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相到底从哪里找来了你这么个宝物?”
帝云冥抬起手,在她脏兮兮的小脸上摸了一把,又褪去了在外人面前那副乱七八糟的胡来模样。
“你是装惯了吗?如今你是王了,又没有帝慎景可以害你,你何必再装来装去?”
步晚晚嘴角抽抽,不屑地回答。
“是装惯了。”帝云冥也不恼,转身往园子外走去。“这里以后就是大师兄的宅子了,让你那个什么姑姑赶紧离开。”
“喂,大半夜,你让我去哪里找地方?明天好不好?”
步晚晚赶紧去追他,拉住他的袖子。
他唇角慢慢一扬,慢吞吞地说:“不好……你不让我舒心,我也不让你舒心。”
“我又如何不让你舒心了?”
步晚晚气结,忿然地看着他。
帝云冥黑亮如同宝石的双瞳,慢慢燃起了火焰一般的光来,他一手勾住了她的小下巴,慢慢抬了,低声说:
“你说,不想孤王……”
“我想,我好想,非常想,想极了……真的!我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刚刚我是不好意思说而已,内心就如同一盆火,热烈地想念着王上您。”
步晚晚立刻竖起两指,对天盟誓,并且字字珠玑,铿锵有力!
帝云冥满脸古怪神色,那笑也渐渐僵了,抬手在她额上一弹,恼火地说:
“步舒昕,论说假话,你比孤王要胜了千倍万倍。”
能如此招惹他的女人,满天下除了这不怕死的女子,没有第二个女人!
“可我这话,绝对不假!”步晚晚一本正经地对他说,这话确实真,不过她是想着如何揍他,如何打他,如何踩扁他,所以在脑海里演变了无数姿势,那英勇无畏的各种搏斗,在此刻化成了汹涌波涛……
帝云冥突然就扣住了她的手腕,双瞳里潋滟生彩……他凝望着步晚晚,那目光一直探进她的灵魂深处。
步晚晚的心里猛地揪了一下,说不出的难受感觉从心脏源源不断地往外涌来。
帝云冥的双瞳就像藏了妖精,正在拼命地抽取她灵魂深处的东西,让她不由自主地奉献出自己的秘密……
蓦的,她娇小的身体被帝云冥搂进了怀里,只听他在她耳畔邪恶地说:
“步舒昕,孤王现在想戳你了,怎么办?”
步晚晚目瞪口呆,这样邪恶的话,也只有他才有脸说呵!
若论能装,步晚晚能和他一拼,可若论这邪恶无底限,步晚晚想不出第二个人能和他相比!
你不要脸!”步晚晚愤然怒骂。
帝云冥的袖子挥过来,袖角不客气地刷在她的嘴上,顿时火辣辣的痛。
“步知道,就你这张不知天高地厚的嘴,孤王能斩你千回了。今晚孤王也不斩你,就缝上你的嘴!”
他双瞳融雪,冷冰冰的牵着唇角,盯着她看着。
步晚晚心里一阵阵地发凉,暗自动了口诀,准备烧了这货,一了百了榛!
“我问你,什么是打飞机?”
他拧拧眉,突然就问。
扑哧……步晚晚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她刚刚在心里诅咒他一辈子只有打飞机的命!可是他是如何知道的?慌乱之后,她立刻镇定下来,狐疑地盯着他看着已。
“说啊!”
他又一挥袖,宽袖从腕上滑下去了一些,露出他那纵横着伤疤的手腕,手指上的黑扳指敲在她的嘴上。
“就是捉只鸡,让它飞,然后你打它。”
步晚晚满头黑线地胡乱解释。
“哦……来人,捉一百只鸡来!”
帝云冥转过头,俊逸的脸上偏偏露出恶魔一般的笑来。
“步知道,你今儿晚上能把这些鸡全打了,孤王就让翠姑姑住在这里,否则孤王让翠姑姑去城楼的笼子里住着。”
“喂……”
步晚晚傻眼了,夜黑露重,寒风呼啸,林木纵生,灭了灯笼,伸手不见五指,他让她在这里捉一百只鸡?她真的没有听错吗?
“帝云冥你快回来!”
她拎着裙摆跟着他跑,几名侍卫从一边过来,把她拦在了园子里,黑眼黑脸的喝斥她。
“回去。”
“奶奶的!”
步晚晚气急败坏地坐到亭子里,帝云冥还真是一眨眼就是一个坏主意,让人想都想不到!可是他究竟是怎么知道她在咒他一辈子打飞机的?难道她方才无意识地说出来了?
诡异啊!
她纠结半天,突然听到一阵鸡鸣乱叫,公鸡母鸡,真的足足一百只,全给她抛进了园子里。一时间鸡飞鸡跳,鸡喊鸡叫,在梅林里一阵胡乱喧嚣扑腾,灰尘乱扑,迷了人眼。
“喂,你说真的啊?真的会挂城楼上去?不挂行不行?你度量大一点好不好?”
她站起来,双手拢在嘴边冲着外面喊。
“不许乱喊乱叫,王上有令,若天明时捉不完,立刻处斩翠娘。”
侍卫长过来,冲着她低斥一声。
步晚晚颓然地垂下双手,帝云冥的心思就在如何玩弄她这上面,可她真不懂,她到底哪里让他看不顺眼了,非要事事和她作对,要以折磨她为乐趣!
她抬起双手,举在半空中仔细研究,捉这么多鸡,她肯定是做不到的,不过,能捉一两只来做烧烤,还是毫无悬念,罢了罢了,就这样干吧,饶食一顿再说……
她几大步跑过去,在侍卫长的粗胳膊上一拍,“来,借剑一用。”
“不行。”侍卫长拧眉,冷冷回她,一副刚正不阿的神态。
“我说,这位大哥,莫非你也要欺负弱女子?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捉这么多鸡?再说了,你们这么多大男人,还怕我一个人宰了你们全部?威武爽快一点,借剑一用!”
步晚晚冷哼,手固执地伸在他的眼前。
侍卫长被她抢白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冷哼了半天,把佩剑给了她。
步晚晚拎了剑,用力举起来,借着月色看了一眼,这才转过身,拎着这沉重的重剑往梅林里走。
呸,一把剑做得如此沉重,是要显摆臂力不错,可这些人也不怕它不小心从腰上掉下来,砸肿自己的脚!
凌铁为剑,这可是这群近卫才有机会拿得到的宝剑,当侍卫长发现步晚晚的企图时已晚了,步晚晚一剑宰了一只大母鸡,剑起剑落,口中还念念有词:胡归胡归,快去轮回……
“她到底在干吗呀?”
又有侍卫过来了,看着步晚晚的举动,一脸惊悚,美人杀鸡,终是太过血腥残忍。
步晚晚侧脸瞟来,唇角一扬,笑得甜蜜。
那侍卫一怔神,似乎魂魄都被她这一笑给勾跑了,眼神直楞楞地看着她……
论妖娆妩媚,还看晚晚——
“还看,主子知道,挖了你们的眼睛。”
侍卫长一声低斥,这些人才赶紧别开脸去。
步晚晚这才挑挑眉,拎着母鸡往小院中走去了,嘴里懒洋洋地说:
“我过会儿再来捉,先去换套利落的衣裳,你们切莫来偷看。”
侍卫长拧拧眉,低声斥道:“妖女!”
帝云冥留这么个妖女在身侧,真不知为何!他交待了众人几句,过去向帝云冥复命。
三人正坐于正殿前的小桌边棋盘上摆着残局,帝云冥正和夜沧澜对奕,洛君瑜独自坐在石凳上,对月饮酒。
“王上,步姑娘要了微臣的剑,去杀鸡了。”
侍卫长一抱拳,大声禀报。
“师弟,你猜她会做什么?”
洛君瑜转过头来,抹了一把嘴唇,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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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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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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