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过父亲和祖母后,唐修瑾朝宅院外走去。
院外站了两人,却并无赵阚的身影。
唐修瑾心头一紧,生怕来者是敌人。
正当此时,陆信转身回眸,道,“唐将军无须紧张,赵兄近日有要事,暮姑娘便派在下前来。”
见是陆信,唐修瑾稍稍松了口气,继续朝前走。
然,陆信身旁的男子却迟迟不曾回身,唐修瑾心下生奇,便道,“敢问这位公子,是何许人也?”
他话音刚落,便见男子悠然转身,却在无形之间令人心颤。
但见那人星目俊颜、长身玉立,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与威严,他轻启朱唇,淡然开口,“鄙人,南宫未昌。”
他不愠不火地开口,听不出任何情绪。
唐修瑾却猛地怔住,一双眸子大张,其内满是震惊。
南宫未昌,于天下人而言兴许只是个好皇帝,可于将者而言,那却是战中神明。传言中这个帝王用兵如神,百战百胜。但凡与他对阵的大将,不是惨败就是惨死。
唐修瑾的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他看着身前不怒自威的男子,竟有种想要下拜臣服的欲望!
“皇……皇上……”唐修瑾连忙拱手揖礼,埋头颤声道。
南宫未昌的神色仍旧没有半点变化,他负手立在夜色之下,幽蓝色的衣角随着轻风飞舞,有如神邸。
“昌国大军最多再有十日便可攻至白雀城,近日秦文花,可有何动作?”再寻常不过的一番问话,自南宫未昌口中传出,却自生凛冽与威严。
唐修瑾额角已有汗水溢出,恭敬地回,“秦贼人近日正在集结兵马,如今他手下三十万大军,已集结完毕。加之本将手下二十万兵力,秦贼人自认为有五十万兵力!”
“这个拿去!”南宫未昌说着,将一物扔给唐修瑾,“唐将军是个聪明人,自然知晓该如何行事!七日之内,务必将五十万大军收归麾下,朕要让那秦文花,孤立无援!”
南宫未昌的语气中掺杂了几分狠戾,夜色下他的眸色万般阴沉。
胆敢给他的人下通缉令,造谣生事,还派人追杀,这个太监真该千刀万剐!
听了南宫未昌的吩咐,唐修瑾本是惊骇不已。别说在七日内了,即便是给他七年,他也绝对无法收归秦文花手下的三十万兵马!
可当看清掌中之物后,唐修瑾便愈发惊骇了!
那里静静躺着的,竟是半枚虎符!
是皇上苦寻良久的半枚虎符!
有了这虎符在手,他便拥有了夷却国一半的兵权!
只是这虎符,怎会在昌国皇帝的手中?
见唐修瑾尚在思忖,南宫未昌眉梢轻挑,冷问出声,“莫非时日不够,唐将军办不到?”
“这……”唐修瑾微微蹙眉,终是道,“请皇上放心,属下定当在七日内完成任务!”
正如暮云朝所言,唐修瑾是个聪明人。
即便眼下兵权到手,而他所能集结的,却只有白雀城中的五十万兵力。至于各大城镇及镇守边关的大军,他却半点也用不了。
七日时间,不长不短,待秦文花失势后,昌国大军便会随之到来。
听闻敌军一路南下,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却将夷却国的兵力尽数收归,更是赢得了民心。
到时他若想以五十万兵力强自挣扎,不但无法扭转乾坤,更会平添伤亡。
想来他的皇上楚昊文,也定然不愿看见血流成河民不聊生的惨状。
况且,他的家人,都还在暮云朝的手上!
所以说,这场仗,夷却国是必输无疑了吗?
到了此刻,唐修瑾心中仍旧不愿相信,可那半枚虎符却冰冷安然地躺在手心,时刻提醒着他眼下的局势。
原本一个昌国使臣暮云朝便很是精明了,如今昌国的皇帝也到了,看来这夷却国的江山,终是要易主了。
而令唐修瑾最为绝望的,却是他的皇帝楚昊文,迟迟不曾下达命令,没有半点动作。
“唐将军可还有疑惑?”见唐修瑾的神色变幻万千,南宫未昌了然于心。
唐修瑾蓦然抬眸,目光殷切,颤声问道,“倘若您夺了夷却国的江山,可会放我皇一条生路?”
似是猜到他会如此问,南宫未昌没有半分迟疑,“此事朕做不了主,一切还要看云朝的意思。”
“暮姑娘?”唐修瑾惊异极了,这夺江山赢天下可是帝王的事情,如何要由一个女子抉择?
“夜深了,唐将军若再无他事,便回吧。”南宫未昌说罢,转身便走。
陆信连忙跟在他的身后,低头不语。
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唐修瑾久久不能回神。
精明睿智的暮云朝,与这英明神武的帝王,倒真是天造地设。
走在林荫古道上,南宫未昌的脸色愈发冰寒。
只因暮云朝受伤,便是在这条古道。
而身后的陆信,他的气息时而紊乱时而焦灼,似是有话想说。
蓦地,南宫未昌停下脚步,回眸望着陆信。
夜色下,他的目光深邃如星,摄人心魄。
“皇上,您就这样将兵权给了唐将军,便不怕他临阵倒戈吗?”陆信始终不解,为何暮云朝和南宫未昌都坚持要把虎符给唐修瑾。
南宫未昌冷然勾唇,道,“即便他临阵倒戈,朕也不惧!那虎符是敌国之物,本就不归朕所有,如今将它交给唐修瑾,不过是为了对付那太监!朕平生最恨,便是乱臣贼子!秦文花意图谋权篡位,又屡次加害云朝、毁其名声,其心可诛!况且凤公子跟随在云朝身后,不也是为了铲除贼人?”
被南宫未昌识破身份,陆信半点也不觉惊讶。
没错,他凤信此生,也最恨乱臣贼子!
只是,他要报仇,要为整个凤家报仇!
见陆信眸底的怒火越燃越旺,南宫未昌不再言语,转身便走。
若不是这个陆信对暮云朝是真心,且屡次拼命相助,南宫未昌绝不会任由他跟随。
一个想要借助暮云朝之手来复仇的人,他南宫未昌实在没什么好感。
见南宫未昌满心不悦,陆信垂眸苦笑一声,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心底的感情渐渐掌控他的大脑,令他舍不得离去。
“罢了,这一生都在为复仇而活,也是时候为自己活一次了。”陆信喃喃低语,满目柔情。
正欲前行跟上南宫未昌,耳畔却突然传来一阵呼唤声,“阿信……阿信……阿信……”
那声音低沉且温柔,却像是隔了千百年一般,陌生而又熟悉。
陆信蓦然转身,但见身后站着一中年女人,满面慈爱,正痴痴然地唤着他,“阿信……快到娘跟前来……”
陆信微微蹙眉,心下有些犹豫,他的娘亲早在十一年前就离开了,眼前这人是谁?
见陆信一身戒备,女人有些伤怀,眉眼之间却仍是暖意,“阿信,你不认得娘了吗?”
女人说着,竟疾步朝他走来,神情焦灼,忧心不已,“阿信,你真的不认得娘了吗?十一年前那场祸乱,娘成了唯一的幸存者,在各国辗转多年,终于在今夜见到了你……”
女人的双手触碰到陆信的手臂,那灼热的温度令陆信险些泪目。
“娘……真的是你?你真的还活着?”陆信欣喜地叫出声,像个孩子一般,猛地扑进了女人的怀里。
听见身后的动静,南宫未昌蓦然停步,一股凛冽且神秘的气息充斥在天地之间,令他直觉不妙。
正欲折身去看看陆信,前方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且欢快的脚步声。
迎面有一女子正款款而来,她遮着面纱,身形曼妙,眉宇间尽是喜色。
“南宫未昌!”对面的女子轻唤出声,逐渐加快了脚步,小跑着向他而来。
南宫未昌眸色一片深邃,他望着已跑至身前的小女子,蹙眉问道,“你不在药庐安生养伤,为何来了此处?”
女子缓缓揭了面纱,仍是一副病态,却盈盈笑道,“我挂念你,便来了。”
南宫未昌蓦然勾唇,替女子戴好面纱,“夜里风寒,别受了凉。”
“恩。”女子垂眸淡笑,一派娇羞。
“为何只有你一人?月儿和祝姑娘呢?”南宫未昌望了望前方,再不见任何身影。
“月儿和小羽已经睡下了,我睡不着,很想你,便想着出来寻你。”女子说着,伸手就要去拉南宫未昌的大掌,“夜深了,咱们快些回吧。”
南宫未昌却避开了女子的双手,顺势替女子整理衣衫,目光之中满是柔情,“夜里出门,更要将衣物裹得严实些。”
女子乖巧地点头,又想去拉南宫未昌的大掌。
而这次,他仍旧避开了,去整理自己的衣襟,“身子好些了吗?可有人给你送药?”
女子双眸一转,满是笑意,点头答,“喝了小童送来的汤药,我觉得舒服多了。”
而后,在女子伸手之前,南宫未昌率先揽住了她的肩头,低问道,“那只扰梦的大老鼠,抓住了吗?”
靠在南宫未昌宽阔的胸怀里,女子娇柔点头,“已经抓住了,小羽用它喂虫了,日后能睡个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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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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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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