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一把握住她的手,然后看着她已经恢复清明的眸子,飞快的将觉明准备对陆小郡王和南郡王动手的事情说了一遍。
宜婴听完后,整个人才算彻底的清醒,她用力回握楚辞的手,反问,“所以姐姐是想让青三和青四哥哥去追上邑风哥哥和郡王爷,保护他们?”
“不错,我是这个意思。若是可以的话,我还想跟你借几只能杀人的蛊虫……”
宜婴听楚辞这般说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然后抬起一只手摸着雪玉一般的下巴,道,“青三和青四哥哥原就是姐姐的人,姐姐想什么时候收回就什么时候收回,我是没有半分不情愿的,可是蛊虫却不是那么轻易能借人的,尤其是杀人的蛊虫……若是没有控制蛊虫的人,那些小东西可不分什么敌友,稍有差池便会出大乱子!”
“既然蛊冲不能借,那你就继续休息吧,我去找青三和青四,让他们立刻上路!”楚辞也不多耽搁,在宜婴的脸上拍了拍,转身便要离开。
宜婴见楚辞二话不说就要离开,忙伸手扯住她的裙摆又拉住了她,口中急急的叫了声,“姐姐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嗯?”楚辞回过头,拧着眉头又看了她一眼。
宜婴怕楚辞再甩开她,忙笑了笑,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道,“姐姐别急啊,蛊虫虽然不能借给你,但是我人可以去啊!”
“你人去?”楚辞看了眼她瘦瘦小小的身子,再想想她平日出门的坐骑——白鹿,一脸怀疑道,“你确定你的白鹿能追上人家的四只马蹄?”
宜婴没想到楚辞会突然攻击她的白鹿,当下脸上一恼,不高兴的哼了一声,道,“谁说我要骑白鹿去追人可!我就不能换种方式吗?”
“人命关天,宜婴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了!”楚辞见宜婴这时候还在耍小脾气,跟她计较这计较那,她想都不想,立刻又甩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任凭宜婴在后面怎么叫她,她都不回头。
宜婴没有办法,只能自己下床追了出去。
她带着一些得用的蛊虫到谢辞居门口的时候,青三和青四刚听完了楚辞的吩咐准备离开。
“青四哥哥!”她眸光一亮,毫不犹豫的就扑进了青四的怀中,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道,“姐姐说我的蛊术能杀人也能救命,她让你带我一起去追邑风哥哥……你的轻功我是见识过的,就算抱上我,速度仍旧能顶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到时我们三管齐下,一定能将姐姐的相公和郡王爷护得滴水不漏,你说是吧?”
青四听宜婴这般说着,却没有立刻答应她,而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楚辞的脸上,询问道,“姑娘是这个意思吗?”
楚辞看了眼赖在青四怀里不出来的一眼,又看了眼甘之如饴的青四,不过片刻思量,便冲着两人点头道,“救人如救火,你们快上路吧!……再帮我带句话给姑爷,就说让他安心扶灵回去,京城这边,一旦风平浪静了,我便立刻带着两个孩子回金陵去陪他!”
“是,姑娘!”青三和青四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声,跟着同时转身,如两阵旋风般的离开。
楚辞在他们走后,又面色忧愁的在庭院里站了很久,直到天上又飘起细细碎碎的雪花来,她才回了谢辞居。
主居寝房冷清,哪怕烧了地龙还是冷清。
她想了想,干脆吩咐青苗,让她和芸娘一起将东次间的两个小宝贝挪过来。
陆小郡王生母过世,他作为儿子是要守孝三年的,也就是说等他再回楚宅,只能是在三年后了。
现在将两个小宝贝挪过来,也是无伤大雅的。
青苗和芸娘都是柔顺听话的性子,楚辞一吩咐,两人立刻就去做了。
不过小半个时辰,东次间里属于小尔和辛儿的东西就都搬了过来。
楚辞坐在罗汉床上,身上穿着白色的棉棱袄裙,怀里抱着辛儿,腿上趴着小尔,三人玩着虫虫飞的游戏……
旁边还有芸娘和青苗陪着,一时间,屋子里终于显出几分暖意。
而另一边,摄政王府。
孟璟直到当晚丑时末才收到暗卫送过来的消息。
“王爷,南郡王府世子妃并没有带小尔公子和辛儿公子回金陵,倒是把两个孩子都挪到了自己的屋里,现在已经睡下了!”暗卫恭恭敬敬的拱手,看着自家主子禀道。
……
“她没有回金陵?”孟璟脸上浮出一抹诧异来。
他右手食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不得不说,楚辞这次的行事真的让他很意外,原本他以为,陆小郡王有难,她面前就算有千重万重的艰险,她也会全部排除了,一定要赶到他身边去陪着他,保护他的。
可是她竟然没有!
带着这个疑惑,他慢慢的站起身来,绕过书桌,在书房里来来回回的走着……直到很久后,他才停下来。
这个时候,他也想明白了,她一定是为了孩子才留下来的,两个孩子还不足六个月。
就算去金陵的路上马车安排的再好,她的医术再高明,可她终究不敢赌那万分之一发生意外的可能。
因为上一次辛儿肺经受损,她已经流过太多的眼泪了,她也再不敢相信两个孩子的承受力。
想到这里,两个孩子可爱的面孔也跟着浮现在了他的面前。
孟璟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让人备了马车,他想去看看他的两个孩子,他们是他的骨肉,也是他仅剩的亲人。
或者就算不能亲眼看看他们,那离他们近一点也是好的。
韩苍是跟着孟璟一起登车的,他上车后,立刻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棉帘子也都放了下来。
两人坐好后,马车边哒哒的朝前跑去。
孟璟面上一层浮青,有几分疲惫的靠在身后的大迎枕上,轻轻的喘着气。
马车跑了有二分之一路程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看着韩苍问道,“对了,韩赭呢?他的伤养的怎么样了?”
韩苍没想到自家主子会再次提起韩赭,他微微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大哥的伤太重了,几乎跟王爷不相上下,以后就算是好了,只怕也是个废人。”
“是吗?”孟璟挑了挑了眉,在这个头脑突然清晰的夜,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贴身侍卫,淡淡的又补了一句,“那吩咐车夫,让他将车赶去韩赭养伤的庄子罢,我这个做主子的,也该去看看他了!”
韩苍一愣,片刻后,扭头看向一双潭目幽深的发亮的主子,僵硬道,“可主子,不是想去楚宅吗?”
“本王现在又想去看韩赭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因为本王才受伤的。”孟璟解释。
韩苍一下子说不话来。
韩赭已经死了,尸骨都已经掩埋了,他从哪里给主子弄一个重伤的韩赭去呢!
这般想着,他的脸色更差了!
孟璟将身边侍卫的表情变化看得分明,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说罢,哀韩赭到底怎么了,你不必怕本王承受不住,本王……撑得住!”
“大哥他死了。”韩苍在孟璟一步一步的逼迫下,终于将真相吐露了出来。
孟璟听完后,身子又是一僵,他的脸色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灰败起来……身子朝前一倾,弯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韩苍见状,忙跪在地上,轻轻的帮孟璟运气疗伤。
他这般小心的照顾着。
一盏茶的功夫后,孟璟总算停下咳嗽,坐直了身子。
韩苍没敢再说话,他将楚辞先前交给他的补药拿了出来,递到孟璟唇边后,又喂了他一口水。
孟璟吃完补药。
靠在大迎枕上又假寐了一会儿,然后才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手中被鲜血染得猩红的帕子,低低的吩咐,“先不去楚宅,去韩赭的坟冢。”
韩苍也看到了那方猩红的帕子,他没敢再劝什么更深露重,直接冲着外面吩咐了一声。
驾车的侍卫得令,立刻驾着车往城外而去。
韩赭的尸体葬在城西外十里处的一座庄子里,那座庄子有大片的果山,韩赭就葬在最高处。
等孟璟披着大氅爬上果山时,天便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韩苍一手提着酒水贡品,另一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孟璟,生怕自己主子一个撑不住倒下去……
孟璟确实没有多少体力了,他走到韩赭的坟冢边后,就在旁边的大青石上坐了下去。
“王爷,要不要加只垫子?”韩苍看着主子在冰凉的青石上坐下,赶忙在他身边蹲下,多问了一句。
孟璟轻轻的冲他摇了摇头,然后示意他将那坛水酒拿过来……
韩苍不敢耽搁,立刻起身将那只巨大的酒坛子抱了过来。
孟璟在韩苍将酒坛子搬过来后,便伸出骨瘦如柴的右手,将酒坛子上的封塞扒了下来,然后给自己倒了一碗,又给韩赭的坟冢倒了一碗。
山风凛冽中,他垂在身后的大氅被吹的猎猎作响,身后的墨发也在不停的翻飞,可他就像是没有感觉到这份刺骨的寒冷一般,只是自顾自优雅的斟着酒,冲着韩赭的坟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就这样。
直到天亮后,他才站起身来,扶着韩苍的手往山下走去。
庄子里,庄头得知主子深夜过来,又登了山,也早就准备了上好的院子,姜汤和汤浴。
可即便如此,孟璟在当日夜里还是不可抑制的发起了高热。
庄子上的大夫无能,韩苍只好亲自进城去请楚辞。
城西外的庄子距离城东的楚宅颇远。
等他到的时候,正是丑时,人睡的最熟的时候。
韩苍用力的敲了很久的门,吴管家才披着大衣裳帮他把门打开。
两人面面相觑,吴管家提着灯笼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面前这个冷面男子是什么人。
“韩侍卫?”他叫了一声,然后疾声道,“你这么晚来,可是王爷出了什么事?”
韩苍现在顾不得别的,草草应了一声,便要继续往里冲。
吴管家见状,忙拦住他道,“既是王爷有事,韩侍卫在这里等着就是。内院是我们姑娘的地盘,必须得我亲自去请,你去像什么样子,无端累了我们姑娘的名声!”说完,也不管韩苍急成什么样子,转身就颤颤巍巍的朝谢辞居走去。
谢辞居中,楚辞旁边两个孩子都睡熟了,但她自己却因为心里记挂着陆小郡王和祈心,怎么也睡不着,就这样直挺挺的躺着。
任脑中那些乱糟糟的人来来回回的在自己的眼前飘。
“姑娘,姑娘……”
忽然,窗棂外面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叫声。
楚辞是一点瞌睡都没有,一下子听出那是吴伯在叫她。
她心中顿时一紧,难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思及此,她也躺不下去了,简单披了衣裳,就朝外走去。
“吴伯,这大半夜的,您怎么过来了?”她打开半扇门,看着提着灯笼的吴伯问道。
吴伯拢了拢袖子,“不是姑娘嘱咐过我吗?只要是摄政王府的人来,不管多晚,是半夜还是晨起,都要立刻来通报。”
楚辞听吴伯说道摄政王府,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道,“这么说,是摄政王出事吗?”
吴管家点了点头,“来的是韩苍侍卫,看他的脸色大概是十分紧急的,姑娘若是方便,便赶紧找他问问情况吧……这救命如救火,可不敢耽搁了摄政王的病情!”
“我知道了!”楚辞点了点头,“你去告诉他,我换件衣服就随他去摄政王府走一遭,让他莫急,王爷有真龙之气庇佑,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是是,那姑娘赶紧回去吧!”吴管家说着,转身便朝外走去。
楚辞也忙合了门,回房换衣服。
在她将衣服换好后,守在外间的青苗和芸娘才幽幽转醒,两人披衣站起身来,惊诧的看了楚辞一眼,异口同声道,“姑娘这是要做什么去,怎么一声不响的就换了衣裳?”
楚辞见两人已经被吵醒,只好将自己要出门的事情说了一遍。
青苗这几天是跟楚辞出去过几回的,见状,忙上前道,“那奴婢陪姑娘一起去,也能帮姑娘打打下手,提提药箱。”
楚辞听她这么说,却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让四儿跟我一起去,你们两个留在家里好好照顾两位小公子就是!”
“唔,这样也好。”青苗咬唇应道。
楚辞没有再久留,她提了药箱,到前院叫了四儿,便跟着韩苍一起出了门。
因为事情紧急,韩苍也是在楚辞上了马车之后,才跟他说完前一天晚上的事。
楚辞听完后,几乎立刻就瞧出不对来,他沉下声音,冲着对面的韩苍一挑眉道,“王爷的性子我也了解,淡淡一个韩赭之死肯定不可能将他逼到这般穷途末路的地步……你说,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
韩苍:“……”这一个一个都是人精吗?
他一个老实人瞒点事情容易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心里藏着秘密!
“我让你说,你没听见吗?!”楚辞见韩苍面露苦涩,一脸悲愤,微微停顿了片刻,终究耐不住心里火气,朝他吼了一声。
韩苍被曾经的女主子这般吼着,再也不敢隐瞒,一张口就将祈心的死给倒了出来。
楚辞听罢后,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就像一座石碑一样,坐在那里,浑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像死了一般……就连眼珠子,也没眨一下。
这样的动作保持了很久,她才回神般的轻轻眨了下干涩的眼睛。
“祈心公主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嗓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几分难过,几分愤怒,她扫向韩苍,一字一句的问道。
韩苍低下头去,小声的回禀:“是……觉明一得知慧明失踪,就让人去青崖山抓了祈心姑娘,想用她来威胁王爷放过慧明……可祈心姑娘,她却是个宁死不屈的性子,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那些贼人砍下她的手之前,便留下遗言,咬舌自尽了……临死前,她说,她不想自己成为任何人的棋子,她只想自由的活着……至于还有什么未竟的愿望,便是希望王爷能与楚姑娘您一起度过余生。”
最后一句话,楚辞没法当听不见,可她却又只能当听不见。
她叹了口气,侧过头,又淡淡的看了韩苍一眼,沉声道,“这件事,在我求王爷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是吗?”
韩苍点了点头,“是,王爷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那时候他口中的营救,只是营救祈心公主的尸体,对吧?”
韩苍颔首,“是!”
他话落,楚辞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祈心,这个命运悲惨的女子,她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得到一个善终。
而孟璟,他惦记了祈心这么多年,近乎疯魔的想要弥补她,想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没用,他又一次,看着她因他而死。
这点疯魔的情绪,再加上韩赭之死,只怕这才是让他再也撑不下去的,压在他胸口上的巨石!
楚辞两只眼睛红肿,眼泪簌簌的直往下流!
说真的,这一次就连她自己心里也有些没底,她一点都不自信,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不能把孟璟从鬼门关拉回来。因为祈心的死讯,实在是太震撼了,就连她都心痛如斯,更别说一直觉得欠了祈心很多,对她愧疚的几乎要疯魔的孟璟了。
一直到出了城西的城门,她才将脸上的眼泪一点一点的抹去。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在庄子门口停下。
楚辞跳下了车,带着身后的两人就朝孟璟所在的院子走去。
他到的时候,孟璟已经烧得说起胡话来。
叫几声“祈心”的名字,又叫几声她的名字。
她看着这样的他,听着从他干涩的唇齿间发出的气若游丝的声音,只觉得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泪又有夺眶而出的趋势。
她也看得出他心里的愧疚……
那日,她在他的面前跪下,他表面上虽然冰冷的拒绝了她,可她知道,他的心里必定不是这么坚硬的,他定然会因为拒绝她而愧疚。
因为,他要真有他表现的那般冰冷,那就不会对她隐瞒祈心的死讯。
这个男人,他和陆小郡王那种幸福家庭成长出来的孩子不一样。
陆小郡王有十分的爱,便能说出十分来,一点都不隐藏,不作假,他甚至还会撒娇,会邀宠,会攀比,会口是心非,会道歉。
可孟璟不是,他小时候吃了太多的苦,少年时又有祈心这么一段,他口中所表达出来的爱,永远只是冰川上的那一点冰尖,至于他心里的爱到底有多少,她不知道,祈心不知道,或者,就连孟璟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实在不是一个花言巧语的人,尤其是他们和离之后,他对她的感情藏的就更深了,九曲十八弯的,每次都要到最后,她才能发现他那颗心是多么的柔软,敏感……
“孟璟!”想着这些,她在他的床边坐了下来,握住了他的手,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你不要死,你醒过来好吗?我和你的祈心都不想你死,小尔和辛儿也在等着你,他们还不会叫爹爹,你都不准备教他们了吗?”
“孟璟,你听到了没,你不要死……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
“还有祈心,她也不希望你死,她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祈心、祈心……阿芫!”孟璟不知梦到了什么,无意识的又呢喃起祈心的名字,原本无力的手也慢慢的抬了起来。
楚辞看到这一幕,脑中灵光突然乍现。都说人临死前,会看到亲人来接自己。
难道祈心已经来接孟璟了吗?
她这般猜着,当下再也不敢犹豫,一把抓住孟璟要伸向祈心的手,冲着他便大声的吼道,“孟璟,你给我回来!谁让你跟祈心走的!你给我回来,不许跟她走!你的命是我楚辞的!快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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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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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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