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顾念都有点恹恹的,顾世安紧张的很,要给顾念找大夫,却被拒绝了,而顾世安那里也碰到了麻烦。
在皇上颁布旨意由顾世安接替锦衣卫指挥使这个职位前,顾世安的名字在世人的眼中只是国公府不受宠的三子,多年来一直在外面做着微末小官。
忽然间,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皇上的心腹,还坐上了那么重要的位置,之前忙着个顾家掰扯,顾世安也没管有关外面可能的反应。
所以等顾世安安顿好新宅,过了两日去衙门上任时,他是顶着众人若有似无的怪异目光,去和前任指挥使交接。
之后,京城里盛传,顾世安如何的翻脸无情,如何的不孝,老母在堂,竟然独自搬了出来,这样的人实在不配为官,竟然还掌管着锦衣卫。
礼部甚至有几位大人弹劾顾世安,说这样的人不配为官,因为他此时能不孝,来日就会不忠。
只要出门,顾世安就能面对不少的冷言冷语。
且说顾家那边,顾慈原本以为顾念是说着玩的,毕竟被拐的事情是偶然发生的,哪里有人特意站出去被拐卖的?
只是见到家里人是来真的,不由尖叫起来,“为什么?不是已经赔钱了吗?为什么还要我去受那样的苦?”
被拐卖哪里有好事情?万一她会不来,真的被卖了做奴婢,更惨一点的,被卖到花楼,那她下半辈子要怎么过?
但除了杨氏没人理她!
为了让顾慈尝到苦头,是不准有人保护的,但杨氏到底不放心,还是偷偷的让人跟了上去,不过顾念也没闲着,反正她已经找萧越借过人了,再借一次也没什么,又派了人在路上暗中盯梢,捣乱,不能让顾慈太好过。
萧越对于顾念的不客气行为很是享受,他觉得顾家这样一闹,是迟早,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他知道顾念的厉害,但从未见过顾念那样的张扬跋扈。
虽然是有了顾世安做后盾的原因,但她在场上也是把控着场面的,这世上聪明人很多,聪明的女孩,他也见过,可如顾念这样的,独此一个。
他甚至生出了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他看似活的随意,可看多了宫里的争斗,以及母亲那张薄情的面孔。
他虽然看着活的肆意潇洒,可其实被很多东西束缚着。
萧越越想越睡不着,睁着眼对着暗夜看了会,翻身坐了起来,想要再躺下去,最终还是披衣下床。
“顾五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他问站在外面的侍卫。
侍卫道,“王爷入睡前下面有消息传来她正带着暗影(黄芪)悄悄出门了。”
萧越蹙了蹙眉,她不是很讲规矩吗?连他夜探都不行,竟然自己带着人偷偷出门?
他想了想,穿上衣服出了门,脚尖轻点,消失在黑暗中。
这晚的月色很好,月色清辉笼罩大地,在顾念当初失踪的那条小巷里,顾慈正缩在那里。
“顾念,你这个贱人,你这样害我,我将来一定要让你百倍偿还……”
顾慈的声音颤抖着,带着轻轻的抽泣。
萧越站在屋檐的阴影处,默然的听着顾慈的诅咒。
过了一会,远处月光下过来两道纤细的人影,萧越摸了摸下巴,抱着胳膊靠的瓦墙上,凝着眉看两人越走越近。
“是吗?你这样骂骂咧咧的干什么?是怕那些流浪汉,采花贼不知道这里缩着一个大姑娘?”顾念笑咪咪的站在顾慈前面。
顾慈正蹲在墙角,抱着肩膀缩成一团,听到她的声音,不可置信的抬头看过来。
顾念在离她有点距离的地方蹲了下来,啧啧道,“这样的感觉好吗?你经历的这些,都是我经历过的。害人终害己。”
“你这个贱人。”顾慈咬牙切齿的就要扑过来,被黄芪一把给拎住,扔回墙角。
顾慈挣扎着,怒道,“顾念你这个小贱人,总有天要让你向我求饶。”
“省省吧。”顾念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顾念,你不要太嚣张。”顾慈咬牙切齿的道。
顾念笑了笑,“嚣张?”
她抬头望着深邃的夜空,然后笑着在原地转了一个圈,“顾慈,你知道吗?那天夜里,从这里离开后,我就已经死过一回了。”
“顾慈,你知道死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吗?你手里可沾着一条人命啊,你说我嚣张?”
“你给我听着,从我活着回来的那一天开始,就只有我怎么折磨你的份,绝不会有你算计我的份。”
顾慈看着月色笼罩下,顾念那带着笑意的脸,心里一阵后悔。
“你如今不是好好的吗?死过一回?骗谁呢?你以为你爹回来了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们等着瞧。”
顾慈龇牙咧嘴的道。
顾念漫不经心的翻着手掌,
“你死过一次后,就会知道我有没有骗人,
你不只设计了我一次,在我回来后,你竟然还敢再来一次?んτΤΡS://Www.sndswx.com/
这双手,看起来很干净吧,但是,你知道吗?杀了两个人,也许将来还要杀更多。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一个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从前,我并没有盖过你的光彩,别人知道的都是顾府三姑娘,姝色无双。
并没有人关注顾府五姑娘,就算有印象,也不过是感叹一句,是个可怜的。
可你为什么要对付我呢?
你说我还是好好的,我真的好吗?
哪怕我如今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我被拐卖过这个事实,永远不会从我身上褪去,也许经年之后,人们会淡忘,可是只要事实存在,就会被人揭伤疤。”
“我要你,也尝尝这样永远带着伤疤生活的滋味。”
顾念不紧不慢的说着,说的好像很平淡,可是让人听了却无比的悲哀,又有一股狠绝的味道。
顾慈颤抖着看着她,缩在墙角一动不动,她为什么要对顾念下手?原因,她都说不清楚。
也许,是妒忌她,妒忌她一个丧妇长女,却能被长公主教养,妒忌她说了那样的一门好亲事。
周玉轩的名字,京城哪个闺秀不知道呢?她并不爱慕周玉轩,可她就是看不得顾念这个草包嫁给他。
还有她的亲事,那都是个什么样的烂人啊,凭什么?
“你放心,你虽然让我死了一回,但是我不会让你也死的,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顾念拍拍手,笑意盈盈的道。
她活了这么多世,什么痛苦没受过?可原来的‘顾念’没受过,所以,她一定要为‘她’讨债。
“哦,你娘怕你真的受委屈,派了很多人跟着你,保护你,人贩子也是特意找的,没关系,我也找了人跟着你,你可要担心啊。”
顾慈看着与从前判若两人的顾念,嘴唇颤抖,牙齿轻碰,发出‘咯咯’的声音,一股恐惧从心底深处冒了出来。
屋顶上的萧越皱着眉头看着顾念,他从来都是离经叛道的,过的随意,或者说肆意,想杀人了随便杀,可顾念却比他还要随意。
甚至可以说,她从骨子里透出了一股不在乎,无所谓的样子,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无所谓将来如何。
仿佛这世界红尘对她而言,不过如此的感觉。
是因为中毒让她变成这样吗?还是别的原因?
等他再看过去,顾念已经吩咐黄芪往回走了,那纤细消瘦的身影越走越远。
“怎么?王爷喜欢在屋顶上看星星吗?”只见对面屋顶阴影处走出了一个人影,听声音是顾世安。
萧越仍旧抱着胳臂靠在原处,半响,慢悠悠的道,“月色很不错。”
*
顾念见了顾慈,回去后倒头就睡,第二日醒来,就听外面阿镜说于老夫人来了,正在前院花厅里坐着,而顾世安已经去衙门了,顾念想了想,洗漱换了衣服后,去了花厅见于老夫人。
于老夫人是听到了外面的流言,心中快意,以为顾世安会回府求她,结果左等右等都不见顾世安回去,她就冲到了这边来。
谁知道顾世安早就去上衙了,而她在厅中坐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到姗姗来迟的顾念。
顾念一进厅中,就诚恳道歉,“老夫人,让您久等了,刚搬进来,还是乱糟糟的,如果怠慢了老夫人,还请千万见谅。”
于老夫人自从顾念被拐回来后,就再未听过顾念叫自己‘祖母’了,以前并未在意,今日一听,她的脸就黑了下来,要靠双手死死抓着椅子的扶手才能讲要爆发的怒气宣导一部分出去。
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她沉声道,“我和你父亲有点事情要说,你派个人去把你爹从衙门请回来。”
顾念顿了顿,笑道,“不知老夫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父亲说?能否由我转达?或者老夫人也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等着父亲下衙,我可以……”
陪同于老夫人一同前来的杨氏不悦的道,“小五,你父亲虽然分家分出来了,但国公府还是他的家,你祖母抚养他几十年,而你虽然是护国长公主养大的,但你到底姓顾,就算从前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可你这样叫你祖母‘老夫人’是哪里学来的规矩。”
顾念一笑,带着些讽刺的笑道,
“那么,今日您和老夫人过来,是为了提醒父亲这几十年的养育之恩,还有过来提点我规矩的吗?
我的规矩,那都是和你们学的呀。
说起来,还忘记了,当初分家的时候还有一部分家产并未给我们吧?
或者,今日你们是专程送这些过来的?”
杨氏站了起来,脸色铁青,顾念收了笑容,道,“你们要和我说规矩,和我说养育之恩,那就恕我这个小辈逾越了,我们来好好说道说道。”
她转头看向正凶狠的盯着自己看的于老夫人,“父亲和我从来没有想对顾家怎么样,只是想过几天安静的日子,既然你们要说,那就摊开来说好了。”
“免得外面的人说父亲忘恩负义,说我没有规矩,不懂得感恩。”
于老夫人忽然站了起来,和杨氏道,“老大媳妇,我们走,顾家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出了这样两个以下犯上,不懂规矩的东西,我们走,不走难道留在这里被小辈侮辱吗?”
杨氏站到于老夫人身边,扶住她,瞪着顾念,“小五,你不要以为你分出来就可以猖狂了,也不要以为你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就可以无所顾忌,我倒要问问安远侯夫人,你这样的媳妇要不要。”
顾念却是笑了,不要说她和轩表哥的婚事已经解除了,就是要嫁进去,她也不想委委屈屈的。
“我如何,还不需要您来评论,是您说要和我说规矩和养育之恩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如今又说我侮辱二位,那我难道就要和从前一样,任打任骂吗?
抱歉,我做不到。
从前,我想着亲人只有一次缘分,我很珍惜我们相处的时间,因为下辈子,不论如何,我们都不会相见。
但如今我也想通了,你们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了。
话我就说到这里,你们要如何都可以,报官也可以,让御史说我不孝也可以,反正如今爹爹和我,已经被人说的体无完肤了。”
等到于老夫人和杨氏走了后,黄芪小心翼翼的道,“姑娘,您刚才可真厉害。”
顾念笑了笑,不是厉害,只是她已经厌烦了和顾家人周旋下去了,本以为分家了,就能远离。
可她忘记了,于老夫人毕竟还是爹爹的亲娘,经过这样她这样一闹,那边肯定要消停很多,他们也可以得到一段时间的平静。
晚间,顾世安下衙回来后,自然有人把事情禀报给他,他皱着眉头到了顾念的院子,顾念正好在吃药,见到顾世安进来,连忙把药碗放下,使眼色给黄芪,让她赶紧断下去。
只是,主仆两的动作哪里瞒得过顾世安,他伸手端过药碗,闻了闻,道,“你不舒服怎么没告诉爹爹?”
顾念道,“没什么,您不是知道我前段时间老做噩梦吗,精神有点不好,所以吃点安神汤。”
顾世安‘哦’了一声,放下药碗,坐在顾念的面前,看着顾念不言语。
好半响,顾念局促的道,“爹,您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顾世安伸手摸了摸顾念的头,
“你是我女儿,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少的可怜,可你忘记父亲是做什么的?
你一说谎,就会抠指甲,所以,你是自己和我说,还是我把你这个丫鬟拉下去拷问,又或者让锦衣卫去查探……”
顾念睁大眼睛看着顾世安,“爹,和丫鬟没关系。”说完,让黄芪下去。
她叹了一口,道,“我说还不行吗?”
顾念把她发现陈嬷嬷挪用她的东西开始说起,然后说到怎么发现陈嬷嬷的不对,最后说到她中毒的事情,关于萧越的那一段,她都隐了下去没提。
顾世安只觉得耳边寂静无比,他最爱的妻子离开了她,她临终前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好好的照顾他们的女儿。
可是,他没有做到,他自我放逐了十几年,她的女儿,如同父母双亡般的在外祖母家和祖母家辗转。
她被错待,但她从来没有说,默默的忍受了下来,她被堂姐设计被人拐走,她坚强的逃了回来,她被人贩子抓走,她把人贩子给杀了!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杀人的时候该多么的害怕?
可她不得不如此,否则,死的那个就是她。
她当时是怎么样的痛彻心扉,痛入骨髓?
她又是否幻想过,有人能来救她?
他以为他还有机会能够对她好,他以为她还有时间来弥补十几年缺失的父爱。
原来,他已经没有多少机会了。
顾世安的脸青红不定,又泛起灰色,眼睛没有焦距,直直的看向前方,头脑中一片纷乱,仿佛有身子,在拉扯着,有利刃在划破他的心扉,划破他的皮肉。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涌上来,顾世安喷了一大口血出来。
顾念吓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一片鲜红。
她恨自己太大意,怎么就被父亲给发现了,父亲果然是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的。
她能感受到顾世安那想要弥补的心,她也很享受顾世安给她温煦的父爱。
她连忙上前摇晃着顾世安,不断的叫‘爹。’见没有反应,她大声的叫‘黄芪,黄芪,快进来。’
等到黄芪匆进来后,她急急的道,
“爹知道我中毒的事情了,刚刚吐了好大一口血,你快给看看。”
黄芪怔了一下,连忙上前给顾世安把脉,道,“姑娘,您别急,老爷这是急火攻心,这血要吐不出来,才是大事呢,奴婢那里有药丸,去拿来给老爷吃了就好了。”
顾世安吐了一口血出来,人倒是慢慢清醒过来了,他握着顾念的手,看着地上鲜红的血,想要安抚顾念,可说出来的话,声音阴冷无比,“那个陈嬷嬷在哪里?”
顾念沉默不语,她要怎么和亲爹说有一个男人,偷偷的夜闯他闺女的房间,然后他闺女因为势单力薄,就利用起了这个男人,那到时候他不是更伤心了?
毕竟,如果他一直在自己身边,自己就不会遭那么多的罪了。
正好,黄芪拿了药急匆匆的进来,把药递给顾世安,“三爷,这药您吃了吧,刚才您毕竟吐了血……”
顾世安接过药,阴郁的盯着黄芪,黄芪不安的动了动。
“你会医术?你是府里的家生子?父母是谁?”
黄芪稳了稳心神,利索的回到,“奴婢是自卖自身,父亲是个游方郎中,所以会一点医术……”
顾世安盯着手中的药,半响才抬起手放到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顾念急忙在桌上倒了一杯水,捧了过去,“爹,您喝口水。”
顾世安接过杯子,放到了桌上,依旧慢慢的咀嚼着药丸,半响,吞了下去,之后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
他平静的看着顾念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今天一并说了,爹能受得住。”
顾念稍稍犹豫了下,陪笑道,“没……没了……”
顾世安忽然快速的抬手挥向黄芪,黄芪下意识的脚尖一踮,躲过了顾世安的攻击。
“呵呵。”顾世安眯起眼睛,突然轻笑起来,“游方郎中?”
顾念咽了口口水,“……”
亲爹这样的英明,护短,高大上,到底是福,还是祸嘛?
“晋王殿下?”顾世安无情的吐出四个字,让人忍不住去猜想顾念的心里阴影面积。
顾念一幅见鬼的表情让顾世安点点头,背着手站了起来,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有点事情。”
顾念再笨也知道顾世安肯定是去找萧越,她连忙上前,拉住顾世安的衣摆,道,
“爹,女儿也想一起去。”
顾世安看看外面的月色,“天这么晚了,你就不要出去了,女孩子要多睡觉才能漂亮,想当初你娘……”
顾念不肯,可怜巴巴的看着顾世安,“陈嬷嬷现如今在王爷那里,我还有话想问问她呢。”
顾世安转身就走,顾念还以为他不肯带自己去,“楞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跟上?”
顾念惊喜的抬起头,跟了上去,狗腿的道,“爹,我以后一定好好的。”
她忽然想起白天于老夫人他们来过的事情,小心翼翼的道,“爹,白天祖母他们来过,被我给气跑了,您不怪我吧?”
顾世安这才想起他最开始来找顾念是为了什么,他摇了摇头,苦笑了下,“从前是父亲糊涂了,让你受了委屈,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本来,夜已深,城内都已经实行宵禁,但顾世安是什么人,他的身份最好用了,一路上畅通无阻的到了晋王府外。
下了马车,顾世安对黄芪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叫门吧?”
黄芪点点头,去了边上的偏门。
没一会,门就开了,黄芪上前说了几句话,之后朝顾念父女俩招手,进门后,拐了几个弯,见到了萧越。
顾世安没有任何的寒暄,直接道,“我要见陈嬷嬷。”
萧越本来在椅子上坐着,见到顾世安父女俩,神情一派淡然从容,嘴角噙着笑,同样没有寒暄,站了起来,引着两人去了间半隐在地下的小小的刑房。
刑房里只有陈嬷嬷一个人,正闭着眼睛,头靠着墙坐在地上,腰间被墙里伸出的铁链紧紧缠绕着,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衣服还算整齐,并没有动过刑的痕迹。
顾念微微诧异,她还以为按照萧越的性子,陈嬷嬷肯定是不能看的,萧越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样,淡淡的道,“你说让我手下留情的。”
顾世安能找上门来,那必定是什么都知道了的。
顾世安站在陈嬷嬷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陈嬷嬷睁开眼睛,诧异的看着顾世安,随后面上布满了笑容,眼神却是冰冷的。
顾世安眯了眯眼睛,坐在了她面前的椅子上,慢慢的道,
“我只想问你,你布这个局是为什么?念念从襁褓中就是你照顾,那么多年,就算养条狗,也有感情了,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陈嬷嬷抬头,斜睨着顾世安,“如果不是有感情,五姑娘早就不在人世了。”
顾世安笑了起来,道,“那爷还要感谢你了?你说是大嫂让你下毒的,那么我问你。
大嫂什么时候开始让你给念念下毒的?她的毒药又是怎么给你的?
是直接给你的?还是让人转交的?直接给你的,是在哪里给的?给了几次?
如果是让人转交的,那人是谁?你们是如何交接的……
你给念念下毒,都是下在哪里?吃的?用的?她院子里侍候的人也不少,你是如何把药下进去的?”
顾世安冷笑着,盯着陈嬷嬷,问了长长一串问题。
陈嬷嬷靠在墙上,边听边笑,微微仰着头,嘲笑道,
“问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其实你知道不是国公夫人下的毒。”
顾世安眉梢高高挑起,眼神凌厉阴冷起来,“那你说,是谁下的毒?”
陈嬷嬷哈哈大笑起来,粗重的,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想知道下毒的人?做梦。”
她轻轻的啐了一口,“怎么样,你在意的人都要离开你了,感觉很不好吧?郡主死了,老公爷死了,你的女儿,也快死了。这都是报应。”
“报应?那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报应到我的头上?”顾世安问她。
陈嬷嬷笑呵呵的道,“等将来,你可以去地下问老公爷,他清楚为什么报应到你头上。”
顾念一直站在边上沉默不语,忽然轻轻的问了一句,
“陈嬷嬷,你说你对我有感情,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陈嬷嬷惊愕的抬头看向顾念,哈哈笑了起来。
静宁郡主的身体一直都很好,顾世安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又不是死于女子最难捱的生产,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死掉?
顾念想问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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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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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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