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金小落和他的师兄已经偷偷接过了他们的车,大师兄猛地拉开了车门,一把抓住了那个摁着陆拾染的男人,用力往车下拖,掼到地上,抬腿就是狠狠几脚。
陆拾染被惯性带得摔到了车里。
但是绕去前面的人却没能成功地拖下司机,司机手里有枪,飞快地拿出来,指住了金小落的眉心。
金小落不敢再乱动,举着双手,背后直冒冷汗。
“把钱拿上来,走。”司机手指扣在扳机上,怪声大叫。
被拖下车的那个人推开了大师兄,奔过去抱起了钱箱子,飞快地跳上了车。
“放她下来!”封景琛紧追了几步,怒声呵斥。
“先让我们过去!”开车的人摁了摁喇叭,粗声嚷道。
封景琛咬咬牙,往后退了两步,视线投向陆拾染。
她脸色很糟糕,一脸脏兮兮的,领子上还有吐过的脏东西。
“染染别怕。”他沙哑地说了句。
陆拾染无力地掀了掀眼皮子,呸了一声。
能不怕吗?脖子都快被扎出对穿来了!
这一辈子,她有这么一回就够了,再也不想经历这种价值三亿的破事!
“染染。”沐秦赶到了,看着她被人从车窗里拖进去,顿时脸色一沉,往前急走了几大步。
“站住,别过来。”车里的人立刻紧张起来,刀又回到了陆拾染的脖子上,恶狠狠地大吼。
商务车猛地往前一窜,直接冲向了拦在前面的众人。
“染染还在车上……”封景琛跳上车,紧跟上去。
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湿透了,对方有武器,若情急之下冲着染染来上一下,那怎么办?
此时,前面的车门突然开了,穷凶极恶的猎手抓着陆拾染,凶狠地把她直接从车里推了下去。
眼看陆拾染往他的车轮下面滚来,封景琛骇得心脏都要爆掉了!他慌忙一打方向盘,直接撞向了路边。
后面的车也赶紧避让开,有两辆跟着他撞到了路边,有两辆继续往前……
此时前面又接连传出了撞车声。
封景琛安排的人是从前后两个方向包抄过来的,现在来的是后赶到的一批人,他们直接往猎手的车上撞,把猎手的车逼到了路边。
封景琛被弹出来的安全气囊震得脑袋里嗡嗡的响。他摇摇头,用力扯开了安全带,跌跌撞撞地跑向陆拾染。
她摔惨了!
被丢下去,骨碌骨碌滚到路边,摔得眼泪直流,觉得一身的骨头都断干净了,脑袋也痛,胳膊也痛,腰也痛背也痛屁股也痛……
电影里这种场面见多了,她常常思考这样的蠢问题:人那样摔下去到底会不会死……
现在她知道了,死比不死好多了,她现在感觉命在半空悬着,又害怕,又惊恐,还一身痛得要死。
还有,人要死的时候,并不是脑子空白的,还会有很多杂念,不舍的,痛苦的,害怕的……
“染染。”封景琛跑到了,扑通一声跪坐下去,把她抱起来,手抚过她的脸颊,颤声叫她。
“痛……”陆拾染勉强睁了睁眼睛,血淌了她满脸,模糊得她看不清东西。她是脑袋被撞破了吗?
“没事了。”封景琛把她抱起来,大步往车边走。
那三个人已经被控制住了,金小落的拳头有些日子没有打过真人,这时候正挥得虎虎生风。
“弄死了……要坐牢……”陆拾染虚弱地说了句。
“你别管了。”封景琛低喃道,把她放到了车上。
陆拾染的眼睛终于无力地闭上了,迷迷糊糊里,听到了沐秦的声音,
她怎么样了……
好像还有吴律师的声音……
一切都安静了,静得像是只有她一个人走进了浓雾之中,看不到来路,看不到去路……
……
“染染……”
低沉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
她睁睁眼睛,眼前白茫茫的,像是雪原。她拧了拧眉头,转头去找声音的来源。
“染染。”
声音又响起来了。
她眯了眯眼睛,眼前的白雾渐渐散开,她看到病床边的人了。
“封景琛……”
她张了张嘴,无力地唤了一声。喉咙里很干,像着了火。
“染染。”
封景琛欣喜地拖起她的手,往唇上用力摁。
“呼……”
陆拾染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活着的感觉太好了!
尤其是活着,能舒舒服服地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染染……”
封景琛俯下身来,嘴唇颤抖着,吻到了她的额头上。
“唔……”
她弱弱地哼了一声。封景琛的样子不怎么好,胡子拉碴,脸色憔悴,黑眼圈在眼睛底下吊着,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一说话就有光芒在眼角闪。
唷,他要哭了……
陆拾染眯了眯眼睛,小声说:“我不想看到你……”
封景琛楞住了。
“都是你……”她又弱弱地哼了一声,撒娇。
这人的眼泪怎么还没掉下来呢?他生病的时候,她的眼泪可掉了一水桶,他怎么能不掉眼泪呢?
再说了,若不是他自作主张骗走了u盘,猎手就不会有漏网的,许杨泽不会受伤,她不会受伤,不会受这么场惊吓……现在胆都快吓破了,他怎么能不掉点眼泪让她欢喜欢喜?
“是,都是我……全是我……”他有些慌,手指在她的脸上不停地抚挲,一声声地念,“醒了就好,感觉怎么样?哪里痛?”
陆拾染拧眉,哪里痛?他为什么不问问她,哪里不痛?快痛死了,和生孩子一样的痛!
“染染醒了?”
陆长海推门进来,惊喜交加地赶到了病床边。
“爸……”陆拾染扁扁嘴,委屈地叫了一声。
“好了,醒了就好了!”陆长海眼睛一红,眼泪就滚下来了,“你把爸爸快吓死了,这一睡就是两天。”
才两天啊?陆拾染又吐气,所以封景琛的眼泪落不下来吗?
“饿不饿?”封景琛见她一直不看自己,连忙又凑过来问她。
陆拾染偏开了脸,又扁嘴。
“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封景琛绕到病床的另一边,看着她的眼睛问。
陆拾染又往左边偏。
封景琛的身子够过去,贴在她耳边小声说:“染染,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的脸埋下去,埋进了她乱糟糟的头发里,喃喃地说道:“是我没照顾好你……”
陆拾染鼻子一酸,喃喃地说:“你以后都改了吧,别什么事都是你对,你差点害死许杨泽,你不知道?”
“嗯。”封景琛深深吸气。
还想说什么,门开了。
沐秦他们来了。
“哈,醒了,”沐秦快步到了病床边,直接把封景琛给挤开了。
封景琛退了两步,前天撞车时伤到的手肘被沐秦碰得生痛。
“沐秦。”陆拾染咧咧嘴,红着眼睛笑。
“陆拾染,你还真行啊,照顾前男友,照顾进贼窝里去了。”沐秦坐下来,扯她的头发,拍她的胳膊。
“痛啊!”陆拾染怪叫。
“沐秦,你想谋杀吗?”grace瞪了沐秦一眼,把带来的鲜花放到床头上。
颜圣翼朝陆拾染挥了挥手指,微笑着说:“感觉好些了吧?你把老封快吓死了,他这几天都没睡,你看他,成熊猫了。”
“说得好像我们几个睡了一样。”沐秦瞪他一眼,又扭头瞪陆拾染,“染染,你说我没吃没喝好几天,还神经受折磨。这精神损失费,谁出?”
“我不出!没钱!”陆拾染咧嘴,苦着脸说道。
“你们别这么吵。”陆长海连忙拍椅子,让几人安静。
沐秦才听,继续拿着陆拾染开玩笑。
封景琛被他们几个人挤到外面,靠在墙上,一直安静地看着陆拾染,唇角微微上扬着……
……
十天后。
封景琛打扮一新,赶来接陆拾染出院。他这几天一直住在医院里,弄得一身邋遢,刚刚特地回去洗了一下,买了一盆花,弄得神清气爽地回来接她。
对,是一盆花。
一盆蝴蝶兰。
那天她和陆长海聊起了花,顺口说了句回去后要养一盆蝴蝶兰。封景琛记下来,特地捧来得瑟一下。
踏进病房,病房却是空的,被子掀开,不见她的身影。
“染染?”他怔了一下,赶紧往外去找。
“陆小姐下去看许先生了。”护士小姐好心地告诉他。
他拧拧眉,匆匆下楼。
许杨泽的病房在六楼。
走到门边,陆拾染的笑声活泼泼地传了出来。他走近了,从门缝往里看。
只见许杨泽靠着床头坐着,陆拾染也坐在床沿上,两个人凑在平板电脑前,不知道在看什么,都在笑。
他们两个也挨得太近了吧?
陆拾染为了许杨泽的事,一直没给封景琛好脸色,他想好好解释一下,但她一直没给机会。
开始几天是伤重,说话多了,就没精神。这两天精神好了,沐秦又成天泡在这里,让他没机会开口。晚上好不容易轮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光了,她又眼睛一闭,呼呼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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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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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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