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问道：
“那，那陛下怎么说？？”
“他是不是担心你会带坏太子，是不是对你的仕途有影响？”
“如果这样的话，那等傅云通过来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你不能因为我的事耽误了自己！”
燕予怀微微蹙眉，看向她：
“你是这么想的？”
被这么一问，姬渺到还有几分心虚起来。
莫名气焰矮了一头，缩了缩肩膀，靠在车壁上。
可很快，她调整过来。
深吸一口气，点头道：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虽然我年纪小，但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小孩子。”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现在你有你要辅佐的明君，我有我要报的血海深仇。”
“在没有对你存在非分之想之前，我们都是在忙自己的事情，只是偶尔存在利益交互。”
“如果说因为感情，你对我有偏袒和损失，或者我对你有偏袒和损失。”
“那都不利于对方事业的发展。”
说到这，姬渺哽咽了。
她不想成为燕予怀的包袱，同样也不希望这份感情会捆绑自己。
但是，燕予怀是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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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渺顿了顿，垂下眼，强忍着泪水，自嘲笑道：
“说得不好听，我们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又何必成为对方的包袱呢？”
燕予怀沉沉地看向她，久久，没有说话。
马车停下来，街道的喧嚣成了白噪音隔绝在外。
车夫没有提醒，他们都没有动。
对峙着。
姬渺在等他的一个答案，强大而清醒的内心第一次有了不确定。
时间越久，说明燕予怀越是挣扎。
挣扎说明，她在他心里也是有一点位置的。
那她是不是可以，小小地庆幸一下？
可是燕予怀，并没有在挣扎。
磁音低响，萦绕在耳畔茕茕生机：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姬渺，这句话谁教你的？”
姬渺错愕抬头，通红的眼眶像小兔子一样有点可爱：
“啊？”
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修长带有薄茧的手指缓慢抚过她的脸颊，落在她的眼睛上。
姬渺下意识闭上眼，感觉燕予怀的气息越贴越近。
从宁心的白檀香，到温暖的体温。
头顶传来燕予怀带着轻笑又有几分庆幸的叹息：
“我燕某人何其幸运，能遇上你这样的少女。”
“小丫头，你真是太让我惊喜了。”
姬渺有些懵，想推开他。
谁知燕予怀顺势另一只手揽住细软的腰肢，直接将她捂在怀里。
“太子已经成家，太子妃也已经怀孕。”
“到我这个年纪若是喜欢男人，圣上反倒会放心。”
“林相树大根深，子嗣门生无数，已经够让陛下头疼的了。”
“我若是再开枝散叶，恐怕今后即便太子继位，也会落到和今日同等的局面。”
“帝王，最忌讳被臣子掣肘！”
这个角度，姬渺倒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不过仔细想想，也的确如此。
林相虽然这十年来未曾生育。
但是在林心秀之前，可是有十来个儿子。
都安排在了朝廷中的各个职位。
文职，武职。
京城，外省。
儿子管着门徒，门徒手里又有学生。
在十年前的京城，也只有自己的外公，前中书侍郎，郁鸣杉才能与之分庭抗礼。
虽然不清楚当年的案宗，到底为何会变成今日这个局面。
但是没了自己外公郁鸣杉，林佑群一家独大，称霸朝野！
想来陛下也是后悔的吧。
姬渺从燕予怀的怀里挣脱出来，擦了擦眼睛。
认真道：
“所以，现在你能与林相分庭抗礼了吗？”
“他似乎很忌讳你。”
燕予怀从马车的小桌上倒了杯水，递给姬渺。
平声道：
“他不是忌讳我，而是忌讳陛下。”
“你没有发现，当他看见你的时候，以为我想给他塞个眼线，立刻给咱们来了个下马威吗？”
姬渺点头，这个她注意到了。
“那后面我给林相治好了病，还需要我去做什么？”
“林相在你这里安插了眼线，还给我递帖子参加两日后的群英会！”
燕予怀继续道：
“这个是我故意放行的，你大胆去。”
“我需要你帮我扳倒林佑群，你也需要我帮你收集资料。”
“陛下一早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答应我。”
“只要林佑群被连根拔起，郁家所有子弟都可以接回京城，继承世袭爵位！”
“平反一事，亦可以从长计议。”
姬渺眼睛一亮，挺直了脊背：
“君无戏言？”
燕予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君无戏言！”
“只是现在东厂掌握的案宗也只是一小部分，需要你来帮我弄出更多的线索。”
“另外……”
姬渺问：“另外什么？”
燕予怀道：
“另外，陛下对你针灸的手艺很感兴趣，我当初也是看上你这一点。”
“而两日之后的群英会上，会有一个患有二十年腿痛的官员到场。”
“此人名叫黄丞，现任太子少保一职，外圆内方，在京城有几分地位，与安王也颇有交情。”
“你后日若是能施展本事，减缓他的疼痛。”
“那安王必然会知晓你的名声，立刻赶回请求你为平嫣姑姑医治。”
“到时你再想掺和进平嫣的事情里，就容易很多了。”
姬渺想了想，问道：
“二十年来腿一直发痛，莫非是膝盖位置，在阴雨天更甚？”
燕予怀眉眼微动，夸赞道：
“真不愧是慕小神医，神机妙算！”
姬渺撩起车帘看了看天色，由衷感叹道：
“果然是天助我也，这天气瞧着后日会下雨。”
“春雨贵如油，也贵在好时机啊！！”
燕予怀放下车帘，盯着她漆黑的大眼睛，认真道：
“好了，现在不要想这些事情了。”
“虽然你今天的话让我惊喜，但有件事必须要重视起来。”
姬渺的心微微震动，突然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
语气带着几分委屈：“什么事？”
燕予怀叹口气，语气也软下来：
“你今后以男子身份出入场合，须得记着没有我的场合，也要像往日一般独立自信。”
“京城卧虎藏龙，杀机四伏。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
“岳西楼这样的事，以后还会有很多。”
“鹿介月下了狠手，你今晚去看轻晚，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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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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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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