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未昌是一国之君,更是一代霸主。他要筹谋天下,要这江山如画,自当会运筹帷幄,拼尽全力。
可如今,为了救暮云朝的性命,他竟然愿意将这天下拱手相让!
卞夷眸中有片刻撼然,却转而化为鄙夷,“待你将天下平定?哼!谁人不知你南宫未昌最善玩弄人心,这般言语,怕是缓兵之计吧!”
南宫未昌敛了笑意,神情一派肃然,“君无戏言。”
卞夷眸色蓦然黯了几分,面色愈发冰冷,只听他一字一句地道,“那便待你夺了天下,再来求本大夫救人。”
说罢,卞夷转身就走,拂袖间一身清冷。
南宫未昌见状,随即附在柒小八耳畔轻声言语,神情坚毅,没有半点犹豫。
却见柒小八大惊失色,他一个劲地摇着头,此番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领命。
南宫未昌蹙眉,眼底渐有怒意,正欲低声呵斥,却蓦地听见“扑通”一声。
“卞大夫,求您屈尊,救救我家姐姐!”但见月儿双膝跪地,挡住了卞夷的去路。
卞夷眸中尽是惊诧,他蓦然蹙眉,身子几不可见地颤了一颤。
月儿满眼泪水,她抬眸望着身前的白衣男子,一脸倔强。
“月儿,你起来,不要跪他!”祝阳羽两步走至月儿身边,想要将她扶起。
“这位姑娘,如若我没记错,几个月前在荆都,你也曾为了这个女人,给我下跪!”卞夷冰冷的声音之中多了丝生硬,他神色复杂,眸中多了抹怜惜。
拒绝了祝阳羽的搀扶,月儿的目光异常坚定,她道,“卞大夫的大恩大德,小女将永记心中,小女自知人微言轻,却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希望!”
月儿说着,竟蓦然俯身,叩首倾拜。
卞夷的身子猛地一颤,他惊愕地望着正在磕头的女子,掩在袖中的双手不由紧握成拳。
“求您相救……”
月儿的额头狠狠砸向地面,她每磕一次,嘴上便说一句求救的话语。
这场面,惹红了所有人的眼眶。
柒小八早就将主子的吩咐置于脑后,他呆呆地望着地上的女子,胸口起伏不定,满心怒意。
南宫未昌惊诧的同时,小心翼翼地将暮云朝双脚置于地面,他一手揽着她的腰肢,一手迅速探去柒小八腰间,将一个锦袋摘下。
这锦袋之中,装的是正是皇帝玉印。
虽不是国玺,却也绝对象征着权威。
他好歹也是一方霸主,既要救自己心爱的女子,又如何能够仰仗一个柔弱姑娘?
正欲将锦袋扔给卞夷,却听他突然开了口,声音清冷,带着几丝颤意,“姑娘这般,当真是折煞了鄙人。我不过一介医者,当不起姑娘这般礼数,姑娘请起吧,我医便是!”
说罢,卞夷蓦然转身,向暮云朝走去。
他这一转身,几人发现他的眼眶竟有些红润,神色更是奇异。
一把自南宫未昌手中夺过暮云朝,将她打横抱起,卞夷冷声道,“诸位多有不便,便在此等候罢!”
跪在地上的月儿长舒了一口气,目光却始终不离白衣男子,眼底划过一抹深沉的无奈。
将暮云朝抱至内室,轻柔小心地安置于床榻之上,卞夷的面孔竟莫名柔和起来。
小童已备好药材与银针,恭敬地立在一旁,脆声道,“师父,这位姑娘五脏受损,但好在心脉护得及时,应当死不了。”
“恩。”
小童随即上前两步,走至床边,“师父请去歇息吧,这姑娘交由徒儿来医。”
往日里,卞夷很少亲自替人问诊,但凡有伤患求救,都交由小童来医。
小童年纪虽不大,对医理却是天赋异凛,只要潜心修学,他日定能名扬天下。
“不,这姑娘,为师来医。”却见卞夷轻启唇,凝眸道。
小童面上满是惊奇,他年纪还小,并不懂得师父眸中的深邃是为何意,却也知道此刻不该相扰,遂恭敬地退了出去。
当屋中仅剩二人时,卞夷的肩头蓦地一沉,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他望着床榻上紧闭双眼的女子,轻轻蹙眉,眉眼之间尽是心疼,“早知会如此,我今日便不该接见东方无心。”
倘若他不见东方无心,就自然会去寻暮云朝的下落,也就不会令她受如此重的伤。
方才与南宫未昌对峙,那个帝王的一言一词无不令他震撼。
呵,说什么公平竞争,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哪里还有资格去赢得她的心?
屋外。
祝阳羽正欲将月儿扶起,却被柒小八抢先了一步。
见月儿额间已有血渍,柒小八心疼极了,支支吾吾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
自始至终,陆信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他默然立在一侧,双目死死盯着那道木门,眉宇间尽是担忧。
将锦袋收回,南宫未昌负手而立,沉声道,“方才发生的一切,还望大家保密,莫要叫云朝知道了。”
他这一句话,听则是一番恳求,实则却饱含威慑力,令人不敢造次。
月儿不由向他望去,时至今日她才发觉,这个英明神武的帝王,他对暮云朝的情意,究竟有多深。
方才南宫未昌当着众人之面对卞夷做出的承诺,这天下任由哪个女子听了都会感激涕零以身相许。而他却不愿让暮云朝知道。
天色渐渐暗了。
于几人而言,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没有人想过要离开,皆痴痴地望着那道木门,担忧着屋内女子的安危。
祝阳羽来回踱步,铃声阵阵,敲击在每个人心底。
月儿许是累了,兀自坐在石阶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子,下巴抵着双膝。
皓月当空,皎皎月光,这样美好安详的夜,却令人不得安生。
柒小八在门前绕了许多圈,最终鼓足了勇气,坐在月儿身边。
陆信则靠在墙上,双手环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而南宫未昌,他始终不曾动弹一分,双手负在身后,脊背挺得笔直,双眸一眨不眨地凝望着木门。
漫漫长夜,虽有圆月相伴,可这不知情势的等候,却令人如坐针毡。
似是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中的她走在一条寂寥无人的长路上。
道路两旁皆是河,河中长满了诡秘妖艳的曼珠沙华,将河水染成了鲜红色。
她一路向前,走了许久,却不曾看见一个人。
后来,她走累了,便停下休息。
“前尘往事皆成空,来生又是自由人。暮云朝,入轮回去吧。”
耳畔突然响起一道沙哑低沉的男音,语气中夹杂着一抹凌厉,不怒自威。
她觉得很奇怪,遂开口问道,“你是谁?”
“无须计较这般,继续向前走,走至奈何桥头,便可堕入轮回。”
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逝不见。
轮回?
那是什么?
是不是意味着,她的这一生,已经结束了?
她歪着头,懵懂地向前继续走去。
她觉得心口似是被针扎了几下,有些痛。
而后,她仿佛听见一个人的声音,不停地唤着,“云朝……云朝……”
“云朝……”她轻轻念出声,这似乎……是她的名字?
“云朝……云朝……”那人犹在唤着。
她蓦地停住脚步,心口的痛感愈发强烈,此番已不再似针扎,却像是被利刃狠狠捅了一刀。
“云朝……云朝……”
为何听见这个人的声音,她的心会这般疼痛?
她缓缓闭上双眼,如此似是能够减缓痛意。
却没料,那人的声音更清晰了。
“护国护家尚有余力,可若是护你,需得花些心力……”
“我会求父皇下旨,将你许配给我……”
“在我心中,你永远不会比昌国重要,却绝对比我的性命更重要……”
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蓦然间,她不想继续向前走了。
如果她去轮回了,那么这个人,要怎么办?
她怎么舍得,独留他一人在世间?
卯时。
清晨的阳光格外柔和,照耀着世间万物。
一夜过去了,南宫未昌仍旧没有动弹半分。
没有敢接近他,生怕逆了龙鳞。
突然,只听“吱呀”一声,药庐的门……开了。
一袭白衣的男子自其内走出,他面色惨白,看似虚弱极了。
卞夷一走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殷切地望着。んτΤΡS://Www.sndswx.com/
但见他轻启唇,冷声道,“她伤得太重,五脏六腑险些废了,眼下虽抢回了一条小命,却难保伤势不会恶化。你们若有谁愿意,可以自身内力为她调息,助她度过难关。”
“我来。”没有半刻犹豫,南宫未昌立即开口。
柒小八眉头一蹙,连忙道,“还是我来吧,皇上您是九尊之躯,可万万不能有何闪失。”
冷冷瞥了柒小八一眼,南宫未昌道,“你的内力,够吗?”
此言一出,柒小八立时噤了声。
随后,南宫未昌两步进了屋,眸光深邃且坚定。
他心爱的人,自当由他来守护。
“多谢卞大夫出手相救,”月儿轻轻颔首,一双眸子红得跟兔眼睛似的,“只是不知,我家姐姐,伤势究竟如何了?”
“只要熬过今夜,她便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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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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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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