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富子骁别墅后开始刮起风,殷霖和谢寄、江霁初分工合作,前者去调查富子骁生前的交友情况,谢寄他们俩则是去了廖音的目前所在的地方——云来商场。
见气温越来越低,谢寄在商贩手里买了条围巾让江霁初戴上。
然而那条围巾充满谢泉式审美,江霁初正处在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年纪,尤其不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戴那么丑的围巾。
“戴上。”
“不戴。”
“这大冷天的,你看看你冻得脸红手凉,赶紧戴上。”
“不戴,好丑。”
云来商场共有五层,受设备限制,殷霖只给了云来商场的坐标,具体第几层还得谢寄跟江霁初一层一层去找。
江霁初快步往前走,想去搜寻廖音的踪迹。
廖音这种家喻户晓的大明星,眼下又在风口浪尖,出门肯定得全副武装。
谢寄跟上去继续劝:“不丑不丑,你怎么样都好看,再说了,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江霁初:“你怎么不戴。”
“我火气足啊,”谢寄摘下手套,和江霁初十指相扣,“怎么样,是不是热乎乎的,年轻人不要那么在意形象,身体第一。”
江霁初顺势拽着谢寄的手揣兜里:“这样就好了。”
谢寄严肃道:“江同学,撒娇不管用。先凑合凑合,回去给你买条好看的,啊。”
江霁初抗议无效,正欲妥协,余光忽然窥到什么,正欲说话,嗓子却像卡了铅一样,发不出任何音节。
是关卡的规则限制。
谢寄察觉到异样,顺着江霁初目光看去。
某个花店前站着一个身量颇高的男人,他头戴鸭舌帽,大圆墨镜,外加厚实的口罩和围巾,整张脸就没几分露出来的地方。
只不过天气寒冷,很多人都会把自己埋在衣服里,以至于男人显得不那么突兀。
廖音!
谢寄不再跟江霁初争什么围巾不围巾,拉着人走到花店前边。
廖音透过墨镜,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催促道:“老板,好了没有?”
老板有点耳背,没听见廖音说什么,兀自背着他们弯腰在店里面忙活。
谢寄趁机跟廖音打招呼:“你好,廖先生,我……”
廖音被当做嫌疑人关押好几天,一出来就被记者围追堵截,网络上说什么的都有。
他十六岁出道,在娱乐圈混迹了十来年,听过的污言秽语不在少数,但那些人质疑他什么,都不能质疑他对他妻子的感情!
可廖音到底修养良好,又顾忌会被周围的人发现身份,只能压抑着怒气道:“你们这些记者到底有完没完!”
谢寄:“廖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想采访你。”
廖音不耐烦:“不管你想问什么,能不能至少等到明天?”
老板终于忙活完,他看模样得有六七十岁,走起路来步履蹒跚,捧着打包好的百合交给廖音:“你的花。”
谢寄看着那捧打包好的百合,忽然想到廖音的资料。
廖音的妻子,余影,最喜欢百合花。
而今天,好像是廖音和余影的相识纪念日。
谢寄心中一软,主动对廖音道:“抱歉,是我忘记今日是廖先生和余女士的纪念日,祝二位纪念日愉快。”
廖音一听这话反倒露出些狐疑。
以前的记者哪个不是恨不得扒下他一层皮肉,到现在还堵在他家周围,他全靠经验才艰难逃出,就为了在余影生前最喜欢的花店买一束她最喜欢的百合,去墓园陪一陪余影。
可眼前的男人表情真诚,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些真实歉意,还特意错开身子,好给他让路。
廖音火气消减些许,他甚至想要说句谢谢,又忽然想到这些人本来就不该打扰他,转头就走了。
然而他始终觉得男人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走出几步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男人还停在摊位前,正拿着束刚买的玫瑰递给身边的青年。
青年眸光微闪,寡淡的神情被浅浅笑意取代。
接着,男人像是做交换般,举起一条不怎么好看的围巾要青年围上,青年当场跑路,誓死维护自己在男人面前的形象。
原来是一对和衬爱侣。
想到自己和余影,廖音心中的火气彻底消失。
他摇摇头,又把围巾往上拉了拉,呼出的雾气打在墨镜上,可他不敢摘下墨镜,只得瞪大眼认清前路,想赶紧去墓园见余影。
廖音没坐电梯,电梯里都是人,容易被人出来。
他脚下不停地迈入楼梯通道,可当他着急忙慌走到第三层的时候,背后传来两道快而稳的脚步声。
他戒备地回过头,发现正是刚才的男人和青年。
廖音皱起眉,往墙根贴了贴。
可两人根本不需要他的让路。
他们就是来找他的。
廖音不由对男人道:“你刚才不是说今天不打扰我吗!”
谢寄让廖音噤声,带廖音走到窗户边,向下指了指。
三层之下的人行道被挤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肩抗“长//枪大//炮”的记者。
谢寄:“廖先生,你被发现了。”
廖音觉得自己头疼病都要犯了。
有完没完!
这些记者有完没完!
他只是想去和余影单独待一会儿!
谢寄感觉到廖音身上透露出的焦急,他以前帮助过一名年轻人去机场见女朋友,那时的他纯粹出于善意,可如今自己有了男朋友,心态变得不太一样。
谢寄:“如果廖先生不介意,我可以帮你去墓园。”
正烦恼的廖音一愣:“你说什么?”
谢寄笑着举起和江霁初十指紧扣的手,后者另一只手还小心翼翼攥着束玫瑰,老老实实任由谢寄动作,显得格外温顺。
谢寄:“我不会挟恩图报,只是能懂廖先生的心情罢了。”
廖音犹豫一番,很快下定决心:“还没请教先生怎么称呼?”
谢寄:“我叫谢寄,他叫江霁初。”
“谢先生,江先生,”廖音犯难地指着正要往商场里挤的记者们,“这种阵仗,要怎么出去?如果可以,我不想让他们去扰余影清净。”
谢寄:“强闯。”
廖音:“强闯?”
谢寄扬起唇尾,笑得温柔而宽和。
廖音看到那令人安心的笑容,竟不由自主对萍水相逢的谢寄产生一种信赖。
真是个温柔、成熟稳重,又知道疼爱男友的好男人啊。
他暗自对谢寄作出了高度评价,结果这个评价在几分钟后就完全破灭。
谢寄看了眼腕表,又瞅瞅楼底下里三层外三层的记者,估摸着最多五分钟,记者们就能发现廖音。
他先跟江霁初确认:“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不能动手吧。”
刚才江霁初甚至无法向他示意廖音的位置,更别提为廖音冲出一条“血路”。
江霁初面色不虞地摇头。
谢寄又转向廖音:“你能从三楼跳下去吗?”
廖音大惊:“我只是个歌手,不是特技演员,就算是特技演员也得吊威亚的。”
谢寄:“那你带钱包了吗?”
廖音掏出钱包递给谢寄。
谢寄接过钱包掏出一叠钞票塞进自己口袋,把钱包还给廖音。
继而一边跟殷霖通电话,一边带着二人往人声鼎沸的商场内部走去。
他走得很平稳,一点没有即将被包围的紧迫感。
路过卖衣服的摊位时,右手随意地拿过只帽子扣在江霁初头顶,左手掏出一张钞票扔给摊主,也不要找零,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蜀南文学
就这么走了半层,江霁初被他全副武装,帽子墨镜围巾一应俱全,跟旁边的廖音没什么区别。
值得一提的是,谢寄特地花了点时间替江霁初找出条符合江霁初现代审美的纯色围巾,换得后者毫无怨言的妥协。
路过杂物间时谢寄将廖音推进去,从里面扒拉出一辆推货的铁推车让廖音坐上去,找出个装东西的大纸箱把廖音扣了个严严实实,又拿了宣传用的大喇叭压在箱子上。
他推着推车走出杂物间,当路过整层楼最中间的位置时,举起大喇叭对着楼下喊道:“廖音!你怎么在这儿!”
敏感的记者顿时被栏杆边的江霁初吸引走目光,底下一片哄乱。
而谢寄说话的同时脚下不停,继续推着推车前往电梯。
当记者的都有经验,三层的高度,比起中间还会停的电梯来说,走楼梯快了不知道多少。
谢寄成功进入电梯,趁一众记者爬楼梯奔向江霁初的机会,带着廖音下了负一层的地下车库。
可地下车库也不太平,仍有部分记者在此蹲点,就怕廖音兵行险招从这里逃跑。
谢寄推着车来到自己的车前——车是他为了行动方便特地租的,关卡连住处都给他安排了,竟然没给他安排出行工具。
他出众的气质引起一些记者注意,但他并不在意,找了个不影响倒车的地方停下推车,把廖音从里面放了出来。
“上车。”
二人一个钻进驾驶室,一个钻进车后座,动作可谓迅速。
然而眼尖的记者还是认出了廖音。
“是廖音!他在这儿!”
谢寄拧开油门,一拉手刹,果断倒车进入车道,在记者用肉身前来堵车之前冲了出去。
后座的廖音被猛提的车速弄得有点头晕,但他还记得被困在三层的江霁初:“你男朋友怎么办?”
谢寄双手闲适地操纵着方向盘驶出地下车库,在扑面而来的天光中炫耀似的开口:“让你看看我男朋友的特技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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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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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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