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终于回到了老秦身上。半小时前这货终于挺不住了,他脂肪少,在耐寒方面天然处于劣势,只能通过活动身体来获取热量。
但这里不是他吼吼哈嘿的地儿。
推让几番,于蓓想出个绝妙的主意,老秦的运动外套肥大且有弹性,姑娘钻他怀里、俩胳膊一缩,勉强也能塞下,就是有点紧。
于是她现在跟鹌鹑似的露出脑袋。
没办法,姑娘一米六出头,老秦眼瞅一米八,于蓓的后脑勺将将到他下巴,真要是把运动服的拉链拉到顶,她就只剩闻味儿了。
“嗒!嗒!嗒!”
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人群逐渐安静,万众瞩目下,国旗班的战士们步履铿锵、目光坚毅,老秦不由自主的站直身体,形容肃穆。
由于某些限制,过程不做细表。
总之大广场的升旗时间与首都日出时间相同,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那面鲜艳的旗帜上,激昂慷慨的前奏同时响起,现场万众合唱。
老秦去的晚,只能远远的看着。
据说最早的凌晨刚过就去排队,按攻略,城楼下是最佳位置,城楼对面广场只有前三排能看到仪仗队出旗、甩旗、升旗的全过程。
但不管在哪,气氛都是一样的。
仪式时长2分零7秒,从护旗队行进至旗杆基座位置开始,到旗帜升至旗杆顶端为止,其中升旗时长为46秒,与国歌时间等同。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仪式结束后,观礼人群有序立场,老秦久久驻留、反复感叹,心中忽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能不能将这一幕作为自己的观想法?
不是没可能啊!
观想嘛,抛开那些玄之又玄的效用不谈,它的本质其实就是反复加深心理暗示,用更强烈的记忆烙印对抗一时泛起的负面情绪。
可他又有点儿舍不得。
如果当初选的是葫芦、宝塔之类的换了也就换了,但仗剑天涯是华夏男儿共同的梦想,用剑做观想物是他的本心,初心难改啊!
“哥,到咱们了。”
于蓓的呼声打断了他的浮想联翩,老秦回过神,见她面容憔悴、强打精神,这才想起对方一宿没睡,于是笑着解开拉链,温声道:
“回,好好睡一觉。”
……
一夜未眠的不止于蓓,警察也喝了一宿的浓茶,上级指示:顶住一切压力,坚决杜绝「谁伤谁有理」的歪风邪气,严格依法办案!
说白了就是要做细、做实,将案子办成铁案。
毕竟自媒体发展带来的不止是广开言路,与之伴生的阴暗也泥沙俱下,断章取义、舆论绑架的大有人在,只要给钱,良心算什么?
“头儿,这小子练拳击的?”
刚来上班的警察看了一眼队长的电脑,惊讶的合不拢嘴,凑到近前连看了两遍回放才敢相信这不是快进,阚队点了支烟,训斥道:
“该干嘛干嘛去,别烦老子办案。”
“别介,您给介绍介绍,旁观者清,保不齐我能发现啥新线索呢!”这位死赖着不走,理由还摆的堂堂正正,怎奈阚队不吃这套。
“滚蛋,我还不知道你?”
“嘿嘿,头儿,您给说说,再过俩月我不还得为国争光呢嘛,这遇到高手了还不赶紧讨教讨教?好家伙,一秒四拳、拳拳暴击啊!”
“煎饼果子交出来!我闻着味儿了。”
“得嘞!”
阚队敲诈到了早餐,就着浓茶大口吞咽,一顿饭吃完案情也介绍的七七八八,事情本也没什么烧脑的地方,就是当事人比较特殊。
“你是行家,说说看,他有没有防卫过当?”
“行家不敢当,我就一散打队退役队员。”薛林抢了支烟,被老大怒瞪也不在乎,“防卫过当肯定没有,要我说人家还留手了。”
“昏迷了至少十分钟,这还叫留手?”hΤTpS://WWω.sndswx.com/
“……”
薛林不吱声了,阚队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没好气的锤了一拳,解释道:“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没谁递话,有什么说什么。”
“嘿嘿,您圣明。”
“少跟我油嘴滑舌,快说!”
“您等我抽完这口的。”薛林赶紧嘬了两口,按灭烟头后脱掉上衣、又松开衣领和袖口,阚队站在对面,知道他要做案情还原。
“您看,四个人,两前两后。”他比划着,“换作是我在空间狭窄的条件下也不会缠斗,一旦被抱住,天大的本事也没地儿施展。”
阚队点了点头。
“但怎么打还有的选,以这位的身手,踢一个、打一个肯定能做到,而且用对方的身体挡住后来的袭击者还能争取到更多时间。”
“他是你偶像。”
“啥?”
“我说他是你偶像!”阚队拿起一页资料递给对方,“就是前两天外事部说的那个拳击冠军,所以我猜他习惯用拳、不擅长踢腿。”
“我靠!我偶像来华夏了?”
“注意言辞!你是人民警察!五千……”
“我不敢了,上次的还没写完,您饶了我。”薛林狂冒冷汗,头儿哪都好,就是喜欢罚人写检查,他欠下的账都够写本书了。
“哼,说正事儿!”
“是!”他立正敬礼,直到又挨了一拳才松了口气,笑道:“我偶像的话,那肯定不是防卫过当,他可是咏春高手兼业余拳击手。”
“业余?这也叫业余?”
“啧,怎么跟您说呢?邹拳王知道?他以前就是业余拳击冠军,奥运拳击也是业余拳击,所谓的职业拳击只是更加商业化。”
“哦,你继续。”
“对拳击手而言一秒四拳不算什么。”说完,薛林连出四拳,发出「唰唰」的破空声,“只要位置对,打普通人就是一拳一个。”
阚队皱起了眉头。
“哎?您可别瞎想!”薛林急了,“我的意思是他打哪都行,用重拳打心脏能当场把人打死,用刺拳打下巴是伤害最轻的选择。”
“就没别的地方?肩膀不行吗?”
“老大,四个人呐!除非下重手把锁骨打断,否则谁敢保证对方必然丧失反抗能力?这要是被抱住,后面那孙子还拿着刀……”
“五千字检查,下午给我!”
阚队说翻脸就翻脸,他这手下各项技能都挺好,历次警队大比武也没少给局里争光,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而且还屡教不改。
“队长,您这是卸磨杀驴啊!”
“少废话,要不再加五千?”
“别、别,我写、我写……”薛林哭丧着脸,打定主意要赖账,让他跑五千米没问题,写五千字的检讨?那还不如一枪毙了他。
阚队挥手撵人,一回头,烟没了。
“这小子!”他打开抽屉又拿出一包,顺带翻开那本边角都快翻烂了的《刑法》,尽管早已了熟于心,但他依然逐字逐句的对照。
随手一翻,第二十条。
……
“于总,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首都某家着名律师事务所,承办案件的律师向煤老板电话汇报进展,老于闻言一愣,旋即恼怒不已,冷笑道:“说,加多少?”
律师苦笑,没办法,土豪就这态度。
“于总,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耐着性子解释:“于鑫先生之前已经犯了寻衅滋事罪,只是没造成严重后果、对方没追究……”
“那是我闺女,家里人吵架,追究个屁!”
“总之,于鑫先生与对方发生矛盾在先、带人到京泰龙国际酒店在后,有明确的作案动机,而且110指挥中心还有电话录音。”
“录音?录啥了?”
“我放给您听……”
半分钟后,老于郁闷了,儿子嗷嗷乱喊「上刀子」,闺女都提醒了这是首都、不是自家矿场还不消停,反倒骂闺女是婊子养的。
你妹妹是婊子养的,老子是啥?
养婊子的龟公?
“程律师,您再给想想办法,看能不能通融融通,怎么说我儿子都是受害者,八号就结婚了,总不能让他在局子里办婚礼?”
老于在「想想办法、通融融通」上加重语气,毕竟是亲儿子,再郁闷也得先把人捞出来,关上家门怎么揍那是以后的事儿。
不赶紧弄出来,他老娘又该绝食了。
“于总,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律师在招牌和报酬间犹豫不决,最后一咬牙,低声道:“要不您还是问问别的律师。”
“别!您再想想,还有别的办法吗?”
老于急了,首都有名的律所也就这几家,对方宁肯不赚钱,一方面说明人家没当他人傻钱多,另一方面则意味着找别人也没戏。
“办法倒是有,寻求谅解。”
律师不是很有信心,主要是土财主脾气大的很,一开口就要求把对方「整进去」,现在他的提议在对方看来无异于割地赔款。
“是不是谅解了我儿子就能出来?”
“只能说有希望。根据《刑法》第23条,着手实行犯罪、但因意志以外的原因未能得逞是犯罪未遂,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
律师顿了顿,又道:
“在此情况下,如果能取得对方的谅解,检查机关或许会看在于鑫先生认罪态度良好、而且并未造成伤害的情况下免于起诉。”
“他还有精神病……”
老于不太乐意拿精神病说事儿,要是杀人当然没问题,被人打断了胳膊还拿这个说事儿实在没脸,精神病叫人给打了,逗乐呢?
“我试试,建议您还是以谅解为主。”
律师懒得解释,十年前地方医院开的证明,一没治疗记录、二没复查记录,你拿首都检察院当什么了?哪怕每年开一次也行啊!
……
“哥,是我。”
于蓓敲响了老秦的房门,她到底没能睡个好觉,老于从110的电话录音里知道闺女心里有气、不想接他电话,便找她妈曲线救国。
“怎么不再睡会儿?”
老秦开门,手里还拿着电话,现在是上午九点半、洛杉矶时间晚六点半,正是跟媳妇儿煲电话粥的好时候,反正他睡不睡都行。
“我妈找我了。”
“想庭外和解?”他一听开头就知道结尾,看着对方通红的眼珠和遮不住的黑眼圈,面无表情的道:“于蓓,我说过,国有国法。”
“不是庭外和解……”
姑娘面色凄然,直呼姓名且语调冷淡,这是拿她当陌生人看待了,可想到亲妈的哀求,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和解和谅解的区别。
“我要是拒绝呢?”老秦冷笑道:“你爹有钱,我也不差钱,凭什么有人拿刀砍我、我特么还得谅解他?他结不结婚关我屁事!”
“哥,看在我的……”
“停!别把你自己搭里头。”他挥手打断,“说实话,如果只是我自己的事儿,我可以看在你的份儿上饶他一次,我不怕他报复。”
“那你?”
“但你也知道,你哥绝不是第一次这么干,我饶他,老天爷都饶不了他!不怕你笑话,我就是要给被他伤害过的人讨个公道!”
老秦有些激动。
“我不是公安局,我也无权代法院判谁有罪,你爹有能耐就把事儿按下,没能耐就等着公安上门!欺负人的时候想过今天吗?”
于蓓垂头不语。
“你是个好姑娘。”他放缓语气,轻声道:“血浓于水,我不怪你,但是很抱歉,和解谅解我都不会接受,谢谢你陪我看升旗。”
“哥,我不怪你!”
于蓓猛然抬头,她不傻,这话明显有断交的意思,老秦笑笑,反问:“那你怎么跟你妈交代?说我不同意、咱们还是朋友?”
“我、我可以假装跟你断交。”
老秦摇摇头,没再多说,她妈妈习惯了荣华富贵,找她的目的是完成土豪交代的任务,断不断交反倒无关紧要,糊弄不过去的。
不能达成谅解,断交了又如何?
他甚至能猜到对方下一步的动作——断交?不不不!乖女儿,赶紧回去找他道歉,一定得让他同意谅解,实在不行就跟他上床!
反正你喜欢他,不是吗?
于蓓聪明,可太过软弱,明知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暗地里也攒了不少钱,却做不到当断则断,这样下去迟早会成为她妈的牺牲品。
可惜老秦不能说,毕竟疏不间亲。
同样的道理,阿曼达被克娜露丝哄的团团转,这段时间每天开支都在五千上下,老秦再不爽也得忍着,不想为了身外之物争吵。
只是嫌隙渐生。
……
跟江莜竹煲电话粥之前两人就闹的很不愉快,起因是车,阿曼达支支吾吾的说她看中了一辆跑车,而老秦则直接挂了她的电话。
车不贵,保时捷boxster。
旗舰型boxsters售价四万五千英镑多一点,加上购置税,折成美元不过六万五千出头,江莜竹的白宫一号能买它四个半还多。
但老秦知道,她不喜欢敞篷车。
当初为了在生日那天给她惊喜,他东一句西一句试探了许久,女朋友喜欢带顶的车,因为封闭空间能让她嗅到父亲身上的味道。
倒是便宜丈母娘喜欢敞篷跑车。
如果阿曼达要的是迈凯轮gt或者阿斯顿.马丁-v8vantage,老秦就算手头钱不多也会买给她,不能让女朋友和媳妇儿差太多。
克娜露丝想要?
花一分钱他都不乐意!
别人家父母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女儿养大,出嫁前伸伸手多少还算有情可原,就这都拆散了无数苦命鸳鸯,你一吸血鬼也好意思?
你丫不要脸就别怪老子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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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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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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