作梗。”
“消息如今已经扩散了出去,即便现在去查,也无济于事。”谢晏之将面前的纸条揉成团,捏紧着手指,指节处暴起着青筋,显示了他的愤怒。
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偶然,也不可能真的是所谓的上天的警示。
他们终究是动手了。
“是属下无能。”崮山连忙单膝跪了下去。
一旁的次北一无所知,只是看崮山跪了,便也随着他跪下。蜀南文学
谢晏之一张英俊的脸阴郁的如同窗外漆黑的夜色,他缓缓转过身,瞧了瞧地上跪着的两人,声线有些薄哑,“起来吧,这件事与你们无关。”
他说完,迈步朝着殿内走去。
次北抬眸望着自家主子的背影,小声的问道,“崮山,那纸上究竟写了什么?怎么主子瞧着十分不高兴?”
崮山缓缓叹了一口气,才语调沉滞的回答道,“女帝现,惊天变,大魏日月无光,灾乱至。”
“女帝现?”次北面露困惑的神色,思索了几秒钟的时间,才奇怪的问道,“这我就不懂了,这段话跟小皇帝有什么关系吗?说的是女帝现,又不是绫帝现,难不成小皇帝还是女子?”
次北笑着,声音越到后面越小。
最后他张着唇瓣,缓缓的扭头看向着崮山。
次北睁大着双眸,眼神有些呆滞。
他眨了眨,像是才回过了神,询问道,“难道小皇帝是……”
“嗯。”
崮山原本也不知晓这件事,可前几日谢晏之让他调查宫中的一些事,这才和他说了。
次北死也想不到,当今皇上竟然是个女子。
怪不得!
他原本觉得自家主子对小皇帝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感情人家就是个女子。
他这是要有女主人了?
“崮山,你说咱们主子对小皇帝这么上心,是不是对她有意思?”次北突然来了兴趣。
崮山白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他如今有要事在身,也懒得跟次北多嘴,只是告诫他万不能将这事说出去。
“我不说出去也无用,现在那什么石碑预言一出,恐怕全天下的人也都知道了。”次北也不傻,这事不在于他说不说,而是会在何时闹得天下皆知。
即使他家主子倾尽所有的人力物力,恐怕也无法阻止事态的发展。
难办哦!
殿内,谢晏之坐在摇篮旁边,静静的看着里面躺着的小家伙。
一旁站着的奶娘有些不安,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只觉得周围的气压都冷了下来。
她好想逃。
“你先下去吧!”谢晏之仿佛读懂了她的心声,清清静静的说了一句。
“是。”
奶娘如释重负,连忙快步走了出去。
谢晏之伸手,替拓拔策掖了掖被角,原本的冷气压顷刻间消失于无形,反倒浑身透着几许温柔的气息。
拓拔策呼吸均匀,但今日想来已经睡了许久,不一会儿便睁开了眼睛。
他虽然醒了,却没有哭,反倒是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策儿。”谢晏之出声喊道。
小家伙嘴角突然溢开着笑意,瞧着似乎很是欣喜。
谢晏之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另一人的影子。
他眼眸微暗,想到刚刚那所谓的警示预言,周身的气息又低了下来。
拓拔策伸手,努力的勾着什么。
谢晏之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对方赶紧握住。
“你娘亲会怪我吗?”谢晏之语调虽然温和,却有股抹不去的愁绪。
如今拓拔绫的身份是瞒不下去了,至多明日,朝廷中人便能陆续收到消息,到那时想来会掀起轩然大波。
观大魏乃至前朝,从未有女子当政的先例,且后宫干政亦是朝中极大的忌讳,更何况当今皇上乃是女子。
“咿咿呀呀……”拓拔策哼唧了两声,似乎是在安抚着他的情绪。
谢晏之不知为何,看到他心情便明朗了许多。
他伸手将摇篮里的小家伙抱了起来,轻声的同他说着话。
与此同时,贺余风也收到了消息。
“我想见一见阿绫。”
“贺公子,我家公子有令,贺公子不得进入医庐。”御青拦在前面,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开。
贺余风眯了眯眸子,语调紧拧着,有股不容置喙的强势意味格外明显。
“不要逼我动手。”
“御青,主子呢?出事了。”御风一路飞奔而来,一到医庐门口就赶紧问道。
御青还没来得及反应,拓拔绫已经走了出来。
“怎么了?”御风是一向不会来医庐,除非是发生了大事,因此拓拔绫此刻有些心不定。
御风并未直接开口,而是将手中的信笺递了过去。
拓拔绫见他面色晦暗,接过后便直接拆开。
是谢晏之的信。
信上的内容不多,她极快的看完了,而后脸色异常的凝重。
她的身份暴露了。
“谢晏之同你说了?”贺余风见拓拔绫这个表情,就猜到了信中所写内容。
他终究是比谢晏之晚了一步。
不过现在也不是他计较这些的时候,眼下解决预言石碑的事情比较重要,“阿绫,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拓拔绫出声问道。
“其实……”贺余风刚要说话,拓拔绫冷笑了一声。
“呵——”
她轻轻扇动着长睫,抿唇低下头,嗓音显得很静,“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拓拔绫从未指望过一辈子安枕无忧的高坐于皇位之上,她知道总有一日,她的身份会被公之于众,是以不敢存这般侥幸的心理。
如今不过是东窗事发罢了,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冷静一些。
“阿绫,不管怎样,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贺余风五官隐在阴影里,声线带出着认真的意味,“我江城数万将士也可为你所驱使。”
拓拔绫听出了他话里另外一层意思。
可很显然,她怎么也想不到,原本该同她抢夺皇位之人,竟有一日说要站在她这边。
她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轻轻柔柔的开口,“谢谢,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谁也帮不了我。”
谢晏之的最后一句话,便也是这个意思。
他可以为了她赴汤蹈火。
可即使他们可以为她抵挡的了一时,能抵挡一世吗?这件事解决了还有下一件,她不可能永远靠别人。
所以,预言石碑的事情,也只能靠她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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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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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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