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房中,陆小郡王已经沐浴完,正倚在榻上看书,瞧见她进来,展颜一笑道,“忙完了?”
楚辞“嗯”了一声,自去净房洗漱。
等她再回来,陆小郡王已经上了床,两手枕在头后,目光晶亮地看着她——心里是个什么意思那是再明显不过了。
楚辞瞧着,不知不觉地就红了脸。吹熄了蜡烛,朝他走去。
果然,她前脚刚上床,他后脚就覆了上来低头要吻她。
“不要!”楚辞猝然抬手,挡在两人唇瓣之间,含含糊糊道,“先不要,相公我还有话跟你说!”
“……等会儿再说!”陆小郡王却等不及了,他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又侧过头去啄吻她的唇。
一面吻,一面低声含笑道,“今儿回府路上,遇见一哥儿,随手扔给我一本书,说是好东西,我方才得空一看,果然是极好的东西,娘子,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跟你探讨探讨那书里的精妙了……”
楚辞见过的世面颇多,听他这般形容,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口中的好东西,应该是新婚夫妻压箱底的东西。
当下,脸颊更红了,也越发没了反抗的力气……
一夜好眠。
第二日,楚辞一直睡到巳时正才起。
陆小郡王今日倒是难得的没有出去,看见她醒来,立刻朝她走来,在床边坐下后问道,“娘子醒了?是先沐浴,还是先用点吃的?”
楚辞想起他昨晚的孟浪,不由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咬着牙道,“你出去,让折锦进来伺候。”
“折锦在前头忙着呢,好像是在接待珍华阁的伙计。”
楚辞听到珍华阁三个字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折锦给她定的首饰到了。
当下也不再挑理,就让陆小郡王伺候着她起了身,两人一起用了早膳。
用完早膳没多久,折锦果然端着一套羊脂玉的头面从外面进来了,行过礼后,她笑盈盈的说道,“姑娘,珍华阁将打好的头面送过来了,您看看跟您那套月白色的裙衫可配?”
说着,她将首饰放在了楚辞的面前。
楚辞一一看过后,点头道,“可以的,就这样吧。”
折锦便又将东西收了起来,“那后天,姑娘就这样打扮。”
楚辞没有意见,“这些你看着安排就好,我都没意见的。”
折锦笑着退了下去。
一天转瞬而过。
到了赏菊会那日,楚辞早上起来,刚换了新裙子,戴了新制的首饰,打扮停当,姜家的马车就到了。
是姜夫人亲自来接的人。
姜夫人今年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姜黄色的袄裙,戴着珍珠头面,娟秀而端庄。
谈吐之间,也十分的温婉和顺。
和楚辞没说几句话,就互相引为知己。
等到了举办赏菊会的霜苑,两人已经十分的熟稔了。
刚进园子,姜夫人就跟楚辞介绍起自己相识的夫人。
楚辞一一打过招呼,因为初次相见,她又是晚辈,倒是收了不少的见面礼。
身后,折锦手里都快拿不下了。
姜夫人见状,在落座后就忍不住打趣道,“别人家来赏菊会都是赏花的,你倒好,是来收礼的。”
楚辞赧颜一笑,“夫人们大抵是看在公婆的份上,才对我这般客气。”
姜夫人听她这般说,却是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这却是你想多了,她们看的可不是你公婆的面子,而是……”
“而是什么?”
“是你送给我们的那几个护肤品套盒。”姜夫人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知道,你赠出的那几个套盒在京城掀起了多大的风波,像我年纪轻,用着效果还不甚明显,可梁夫人和方夫人、沈夫人……却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不知道有多少人找她们打听,到底用的什么保养品呢!”
她说的梁夫人就是镇国公的夫人杨氏,方夫人是骠骑将军的夫人,沈夫人则是宁国侯的夫人。
这几位夫人,都是云朝几个举重若轻的世家的夫人。
也是与摄政王这一派交好的官员的夫人。
楚辞不动声色地冲姜夫人笑了笑,“既然好用,那夫人继续用着就是了,用完了,再打发人来找我拿!”
“这怎么好意思!”姜夫人嗔了楚辞一眼,又给她建议道,“要我说,你手中反正有那些方子,与其白送人做人情,还不如在京都开个脂粉铺子,我敢说,到时候一定比珍华阁的生意还要好。”
楚辞又一次听到珍华阁三个字,她没有回应姜夫人的建议,却是笑着道,“总听人说起珍华阁,夫人可知道,这珍华阁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
“……听你的意思,是怕跟珍华阁唱对台戏,最后得罪了珍华阁的幕后老板?”
楚辞点了点头,“若是要做生意,自然要摸清楚京城的行情,不然到时候被人兜头打了闷棍,还不知道找谁说理呢!”
姜夫人听楚辞真的有开铺子的意思,心窍一动,接着又道,“要我说,妹妹要是真怕那些麻烦,不如再拉几个人一起合股,妹妹负责出方子,拿干股的人负责出银子,解决这些事情。”
楚辞闻弦而知雅意,一下子明白过来,姜夫人这是也动了心,想要分一杯羹。
不过……她提的这个办法倒是不错——背靠大树好乘凉!
可问题是,要靠哪棵大树呢?
正思虑着,杨氏几人从远处走过来,直接到了她这边,跟姜夫人打过招呼后,便看向她,叫了声“阿辞”。
楚辞见是杨氏几位大腕,忙起身道,“阿辞见过夫人们。”
几位夫人感激楚辞送给她们的护肤品,让她们的皮肤焕发生机,多多少少拉回了夫君的心,忙道免礼。
杨氏更是直接拉着楚辞的手坐在自己的身边,声音不大,却也不小地说着,“阿辞,多亏你前阵子送了医治哮喘的药给明心,她现在好了不知多少,太医院的几位太医看过,都说再吃上半年,这病根就能去了。”
梁明心——正是杨氏最小的女儿,因在梁家排行第六,又被唤作六姑娘。
楚辞听她说梁明心好了许多,掀唇道,“这也是梁姑娘有福气!”
顿顿,又道,“若是改日得闲,我再为她把上一脉,看看药方还用不用调整。”
“那我就先谢过阿辞你了!”杨氏听她这般说着,眼底笑意更深,顿顿,又握着她的手道,“刚好,今儿明心也过来了,等会我让她来给你请个安!”
“夫人客气了!”楚辞忙推辞。
正说着,梁明心带着几个闺中密友从远处走了过来。
杨氏忙含着笑意介绍道,“阿辞,那为首传红衣的,就是我家明心。”
楚辞点了点头。
正说着,梁明心和几个千金小姐已经走到了她们的面前。
几个花一样的少女同时福身,报了身份后,她才知道,那都是她身边几位夫人的家眷。
那几个少女,因为娘亲在家中的教导,对楚辞也多有尊重,行礼的时候,完全就是照着给长辈的礼节来的。
楚辞强绷着脸色,才没露出难为情来。
尤其是梁明心,在楚辞给她送药之前,她不能跑,不能跳,就是连出门,都不能多走几步,必须坐着软兜。
可现在,别说跑跳了,家里人甚至都允许她来年春天踏青骑马了。
也因为,她对于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楚辞是最感激的。
看着楚辞,那眼眶都红着,连声道着谢。
楚辞见她诚恳得厉害,索性起身扶了她一把,拍了拍她的手道,“姑娘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梁明心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些是托世子妃的福。”
“姑娘实在不必客气!”楚辞淡淡地说着,又请诸人坐了下来。
她们继续闲聊着。
又过了一段时间,今年的东道主承恩长公主才出现。
这位长公主是先皇的女儿,从小在任太后膝下养大,早些年嫁去了番邦和亲,听说前几个月番邦的汗王过世,她又没有孩子,才被接了回来。
又是辛儿生病的那段时间才抵京的,所以她并不十分了解。
不过只看着回京后的封号,便知是太后党的人。
果然,承恩长公主刚一露面,楚辞便从她厚厚的脂粉下看到了她那如跗骨之蛆一般的刻薄。
一看就不像是好相处的。
她拧了拧眉,正要移开目光,看向别处,这时却听身边几个千金小姐低声交谈道,“听说……今天的赏菊会本来不是由这位长公主作东道主的,是太后在她回京后,特意给她争取来的!原本的东道主本来是长宁郡主!”
长宁郡主是当今圣上唯一的皇叔,庄王爷的独生女儿。
今年是她的及笄之年,庄王爷下了好大血本,才替她争取来举办赏菊会的资格,没想到,中间却被任太后强行劫了胡。
千金小姐们就这样明目张胆地低声交流着,一副不将承恩长公主放在眼里的模样。
楚辞冷眼瞧着,本来想装隐形人,找个低调的地方窝着。
可谁知,她还没来得及低调,就感觉到一道阴凉的目光朝她看来……抬起头顺着那道目光望去,对她有意见的不是那个刻薄的承恩长公主又是谁!
只见承恩长公主凉凉地看着她,一副不屑又厌恶的模样。
楚辞亦回看了她一眼,待她将看自己的将目光收回去之后,才暗暗地盘算起,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的罪过这位长公主了?
一旁的杨氏能坐稳镇国公夫人的位子,一双眼尖的不要不要的,她很容易就将楚辞和承恩长公主的过招看在眼里。
又见楚辞露出疑惑。
她侧过头,不动声色地看了楚辞一眼,然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当时承恩长公主远嫁番邦,就是摄政王做的主。”
楚辞优雅的翻了翻眼皮,这么说,她又是受了孟璟的连累哦!
哼!
要是早知道那厮的仇人这么多,如过江之鲫一般,她说什么都不会嫁给他。
就算有圣旨,就算怀了身孕,她也不会嫁给他!
正想着,园子里众人忽然动了起来。
楚辞匆忙回神,看向折锦。
折锦知道自家主子刚才不在状态,忙道,“姑娘,承恩长公主请大家到翠宁轩去,那里地方大,玩乐的话,也放得开些!”
这是要作妖了吗?
楚辞这般想着,也随着杨氏他们往翠宁轩走去。
到了翠宁轩,楚辞发现,这里的菊花,貌似比正厅那些更多,而且品相也更好!
承恩长公主一直等所有人都落了座,然后才开口道,“今日,这里的这些名品菊花便是奖品……稍后我们进行一场才艺大赛,在场所有二十岁以下的夫人小姐都要表演,正数前三甲有赏,倒数三人,则是要罚,至于罚什么,还是抽签决定!诸位夫人小姐可有意见?”
“没有!”
“长公主安排就好!”
承恩侯府家的夫人出声应话。
楚辞心里冷冷地笑了一声,这一局,针对的要不是她,她跟任太后姓!
果然,就连在场二十岁以下的女眷都是统计好的,承恩长公主身边的女官很快就拿出二十根签子来!
每根签字上都刻着一种才艺。
然后还有另外二十张白纸,白纸上写着的则是抽签的序号。
楚辞跟着千金小姐们一起去抽序号,一不小心就抽到了二十号。
竟然是最后一个!
她不禁握紧了拳头,心里有些烦躁。
也不知道自己会抽中什么才艺,若是真的不会,又会受到什么惩罚。
一旁的梁明心抽到的是七号,不前不后,挺好的一个位置。
沈夫人的女儿沈静心则是抽到了十三号,方夫人的女儿方梅抽到了六号。
抽完序号后,便由第一位的陆小姐抽才艺的签子,陆小姐素手一捻,将一根签子抽出,看过签文后,立刻笑了起来。
楚辞瞧她这表情便知,她抽中的是自己擅长的。
果然,陆小姐檀口轻动,吐出笛子,梅花三弄的字眼。
既是擅长的,表演效果那自然是极好的。
一曲下来,那叫一个满堂彩,楚辞听着,颇有积分绕梁三日的感觉。
之后二三号分明抽中了古琴和唱歌,表演效果都是一般。
到第四位,出场的时承恩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名唤任秋,她抽中的是鼓上舞……
一舞下来,柔媚而又不失磅礴,更添大胆有新意,又是满堂喝彩。
第六位,是方梅,她抽到了作画,画的是一张绿菊图,无功也无过,低空飘过。
七号是梁明心。
梁明心从小身子骨就差,她一抽抽到了剑舞,站在场中,拿着把剑,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舞,最后只能红着脸选择了弃权。
……
第十九号,是个姓乔的姑娘,她抽到了书房。
竟然能在一张纸上双手同书,写的还是不一样的字。
楚辞听周围人小声议论,那小姐的祖母更是厉害,可以一手写三笔字,两手就是六笔字……
楚辞听着,那叫一个瞠目结舌。
以至于到她时,她还有一点点的懵。
“南郡王府世子妃……”承恩长公主身边的女官大声叫了两声,
楚辞这才走了上去,缓缓道,“来了,说着,伸出手来,直接捻向其中最后一根签。”
抽出来一看,却是奏箜篌。
箜篌,这东西她倒是玩的溜,可问题是,云朝有着玩意嘛?
她试探性地朝杨氏看去,只见杨氏眉头紧皱,一脸的担忧。
再朝承恩长公主看去,她脸上是冷冷的嘲讽,一副要看笑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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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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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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