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他便带着价值不菲的礼物去了沈府。
对于宣王的一举一动,顾瑾琇虽无法在第一时间里了如指掌,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到了下午,在院子里散步的顾瑾琇便从丫鬟口中收到了消息。
她听罢,狠狠的掐断了那开着正好的花:“可恶!”
以前,玉淑来京的时候,宣王便像是不要脸的苍蝇似的,一个劲的往上黏。
前两日,他又主动带紫桑逛京城。
尽管只是短暂的半天时间,可像顾瑾琇这般心胸狭窄,占有欲极强的人,怎能忍得了?
而现在,宣王竟又要去勾搭沈碧云?
使劲的碾着脚下的花,她一甩衣袖准备出府去找询问问个纠结。
不过,却被丫鬟给拦了下来:“主子,您不能出去。”
“给我让开!”顾瑾琇冷冷的瞪了丫鬟一眼,很是不悦。
小丫鬟缩了缩脖子,可还是大着胆子道:“主子,奴婢听说,这两日姜公子经常在街上溜达,万一……”
“万一您被他给碰上了……”
的确,自打前日姜源生约了顾瑾琇在明月湖的亭子里作战后,那种奇妙的刺激感让他意犹未尽。
所以,他便想从街上找几个看起来软弱可欺的女子,再拖到野外放纵一次。
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差,还是现在的女子都变得警惕起来,总之所有他能看得上眼的女子,一看到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立马躲得远远的。
姜源生不知道,女子们之所以避他如蛇蝎,是因为多日前他在悦来茶室猥亵顾瑾璃未遂,被亓灏断了手指的事情早已家喻户晓。
就连他那独眼龙眼睛,也是因为做坏事才瞎的。
大家都知道他是个色欲熏心的人,故而便能躲多远躲多远。
果真是,顾瑾琇一听到姜源生的名字,立即面色一僵,顿住了脚。
脑海中浮现出被姜源生当作奴隶的画面,她死死攥着拳头。
眸光闪过一道狠戾,她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尽快除掉姜源生。
要不然,自己这后半辈子,将会永远受他控制威胁。
就在顾瑾琇盘算着如何杀了姜源生的时候,小丫鬟忽然指着清王的房间门口,小声道:“主子,您看。”
只见一个背着药箱,看着像是一个大夫的人环顾了四周后,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从侧门出府了。
顾瑾琇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她与清王就寝,二人都是一个人在里间,一个在外间的软塌上。
除却洞房花烛那夜,他们两个欢好过,这么久以来,清王并没有碰过她,这于她而言是件好事。
不过,清王好像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身体不舒服的样子来,那这大夫是怎么回事?
这般警惕谨慎的,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其中有鬼。
抬脚,顾瑾琇往房间里走去。
她刚踏进去,见清王正系着衣服的扣子,便问道:“刚才我看到好像有大夫来过府里,王爷身子不舒服吗?”
清王轻咳两声,摇头否定道:“没什么,只不过是嗓子不舒服罢了。”
顾瑾琇奇怪的看了清王一眼,见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也就不再问了。
反正清王只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她才懒得去理会他的死活。
清王要是死了,顾瑾琇虽成了一个寡妇,但是她可以私底下肆无忌惮的与宣王私会,以后也无需再战战兢兢了。
不过,尽管她有这个心思,可却不会真的对清王动手。
一来,清王对她并不是十分的信任,若是自己被发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二来,在宣王没有明确要娶她之前,她还是得要这清王妃的位子来做依靠。
她对宣王来说,只是一个见不得光,藏在地下的情人。
自己对他一心一意,痴心不悔,而他则三心二意,勾三搭四。
纵使她对他的感情再深,也禁不住被他一次又一次的伤了心。
所以,宣王若能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了自己,那她也敢冒死结果了清王。
可惜,宣王不敢。
将心头的郁闷压下,顾瑾琇理了理发髻,回了里间。
当宣王正将目标瞄准沈碧云的时候,此时的亓灏也被老皇帝召入了宫中。
老皇帝见亓灏不说话,便用犀利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怎么,你还是放不下顾瑾璃那个女人?”
既然顾瑾璃和顾瑾琇二人身份互换的事情已经被老皇帝知晓了,所以老皇帝也没必要再演戏,直接称呼了顾瑾璃的真名。
亓灏垂着眸子,恭敬道:“父皇,这件事情,归根结底都是顾瑾琇的错。”
“阿顾是庶出,在相府她没有做资格和选择的权利,只能受人摆布。”
“将心比心,儿臣觉得阿顾甚是可怜。”
“倘若父皇要儿臣休了她,儿臣恐怕做不到,还请父皇……”
“老四。”老皇帝打断了亓灏的话,幽幽道:“想了三天,这就是你给朕的答复吗?”
亓灏深吸一口气,声音虽低,可却很是坚定:“父皇,人活一世,有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阿顾没有做错什么,不该承受她不该承受的罪过。”
老皇帝眯了眯眼睛,神色是明显的不满。
他自以为了解亓灏,可却忽略了亓灏的性子有一半遗传了他的偏执。
亓灏对顾瑾璃如此,不是跟他对凤瑟一样吗?
坐直身子,老皇帝缓缓道:“朕可以答应你不追究她。”
亓灏眸光微动,看向老皇帝。
如他所料,老皇帝是有条件的。
“娶了沈碧云,朕放过她。”
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亓灏着实惊讶。
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问道:“父皇,你让儿臣娶沈碧云?”
老皇帝点头,面色威严道:“你一日不将尹素婉接回去,尹太傅便一日不可能再助你。”
“朕思来想去,觉得也只有沈明辉还能为你效力了。”
亓灏摇头,沉声道:“父皇莫不是忘记了,秋猎会那日,儿臣踢伤了沈碧云的腿,您觉得像沈明辉那般睚眦必报的人,会不记仇吗?”
“哼,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老皇帝听罢,老脸沉了下来:“你为了顾瑾璃,先是与尹太傅翻脸,又得罪了沈明辉和姜国公府,你倒是说说,这京中的达官贵人,还有谁是你能用的人?”
说着说着,他竟怒气冲冲的拍起了桌子:“老四,你再这样下去,失去了人心,还如何登基为帝!”
老皇帝话里的意思很是明白,顾瑾璃就是个红颜祸水,只会拖亓灏的后腿。
亓灏要是再执迷不悟,那就是自己在作死。
这样的话,老皇帝对亓灏前前后后已经不知道说过了多少次了。
要不是苦口婆心的规劝他不听,老皇帝也不会对顾瑾璃起了杀心。
当然,留不得顾瑾璃的最重要原因,不只是因为她迷惑了亓灏,还因为她是凤瑟的女儿。
亓灏不知这其中缘由,只当老皇帝不喜顾瑾璃是因为她的身世。
深吸一口气,他缓缓道:“父皇,阿顾惊才艳艳,不会成为儿臣的绊脚石。”
“有她在儿臣身边,儿臣必定会事半功倍。”
“冥顽不灵!”老皇帝见亓灏还是如以前一样,更加恼怒。
老眼里杀气腾腾,他一字一句道:“你是在逼朕杀了她吗?”
“父皇!”亓灏身子一颤,瞳孔缩了一下。
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紧张,他绷直着身子,拳头也攥了起来:“您不能动阿顾。”
老皇帝冷笑一声,“朕若是执意要动她,你又要如何?”
“儿臣……”亓灏薄唇紧抿,良久才道:“阿顾是儿臣的命。”
“父皇要杀她之前,先杀了儿臣。”
“要不然,阿顾死了,儿臣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还有什么意义?”
“放肆!”老皇帝一听,忍不住抬手将手旁的茶杯用力往地上一丢,厉色道:“你在威胁朕?”
上次,老皇帝试探亓灏的态度,他没有立即维护顾瑾璃,是担心老皇帝见因此对顾瑾璃更加厌恶。
而这次,他以自己的性命做要挟,是要告诉老皇帝,自己对顾瑾璃到底有多重视。
老皇帝要真杀顾瑾璃,就得掂量一下了。
“噗通”一声,亓灏跪了下来。
他低着头,轻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儿臣的性命,系在父皇的手里,怎敢威胁您?”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带着视死如归的凄凉。
“你!”老皇帝被气到老脸发白,他指着亓灏的手有些颤抖,半晌才道:“滚出去!”
亓灏站起身来,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贾公公站在一旁,全程大气不敢出。
待亓灏出了御书房后,他重新倒了杯茶,递到老皇帝面前,也不敢说话,然后蹲下身子清扫地上的碎瓷片。
“这个孽子!”老皇帝怒气腾腾,又将贾公公刚放到手边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砰!”
茶杯在贾公公的脚边落下,好在没伤到他。
捂着噗通乱跳的老心脏,贾公公余惊未定的看着老皇帝:“皇……皇上息怒。”
老皇帝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摆摆手,烦躁不安道:“你也出去。”
知道老皇帝心情不好,贾公公赶紧收拾好地面,应了声,立刻闪人。
出了御书房后,亓灏一边往宫门口走,一边回想着刚才老皇帝的话,眉头紧锁。
看来,老皇帝已经对顾瑾璃起了杀意。
虽然老皇帝忌讳着自己,可能暂时还不会对顾瑾璃动手。
可是,什么事情都有意外。
所以,回府后,他要在芙蕖院里多布置些人手保护顾瑾璃才行。
“王爷。”这时,杜江忽然过来了:“宣王今日带着礼物去沈家了。”
“哦?”亓灏听罢,冷笑道:“他应该是要拉拢沈明辉了。”
杜江问道:“王爷,要不要阻止宣王?”
亓灏摇头,缓缓道:“让他们尽情勾结,不要插手。”
杜江担心道:“王爷,宣王一旦真的和沈家结盟,对您可是大大不利。”
亓灏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如果宣王不与沈家勾结,那老皇帝迟早都会把沈碧云嫁给自己。
因此,为了顾瑾璃,必须得让宣王和沈家结盟成功。
再说了,清王府里还有个顾瑾琇,一旦顾瑾琇知道了宣王与沈家走得近,那她一定会大吵大闹。
搞不好顾瑾琇会不小心暴露了她与宣王的私情,到时候清王再插上一脚,那戏就好看了。
上了马车后,亓灏在撂下帘子之前,道:“去东山军营看看。”
“是,王爷。”杜江点点头,架起马车往东山军营方向去了。
南阳王府里,陈泽轩正对着一幅画发呆。
那画,是之前在京城里的时候,他为顾瑾璃画的。
八月十八,他离开的京城,算一下日子,这才不到一个月,可陈泽轩竟觉得似乎已经过去了好久。
南阳王和南阳王妃不许他离京,为了怕他们二老担心,所以他也只能听从了他们的话。
五日前,在得知顾瑾璃有了身孕的那一刻,他就像是被一块巨石砸中一样,整个人喘不过气来。
他很想快马加鞭,不管不顾的回京到她身边。
可是,却不知见了她,要与她说什么。
难道,要质问她,为何要怀了亓灏的孩子吗?
这个问题,太傻,太愚蠢。
她与亓灏是夫妻,有了爱的结晶这是正常的。
而他一个外人,可能在她眼里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有什么理由和立场去责问她?
白天,他像是没事人一样,到了给南阳王夫妇请安的点,规规矩矩的去请安。
可只有到了晚上,他才知道,他有多么的煎熬。
他以为,只要克制住不去想她,心里就不会难受。
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像是一阵风,无孔不入的钻入他的大脑,钻入他的内心。
在他的血液里跳跃,在他的眼前晃动。
如自虐一般,随着对她的思念发酵,他还是忍不住拿出了她的画像。
看着画像里的她,他只觉得心里又添堵了。
忽然,窗户被一阵风吹开。ΗtτPS://Www.sndswx.com/
紧接着,一道黑色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了陈泽轩的背后。
待陈泽轩反应过来,肩膀上已经挨了黑衣人一掌。
“大胆,竟敢……”陈泽轩抬手,刚想对对方出手,但却将手收了回来。
面色一怔,他往后退了一步,拱手恭敬道:“师父。”
黑衣人从头到尾,都被包裹在黑色的斗篷里。
即便是脸上,也是以一块黑色的面具遮面。
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透着阴寒幽森的光。
黑衣人紧紧盯着陈泽轩,声音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怪异:“轩,你的警惕性越来越差了。”
这种感觉,好像是声带被大火烧灼后的嘶哑。
上前一步,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厉气息让陈泽轩下意识的将拿画的手背到了身后。
“师……师父,你怎么来了?”
陈泽轩有着风华绝代的外貌,有着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声,不过他与顾成恩一样,私底下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他不是什么善人,他的手上也沾了不少人的血。
该杀的,不该杀的,早就忘记了一共有多少条人命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
可在这世上,唯一能让他从骨子里害怕的人,只有眼前的这位黑衣人。
他是陈泽轩的师父,折磨人的手段要比顾成恩和陈泽轩两个人加起来还要厉害。
黑衣人将陈泽轩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幽幽道:“拿出来。”
陈泽轩眸子里闪过一丝挣扎,攥着画卷的手很是用力,迟迟不拿出来,“师父……”
“轩,不要让为师说第二遍。”黑衣人失去了耐心,扬了扬手腕。
忽然,一条通体赤红的蛇,吐着芯子从他的衣袖里钻了出来。
陈泽轩脸色一白,咬着牙,只好将画卷递给了黑衣人。
黑衣人没有接了过来,没有立即去看画卷,而是拍了拍蛇的脑袋,唤道:“轩今天不怪,红玉代爹爹教训他一下。”
小红蛇通人性,听到黑衣人的话后,“嗖”的一下朝着陈泽轩身上扑去。
陈泽轩看着那散发着红光的红蛇迎面飞来,闭着眼,硬生生的克制住了要躲开的想法。
因为他知道,倘若他躲开了,那么接下来师父的惩罚将会更严厉。
小红蛇轻车熟路的钻入了陈泽轩的衣服,如同以前一样,它在陈泽轩的身上缓缓蠕动。
冰凉的蛇身所到之处,都让陈泽轩感到一阵阵刺骨的疼痛。
他的额头沁出了一层冷汗,面色也痛苦起来。
五岁之前,他虽已经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天资,但内心还是一个单纯快乐的孩童。
大概是在夏天的某个晚上,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作为一个整日里待在南阳王府,被人捧着的小世子,他没见过什么刺客。
心里是知道来者不善的,就在他张口打算喊人的时候,脖子却被黑衣人给一把捏住。
他捏着自己,就像是捏死一只小鸡一样容易。
知道不能硬碰硬,小小的陈泽轩只能装可怜示弱,企图放松黑衣人的警惕,再伺机逃跑。
然而,黑衣人早已看透了他的小把戏。
当年的那个画面,如今想起来,仍旧是记忆深刻。
黑衣人如今日这般,将小红蛇唤了出来,钻入了他的身体,在他的身上游走。
他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疼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而那时的黑衣人则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露在面具外面的两只眼睛面无表情。
不,还是有多点表情的。
那表情,应该是讽刺,鄙夷。
一个小孩子也是有自尊的,更何况是尊贵的南阳王世子,天子禀赋过人的小神童。
只是在黑衣人的脚下,五岁的陈泽轩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狗,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拼尽全力扯着黑衣人的衣摆,求他放过自己。
黑衣人成功的将陈泽轩的自尊踩在脚下,看着他满是恐惧的小脸,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臣服,这才将小红蛇唤了出来。
从那一天至今,这小红蛇便成了这么多年来让陈泽轩永远摆脱不掉的噩梦。
一来,幼时的经历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
二来,以后每当他惹了黑衣人不快,小红蛇便是惩罚他的工具。
当然,除了小红蛇,黑衣人对待陈泽轩的手段可谓是狠辣极致。
可是,他不能反抗。
因为,他得叫黑衣人一声“师父”。
这个从天而降的师父,让他一夜之间丢弃了孩子该有的童真。
白天,他仍旧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世子。
晚上,他便会被黑衣人带到秘道里练功。
尽管,黑衣人待他极为的苛刻,可在教导他武功上,黑衣人却很是一丝不苟。
在黑衣人的教导以及各种严刑酷罚下,他渐渐练得一身出神入化的好武功……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那些黑暗的日子,连他自己都忘记了是怎么过来的。
他的心腹雷子,也只是知道他有一个师父,为他创立了青遥阁而已。
他的师父,没有人见过他的容貌。
这个终年活在黑色斗篷里的男人,他的心里是没有丁点阳光的,也将陈泽轩一并拉入了无底深渊……
嘴唇咬出了血,陈泽轩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
这样子,与几个月之前,七皇子派人刺杀顾瑾琇,他用那银蛇对付刺客的画面一样。
他的银蛇,是在他七岁生日那天,黑衣人送给他的。
银蛇也是认主的,陈泽轩用了一年的时间才将那银蛇驯服。
后来,大概是受黑衣人影响,他也学会了用银蛇折磨人……
看着那些人在他面前被折磨得死去活来,鬼哭狼嚎,他竟觉得心里很是痛快,也明白了为何黑衣人总会以他练功不好,或者武功没有长进的时候折磨他了。
因为,看着人生不如死的感觉,真的很爽。
“师父……徒儿……徒儿知错了!”终究是受不住了,陈泽轩“噗通”一声,跪倒在黑衣人的脚下。
黑衣人勾了勾唇,这才心慈手软的拍了拍手:“红玉,回来吧。”
小红蛇听令,“嗖”的一下子从陈泽轩的领口钻了出来。
“多……多谢师父。”陈泽轩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如纸。
黑衣人冷哼一声,将卷起了一半的画轴打开。
待看到那画上的顾瑾璃后,双眸猛地瞪向陈泽轩,眼神里涌动的滚滚暗潮,让陈泽轩的心不自觉的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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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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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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