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他透过她的双眸进行窥探,便能知晓她心底究竟怀了怎样赴死的决心。
许是担忧百里丘使用读心术窥视她的心思,暮云朝竟伸开双臂,将他紧紧环抱。
将面目埋进他的胸膛,暮云朝双目紧闭,能够感受到他的蓬勃心跳。
“百里丘,你终于醒了……”眼角的泪花再也留不住,顺着脸颊而下,浸湿了那桃色衣衫。
百里丘的身子却直直僵住,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令他无措。
他想要伸出双臂,紧紧回抱着她,可两只手臂却犹如千斤重,如何也抬不起来。
正当此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自院中响起,是蔺珺。
离开百里丘的胸膛,暮云朝巧妙地拭去了面上的泪水,俯身笑望着蔺珺。
但见蔺珺捧着一个比他脸庞还要大的瓷碗,瓷碗中盛着赤红色的汤汁,隐约可见一株完好的灵芝。
“是灵芝草!”百里丘的言语之中透着几分欣喜,“云朝,快将它吃了,对你的伤势大有帮助!”
蔺珺也随之点头,稚嫩的容颜上满是喜色。
“珺儿,这灵芝草,你是从何处寻得的?”虽知蔺珺不会伤害她,可听百里丘之意,这灵芝草定然十分珍贵,暮云朝不免有些迟疑。
蔺珺秀眉一拧,却是将瓷碗又向前递了几分,面上的倔强倒与他这稚嫩的童颜大为不符。
暮云朝奈不过他的坚持,只得接过瓷碗,在二人的注视下,将那千年灵芝草,吃了个干净。
蔺珺仰头凝望着她,面上满是欣喜,一双眸子更是干净纯粹,无半点杂念。
他是真的,希望暮云朝能早些痊愈。
三日后,天色未亮,荒庙中的所有人却尽数转醒。
老庄主毒发已久,若是再不服用解药,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百里丘挂念父亲安危,加之许久不曾回归桃花庄,便决意在今日踏上归途。
与他一同上路的,还有林亦尘。
既然兄弟二人已然相认,林亦尘便理应回到桃花庄,与老庄主相见。
陆信牵了两匹壮硕的马儿,备了足够的药材,供百里丘在路上服用。
“云朝,待身子好转,看望过月儿之后,一定要给我传信,我会派人前来接你。”百里丘说着,在暮云朝手心放了一物。
暮云朝不用去看,也知那是一朵桃花。
她勾唇浅笑,眼底的不舍毫无掩饰,“你放心,自从吃过那灵芝草,我的伤势确有好转。倒是你,分明受了重伤,一路上可千万要照顾好自……”
暮云朝话未说完,猛然跌进一个温暖的胸膛。
百里丘的怀抱虽不及那人宽广,却同样温暖。
“云朝,我等你!”
说罢,百里丘飞身上马,扬鞭远去。
马儿踏着日出前的最后一点黑暗,疾速飞奔。
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暮云朝久久不愿收回目光,直至那最后一点影子也消失于视线之中,她深吸一口气,喃喃低语,“百里丘,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她说着,将手掌置于唇前,望着那朵艳丽的桃花,轻轻吹气。
桃花飞舞,离开暮云朝的手掌,飘向了远方。
午时,用过膳后,暮云朝独自一人立于古松下,眉头不时蹙起,似在思忖着什么。
千年灵芝草当真是药中极品,暮云朝只觉身子一阵舒畅,胸腔内的痛意渐有缓和。
“姑娘,你在想些什么?”陆信的声音自耳畔响起,俊肖的公子款步而来。
瞧见陆信,暮云朝眸光一滞,恍然想起什么,便问道,“你可是一早便知晓了月儿的身份?”
“是。”陆信垂眸,无半点隐瞒,“姑娘可还记得初入红城那夜,我为报一己私仇,偷偷潜入城主府,欲刺杀城主之事?”
暮云朝轻轻点头,她当然记得!那夜她被当做刺客,在屋顶上与一群不中用的侍卫纠缠了许久。
“那夜我身受重伤,却幸有高人相助,方能活着离开城主府。姑娘,那位救我的高人,正是月儿。”陆信平静地说着,“也正是那时我才知晓,当年在桃花庄,百里兄要我跟随在替我出钱的姑娘身后,究竟是为何意。”
暮云朝眉梢轻挑,“那时你以为,百里丘是让你跟随在我的身后?”
陆信点头,无声轻叹,“殊不知……百里兄口中的姑娘,竟是月儿。”
暮云朝闻言一笑,原来这一切,一早便有了定数。
她不怨怪百里丘瞒着此事,只恨自己为何不能对身边的人多些关切。
月儿与她亲密无间、隐形不离,倘若她多加关心留意,又怎会发现不了这其中的种种。蜀南文学
“上官圣杰被关在地牢之中,尚未进行惩处。我答应过你,会把他留给你亲手处置。”暮云朝很快抛开了月儿之事,正色道,“赵阚如今身处宫中,他会设法将其带出。到时你便带着那狗贼去往桃花庄,与百里丘等人定夺!”
“姑娘,你这是何意?”陆信惊问,“我们都去了桃花庄,那你呢?”
“我会留下来,做我应做之事。”
“何为应做之事?去皇陵看望月儿?还是进宫找寻皇上?亦或是……只身前往慕容山庄,白白送死!”
陆信的一番言语,令暮云朝身形一颤。
她不明白,就连百里丘都未曾猜想到的事态,为何陆信竟能一语中的?
陆信的目光太过炽烈,令暮云朝避不能避。
她终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卞夷与慕容山庄有染,以千人童子为献祭的法子,是他提出的。倘若那慕容世云冲破了禁制,天下必将大乱,黎民百姓更不得安生。慕容山庄,我必须去!”
“呵……”陆信蓦然轻笑,眼底的光亮忽明忽灭,“既然你要去,那我势必奉陪。即便不为天下苍生,也要为了皇上,铲除慕容山庄。”
暮云朝心头又是一震,她望着陆信,竟心生悲凉。
想不到她全部的心思,竟被这个男子瞧了个通透。
起初,她痛恨南宫未昌,决意要替月儿与自己报仇。可当她见过卞夷后,却将全部的心力,都转移到了慕容山庄。
慕容世云要的是整个天下,那他势必会取南宫未昌的性命。每每思及此,暮云朝的心,便痛得无以复加。
正如雪山之巅,她终究无法将红绡对准他的要害。
事到如今,只要想到会有人要害他,她仍是不能坐视不理。
她不过一介女流,天下人的安危还轮不到她来操心。这或许……只是一个借口,掩饰她内心真实想法的借口。
“哈哈哈……”
突然,一道阴冷可怖的笑声响彻八方,回响在天际。
“什么人!”暮云朝大惊,袖中红绡已悄然滑至手心。
只觉一股劲风自身侧袭来,暮云朝竟未来得及动作,便被人钳住了脖颈。
来人一身白袍,面容尚可,却自生凛冽威严,震慑人心。
“你是何人?放开她!”陆信眉眼一沉,猛地自腰间拔出佩剑,剑尖直指来人心口。
“慕容山庄左护法,傅建元!”男子开口,高傲极了。
趁他得意之际,暮云朝挥袖,红绡飞出,直直攻向他的心口。
傅建元不躲不闪,反倒松开了钳制暮云朝脖颈的手掌,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的攻击。
红绡看似凌厉地撞上傅建元心口,实则无半点力道,软绵绵地滑落。
暮云朝大骇,立即运力,却发觉体内竟无半点内力。
“哈哈哈……”傅建元笑得放肆,“吃了慕容山庄送来的千年灵芝草,你还想动手杀人?倒真是好笑……”
暮云朝收了红绡,双眸微眯,沉声问道,“阁下此言何意?”
“何意?”傅建元眼角眉梢尽是嘲讽之意,他伸手指向暮云朝身后,道,“那便要问问你的好珺儿……慕容山庄的珺护法了!”
顺着傅建元的指尖望去,身形瘦小的蔺珺满面惊骇,可眼底流露出的愤怒与狠戾,却不是一个孩童该有的神色。
一时间,暮云朝的大脑嗡嗡作响。
蔺珺?
这个名字,她从未听说过……
“蔺珺,如今这女人没了内力,想要将她带回山庄,易如反掌!”傅建元几步上前,称赞道,“你做得很好,回了山庄后,皇尊定会好生嘉奖!”
傅建元的一字一句皆如利刃,狠狠刺进暮云朝心底。
她一言不发,只是静默地望着蔺珺,寻求他的解释。
瞧见暮云朝眼底的悲痛与失望,蔺珺的心,缓缓下沉。
他轻握双拳,阴狠地瞪着傅建元,终是开了口,“傅建元,你竟敢骗我?”
低沉到令人心惊,却又沙哑得不像话,这哪里会是一个孩童的嗓音?
这分明……分明是耄耋老翁!
心底的最后一根弦,猛地断了。
暮云朝身形一颤,跌坐在地。
“蔺珺,本座怎敢欺骗与你?你可是皇尊最看重的人,在偌大的慕容山庄,谁不需要看你的脸色行事……”
傅建元的声音在耳畔回想着,暮云朝面目呆怔,眼眶泛了红。
原来,每一个接近她的人,都别有居心。
她曾为了这个天真的孩童,与南宫未昌两番争执。
如今回想起来,方知自己多么愚昧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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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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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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