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老秦的想法,先打个电话问问在不在家、再买些营养品什么的,最后来句「班长,别开枪!小韩托我给您带个话」不就行了?
结果咧?客服妹子挺礼貌的告诉他:“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sorry……”
冇问题,登门拜访总行了吧?
结果咧?门卫大爷死活不让他进,说是业主家里都安了可视对讲系统,访客想进小区请给业主打电话,否则就在门口老实待着。
冇问题!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老秦闪身躲到大爷的视觉死角,十几分钟后一把拉住快递小哥、赔着笑递上一张粉色大钞。
结果咧?
“政府,我交代完了。”这货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对面是做笔录的警察叔叔,隔壁那位有勇有谋的快递小哥正在口沫横飞。
“您确认?”
警察叔叔看着电脑屏幕:“今天是10月16日,您4号入境,不算这次,十三天的时间里您一共进警局四次,伤五人、杀一人。”
说到这儿,他敲了敲桌子、微微俯身、双眼死死的盯着老秦,沉声道:“秦先生,您是我们这儿的常客了,规矩不用多说吧?”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知道就好。”
警察叔叔向后一仰、伸直双腿、用下眼皮继续施加压力,不料那厮苦笑着摇了摇头,腰背陡然间挺的笔直,再开口,声音平淡:
“抱歉,能说的我都说了。”
对方一愣、继而面带愠怒,敲桌子也变成了拍桌子:“老实点儿!你说受人之托上门拜访,谁委托的?拜访的目的是什么?”
“无可奉告。”
“你!”
警察气急,他第一次见到对方就是在男孩女孩酒吧,那时他就本能的认为对方是有案底的惯犯,可惜没找到证据、不得不放人。
老秦双眸低垂,心中波澜不惊。
一来问心无愧,确实没犯罪的想法;二来也不可能如实供述,毕竟韩镇坤身上还背着通缉令,照实说的话小麻烦也会变成大麻烦。
“赵昕,所长叫你。”
正对峙间有人喊了一声,于是警察叔叔恨恨起身,撂下一句「老实呆着」便直奔所长办公室,又在片刻后满脸不甘的回到座位。
“签字!”他将打印好的笔录一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不嫌累你就盯吧。
这货心里吐槽,嘴上却没反驳,人家警察叔叔履行职责,他不配合办案被教训两句也是理所应当,权当替关如月和老韩背锅了。
……
“梁哥,帮忙问问黄师叔呗。”
走出警局,老秦不得不向小师兄求助,他还没见过老黄,直接找人抹不开脸,好在韩镇坤托他带话时梁兴也在,当下痛快答应。
过了十分钟,一个陌生号码呼入。
“秦先生,我叫虞永文,接机的时候咱们见过。”听筒中声音沉稳:“黄厅长想跟您见一面,方便的话请告诉我您现在的位置。”
“哦——!虞哥,您好您好。”
老秦知道这位,打折于鑫手臂那次就是对方出面捞的他,只是十级路痴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了,左右看了看,赧然道:
“您手机号是微信号吗?我给您发定位。”
半小时后,他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老黄,地点在公安部,于是蹲过大狱的家伙面色僵硬、腿肚子发软,就连手腕都隐隐作痛。
“师叔好。”
这货老老实实的抱拳行礼,老黄摆了摆手,肩膀上两星一花熠熠生辉,虞永文倒了杯茶,悄无声息的退出办公室并阖上木门。
“听梁兴说你又进去了?”
老黄长得面方口阔、大眼虬髯,明明是挑眉揶揄,看起来却像是98版《水浒传》里的李逵,那厮郁闷,臊眉耷眼的道了声是。
“第几次了?”
“不算您这儿,五次。”
“坐吧。唉,让我说你什么好?”老黄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我看过尸检报告,标指练的不错,寸拳的火候也不浅。”
“多谢师叔。”
老秦既没辩解也没承认,直到屁股在沙发上落定才一语双关的道了声谢,心里有些不耐烦,暗道拐弯抹角什么的最讨厌了。
有话直说不好么?非得敲打几句不可?
不料刚嫌对方不够直接,老黄便直奔主题:“人我找了,你回去告诉那位,他的老班长还没解密,其他的别打听,明白吗?”
“哦。”
老秦垂下眼帘,遮住瞬间放大的瞳孔,心说难怪对方要把他找来当面交代。
韩镇坤犯事前是zy警卫局的编制,他的老班长受到牵连提前退役、但又没解密,说明国家另有重用,而且十有八九是秘密任务。
太阔怕咧,晚上不会有人查麦姐姐家的水表吧?
“行了,说说你吧,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黄也不敢深谈,二级警监相当于正厅级干部,连他都没资格查阅、甚至仅仅搜索一下就惊动了保密处,再敢多说要掉脑袋的。
“准备?什么准备?”
“你小子,国际警察搏击大赛啊。”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
老秦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了笑模样:“不瞒您说,我一直按职业拳击手的要求约束自己,打几场对抗赛用不着特意调整状态。”
“职业拳击手?”
老黄不太高兴,皱眉道:“别太自信,你的对手都是从全国公安系统中选拔出来的格斗高手,省队、国家队退役的也不在少数。”
“师叔,您跟他们打过?”挂逼眼前一亮。
“大概三五个吧,名单两年一更新,而且他们也不会跟我真打。”老黄摇头苦笑,他是领导,各地选拔上来的干警哪敢下重手。
“要不……您给师侄指点指点?”
老秦心说那些人不跟你真打没关系,反正进了梦境世界肯定不会对我留手,高手什么的只要别高的太离谱,输啊输啊的就赢了。
比如大boss阎宫,曾经一招秒,现在已经能打个二八开了——他二。
“行啊!”
老黄正有此意,虽然请对方当陪练的主要目的是向老关同志示好,可这小子要是被那些参赛者打的落花流水,他也要跟着丢脸。
一个电话,几句吩咐,两人起身下楼。
大部分行政机关都有活动室,公安部也不例外,只不过别人家活动室里摆的是乒乓球案或者台球桌,这里却多出一座标准擂台。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老秦打量了一番,暗自点头。
擂台干净,但磨损的不轻,少说也用了两三年,而且还是频繁使用,擂柱位置的皮革已经有了开裂痕迹,台面也有些许的凹陷。
“怎么样,我们这儿的硬件设施不比职业拳击差吧?”
老黄撩开更衣室布帘,换了身运动服,许是没了国徽的压制,那厮很不给面子的开怼:“一般般,用的太勤,保养措施没跟上。”
“不可能,使用条例写着呢!”
“师叔,我说的是保养、不是卫生清洁。皮革用品得拿专用的油脂养护,您这条例上要求用水擦,质量再好也禁不住这么造吧。”
“呃,先热身,先热身。”
老黄连忙转移话题,那厮撇了撇嘴,心说这位师叔的胸襟不咋地,手下干警也好、设备设施也罢,总想压他一头心里才舒服。
“来,同门较艺,留力不留手。”
活动室里并无他人,热身完毕后老黄特意强调了一句,生怕师侄碍于辈分或是身份不敢发挥,殊不知对方压根儿没打算让招。
没办法,只有打赢了才有资格开启模拟对抗、才能通过关联功能找到即将面临的对手,要是输了,模拟对抗时间再多也是白费。
“请师叔赐教。”
老秦行礼,走到距离对方一臂远的位置站定,规规矩矩的扎稳二字钳羊马,继而摆出右护手、左摊手的基本式,老黄亦是如此。
摊手相接,较艺开始!
同门较艺并非抡拳互殴,手腕靠在一起的瞬间两人便不约而同的使出黏手——咏春拳谚叫听桥,是极其考验功底的比试方式。
来留去送,进退转马。
偌大的活动室中听不到打击的声响,只有两道人影在六点一平方米的空间内辗转腾挪,乍一看倒像是饭店里抢着付账的醉汉。
老黄越打越是心惊。
他自知体力肯定不如年轻人,所以才选择黏手、以便依靠经验寻出破绽,不料对方发力不愠不火,听桥的功底竟也丝毫不差。
黏手,比的就是发力和听桥。
就像打乒乓球,听桥决定着能不能看清对手击球的位置、角度、力度、旋转,发力则决定了能否将想好的回击方式变成现实。
原以为年轻人体力旺、力气足,即使天资再高,力量掌控也难免存在缺陷,就像土豪不会留心哪个菜摊能多便宜几毛钱一样。
殊不知,秦土鳖还真在乎。
虽然这厮动不动就几十万、上百万的撒币,但自家附近的超市他都逛过,甚至偷摸记下了常见菜品、水果的单价和打折力度。
当然这纯属抠门,跟发力无关。
之所以精打细算,一方面得益于钓鱼佬的教导——力气过了鱼会脱钩,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明劲儿尚未大成、需要时刻注意。
前文有叙,肌肉力量越大,明劲儿就越难练到精细之处,老秦整天举着一百二十公斤的杠铃哐哐哐,控制身体比其他人更难。
所以他不得不收敛力量、尽可能的在一个动作中调用更多的身体部位,就连端杯水都得脚底发力,最近甚至打算练习毛笔字。
——用最软的兔毫!
言归正传,老黄终究年近五旬、又常年坐办公室,没过几分钟便有些气喘,而且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也让他感觉到了精神疲惫。
变招吧!
他暗叹一声,借「来留去送」中的「去送」变招,具体说就是趁对方缩手时脱开搭在一起的手臂,继而作势虚攻、脚下倒踩梅花桩。
唰!
不变还好,这一变,老秦几乎在手臂一轻的同时放出标指,好在这货还记得对面是自家师叔,一沾即收,没将发力使到实处。
严格来讲老黄已经输了,输在忽略了咏春拳的特性上。
咏春拳对听桥多有依赖,这里的「桥」是指手臂或其他部位的接触,所以一旦脱离便会在第一时间「寻桥」,重新建立接触。
另一方面,当看不到对手的手臂、甚至看不到位置之时,标指和拂手无疑是最迅捷的解决方案,以攻代守、逼对方出手阻拦。
说到底,老黄常年不打架,本能已经蜕化了。
不过老秦才不管那些,在他看来输一招根本不算输——当初三哥揍他的时候就是这么教的,于是空旷的活动中心终于传出声响。
“噗!”
忽然,他身形一顿,继而脚趾紧抓地面、以鹤爪式连连后退,甫一脱离便踩着梅花步乱窜,手指如蛇信般似吐非吐、以做威慑。
老秦也输了一招。
惯性思维不是单凭警惕就能克服的,他现阶段以职业拳击为主要目标,所以模拟对抗时大多选择拳击手对练,偶尔找阎宫送死。
这导致他的步法还行,腿法却是弱项,练的多、用的少,实战经验不足,刚才进马时被抢先一步,并在立足未稳之际顶了一下。
这一下,便破了重心。
可惜老黄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并没准备后招,而且他年岁大了,爆发力跟年轻人没法比,刚追两步那厮已经绕着擂台转了大半圈。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打算按平手收场。
只是不等开口老秦便欺身而上,眼中非但没有忌惮之色,反而兴奋的闪闪发光,待到近前,微一提膝,直撑腿便直奔对方小腹。
此时的他,没有胜负之心。
拳谚有云:「无师无对手,镜与桩中求」。相比没有思想、只能被动承受的镜和桩,对手会主动、甚至费尽心思的帮你寻找弱点。
闭门造车,难免灯下黑。
比如老秦,模拟对抗了上千次也只得出拳头不够快、战术设计不及「犀牛」等无关痛痒的结论,却从没想过腿法竟然还有缺陷。
这是基础啊!
他越想越懊悔,越懊悔就越兴奋,仗着体力好,撑、踹、蹬、凿、扫、钉、摊、挑,咏春八脚轮番施展,直打的老黄苦不堪言。
小腿迎面骨就一层皮,再怎么留力磕着了也疼啊!
“停!”
老黄熬不住了,心说老子这么大岁数八成得有骨质酥松什么的,万一被愣头青磕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到时候连位子都保不住。
“师叔,再打会儿吧。”
那厮正在瘾头上,哪肯轻易停手,闻言急不可耐的拍马屁:“您老当益壮,照我看再打半小时都没问题,为啥停啊?”
“再打老子腿折了!”
“那我轻点儿。”
“轻也不行,你瞅瞅,都磕紫了。”
“我有秘药,回头给您擦擦,保证明天啥事儿没有,再说咱还没分胜负呢。”这货边说边往前凑,老黄干脆一屁股坐下,怒道:
“你赢了!你赢了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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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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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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