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彦行眼中,沈安安经历五年前的那场变故,她性格骤变,但是即便她刁蛮易怒,仗着哑男的武功,吕蒙的无条件支持,她任性妄为,却也不至于对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说打就打,出口就是“我杀了你全家”。
一时间,柳彦行不确定沈安安是否只是吓唬蓉喜,他不敢贸然开口。
沈安安压根不给柳彦行思考的时间,也不给蓉喜说话的机会,她吩咐哑男:“留个全尸,让他们一家人在地下相聚,就当是我们做善事了。”
哑男拔刀走向蓉喜,蓉喜惊恐地看着哑男。
柳彦行屏息静气,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蓉喜一定是来找他的,可他们还没说上话啊。镇定,沈安安一定是故意吓唬蓉喜的……
“等一下——”蓉喜话音未落,哑男的刀尖刺入了她的心口,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哑男,后退半步捂住伤口,身体几乎已经支撑不住。
“为什么?”蓉喜转头看向沈安安,“葛世子都已经试探过了,我不会武功。”她的嘴角渗出鲜血,“我哪里露出破绽了?”
沈安安垂眸不忍看她。不管她是谁,有什么样的目的,她的外貌只是孱弱的十岁小姑娘。
柳彦行脸色煞白,生怕蓉喜说出不该说的话,急道:“她,她果然心怀不轨,杀,杀了她!”
蓉喜瞥一眼柳彦行,轻蔑地笑了笑。“罢了。”她挺胸迎向哑男的大刀,意欲自戕。哑男敏捷地后退一大步,收回大刀,蓉喜一下子扑倒在地上,痛苦地咳嗽两声。
柳彦行上前想要搀扶蓉喜。
哑男一把抓住柳彦行的胳膊,不让他靠近蓉喜。
柳彦行脱口而出:“不给她止血,她会死的,她还是个孩子!”
沈安安轻笑,低声说:“柳大哥刚才还喊着,要杀了她呢。”
柳彦行甩开哑男的手,用长辈的口吻教训沈安安:“终究是一条人命。”
沈安安反问:“那韩栩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柳彦行的心脏漏跳了半拍。沈安安知道了?不,不可能的。柳彦行再一次否定心中的怀疑。他试探沈安安:“我们真的不救她吗?”
沈安安没有回答,对着蓉喜说:“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第一次带我去培元镇,我见到了从大周逃难过来的难民。”
蓉喜猛地抬起头,惊愕地看着沈安安。无论哑男是否一刀杀了她,她都会死,她此行的目的就是赴死,只是她没有想到,她天赋异禀,受尽折磨,最终会落得流血而亡。她宁愿哑男一刀杀了她。
“你知道。”她艰难地吐出三个字,转头看向葛云朝,“你们都知道?你们就不怕自己猜错吗?”
沈安安继续自己的话:“那时候,我刚刚启蒙,对一切都懵懂无知。阿爹问阿哥,大周何以灭亡。阿哥说,明君须施仁政……”
蓉喜拼着最后一口气,打断沈安安:“你究竟想说什么?”
沈安安抬起头。她终究还是不敢看蓉喜的伤口,以及她身上的鲜血。她看着蓉喜的眼睛说:“阴阳人、瘦马都出现过了,该轮到你这位‘异士’了。”
柳彦行惊问:“什么瘦马,什么异士,你们在说什么?”
在沈安安说出“阴阳人”三字的时候,她和葛云朝就在观察柳彦行的反应。
同一时间,当蓉喜听到“异士”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双手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她狼狈地扑倒在地上,不受控制地咳嗽、喘息。
她今年三十有五,很多成亲早的女子已经当祖母了,可她还是十岁小姑娘的模样。她天生长不大,不可能生儿育女。因为这个原因,她差点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溺死。
她永远记得,母亲用怨恨的目光瞪着她,骂她是怪物,骂她当两脚羊贱卖,买家都嫌她太瘦小,没有肉。她拼命哀求母亲不要杀她,母亲却咒骂她克死了家里所有的男人。母亲说,她不死,她的弟弟就会死。
她没有克死家里的男丁,他们全都死在了战场。
曾经,她迷迷糊糊听到母亲说,弟弟唯有穿上小姑娘的衣服,用她的身份活着,他才不用去当兵。
她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梦,直到母亲掐住她的脖子,她才明白,母亲一直在等,等弟弟与她长得一般高。
这么多年,她在绣衣司保养容颜,努力维持孱弱瘦小的幼女体态。她苟活到今日,就是为了死在桃花寨。要不是绣衣司救了她的性命,不嫌弃她是怪物,她早就死在自己的亲人手上。
她多活了这么多年,日日有饱饭吃,也算过得不错了。
蓉喜轻轻地笑,感受着生命逐渐流逝。她拼着最后一口气,对沈安安说:“你们就不想知道,我的任务是什么?”
一听这话,柳彦行快要无法呼吸了,奈何现场都是沈安安的人,他无法靠近蓉喜,更不要说杀她灭口了。
幸好,沈安安仿佛压根不在意,她答非所问:“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那天,在培元镇上的酒楼,阿哥问父亲,我们一直住在寨子里,父亲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天下没有战事了,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回家乡看一眼了。父亲指着街边的乞丐告诉阿哥,等到乞丐们都不见了,就说明战事结束了。”
沈安安仿佛看到了他们一家四口围坐在桌前的画面。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桃花寨外面的世界。为了吸引父亲的注意力,她故意抬杠,对着父亲说,哪怕天下没有战事了,也有懒汉不愿意种地。不愿意种地就没有饭吃,只能当乞丐。
父亲没有纠正她,更没有批评她。他一如既往微笑着问她,知道什么是战事吗?
她至今没有亲眼看到过战争,她经历过最大的“战事”,是唐祖佑带着县衙的兵丁围剿桃花寨,大家走个过场。不过,这些年她看到过太多的死亡,包括眼前的蓉喜,她只身走入桃花寨,大概就是求死的。
柳彦行为什么就是不明白,他图谋了十八年的事,压根不可能成功!蜀南文学
柳彦行诸流就这么不在乎人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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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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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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