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知名山洞。
一黑袍男子面色生硬,步伐慌乱。他身后跟着一名白发老者,老者肩头背了一个方形木箱,神色诚惶诚恐。二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山洞。
一进入山洞,视线蓦地变暗,脚下是一条积了水的泥泞小道,不远处有一座烛台,烛火忽明忽灭,将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终于在这条小道的尽头处停下。
一头戴斗篷的黑袍男子斜倚着山壁,半眯着双眼,面色憔悴,虚弱不堪。
这时,走在前方的男子突然单膝跪地,垂眸拱手道,“主子,属下请来了当地最有名的接骨大夫。”
“恩。”袁星华轻轻抬眸,却在看见那白发老者时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不是叫你去请神医卞夷?”
听见自家主子不愠不火的声音,男子将头垂得更低了,“回主子,属下寻了七日才打探到神医卞夷的下落,只是……”
“只是什么?”袁星华眸色一戾,胸口起伏不定,显然动了怒。
“卞夷他,不肯出手救治。”此话一出,山洞内的氛围陡然一变,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逐渐升起。
一时间,洞内寂寥无声,落针可闻。
袁星华上下打量了白衣老者一番,最终冷冽问道,“你当真会接骨?”
老者浑身一颤,不敢对上袁星华凛冽的目光,点头道,“老夫,自当尽力为大侠医治……”
袁星华不悦地挥手,低呵一声,“那还不快些为本尊诊治?”
“是……是……”老者立即上前两步,半跪在袁星华身前,揭开他肩头的衣料,仔细观察着伤口。
片刻后,老者轻轻拧眉,摇了摇头,轻叹道,“大侠,您这伤势……”
袁星华阴戾地瞪着他,老者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琵琶骨伤情较轻,只需服药好生调养便可。至于这左锁骨却被利剑生生斩断,老夫这便为大侠上夹板,会有些许疼痛。”
老者说完,兀自打开了木箱,自其中取出一柄细小匕首、一瓶烈酒、一个夹板、以及一根圆柱形木棒。
就在这时,袁星华的手下已将烛台取了来,递至老者面前。
老者在刀刃上浇了烈酒,再将沾了烈酒的刀刃放在烛火上烤了片刻,待刀刃变得微红之际,又将那圆形木棒送至袁星华唇前,道,“大侠,您咬着木棒,忍着痛,老夫这便为您接骨。”
袁星华深吸一口气,将木棒咬在嘴中,轻轻点头,示意老者可以动刀了。
刀刃划过肌肤的那一刻,袁星华没有感受到太大的痛楚,许是这七日来他已痛得麻木。
可当夹板穿过血肉,断裂的骨头被夹板包裹时,那种钻心的疼痛令他不由瞪大了双眼,双眸中充斥着浓重的血丝。他死死咬着嘴中的木棒,牙床咯咯作响,面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滑落。
老者又自木箱中取出丝线,一圈圈地缠绕在夹板上,直至将夹板彻底固定。而后,他拿出一个药瓶,将其内的药粉撒在伤口处,再取出绷带,一圈一圈自袁星华腋下绕过,最终打了个漂亮的结。
做完这一切,已是半个时辰后。
老者擦了擦额间的汗水,长舒一口气,道,“大侠,伤筋动骨,您需得好生疗养,这期间再不可磕着碰着,更不可练功或是与人比试。稍后,老夫给您开张药方,您务必要按时服药。三月后,老夫会替您将夹板取下。”
袁星华一口吐出木棒,喘息声有些沉重,“本尊问你,本尊这伤,究竟要多久才能痊愈?”
老者一边收整木箱,额间冷汗直流,小心翼翼地回道,“大侠,您这伤势较重,若要痊愈,至少也需半年之久……”
“什么?半年?”袁星华既惊讶又愤怒,神色似要吃人一般,却又不敢对这老大夫如何,毕竟自己的伤还需他来治。
“罢了罢了,”蓦地,袁星华烦躁地挥挥手,看了眼手下,冷声道,“你将他送出去罢!”
“是。”
半个时辰后,袁星华已沉沉睡去。
男子手中提着药包,缓缓进了山洞。
“主子,”见袁星华睁了眼,男子拱手行礼,“属下这便替您煮药去。”
“等等,”袁星华摆了摆手,冷然问道,“我问你,卞夷为何不肯替我医治?”
男子微微垂眸,低声回道,“卞夷他说,您伤了不该伤的人。”
双眼轻眯,袁星华冷哼一声,“这个卞夷倒是神秘得很,天下人将他奉为神医,他竟不给本尊医治,日后若是相见,本尊定要他好看!”
男子没有言语,恭敬地立在一旁。
“叫你去查的人,可有消息了?”袁星华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厉声问道。
“回主子,那位名叫‘范冰儿’的姑娘,如今出没在昌国边关一带,与她同行的还有几位姑娘。”
“很好。”袁星华眸色蓦然变得狠戾起来,目光之中满是阴煞,“你给本尊好生盯着她,待本尊伤势痊愈后,必当亲自出马,要她生不如死!”
十日后。
永安城。
皇宫,御书房。
南宫未昌脱下了明黄龙袍,此时一身幽蓝,正伏在案前批阅奏折。
公孙则的脚步沉稳有力,如同往常一般,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皇上,”公孙则立在桌案前,一身戎装,显然是刚从军营里练兵归来。
“恩。”南宫未昌放下手中奏折,抬眸看向公孙则,“何事?”
“微臣方才收到绥远将军飞鸽传书,信上说地道已挖进錾州城内,且未被任何人发觉。”
南宫未昌勾唇一笑,眸中有光华流转,“好,小八做得不错!”
公孙则又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至南宫未昌面前,“这是暮姑娘命小八派人送来的。”
接过瓷瓶,南宫未昌轻轻挑眉,“噬魂散?”
“正是。”公孙则双眸转了转,疑惑地道,“只是不知暮姑娘将这噬魂散送回京城,究竟有何用意?”
“呵呵……”公孙则是百思不得其解,南宫未昌却蓦然轻笑出声,他眸光潋滟,喜色爬满了眼角眉梢,“夕岚国不知何时来犯,咱们与其提心吊胆等她来,倒不如带上这瓶噬魂散,渡海西行,先发制人。云朝,正是此意。”
公孙则听后,一脸佩服地拱手揖礼,“这招先发制人,确是好主意。只不过,咱们尚不知夕岚国境况究竟如何?若是贸然前去,是否会打草惊蛇?招来祸患?”
却见南宫未昌神秘一笑,神情是势在必得,“据探子来报,司马大人已坐上船渡,月底应能回宫觐见。”
“司马大人?”公孙则一惊,“可是前任军机处大臣司马荇?”
南宫未昌淡淡点头,不置可否。
公孙则却惊得张大了嘴巴,“皇上受冤入狱后,大皇子坐上太子之位,便暗中杀害了司马全族,他又怎会去往夕岚国?”
想那司马荇曾在举谏之时临阵倒戈,将最重要的一票投给了南宫未昌,却没料南宫未辰一死,南宫未昌入狱,南宫未宣做了太子。
南宫未宣心下愤恨难平,自然不会放过司马荇,便暗中将他全族杀害。
“司马荇为人忠厚,私下里从未与人结怨,当年虽受大哥威逼,最终却不曾屈从妥协。举谏过后,我虽身在狱中,却知大哥不会轻易放过他,便命文琮暗中出手相助,将他一家人救下,并秘密送往夕岚国。一则打探夕岚国国情,二则躲避风声,待事态平定、江山易主之后,再回昌国。”んτΤΡS://Www.sndswx.com/
公孙则听后,脸上是满满的敬佩之意,一股热血自心底流淌。跟随在南宫未昌身侧多年,他见证了这个集睿智英明于一身的帝王的成长。他知他满腹算计、睿智无双;知他运筹帷幄,以江山为棋盘、世人为棋子,步步为营;知他重情重义,对待忠义之士恩惠宽厚。
昌国历经千年风雨,如今飘零残败、四面楚歌,但公孙则相信,有这样一个帝王的主宰,昌国终有一日会回归曾经的鼎盛。
南宫未昌心情很不错,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将噬魂散拿在手中把玩,低声开口,“也不知云朝眼下身处何方,过得可好?”
公孙则勾唇轻笑,带着一丝取笑的意味,“暮姑娘那可是人中精、人中凤,向来只有她叫别人不好过,皇上便莫要太过担忧了。”
“恩。”南宫未昌唇角勾得更深了,笑意渐浓,带着丝丝柔情,“她身边有陆信、有百里丘和祝姑娘,应当不会吃亏才是。”
突然,公孙则正了正神色,低声道,“皇上,有关家姊一事……”
公孙则刚一开口,南宫未昌的笑意便渐渐褪去。
这些日子,公孙素柯在宫中很不安生,与多位太妃太嫔发生争执,更甚者竟当众与朝中大臣发生口角,实在嚣张至极。
沉默半晌后,南宫未昌抬眸,笑问道,“若是将公孙素柯许配给朝中重臣,不知是否合她心意?”
“这……”公孙则微微蹙眉,面色有些为难。
“好了,此事朕会考量。”南宫未昌敛了笑意,又道,“倒是小郦年纪大了,是时候考虑你二人的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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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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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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