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薄的日光自东边打来,泼在厚实的雪上,反射出一片晕眼的白光。
姬渺的眼皮被晨光刺得微微发胀。
抬了抬。
好像有无数红点在上面奔走跳跃。
最后逐渐汇聚成一个女人的影子。
一个女人满是鲜血的影子。
姬渺微微皱眉,这不是属于她的记忆。
她明明出身中医世家,独领军校,堪称“兵王”。
没有这样身穿古装的娘亲。
更没有这样高门深院,但是……
为什么看到这个女人,心会这样的痛?
姬渺挣扎不出回忆。
只能一旁看着。
看着这个女人捂着脖子,在血泊里无助地抽搐。
看着这个女人衣衫凌乱,雪肤上暧昧的痕迹青紫错落……
忽然!
女人抬起头,表情屈辱决绝:
“姬丰!!你答应过我的!”
“我死之后,你要对渺渺好,决不能让她被林氏母女欺负!!”
“渺渺……”
“渺渺……”
一声声摧人心肝,振聋发聩!
可周遭的人却好像木头般不为所动。
尤其是她的父亲,姬丰!
漠然立在堂前,双眼中尽是冷漠与嫌恶。
姬渺胸中闷出一丝火气。
昔日你们也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可现在呢?
现在呢!!
姬渺握紧双拳。
现在怎能任由她在你面前贱如尘泥,怎能由她以死求全!!
怒火闷得姬渺喘不上气,恨不得挣脱这无形的束缚。
要扑上去,要她站起来,要她抱着哄着才能好!
“娘亲……”
眼泪掉下来,姬渺突然有了自由。
大步冲上前,却发现手脚都变成了小小孩童的模样。
“娘亲,娘亲!!”
一只涂满豆蔻的手,将姬渺的肩膀狠狠按住。
姬渺浑身一震,密密麻麻的惊悚感爬满脊梁。
逃,逃不开。
甩,甩不掉!
那人狞笑:蜀南文学
“姬渺啊姬渺,你娘亲偷汉子没脸见人吊死了。”
“你这个小杂种还想挡我们母女的道?”
“我呸!滚到乡下一辈子自生自灭吧!”
说罢,狠狠一推!
将姬渺推回这片白茫茫的世界。
天光乍破——
姬渺栽在地上,小脸贴在凉凉的积雪上,心口还隐隐约约地疼。
雪水化在脸上凉得真实,可自己训练的时候明明还是炎炎夏日。
所以……
真的穿越了。
姬渺正要起身,忽然被一通棍棒劈头盖脸地砸回原地。
咒骂恶毒如雨点,听得姬渺眉毛一皱。
“死丫头叫你洗个衣服洗一晚上都洗不好,还有脸睡觉?”
“我叫你睡,叫你睡!”
姬渺翻身一躲,撑起半边身子去看那人模样。
打骂她的人是周寡妇,尖酸刻薄,村里出了名的泼妇。
瞧这架势,挨打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哟,还当自己是姬家大小姐呢?老娘就是养头猪都比你勤快百倍,起来,起来!!”
她是姬渺。
这个被扔在乡下八年,冻死在雪夜的姬家大小姐,也是姬渺!
周寡妇瞧她不应,气得撸起袖子,准备来一招狠的。
碗口粗细的木棒虎虎生风,举高铆足了劲往下一砸——
竟被截在半空?
周寡妇心下愕然,只见一只生满冻疮的小手举过头顶,接住了木棍。
伤口撕裂,鲜血顺着手背缓慢地流下来。
枯瘦的手臂兜在单衣里,瑟瑟如寒风枯木。
姬渺单手接住木棒,目光平静,如冬湖无波。
没有躲开,没有掉眼泪,更没有喊救命!
仿佛……变了一个人。
周寡妇被她盯得心里发虚,咽了咽唾沫。
就算接住了又怎样?
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娃娃,还能反过来打自己不成?
贱蹄子就是欠教训,教训一顿就没那么多小性子了!
想到这周寡妇有了底气,往手心啐了口唾沫。
搓搓手。
一发狠。
一用力!
岂料姬渺直接迎着木棒扑去,扣住周寡妇手腕,捏骨分筋。
周寡妇疼得哇哇大叫,下意识松开木棒。
木棒到了姬渺手中如虎添翼,反手一挥。
冲周寡妇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胖揍!
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雪,地面莹白湿滑,稍不留神就会摔得四仰八叉。
周寡妇不知哪来的反应,手忙脚乱中扯住姬渺衣角。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殊不知这身衣裳太过破败,轻轻一扯就纤维乱扬。
日光升起,纤尘飞舞。
姬渺平静地拄着棍子站在雪中,瘦削的脊背挺得笔直。
一双眸子清澈如水,反射出银针般细碎的寒芒。
周寡妇就在这寒芒中摔进木盆。
木盆砰然塌陷,冰碴碎裂。
冷水浸湿棉衣真真是刺骨的寒!!
周寡妇上下牙咯嘣乱磕,蹦不出半个字来。
这时,周寡妇的女儿周秀秀睡眼惺忪。
从屋里走出来,边伸懒腰边道:
“娘啊,大清早的嚎叫啥呢?那贱种不听话,你就往死里打啊!”
“哎?娘,你咋摔地上啊?”
周秀秀先是一愣,然后抓起墙根的扫帚朝姬渺砸过去:
“狗杂种,你把我娘怎么了!”
扫帚摔在脚边,姬渺平静道:
“下雪地滑,周姨不小心摔了。”
周秀秀没想到姬渺还敢犟嘴,边撸起袖子边冲上去骂道:
“我呸!人摔了这雪你知道扫了,你娘偷汉子被发现了知道死了。”
“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昨晚干脆冻死你算了!”
周秀秀骂骂咧咧地扶起周寡妇,姬渺弯腰捡起扫帚:
“冻死?你们可能不知道真正被冻死的滋味。”
扫帚在地上来回一拨,稀松的雪聚拢成团,泼天盖地朝二人掀去!
八年。
当牛做马,非打即骂!
是姬家的授意还是你们母女生性刻薄,非要把一个没了娘的孩子逼上绝路?!
雪球一次比一次狠,砸得二人睁不开眼。
周秀秀张牙舞爪,朝姬渺扑来:
“狗东西,反了天了你,看我不弄死你!”
姬渺把周秀秀踹翻在地,扫帚反过来对准脑袋狠狠捣下去!
“秀秀!!”
周寡妇挺起身子挡在前头,还没叫两声就趴在地上,彻底没了声响。
“娘——哎,哎畜牲!杂种,住手!!住……”
周秀秀招架不得,疼得抱住周寡妇瑟瑟发抖。
“姬渺你,你……”
“你尚且还有娘亲护着,我呢?”
姬渺勾起唇角,笑容邪肆又凉薄。
我娘亲为了护我,已经自刎于剑下了。
死前如何已遭人非议,偏偏死后还有人要她不得安宁。
挖出来反复咀嚼,唾骂,嘲笑,谈论,讽刺。
真是恶心!
若非周寡妇那个动作让她想起了娘亲,她真想撕烂周秀秀的嘴!!
姬渺丢下扫帚,走到窝棚里套上衣服。
把剩下的衣服撕成布条绑在长满冻疮的脚上。
她要去山上摘些草药,给这双手脚的冻疮治好。
周秀秀这边见姬渺离开,缓了好久才敢哭出声来。
把昏迷的周寡妇抱到炕上,想生火烧水,却烫红了手。
眼泪簌簌掉下来,心里更加怨恨姬渺。
平时这些脏活累活都是姬渺干的,哪轮得到自己?
眼下姬渺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得赶快找出对策才是。
总不能让她一直踩在自己头上!
扭头见周寡妇醒来,周秀秀忙跑过去哭道:
“娘,这个姬渺实在是太过分了!你看她把我打得,我要是破相了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啊!!”
周寡妇恨声道:
“姬渺这个贱蹄子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敢这么对咱娘儿俩,咱平日里可没亏待她!”
“你去找卖药的李郎中拿点药来,看我不搞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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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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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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