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因营中人心惶惶,当天晚上雒妃顺势就睡在了主帐中,且她也倒要看看今个晚上,到底还有谁敢偷摸着上山,或者做逃兵。
是以,她连衣裳都没敢脱,就那样合衣眯睡。
亥时中,她正迷迷糊糊间,感觉榻上好似多了个人,她一个激灵,猛地睁眼,就见秦寿正单手撑头,侧卧着与她挨的十分近。
“公主当真不晓得嫁与九州有何用?”他嘴角带起弧度,在昏暗不明的豆光下,显出几分的风流多情来。
雒妃只觉得惊悚,背心渗冷汗,她目光越过他往外看,似乎想找谁。
“公主莫看了,九州让宫娥去另外的帐中歇息去了。”秦寿哪里会不晓得她的小心思。
“哼,你若有用,这蜀南的困局,还用本宫来思量?”她嫌弃地往里躺了躺,用手背掩着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秦寿低笑一声,醇厚的音色在本就旖旎不明的氛围下,越发的蛊惑人心,“公主原是无计可施了,又不拉不下脸面来求九州,便想用激将法了?”
他捻起她鬓边细发,在匀称修长的指间不断绕着。
雒妃不耐烦她,抢回自己的乌发,并啪的拍开他的手,骄矜的道,“驸马想多了。”
秦寿不介意,他指腹摩挲着榻上垫的褥子,缓缓的道,“其实,也不是不能帮衬公主,不过……”
听闻此,雒妃一下转头望着他,两人同枕一方软枕,又挨的近,长发免不了缠在一起,非常有缠绵悱恻的意味。
秦寿却是不说了,他只烟色凤眼深邃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又眉目柔和。
雒妃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他再往下说,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话,“不过甚?”
不知是不是雒妃的错觉,她总觉得秦寿听她发问后,眸底竟是有时隐时现地诡谲银光一闪而逝,她不禁朝后靠了靠。
岂料,秦寿忽的头凑上来,鼻尖抵着她的,一字一句的道,“不过公主若是求本王……”
“本宫求你。”
这下轮到秦寿怔忡,他哪里料的到雒妃那样心高气傲的又口是心非的性子,居然也会直言不讳地说出“求”这个字。
不过也只那么一瞬,他在雒妃湿润水光的桃花眼中,像逗宠儿一样道,“本王想说的是,若是公主求本王,本王也是不会帮衬公主的,不过……”
又是不过,他话音又停在那。
雒妃再是迟钝也看出来这人根本就是在逗弄着一般,她抬脚就要踹,哪知白皙小脚才堪堪抬起来,就让秦寿长腿给夹住了。
他凤眼微微发弯,在雒妃要恼羞成怒之际,才彻底将话说完,“不过公主愿意与九州亲近一番,蜀南之局,九州就与公主个有用的法子。”
雒妃觉得自己耳朵一定坏掉了,根本不明白秦寿的话是何意。
他说的亲近,那种亲近,哪种亲近,还是什么亲近?
她眨了眨眼,神色无辜而思无邪,一副本宫压根不懂什么意思的模样。
若秦寿是个脸皮薄的,指不定就不好意思在提了,但秦寿是何等的心计,他几乎一眼就看穿雒妃的伪装。
继而手抚上了她下颌软肉,用指腹挠了挠,并在她耳边呢喃道,“公主想的没错,九州的亲近,就是公主想的那个意思。”
雒妃第一反应就是,这厮好大的胆子,当真该拖出去砍头!
不过她表现出来的,却是猛地将被子扯了过来,横在两人中间,还将自个严丝密缝地裹上,神色泠泠的道,“出去!”
秦寿觉得自己该是食髓知味了,自那晚之后,他就时时都想与她亲近,好在他心智非一般人等,不然怕是早让旁人看去了痴态。
他做出十分君子的做派,不刻意上前,也不强硬,只悠悠然的道,“公主不想晓得,到底用甚法子能弄死上官家余孽,嗯?”
最后一字的尾音拉长,叫雒妃心肝都颤了颤,她哪里会有不想的,可念及面前的人是秦寿,她就颇为的不愿意。
秦寿也不逼她,慢条斯理的道,“约莫蓉城粮仓里的粮也是有限的,蜀南王不可能尽数都拿出来,缓和个几日还好说,要一直用他的,多半也会急的吧。”
雒妃神色一凛,她自然明白这点,但想着还有些时日,便总是能解决的。
秦寿指尖在褥子上转了好几圈,敛着眉目又道,“时日一长,如今大营中的将士,也早晚会有异心,到时公主又当如何?”
桩桩件件,秦寿每说一句,雒妃都觉得脚下像是踩着冰霜一下,她想装看不到,可却被冻的浑身发冷。
她索性心一横,扭头问他,“你要如何亲近?”
这便是妥协了!
秦寿心里并无多少的欢喜,他望着雒妃毫无暖意的眸子,倏地就意兴阑珊了,他手放脑后,平躺下去,盯着帐顶。
就在雒妃以为他放弃之际,他竟猛地快若野豹的扑上来压在雒妃身上。
雒妃一惊,差点没惊叫出声。
她看着身上的人,那双烟色凤眼漆黑深沉,里头好似关着野兽,不经意见破笼而出,就会择人吞噬。
秦寿却是并无旁的动作,他目光随自个的指尖而动,闲先是从雒妃的眉心,顺着鼻梁,然后是唇珠,再是下颌,又是天鹅般好看的脖颈,最后落在鱼鳍流线的锁骨凹陷处就顿了。
雒妃紧紧抓着身下的褥子,连呼吸都屏住了,她眼不眨地盯着秦寿,她头一次意识到,纵使这人再是不恋女色,可到底是个男儿,只要不是好分桃断袖的,又哪里会半点女色都不碰。
更何况她晓得自个的颜色好,最为重要的一点,她与他,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秦寿缓缓低头,在雒妃的注视下,薄凉的唇慢慢地压到她唇珠上。
那一刻,雒妃似乎连心跳都停了,她睁大了桃花眼,感受到唇上的微凉和柔软,没有从前的恶心之感,只会对这样的接触,略感不适。
这会,她才想起,之于秦寿的靠近,她是何时就不会再起鸡皮疙瘩了?
秦寿甚至连舌都没伸,他单纯的用自个的唇碾磨着她的,特别是那娇娇的粉嫩唇珠,宠爱许久。
直到雒妃都觉得不耐烦了,她想一把将人掀开,秦寿适才抽离,他重新躺回外侧,单臂微微遮掩凤眼,只余一双薄唇轻启道,“对付上官家余孽之事,说简单也简单……”
雒妃凝神细听,对秦寿比往日更为喑哑低沉的嗓音视而不见。
秦寿继续飞快的说着,“上官弭勇猛有余,心计不足,上官伤却是文武双全,这两人必须隔离开,公主可与蜀南王合谋,将上官弭诱下陇山,然后攻上陇山即可。”hΤTpS://WWω.sndswx.com/
雒妃不自觉拧眉,她细细思忖秦寿这话,“强攻陇山,即便胜了,也定然是惨胜,这不是本宫想要的。”
秦寿放下手,那双凤眼转过去望着她,“兵书有云,行军打仗,当先行何物?”
雒妃顺口答来,“粮草辎重。”
接着她就恍然大悟,“本宫可当先断了上官伤的粮草和辎重,在将人困死在陇山,根本无需强攻,过个几日,反叛的朱雀军自会回来一些,尔后本宫再攻上去,上官伤必败!”
秦寿见她眸子晶亮,眉目神采飞扬,这样开始初显谋略的公主,从前的浮华颜色沉淀下来后,就越发得让人移不开眼。
秦寿觉得心头复杂,这就像是一块黑金曜石,他细细的打磨,一点一点的雕琢,终于黑金曜石在烈日下泛出彩虹的光彩来,这样的耀眼,让人心神动摇。
“容本宫想想,这粮草辎重要如何个断法。”雒妃近乎自言自语,她陷入魔障,脑子不停的转动。
“南蛮!”秦寿轻声说道。
没有谁比南蛮人更适合在蜀南山林中穿行,并与虫兽为伍,不仅能来去自如,还让人颇为忌惮。
雒妃一拍褥子,“善,蜀南王手底下定然还有南蛮能人,在陇山密林中,谁又熟悉的过南蛮。”
所有的事,一点一点的掰开了来理,雒妃只觉一条条的线索明了,比起解决上官家余孽,显然说服蜀南王要更容易一些。
且,她还晓得蜀南王想要的是什么,故而就不怕他不从。
总算是解决了心头大患,雒妃心神松懈下来,就觉困乏的慌,她完全忽略了睡在身边的驸马秦寿,小脸还在软枕上蹭了蹭。
不经意压着了秦寿的鸦发,她嗅着味不对,这才噌噌的往里侧挪,并警惕地盯着秦寿,理所当然的过河拆桥道,“出去,本宫不想与你同榻!”
秦寿被气笑了,他不想逼她,结果她反而得寸进尺,利用完他就扔,再没谁能像她这样的没心没肺了。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却是一个翻身朝外,暗自平复心境,不看她。
雒妃瞪着他后脑勺,等了片刻都不见他有动静,又困的不行,眼皮子撑了撑,终于没能撑开,合上沉沉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秦寿转过身来,他静静看着她的脸,尔后轻轻伸手,拉过她的手,包裹着虚虚握在手里,这才闭上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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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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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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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桃花妆更新,第181章 公主:本宫就是酱紫过河拆桥的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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