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愁眉苦脸了一番,王捕头率先开了口,“其实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在了邱实的身上,最好的突破口就是他了。”
“可他现在哪里还能开口说话?”这一点对于秦少均来说即感到遗憾但同时也悄悄地认为有那么一点幸运。
“是啊。”郭捕头和肖捕头也觉得可惜,本以为找到邱实就能让案子的进展进一大步,没想到这人就这么没了,线索断了不说,还留下了更大的谜团。不过,话说回来历来命案哪里有轻松的,哪件不是三弯九倒拐,按下一波又起一波的。即吃了这碗饭,怎么着也查出个真相,对上对下才能都有个交待。“郭兄说邱实是自杀,临死前可曾说了些什么?”
“哎,”经他们这么一提醒,王捕头也想到了,“这事可以问问罗公子,大少爷刚才古先生不是过去了嘛,我们现在要不要也跟过去看看?”
秦少均对这提议并不怎么赞同,“罗公子昏迷了一夜,也不知道醒了没有?再说,他们那些法术之类的事情,他们就算解释了我们也未必听得懂。看古先生的样子,虽是料到了会发生事情但不明其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且等他和罗公推敲得出定论之后,我们再去问个明白最好。否则,就算我们问了,罗公子若是不肯说,我们又能拿他怎么样?”
“大少爷这话也有道理。”罗平是什么人,王捕头昨夜也是见识过的,倘若真不想说,也是没办法的。
“这么说,我们还希望尽快知道事情的真相?”郭捕头和肖捕头眼中浮起了一丝期望。
“希望是有,但结果如何还很难说。”秦少均可不能在官府的人面前把保票打得太满,得留一步回旋的余地。其实还有一个证人,就是吴安民,不过既然几位捕头都一时没能想起,自己也就没想起好了。想来,少原知道这两位捕头来了之后,应该会去看吴安民的。
“有希望就好,总比线索全断的强。”郭捕头和肖捕头心头总算有些盼头了。
虽说晚上晕了过去,但罗平早以醒了过来,只是没有下床,也不怎么想见人。此刻正背后支着一个枕头,靠在床榻上发愣。
阿野怕他饿着,一早就去厨房端了早饭,清淡小粥和几样十分开胃的小菜。
“公子,吃点东西吧?”阿野把粥端到了罗平面前。
罗平拿手挡开了碗,翻身从床上坐起,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任那混和着寒气的淡淡阳光照进屋内,他凝视着外面,脑中的思绪在飞转,一个大大的问号旋转着形成了一个无限深邃的漩涡。
“公子,师伯来了。”不知过了多久,阿野的声音把罗平的思绪从漩涡里拉了回来。
罗平拿起一件鹤氅把自己裹住,重新坐回到床上,用一张特别苍白的面色来迎接自己的师兄。
秦少原带完路就自己回去了,古先生是一个人跟着阿野进来的。
“师弟,可还好啊?”古先生微笑着问。
“师兄,你看了?”罗平也微笑着反问。
古先生认真地端详了一番,在阿野端来的一张铺了锦缎垫子的杌凳上坐了下来。看似关心地说,“看上去似乎不太好啊。阿野,你家公子遇到什么事了?”
阿野看了一眼罗平,并没有回答。公子的心事,自己知道了也是不能乱说的,就算是这位公子的师兄也不能例外。
罗平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古先生。
古先生对阿野的反应不以为然,继续自己的话,“昨夜出大事了?瑞泠和邱实都死了?”
“邱实杀了瑞泠,然后自杀难道不是师兄的安排吗?”罗平回之的口气闲闲,与昨晚的震惊有着天壤之别,好像就是在谈论明天天气如何一般。
没想到古先生摆出来的却是一个和先前秦少均一样的苦笑,“瑞泠和邱实最重要的作用还没发挥,我怎么可能让他们死了?他们可是作为人证才能最有杀伤力。现在人死了,要借他们口说的话,你又让我去找谁去说了?谁能有他们俩人说话的分量重?雇主那边,我还不知道怎么交待了。”
“师兄真能保证,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你不知情,那个人那边就真的不知道?他就不会自己拿主意吗?”
“师弟这是生气了?”古先生听出些味来,“我敢保证,这不是雇主的意思。”
“师兄怎么知道?先前他那边因为练什么‘九童镇山’而请来的人也是你我不能小觑的。虽然那人不在了,你就能保证,现在的那个人除了你之外真的没有请别人?”罗平还是语气淡淡,且依然冷。
“师伯,喝茶。”阿野托上了两盏香茶,一盏端给了古先生,一盏让罗平取走了。
古先生浅酌了两口,“到底还是这茶好啊,一眼透底,清澈可爱。一看到它,感觉烦恼都没有了。”
“师兄这是感叹,我这师弟是个麻烦吗?这么一点小事也能办成这个鬼样子。”罗平斜着看了古先生一眼,平平淡淡的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
“师弟别误会,我只是想弄清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那句话,他们两个的死对我们和雇主谁都没有好处,不只是打乱了计划,可以说是下面的步骤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因此,你不用怀疑这是雇主干的。”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罗平也委实不好与自己的师兄拗到底。
“那师弟可以讲讲昨晚你在那个叫邱实的人身上发现了些什么了吧?”
罗平没有立刻回答古先生的问题,双手捧着茶盏不紧不慢地喝着,待到茶香从鼻孔顺流而上在脑中流转一圈,洗去无数的杂念与烦躁,留下清明一片,顿时感觉天地无限开阔。“我用离魂草测过,上面显出来的东西,我看不懂。”
“看不懂?”古先生心底小小波动了一下,继而陷入了沉思,“这活人傀儡术是师傅的独门绝技,除了你之外,他并没有传与其他人,而且后面的许多的术法也可以说是你的独创,这普天下之下还有谁能在你之上?怎么会有你也看不懂的东西?这太奇怪了。”
“师兄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有所怀疑了吗?”
古先生赞同地点点头,“换作是我也一样会怀疑。”
罗平收起了话语中的冷,淡淡而平和地说,“我想了一晚上,在师兄进来之前总算有了一点眉目。师兄可愿意帮着我分析分析。”
“这是当然的,虽然你我所学术法不同,但大道同源,最基本的道理还是相通的。帮你猜一猜,说不一定你就能发现真相了。”
罗平喝完了手中的茶,放到一边,仔细回忆着昨日的情况,“一直以来邱实都是在我的控制之中,李勇死了之后,因为秦少均来请我,我推脱不掉,只能跟他来了别院,才暂时没有用水镜观察邱实的行动。本来想等到昨晚过去,等师兄来了之后再开始计划的下一步,结果没想到这边才收拾了邱真,邱实那边就出了那么大的状况。按计划,瑞泠是应该连续七天或者十天每晚去秦少城那里闹一闹,给所有人的心头留个怀疑的种子就行了。杀手锏得留在最后,和瑞清这边同进行。所以,我没有让阿野去盯邱实。这也算是我的疏忽。”
古先生慢慢地喝着茶,静静地听着。
“邱实的事一出来,我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慌乱。用离魂草探了探,我发现有另外一股力量越过了我,指挥着邱实做事。这股力量从哪里来,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入到邱实脑中的,我也不清楚。只能感觉出这股力量十分强大,而且,完全不接受我的控制。”
“嗯,能躲过师弟你的感觉,这股力量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师弟可有发现这股力量后面是由谁操纵的吗?或者一些能指向操纵者的蛛丝马迹?”
“这就是当时让我更害怕的一点,根本没有一点线索可寻。这股力量就像是凭空而降的闪电,平地突起的旋风,无从查知它的根源,也不知道它将从何而去。无法捕捉形,更无法得知其意。”
“居然如此可怕。”古先生撤去了方才的淡定,竟也换上了微微的震惊。
“我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背后有那么一点凉。”罗平接着说。
“所以,你才晕过去了?”
“也不全是,主要还是因为邱实的那口血。”已没有事情突发时候的毫无心理准备,罗平一直心如湖水,平平静静没起过一丝波澜。“这股力量不但越过我指挥了邱实,还要了他的命,而邱实的血就溅在我身上。”ΗtτPS://Www.sndswx.com/
“师弟到底还是心慈,见不得血。”
罗平也不在意古先生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有些事他是绝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我有两种想法,一种就是,是你或者是那个人在背后动了手脚,改变了计划。”
“我解释过了,还请师弟万万不要再有怀疑。”
“我相信师兄,那就只能是另外的一种了。”
“愿闻其详。”
“这股力量并没有什么背后的操纵者,就一股自然生成的力量。”罗平的眼波虽然保持着平静,但轻轻地伏过一道微波。
“自然生成?”古先生凭着自己所学把罗平的意思梳理了一下,还是不能领悟其中的关键,“这种力量也可以自己生成吗?邱实只不过是个平常人而已,哪里有力量抗衡师弟你的法术。”
“天、地、人并称三才。才者,能也。天能生物,地能载物,人能继往圣,开来学,补天地化育之不及,故与天、地并称为三才也。师兄可还记得这些?所以就算是个普通人,也是不能小看的。更何况邱实这种人看似平平常常,但他的意志力又不与别人普通人相同。从他的生活经历来看,他对秦少城的忠心十分坚固,与弟弟邱真是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对主忠,对弟悌。他这种人就算我要操纵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功的,只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慢慢地诱导。多日方能有效。”
“这点我明白,这是师傅传你法术之时,说的最基本的知识。”
“在我快学完的时候,师傅又给我说过一些更深层的东西。师傅说,虽然这活人傀儡术很神奇,但我也要知道,人的思想和情绪终究是变化多端,捉摸不透的。平常之时也许没什么,但一旦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人心中的逆鳞,他也没把握法术的力量会在脑中变化成什么样子。”
“师傅居然会这样说?”古先生心头又有所触动,不由问了一句,“难道普通人对我们来说,不就像一个一个真正的傀儡,随时可以拿捏的吗?”
罗平了然一笑,竟越来越感慨,“才说完天、地、人三才,师兄转眼就忘了?看来师兄超人一等的时间太长了,信心强大,已看不见人为什么会被称为三才之一了。当然我曾经也忘了,为什么师傅总是说畏天,敬地,惠人了。”
“惠人?”古先生那对提到师傅时的尊敬变成了一脸的轻蔑,“师弟你是活的还不够久吗?如今还有这样的幼稚之言。你和我所遇到的这些世人,有值得我们发慈悲心的吗?”
罗平也不强行辩驳,现在也不是争辩这些的时候,“不管怎么样,我能想到的就是,我的法术和邱实倔强的执著纠缠在了一起,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一股未知的力量,在这股力量没有壮大之前,我是可以完全控制邱实的,但当它壮大之后,我的控制力就被削弱了。邱实脑中会自行形成一条戒律,就是凡是对秦少城不利的人和事就得消灭。而我们让他杀了李勇可能就是给了他强大的刺激,同时让他在这条戒律中给上了一个暗示,做事要用尽全力,不择手段。”
“瑞泠出现在秦少城那里是我们的安排,邱实并不知情。你又没有控制他,他一听到那些对秦少城不利的言论,这力量就如另一个操纵者般跳了出来,指挥他要消灭麻烦?”这一番解释古先生是听懂了。
“是,我猜得没错的话,实际的情况就应该是这样的。”罗平也是这样的结论。
“虽然瑞泠死了,但你的那番话又让他觉得自己不但威胁到了秦少城的安全,还威胁到了自己的弟弟邱真。所以,他自己也是必须要消灭的。”
“对。”
“呼。”古先生长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事情多半是这样了。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变化成这样样子。这法术居然逆转到了施法之人不能控制了。”
“是我的疏忽,对邱实这人分析的不够透彻,施术之后又没能及时发现隐患的出现。”罗平好像有些自责。
“算了,”古先生到不怎么在意,“人间游戏而已,师弟就当总结了一次经验好了。”
“那,那个人那边了?”罗平问的很随意。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想来,就算实话实说,他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古先生到底还是偏心自己这师弟的,“你这身子也不太好,就趁这空闲好好地休息几天。反正着急的又不是咱们。”
“那就谢谢师兄了。”
“你我才是师兄弟,这世间的其他俗人对于我们来说,又算什么了。”古先生手中的茶香溢了出来,飘散在空中,给屋子增添了几分淡淡的香味……
罗平笑笑,没有说话。但有一个身影在脑中浮了出来,不知道她知道这事后,会有怎么样的反应?她会插手管这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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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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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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