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炼气弟子间的比斗已然结束,此事颇为顺利,张崇等可以交差了。
黄长老前两日离开时都没什么言语,此时事毕,他倒要多说几句。
“诸位辛苦,倒是本座闲坐了数日,不费得什么心神。”
张崇等谦虚一番,应付答话。
慕容鹰扬见黄长老心情颇佳,想是他见事情顺利,所以之前被宗门委派任务的怨念俱已一扫而空。念及自己投入宗门不久,根基实在浅薄,故而想与黄长老搭搭关系。
“长老说哪里话,若非长老坐镇,安能如此顺遂?长老虽无动作,然实是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若春雨润物细无声也。”
“你是何人?”
“晚辈慕容鹰扬,现为和光殿弟子。”
“呵呵”,黄长老一声轻笑,“家里莫不是养马的?”
慕容鹰扬不解,答:“不是,我出身世俗,父母经营客栈。”
“哦,迎来送往,倒也算是家学渊源。只可惜吾非汝客,无缘享汝端茶倒水之福。”
慕容鹰扬感黄长老语气有变,忙是拱手躬身,将头埋了下去。
“晚辈惶恐!”
这老家伙莫非有病?我盛赞于他,他却放此狗屁胡言。
黄长老:“玩笑耳,本座观你日后必成大器!然否?”
不待慕容鹰扬措辞回答,黄长老已是离去。
胡法鸣知自家师父秉性,一开口必是天马行空,已是习惯。然则虽是习以为常,却不代表他次次都能听懂真意。
黄长老为徒弟解释,“此等阿谀之徒,竟也妄想来攀附于我,可笑。”
“噫,乖徒弟,莫不是有人在外行事肆意,叫人觉得为师门下乃藏污纳垢之所,故来一试?”
“弟子岂敢?”
“为师又没说是你。”
胡法鸣沉默,师尊门下就他一个弟子,其余皆是黄家族中子弟,随他左右,依附而已。
张崇闲不两日,又有弟子前来传令,叫他往凌空台一行。
令章峰顶乃是平整一块,铺满石板。北侧崖边搭起了三尺来高的平台,一众金丹长老座于其上。
张崇数来,今日到场的金丹修士有七位。雷应劫坐于正中,左忘敬陪末座。
四周围观弟子三五一群,也是不少。
此时场中正有两个筑基弟子在斗法。
一个是苏阳,此子出身苏家,又身怀风灵根,一柄飞鸿剑威力不俗。张崇观其剑气,比之亘海时又有精进。
另一个人张崇并无印象,他此刻正处于劣势,勉力支撑。
张崇行至台下,忽见一旁有两道人影颇是眼熟,定睛一看,正是初明婳和老商。
他心道:“这是宗门内部比斗,未曾请宗外之人前来观礼,他们两个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张崇按下心中疑惑,朝诸长老一礼,“弟子张崇,见过诸位长老。”
左忘道:“张崇,今唤你来,是要考校你功行如何,稍后比斗,务必用心。”
“是。”
张崇退至场边,环顾下来,不知自己的对手会是哪个,索性看起场中比斗。
苏阳飞剑犀利、遁术不凡,对手已然显露败像。又过得盏茶功夫,不出众人之所料,对面终是招架不住,拱手认输了。
雷应劫勉励几句,二人各自退到场边。
“张崇下场!”
张崇闻令,几步上前,同时也看到他的对手走向场中。
“怎么是你?”
雷应劫:“怎么,你与初仙子认识?”
张崇答话,只说是有幸相逢。
看来此女来头着实不小,雷长老都以“仙子”相称。
“我道初仙子为何要点名与你切磋,原是如此。张崇,初仙子为我宗贵客,你与她切磋,切记点到为止。”
“弟子明白。”
“也莫要自恃修为,初仙子道法精湛,汝务必用心,明白吗?”
张崇明了,既不能伤了初明婳,违背待客之礼,又不能输给她,损了宗门颜面。
这却是不大好办。
初明婳今天着劲装疾服,上有龙虎纹饰,腰挂飞铃。
二人见礼,张崇修为高她一筹,只取了飞剑、盾牌出来,待她先行出手。
初明婳道:“张道友,还请不吝赐教。”
话音既落,但见她摘下飞铃,回身借力,一脚将飞铃踢出。
此飞铃一端是核桃大小的玲珑球,一端是巴掌长的三棱剑,中间以银丝绳索相连。
见得玲珑小球击来,张崇以盾牌迎上。她观初明婳动作,却与寻常修士的起手大不相同。
只听一声清脆碰撞,初明婳素手一拉,扯回玲珑球,放了三棱剑出去。
场下观众只见初明婳使一条银索来回舞动,球、剑交替击出,却无什么其它手段。
张崇防的轻松,却也不敢大意。初明婳一心玩耍她那根飞铃,似也无意换招。
张崇心中于此战已有思路,当即祭出潜渊剑。
剑势迅疾,直来直去,权做试探。
却见初明婳脚尖一钩,飞铃直往天上荡去。绳索迎风而长,将飞剑捆了个结实。
张崇起神识召回,却感剑上绳索坚韧有力,撼动不得。
初明婳把潜渊剑轻松跩下,踩在脚底。
“适才只是活动筋骨,道友当心。”
她一招得手,又起真元,朱唇轻吐,场中忽有狂风吹起,石板上裂痕层生,风未至,面庞已生风割痛感。
盾牌只擅防御法器冲撞,难阻狂风八方来袭。张崇当即背展双翼,以遁法避之。
张崇躲过,他身后的围观弟子却多有反应不及者,被吹落山去。好在只是法术余威,当不致重伤。
雷应劫:“这是呼风术?”
苏鹤峰道:“确是呼风术无疑,但不是寻常之风。”
张崇躲得一次,又见初明婳呼风不止,两片嘴皮下似有无边风力,狂风刮过,护体灵光当即明灭不定,显然难以支持。
他背后双翼更是寸寸崩裂,与秋叶无异,遁法立时被破。
左忘在看台上起神识略一感受,道:“此风还有破灭法术之能,莫不是天上罡风?”
天上罡风层,非筑基修士所能至也。初明婳不过筑基初期,能修成此术,大不简单。
张崇法术被破,也知风有古怪。
必不能教她从容施展。
张崇暗运真元,渡入地下,又转化雷元,一指点出。
天雷指!
雷光乍起,迅疾更甚罡风,实难躲避。
然则初明婳呼风不止,周身更是罡风环绕,雷霆亦为之所阻。
张崇连发数道,皆被挡下,又运起气机一线之术。
其人气机凌乱,混于天地,张崇一时难以捉摸,心知初明婳晓他长于气机感应,故作防备。
雷神之握此术威力太大,张崇能放不能收,本也只是打算留个后手,不欲取其性命。既然无从施展,那便罢了。
他心思一动,换了乙木真元,掌发枯绝神光往初明婳照去。
此术消杀生机,损人寿元,颇为阴险,张崇本不欲动用。然则初明婳之呼风术能攻能守,枯绝神光覆盖范围不小,又难阻隔,正可把初明婳拉入法术对攻,真元消耗之比拼。
料想初明婳法术精湛,当不虞被神光照落,旦有意外,张崇也会及时收手,点到为止。
张崇此术一出,看台上,左忘道了一声“聪明”。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正是明智之举。先要保证赢下来,至于“倚仗修为,胜之不武”这种议论全可事后再行考虑。
雷应劫却是眉头微皱,心生不喜。况且此术阴损,用之有失待客之道。
初明婳虽未见过此术,却也能猜到几分张崇的心思。
只见罡风、神光,两相冲撞,而后又各有部分威能穿过彼此,往往人身呼啸过去。
张崇一手激发神光,见罡风吹来,又起另一只手掐诀持定。
正是叠生甲胄,可为防身。
初明婳亦不闪避,身上一层淡淡清光亮起,卖相实在平平。
场下弟子见此清光,多有大呼不妙者。
显然,初明婳虽是外来客,然修为低了一筹,更得诸弟子偏爱。
枯绝神光落下,却全数被阻,令人惊异。初明婳身上清光虽淡,却是丝毫不见黯淡。
反观张崇所发之枯绝神光,触之如淤泥欲染莲花,萤火欲盖皎月,徒妄想而已。
张崇大惊,这是法术被克,威力自降三分。
场下弟子见了,忽觉初明婳身上清光又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雷应劫:“这是?”
看着像灵光护身,但此等小术,绝无此威能。
齐穆夏为丹阁阁主,他与身旁落座之人言到:“齐阁主执掌利阁,遍阅典藏,见多识广,可识得此术?”
齐鹤峰沉吟片刻,道:“以我观之,此女当是天生道体,自有玄妙,而非法术之故。”
“是何道体。”
“观她术法,像是清灵根。此道体不入五行三异之列,又须纳九天清气修炼,故得‘清灵根’之名。此道体者,至清至净,不惧万邪,又有‘清净道体’之名。”
左忘:“有此倚仗,她先困张崇飞剑,再呼罡风,确是胜算不小。”
初明婳不惧阴邪,张崇所凝甲胄却难敌罡风威力。
他见势不妙,又暗藏神识一缕,收了神光,打出一道灵光入地。
初明婳立见四周窜出数十青藤,逆着罡风要将她捆住,是为万化天牢引。
此术张崇暗藏许久,所耗真元颇巨。
初明婳见其术威势不小,脚下一点,腾空而起,显然也是精妙遁法。
呼风术起,但见狂风过处,摧枯拉朽,青藤尽皆碎裂。
她斗至此时,真元已是不多,印证法术也有成效,便生结束之念,于是一拍乾坤袋,取了一串骨牙手链出来。
初明婳抛出手链,见青藤碎裂,各自化灵气归于天地,却有青叶一片,飘到眼前。
一眼障目,不见泰山。
此青叶为张崇神识所化,顺势映入初明婳识海。青叶于她识海之中化无边灰尘,封闭她感知一瞬。
张崇见此良机,祭出两仪珠,要将她打伤击落,则胜负可立见分晓。
却说骨牙手链飞出,立时自其中跃出一只双翅猛虎。
猛虎身长三丈,迅疾如风,直往张崇扑来。
张崇惊讶。初明婳感知已失,如何还能控制此法器攻击?
好在他一直将盾牌悬在身旁,慌忙间也可依此抵挡,又掐定法诀,使出叠生甲胄。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大虎扑下,力道委实惊人,张崇立时脸色大变。但见盾牌灵光黯淡,被猛虎拍到张崇身上,打的他倒飞出去,又在地上翻滚几转,好悬跌落山崖。
张崇吃痛,睁开眼来,见自己正躺在几个围观弟子脚边。
别人问他:“张师兄,你没事吧。”
张崇只答无事。
他虽狼狈,却未重伤,只是猛虎突来,身形不稳,未可正面力敌。
又观那双翅猛虎,实不像一件法器,品级亦不可能是寻常上品,难不成是极品法器?
张崇心念一动,终是把压箱底的照空镜掏了出来。
再看初明婳,已是恢复了感知。她有一枚宝佩可自行护主,此时用去一次,挡下了两仪珠。
张崇看得羡慕,这种自行护主之宝颇是难得,在切磋中用去一回,实在浪费。
照空镜有大小变化,平时缩小放于乾坤袋中,此时取出,正待催动,显露本貌。
忽而有一道身影飘然落下,云纹紫袍随风轻摆。他一手按在猛虎头上,令其动弹不得。
初仙子,此番切磋便到此为止吧,免得打出真火,叫旁人笑我平海宗不懂礼数。
初明婳将伸手一招,猛虎化作手链飞到她腕上。
“晚辈真元将尽,再打下去却是只能认输了。”
“仙子过谦,我意以平手论,如何?”
初明婳:“那晚辈便占个便宜了。”
雷应劫令张崇自去,又点了两个筑基弟子,叫他们下场比斗。
……
“唉,可惜可惜,分明都要是动用强力手段,这样却是看不到一场大戏了。”
“打个平手,分不出胜负未免无趣。”
“张崇这狼狈样,恐无翻盘手段,还得长老出手制止,免失我宗颜面。”
“这话不对,那仙子都承认自己真元不济了。”
“人家顾及长老颜面而已,你还当真?修为压人,纵是勉强打赢,也是胜之不武。”
“左师兄,未知你持何种意见?”
众人议论不止,却是问到左戈坤这里来了。
门中各种消息传得很快,即便有不明内情者,此时稍加打听,也能知晓。
张崇曾与左家有隙,只是张崇上头也有人照应,大家各走各路,也不冲突。
左戈坤为宗内真传,虽然宗门不评真传位次高低,私下里却有人以首位冠之,逢迎此子。
盛名是否难副,却也未知,但其人总有几分见识。
他道:“张崇看着手段不少,五花八门,却无根本道法,器不应法,法不生术。他与初道友相斗,看着精彩,实则左支右绌,侥幸得手,方有胜机,纵有极品法器榜身,也只是困兽之斗。待日后初道友修为赶上,他必败无疑。”
左戈坤心中暗道一句,“此辈不足为我之敌。”
“正是如此,师兄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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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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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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