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他们干的?”虽说是明摆的事实,但古先生还是想要一个更明确的答案。
那人点点头,眼泪长流,从神情上不难看出有过非常痛苦的经历。
“兄台贵姓?”古先生又慎重地问道。
王信。那人沾着水在地面上写出了两个字。
“王兄。”古先生拱拱手。
那人也回了礼。
“王兄是如何到这里来的?为何会得到这样的对待?”这个才是古先生想弄清楚的问题。
王信低下头,想了很久。又沾了水,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
随着王信一个字一个字地画就出来,古先生逐渐地了解了发生在王信身上的事实真相。
说起来,古先生运气不错,王信这人还真就与佃户一家有关。
不过,王信也真是挺倒霉的。他虽说与佃户一家有关,但也不是什么近亲,甚至连远亲都算不上。他也就是和佃户一家认识而已。偏巧不巧,在这群人诓骗佃户一家的时候,王信人在佃户家中。于是就这么连带着被骗了来。还得了个这样的下场。
“哎呀,王兄。你这完全就是无妄之灾啊!”王信的这一番遭遇连古先生都不得不心生感叹:本以为自己和周贵就够倒霉的了,没想到这位比自己和周贵还要倒霉好几倍。
王信的眼泪流得更胜了,几乎就是泪如泉涌。
本着一片真诚去探望佃户一家,还打算送点东西给人家应应急,没承想倒头来自己反被连累,还活生生地被割去了舌头。王信心头的委屈可想而知。别说是哭成泪人,就是化成恶鬼也是情有可原的。
古先生心肠再硬,还是能理解几分。换作是自己的话,不但想要弄死那群贼人,只怕连佃户一家也不打算让其好过。可这王信,除了痛哭之外,字面上对佃户一家的处境还表示颇为担忧,足见此人心地敦厚。
我一外人遭遇尚如此,那袁家人是贼人要寻的正主,情况只怕比我更糟。如今性命是否尚存,都难以言准。王信先前在地上写道。
“唉!”佃户一家的性命也是古先生最忧心的事。“那袁家我也认识,没想到居然遭了如此磨难。”
这话到让王信吃了一惊,眼中立刻透出一丝惊喜和亲切,与古先生的距离顿时拉近了许多。
手下写字的迅速也随之加快了。
兄台,又怎么会被抓来这里?
王信发问。
“我只是一时心头想起袁家那位姑娘,想着找个大夫再去看看,就去了袁家。没想到遇到了这群贼人。糊里糊涂就被抓来了。”古先生说起慌来眼睛一眨也不眨。
原来,兄台也是袁家的熟人。
王信边写边感慨。
“也不算熟,就是可怜那姑娘的病。”古先生忙撇清关系。
唉!王信说不出话,只能无声地叹气。
他们可清楚兄台与袁家的关系?不是恐吓兄台,我担心他们会对付你就像对付我一样。
这可没办法了。“我是和朋友在袁家被发现的,如今想要解释恐怕也无力。我朋友已经被他们带走很久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照着王信这模版,周贵那个利索得跟个八哥似的嘴皮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发声呛自己了。古先生心中忧和喜裹在一块不断地翻腾,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只怕凶多吉少。
王信摇头,对周贵的前景并不看好。
“王兄可知道贼人把袁家一家关哪里了么?”古先生问出了最为重要的问题。
不知。
王信划下两个字。面上却是愁云遍布。
如前所言,我感觉他们的性命堪忧。
不知道也没关系。现在自己手脚已解开,多少是该施展下能力的时候了。
“王兄这伤处可还痛楚难当?”古先生问王信。
已过多日,还好。
王信用手抚摸了一下嘴唇,神情瞬间复杂,伤心混合着迷茫还有着一丝对现实的不能接受…………
能给自己写这么多字,看来身上的伤口确实不怎么痛了,最痛的一道伤自然是在心里。可这一点上古先生是无能为力的。最多不过,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话而已,又岂能真正抹平别人的心底伤。
古先生便不再理会王信,任凭他又一次龟缩到墙角去自怜。手中掐诀,口里喃喃念咒,不一会儿,那个叫思君的小女孩就出现了。
“老头子,几百年不见你用这么急的咒语了。这会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真要小命不保啦?”小姑娘的语气不太客气,明摆着肚子里有股被硬拉来的怨气。
“你腿脚利索,替我去看看姓袁的一家究竟还活着没。你也知道袁家姑娘对你家少奶奶来说有多重要,不是吗?”古先生才不会生气了,如今办正事要紧。
“姓袁的一家被抓到这里来了?”思君小姑娘不恼了,反而急切地询问。
“啰!”古先生一指被思君小姑娘的出现震惊得成了个木头人的王信。“这位王兄就是同时被骗来的可怜之人。他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舌头都被割了,袁家的人性命如何还真的难以预料。”
“明白了。”思君撇了一眼王信,只道了这一句,一晃,就消失不见了。
古先生走到王信跟前,拍拍王信的肩头,道:“王兄莫怕。不是自夸,在下常年在外行走,颇学得些不寻常的功夫。王兄尽可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你我两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出去。”
思君小丫头的闪出闪离,虽然是惊到了王信,但他到底也是个聪明人,同时也想到了有如此能人帮忙,想来离开这些恶人掌心的日子并不会太远。又得了古先生的承诺,心下更是激动。“呜呜”焉又哭了起来。但这一次是欣慰且包含着逃脱牢笼的希望的泪水。
不多时,思君小丫头就折返了回来。
古先生诧异,“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思君垮着一张脸,没好气地回答,“也太没难度了,那家人根本就没关多远。”
“找到了?”古先生有五分欣喜。
“你别高兴。”思君一盆冷水当着古先生的头就浇了下来,“没活口了,全是死人。”
古先生的欣喜飞走了,“袁家姑娘了?”
“没看到。不知道是死是活。”蜀南文学
“连你也找不到吗?”古先生有点不敢相信。
“他们好像有所准备。有一个地方,是我进不去的。外面贴着很厉害的符咒。”
“有多厉害,连你也进不去?”
“林三姑的手笔,厉害不厉害?”思君扔给了古先生一个白眼。
“怎么会?这群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有林三姑的符咒。”
“还是雷符了,也就比林玉竹的镯子稍弱一点。你要我怎么对付?”
“雷符?雷符就是不林三姑本人的了,恐怕是青阙道人留给她的。但又怎么会到了这帮人的手里?除非…………”
“除非这群人是那个人的手下,才会有林三姑的东西,对吧?”思君替古先生说出了他的猜想。
“可是秦少原已经被抓了。按理,他们没有领头的人了。”
“可人家偏偏就有这样东西,还把你想要找的人都给宰了。”
这个问题,古先生打算暂时放下,又问,“见到周贵了吗?”
“我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估计应该是被带到贴符的那个地方里面去了。”
“带周贵进去?”古先生头顶一团浓重的疑云飘过。在这件事里,周贵只能算个边角,基本没什么好问的。为什么要带进那里去?还有,这群人能弄个雷符出来,显然是对付自己用的。就算他们还不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也知道秦家这边会有一个术士来查佃户一家的事。这情况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老头子也很疑惑是吧?”思君双手抱胸,道:“别想太歪了,明摆着是秦家有内鬼。通了风报了信了。”
“你能查出这内鬼是谁吗?”
思君歪头作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还颇有点得意的神态,“他们说话很谨慎,但我还是听到了有人说漏了嘴,说了一个左字。秦家里有谁沾了这个字又颇值得怀疑的?”
“左峰?”古先生脑海里第一个弹出来的就是这两个字。“但是怎么可能了?他是二太太的人,还是周贵的义兄。就算对我不满意,也犯不着拿义弟的性命来开玩笑吧。”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这些人,还没有我们鬼魂实诚了,顶着一张好脸皮,心里头却未必都好看。平日里兄弟、兄弟叫得欢实,暗地里认不认这兄弟还两说了。反正刀又不架在自己脖子上,弄死个兄弟,哭哭灵牌就是情深义重了。”思君小丫头如此分析。
“你这小小年纪,怎生的把个世间人情看得如此寡薄?”古先生不太喜欢思君这番论调。
“难道不是?”思君用鼻孔出了一股气,反问道。
“当然不是。起码左峰那人还是有股兄弟义气的。”古先生回给思君一个小小的白眼,“在江湖上飘泊这么些年,我自认为看人还是很准的。”
“那随你了。”思君也并不以跟古先生斗嘴为乐。
古先生起身踱步,“内鬼肯定是有的。这群人跟秦家有关系也是极确定的,要不然怎么会有林三姑的东西。是不是左峰虽说未必,但也算是条线索。你先回去,盯着左峰,同时也再找找其他的可疑之人。”
“不要我救你出去吗?”思君明知故问。
“去去去,”古先生不耐烦地摆手,“你知道的。袁家姑娘没个下落,我哪里能走。”
“哼!”思君小丫头一撇嘴,亦如来时,瞬间消失不见了。
思君一去,古先生就考虑起自己应该做什么来?
出去了是不能出去的,省得引人怀疑。但不亲自看看吧,又不能放心。听思君的话,袁家姑娘多半是在那个贴雷符的地方。得琢磨琢磨怎么才能进去。
“吱吱呀呀”一声响,门又开了。周贵被人扔了进来。
不夸张,就是被扔进来的。周贵那身敦实的肉,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地面,发出了一个闷闷的声音。
当然,周贵一定是痛得大叫的。“哎呀!痛痛痛…………!连骂街都忘了,可见是真的非常非常疼了。
古先生先是一愣,随后便反应了过来,立即上前扶起周贵,并查看起他身上的伤。还好、还好,一直担心的舌头还在口里好好的呆着。
“周兄,他们有问你什么没有?”
“他们就问了我和那个佃户家,也就是姓袁的一家是什么关系?既然是亲戚,那么到底有多亲?”周贵身上的绳子没有了,但是脸上、身上、手上连脚上都多了许多的伤痕,有些流着血,有些虽没有血却翻着皮肉,乍一看上去,真可谓触目惊心。
古先生仔细扫了一遍周贵的纵多伤口,啧啧声不断,连连道:“周兄真是受罪了。这帮人也太过心狠手辣了。怎么能这么对待周兄了?他们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
周贵呲着牙,忍着疼,断断续续地说道:“先生、呐,我这、我这不算什么。到是你要小心了。他们、他们最终的目的,我猜、猜,一准、是,想知道,你选上袁家是、为什么?你那个法、法术是作、作什么用的?这些,我是、是绝、不知道的。所以,还、还能保命。”
也就是说自己不说真话的话,就没命了?“可我还真就不能说呀。”古先生道。
“他们会威胁你的。”
“用袁家人的命吗?周兄,我也不瞒你,袁家人都死了。”
“什么!”周贵惊得一跳,随即牵扯到了一众伤口,“啊啊啊…………痛痛痛…………”
“周兄,小心点。”古先生扶着周贵小心地靠墙坐下。
“这群混球!”周贵气得直瞪眼,“我、我就是因为想着袁家人,才、才没还手的。早知道是这样,就、就算是用牙咬也要咬下他们一口肉来出出气!”
“这些人真的太过狡猾了。”古先生自然同样忿忿不平。
嗯。被两人忽略的王信也默默地点了一下脑袋。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也输了一招。先生若真被抓去问话,可不要把这事说出来。装作害怕,为了小命,不得不说的样子。编个借口随便哄哄他们。反正,以他们的水平,定无法判断先生说得是真是假。”周贵半眯着眼,替古先生出着主意。“威胁的筹码既然都没了,咱们也不用顾虑什么了。”
“谢过周兄提点。”古先生自己也有这个意思。
周贵继而又咬牙道:“这群孙子把爷爷我折磨成这样。这下好了,等时机到了,可就别怪爷爷我心黑手狠!”
“周兄莫恼,现在不是动气的时候,先养好伤最为要紧。他们既然露了脸,我们定不会让他们再次逃脱。”古先生一面是因为看到周贵的伤多少有了物伤其类的感受,一面是因为自己到了那群人手里也不会好过而生出了怨恨。几番情绪交织下来,竟生出了一股和周贵同仇敌忾的情怀。
“唔唔唔。”两人豪言壮语还感动了另一个人,王信一脸坚定而真诚地凑了上来。指指自己,又握紧拳头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以示要加入两人的队伍为自己报仇。
看他一副文弱的模样,周贵眉头一皱,粗声粗气地问道:“这人又是谁?”
“唉!他也是个被这群人害惨了的苦命人。”古先生叹着气,把王信的遭遇讲了一遍。
“嘿!这群恶贼!”周贵一样被王信的事给震惊到了,立马便不嫌弃王信的瘦弱,拍拍王信的肩膀,道:“王兄放心,等抓住了贼子,我必让你亲手报了这个仇!”
三人相互交换了眼神,再次坚定了各自的心意。—————命是一定要活的!仇是必须要报的!绝不会让那群贼人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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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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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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