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和沈安安两个人的事。他问汪有福:“你给我看这些,是何意?”
汪有福低头沉吟。
葛云朝拿起信纸继续阅读,戏谑地说:“还没想好措词?那就先说说,你为什么想杀她。”
汪有福沉声说:“我的妻儿父母之所以失踪,都是因为桃花寨不愿意接受难民……我找不到桃花寨的入口,害了他们……沈安安不许我死。”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葛云朝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沈安安信中的措词隐隐透着挑衅,原来她在激将汪有福。她希望他借着对她的恨意活下去?汪有福嘴里说着家人“失踪”了,其实他很清楚,他们早就死了,他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沈安安陪着他自欺欺人,甘愿扮演仇人的角色,这算什么,善意的谎言吗?
葛云朝几乎想要戳穿汪有福,最终还是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他顺着之前的话题往下说:“既然你想杀了她,如今哑男不在她身边,正是好机会。”
不要说汪有福这种心思重的人,就是唐祖佑那样的憨憨也知道,葛云朝不会允许沈安安掉一根头发。
汪有福垂眸说道:“我想杀她,却不是现在。世子都看到了,如今我虽然识得几个字,但是如何管理岐山县,我需要她的指点。”
葛云朝侧目,等着汪有福说出他的真正目的。
汪有福定了定神,沉声说:“世间的名门淑女,小家碧玉何其多,桃花寨却只有一个二当家,更没有人比沈姑娘更了解岐山县。桃花寨总共两千余人,再加上其他山寨接受诏安的百姓……”
葛云朝冷哼。
汪有福急忙噤声,他感受到了葛云朝身上散发的压迫感。
葛云朝审视汪有福,心中万分不悦。即便他的父亲反对这桩婚事,他也不见得会放弃沈安安,一个与他和沈安安毫无关系的人,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你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这番话?”葛云朝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俾睨天下的轻蔑。
汪有福硬着头皮回答:“我与沈姑娘素有仇怨,我们都能为了岐山县的百姓暂时放下私人恩怨,世子乃是我大景朝的青年才俊,自然知道此番诏安军南下,是为了……”
葛云朝再次打断了汪有福,板着脸斥责他:“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岐山县县衙的一名师爷。”
汪有福扑通一声跪下了,哀声说:“沈姑娘是有夫之妇,难道世子想要她的性命吗?”
葛云朝气笑了。看来他首先得解决沈安安和飞鹤的婚姻,否则他们快要成奸夫淫妇了。他俯视汪有福,讥诮地说:“这辈子,你杀不了她。”
汪有福莫名,又不敢抬头看葛云朝,脑海中浮现葛云朝拉着沈安安的手腕,两人相携走出大牢的画面。
他对着葛云朝磕了一个头,匍匐在地上,哀声说:“世子,她虽是女子,心性、计谋不比任何男子差。当日我一心杀她,她年纪尚小,全无还手之力,四周没有任何援手,可她仅凭一句话,就让我清醒过来……”
葛云朝饶有兴趣地问:“是什么话?”
汪有福微微一愣,吐出两个:“希望。”
“希望。”葛云朝轻声呢喃,复又拿起桌上的书信。沈安安写给汪有福的信,与其说是她在挑衅他,不如说她在不断地提醒他,不要放弃希望。
一个人,只要心中有希望,哪怕身处绝境,也能鼓起勇气继续坚持。
只要希望不灭,总有柳暗花明的时候。
他问汪有福:“五年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汪有福疑惑地摇摇头:“我只知道,大当家长期在桃林养病,桃花寨里里外外都是沈姑娘一个人处理。山寨内,诸位当家欺辱她年纪小,又是女儿身;山寨外,官府认为桃花寨群龙无首,正是围剿它的好时机;其他山寨的人要么想吞并桃花寨,要么想当桃花寨的女婿。在沈姑娘最艰难的日子,是郎君日日夜夜陪着她……”
“行了,我知道了。”葛云朝又一次打断了汪有福,瞥一眼房门,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汪有福还想说什么,葛云朝一个冷眼扫过去,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拱手告退。ΗtτPS://Www.sndswx.com/
葛云朝扬声吩咐汪有福:“今日你我这番对话,无须让第三人知道,包括安安。”
这正是汪有福想要的。他忙不迭点头,顺手为葛云朝阖上房门。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合拢,烛火在微风中闪了闪,整间屋子只剩下信纸的沙沙声。
葛云朝一页一页翻看汪有福誊抄的书信。汪有福的字太丑了,但是透过这些歪歪扭扭的毛笔字,他仿佛看到沈安安坐在桌前写信的画面。
桃花寨不可能接受外来难民。战乱中,四处都是流民,各方势力需要“人”,需要“粮食”,桃花寨的位置一旦暴露,他们犹如饿狼面前的美食,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为了让汪有福有勇气活下去,沈安安不惜把自己塑造成他的仇人;而汪有福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心知肚明沈安安不是他的仇人,所以他才会为了她的名节跪下来求他。
从沈安安信中的描述推测,她和汪有福压根没见过几次,且每次都剑拔弩张,但某种意义上,他们也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你到底还有多少副面孔。”葛云朝自言自语,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书信持续数年,在此期间,她从梳着丫髻的小女孩成长为今天的模样,他能够明显感觉到,她在摸索中艰难前行。
五年前的桃花寨,人口规模与一个小县城差不多;岐山县靠近启封城,大战过后更是满目疮痍。现实逼迫她一夜成长,而她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从他们第一次相见,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桃花寨的村民未来能有更好的生活。
葛云朝停下脚步,转身走到书桌前,提笔写道:
父亲大人,儿子直到今日才想明白,素日我不愿成亲,声称害怕连累对方只是托词。我拒绝所有做媒的人,因为我一直没有找到能够与我并肩同行的女子。
我决定迎娶沈氏于家族而言利大于弊,又或者弊大于利,并不重要,因为我有信心,这桩婚事最终一定会利大于弊。
我之所以决定娶她为正妻,因为我相信,若是家族陷入困境,她有能力承担宗妇的职责。哪怕事情到了最坏的结局,她也一定不会放弃,会做出最有利于未来的抉择。只这一个理由,我非她不娶。
为免夜长梦多,望父亲尽快将婚书送至我手中,我好去向她的兄长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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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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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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