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异常明媚刺眼,清晨旭日朝阳从天空中照射到了大地上,照射到了每一个没有遮挡的地方,明亮耀眼。
苏长乐看着那束阳光照在了画卷上,又照射到了举着画卷的江慎的脸上。
他的侧脸的轮廓在朝阳的照射下十分清晰,与画卷上的人脸上的轮廓逐渐重合。
江慎好像知道自己哪里最像裴渡,他如今的角度和姿态,恍然间竟然和画中的人像是一个。
即使是苏长乐也微微有些晃神儿。
江慎听着苏长乐这么问,轻声笑了一下:“郡主的那把钥匙只要是有心便都能找到,郡主若是这么害怕的话,有一个地方不用钥匙,就能把东西藏得严实。”
“那画卷无用,若是郡主将卷上的东西刻在了心里,岂不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慎这般说着,苏长乐却什么都接不了,只能顿在原地。
在阳光的照射下,苏长乐其实有些看不清楚江慎现在的表情,只有略微的轮廓陷在阳光之中,苏长乐眯着眼走到了窗子旁边,将帘子放下,阳关瞬间便被遮挡在了外面。
江慎的脸变得晦暗不明。
苏长乐回身,她冷着脸走到了江慎的面对,对他伸出手:“画像。”
冷冰冰的两个字却让江慎笑出了声,他没有立刻将手里面的画交给苏长乐,而是素腕一抬,将那画卷重新卷了起来,待卷好之后,才将东西放在了苏长乐的手心里。
苏长乐的手上沉甸甸的放着画,她将画攥在了手里,眼神却垂了下去:“你怎么在这里?这些事与你无关,你也不用知道,出去吧。”
江慎看着苏长乐的表情,脸上却更多的是漫不经心。
“郡主不想让我知道,还是不敢让我知道?”
苏长乐被他的话激到了心底,她笑了一声:“本郡主有什么不敢的,本郡主亲手杀了裴渡,这事全大周谁人不知。”
她冷冰冰的盯着江慎,一字一句的道:“本郡主爱慕他,想要得到他,最后亲手杀了他,现在却依旧爱他,这些事本郡主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也没有什么不敢让你知道的。”
苏长乐说着,忽然抬手用她手里面握着的卷轴边挑起了江慎的下巴。
他的下巴被微微的挑起,变成了最像裴渡的那个角度。
“像这个样子,就很好。”苏长乐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她的眼睛里面看见的到底是谁,直到苏长乐放下了挑着他下巴的卷轴。
她将那卷轴握在自己的手中,身子却背对着他,准备离开。
“对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是谁嘛?你不如求求本郡主,或许本郡主能找到让你恢复记忆的方法。”
“不过在这之前……”苏长乐微微侧头去看身后的他,“你永远都是本郡主的郡马。”
说罢,苏长乐便带着画卷离开。
江慎一个人站在昏暗之下,看着苏长了娇小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完全看不见,他才伸出手指捻了捻自己的下颌线。
这里,是最像那个人的地方。
“求你?”江慎忽然轻轻的笑了声,他嘴角的笑容是最完美的角度,只不过他的眼中仅是冷冰冰的寒意,“可是你之前不是说,爱我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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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郡马可是发现了什么?可要将库房层层锁住,或者是不让郡马在郡主府随意走动?”
阿珠看着苏长乐从库房出来,手里面还拿着原本应该放在楠木箱子里面的画,知道肯定是江慎发现了一些什么。
那些侍女们因为隐隐觉得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但郡主的确没有不让任何人进库房的命令,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她们只能自求多福。
“不必。”苏长乐冷冰冰的道:“之前本郡主没拦过,现在也不必拦什么。”
“是。”阿珠又道:“刚刚门口的守卫说,怀川公子带着人离开了。”
听到这话,苏长乐的脚步迟疑了一下,而后像是没有发生什么一样继续往前走:“本郡主知道了。”
苏长乐的声音冷冰冰的,阿珠的思绪一下就回到了那天。
苏长乐亲手将裴渡杀了的那天。
她当时就跟在苏长乐的后面,苏长乐不让任何人跟着,随即她便下了马车,阿珠就这样站在马车旁边,看着苏长乐将匕首刺进了裴渡的胸膛。
鲜血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流,将她的衣袖浸透。
那时她被吓坏了,回来的时候,苏长乐便是这样的语气与她说“回府”二字。
苏长乐一言不发的走到了她书房的对面。
原来的书房被火烧的破败,就算是重新修缮也需要一段时间,苏长乐便将书房先搬到了距离原来书房不远的对面。
她先扫了一眼那已经被火烧三分之一的书房,随即转身进了自己的书房,阿珠跟着她进了去,见苏长乐坐在了书桌前面。
“研磨。”苏长乐淡声道。
阿珠闻声将收在柜子里的墨拿出来加水细细研磨,待差不多了之后,苏长乐才提笔在她面前铺上的纸上写了两个字。
“速归。”
没有落款,也不知道是写给谁的。
待纸上的墨迹干掉,苏长乐将纸条折好,对着阿珠道:“去后院捉一只鸽子过来。”
“是。”
阿珠沉步出去,没多久便抱着一只鸽子回来,苏长乐亲手将纸条绑在了鸽子的腿上,走到窗边,亲手将它放飞。
鸽子的翅膀扑腾着往府外飞去,在挥翅之间,一阵风像是被搅动,将苏长乐鬓边落下的碎发吹动。
那根一直在空中盘桓的羽毛终于飘落向下,最后落在了地上。
像一颗石子落在了湖中,涟漪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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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明殿中,越贵妃正往脸上描着最美的眉。
再过一会儿,她就要去陛下那里,拿给苏沐涔和魏如意赐婚的诏书,再加上苏沐涔的生辰贴,一起让宫人送去魏府。
他们的婚期着急,便就定在了四月初一。
届时二皇子出宫建府与魏如意成亲的时间就定在了一天。
“儿臣见过母妃。”苏沐涔走到了越贵妃的身后。
越贵妃没有动,她从镜子里面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苏沐涔,她将手中描眉的石黛放下,转头去看苏沐涔。
“涔儿觉得母妃今日的妆容如何?”
苏沐涔抬头打量:“母妃雍容华贵,仪态万千。”
越贵妃看了看眼前的儿子,心头忽然闪过了一些她捉不住的情绪。
她收了情绪,抬起手,苏沐涔上前扶住了越贵妃,将她给扶起来。
母子两个一起往殿外走,最后踏出了承明殿。
一阵凉风忽然吹了过来。
苏沐涔抬眸看了眼风吹过来的方向,忽然道:“母妃,春日要来了,天也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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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天气变换多端,早上还是明媚的阳光,到了下午便被灰色蔓延。
江慎站在书房的窗前,他的眼睛好似在看着窗外正在吃米粒的小麻雀,但他的眼睛里面很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实从外面进来:“公子,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嗯。”江慎将手中的装着小米的小瓷碗盖上盖子,放在了窗边,转身便看到了放在箱子里面的东西。
他走到箱子旁边,将盖子打开,里面是一套簇新的衣衫。
他伸手,指尖在那衣衫的纹路上来回摩挲——
这是他那日在画卷上看到的衣衫纹样,只一眼他便记住,回来便临摹了下来,让宋实拿着去制成了衣衫。
他嘴角勾着笑,指尖在衣衫上游荡,脑海中却是画卷上穿着这套衣衫的裴渡。
求她?
若是穿成这个样子去求她,是不是会更灵验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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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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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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