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都市小说>美人骨>第81章 以命相逼
  “不!”又是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公孙颖伸出手要挠我,疯狂道:“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你的脸根本就没有受伤!”

  我退后了几步,看着公孙颖躺在木板上动也动不了,只能张牙舞爪的挥手,无辜地问道:

  “颖儿妹妹,我从来没说自己的脸受伤了啊,这句传言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哐当!”一声,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公孙大夫人赶来了,她正倚靠在我的门上,气喘的命丫鬟赶紧把公孙颖给抬走。

  心疼么……公孙大夫人当然心疼啊,这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啊,今日上门自取其辱,还让伤口进一步恶化……

  公孙颖不肯走,嚷嚷着让丫鬟放开她,丫鬟不得不压着她走,我笑了笑,特意跟在公孙颖后面喊道——

  “颖儿妹妹,皇宫里真是美啊,下次若是太后召见了,你就跟我一同去入宫吧!让皇后太后好好看看,谁才是三皇子的弟妹啊!”

  耳边又传来公孙颖不甘的尖叫声,奴仆们抬着她走的更加迅速了,公孙大夫人还特意回头看我,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我冷冷地看着她。

  等彻底看不见人影,我才优哉游哉地回到屋内。

  回到了屋子里,成沁和嬷嬷等人纷纷回过神来,围在我前面盯着我的脸看,仿佛我脸上开了一朵花儿似的。

  我任由她们打量着的,过了好一会儿,成沁忽然反应过来地大叫了一声——

  “啊!”

  “小姐,原来你的脸真的没事啊?”她急切地问道,还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蛋。

  只是她的手刚伸出来,就“啪!”地一声被嬷嬷给打开了,嬷嬷严厉地看着她:“大惊小怪,别一惊一乍的,小姐没事是好事,还不赶快准备衣服给小姐换上!”

  成沁傻呵呵的笑了,急忙点了点头转身去找衣服给我。

  等成沁离去后,嬷嬷才跟我说:“这丫头从昨天中午你被宫里的公公带走后,就一直很自责,认为是她害得你,早上一回来又看见你脸蒙上了一层布,估计是内心更加自责了。”

  “现在乍一看到你的脸没事,才会如此大反应。”

  嬷嬷难得替成沁说话,我轻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昨日被太后指甲套很狠掐着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仿佛一闭上眼,就会有人掐着自己一样。

  “嬷嬷,如果不是我这次机灵,我的脸,估计也是毁了。”我轻声道。

  嬷嬷脸色微变,嘴唇微动却没有问出口,柳依则没有嬷嬷那么好的养气功夫,焦急问道:“小姐,你在宫中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还没回答,柳依就被嬷嬷扯到了一边去,沉沉地批评:“这件事我们不适合知道,小姐想要告诉我们自然就会告诉我们,我们做下人的,最忌讳的就是打探主子的秘密!”

  果然是人老成精,一猜便猜到了我容貌差点被毁涉及到了宫闱之事,稍一沾上,就会没命。

  我心里划过一抹感动,嬷嬷不让我说出来,一方面是为了她们这些下人的性命,一方面也是为了我。

  因为她们,也无法保证这些宫闱之事会不会通过她们的嘴传出去,给我造成不可预估的伤害……

  柳依很聪明,嬷嬷这么一说,嘴唇都立刻发白了起来,连忙点头找个借口离开了。

  房屋内只剩下我和嬷嬷,我抬头扫了嬷嬷一眼,轻声问道:“嬷嬷,宫中的皇后与我母亲是什么关系?”

  嬷嬷脸色微变,“小姐,老身不知——”

  “别说你不知道!”我毫不犹豫地打断道,眼睛盯着南嬷嬷:“你知道,你一切都知道,但你知道了却不告诉我,让我差点在皇宫中送去了性命!”

  南嬷嬷踉跄地退后了几步,跪在了地上道:“小姐,不是老身不肯告诉你,您的母亲临死前嘱咐给我,让我永远都不要告诉你这些事。”

  南嬷嬷脸上一片痛苦悔恨,垂在衣间的手更是死死握着,她艰涩开口:“小姐,南萱主子嘱咐过我,我不能告诉你任何事情,除非是你亲手查到的,其他的,我全都不能说……”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我回来之前猜测过各种结果,也怀疑过南嬷嬷是不是背主了,却怎么也没想到,让我狠狠栽跟头的是一个死人的遗嘱!

  我厉声道:“现在,我要让你告诉我所有事情!”

  “她说过让你不要告诉我身世,但我已经知道了!既然我知道了她这个母亲,其他事情为何不能说?”

  嬷嬷果然是忠心……可这忠心对着的人不是我,而是已经死去的南萱!

  她脸上流着泪水,一片痛苦,但就是紧闭着嘴唇不肯说出一个字,这是愚忠!

  我竭力控制住心中暴戾的情绪,南嬷嬷对我很有用,除了瞒着我南萱的任何事外,她也是最不会背叛我的……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脑海就浮现昨天在皇宫里的步步惊心,我抖着声音说:“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南嬷嬷重重地给我磕一个响头,出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成沁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小姐,我已经把衣服拿来给你了。”

  我睁开了眼睛,站了起身,成沁给我更衣。

  可能是气氛太过沉重,成沁忍不住找话跟我聊,“小姐,之前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早上我在市集上已经打听到了,这个秘密算是公开的,并不难找。”

  “公孙府来京城之前,朝堂上的另一位宰相,也就是右相,在京城各地发话了,任何上等商品都不能卖给公孙府,否则就是跟右相作对!”

  我立刻睁开了眼睛,眸中精光闪现,上等商品……是了,古代的奴隶没有人权,被当做商品贩卖也不出奇,那些素质好的奴仆,不就是上等商品的一种吗!

  “右相是谁?”我问道。

  成沁道:“我打听不出右相的名字,只知道右相是穆家人。”

  穆家……我心脏重重一跳,公孙诺的原配妻子,也是姓穆!

  穆家,右相……温明给我传来的信中说,公孙诺因为南萱死了,回到了公孙府中要当众休妻,把原配夫人给活活气的吐血身亡……

  皇后有一位早早就去了的妹妹……我心跳得越来越快,只是凭借直觉,我就猜到皇后是穆家人!

  如果真是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皇后为何为如此仇恨我,还说看见我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我与南萱长得这么像,与造成她妹妹死亡的凶手长得这么像……每次一想起,估计皇后恨不得就立刻处死我,已报她妹妹的气死之仇!

  我努力压住胸中翻涌的情绪,沉身道:“成沁,你帮我调查一下,皇后是哪家的女儿,这不难查,但你问的一定要小心,涉及皇家之事,必须要小心谨慎!”

  成沁连连点头,端起了一碗粥要喂我:“小姐,你也赶紧吃点东西吧,有力气了,才好和二小姐斗下去。”

  我心中愁绪被冲淡了几分,成沁还在计较公孙颖之前的泼水之仇呢。

  我不习惯被人伺候,自己接过碗喝了起来,刚把一碗粥给喝完,柳依就在房门外喊道:“小姐,有急事禀报!”

  成沁赶紧跑去开门,柳依跑进来焦急道:“小姐,刚刚我和嬷嬷寻思着要把库房里的东西报给你听,便去库房拿账本,结果还没打开库房,我们就发现库房的锁被人撬开了!”

  “我和嬷嬷一同叫了好几个丫鬟进去抓贼,抓到了两个丫鬟!”

  我眼神一凝:“嬷嬷呢,可有受伤?”

  “嬷嬷没有受伤,嬷嬷正站在库房门口守着,防止有丫鬟趁混乱的混进库房里偷鸡摸狗。”

  成沁一听,急道:“小姐,这可怎么办啊?能被收进库房里的东西都金贵的很,损失一个都心疼。”

  我站了起来,脸上一肃,“叫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仆过来,我去会会那两个丫鬟。”

  匆忙赶到了库房,库房外已经围了好一群人,全都是过来看热闹的,就连别院子的丫鬟也有。

  成沁和柳依围在我身边替我挡着人群开路,大喊:“大小姐来了,你们快给我让开,大小姐来了……”

  我冷冷地看着那些听到我名头还在不断推搡不肯让开的丫鬟,勾唇一笑,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不成!

  我抽出来之前就拿到手中的鞭子,“啪!”的一声狠狠地拍打在地面上,冷漠道:“全都给我让开,要是被鞭子打伤了,我可不给你们请大夫!”

  鞭子威慑力很大,前面立刻清出了一大片空间。

  藏在人群中有丫鬟不满的叫嚣着:“凭什么打人啊,也太草菅人命了吧?”

  我冷笑,这也算草菅人命?真正的草菅人命她还没见识过!

  我将目光射向了刚才喊叫的那片地方,“是谁在说我草菅人命?我是主子,你们是仆人,你们翻错不听我的话,我教训你们,有错吗?”

  丫鬟们集体噤声,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接茬。

  我向前走了几步,站在那群丫鬟面前,威严道:“刚刚是谁说我草菅人命?自己主动站出来,否则我把这群丫鬟一块罚。”

  丫鬟们仍是一片沉默。

  不肯说话,个个都当哑巴了?

  我眉头一挑,转头看向成沁叫来的几个男仆,手中的鞭子对准他们,命令道:

  “你们把这群丫鬟的衣服都脱光了,扔到院子门口给各个院子的奴仆丫鬟看看,这就是与我作对的下场!”

  那几个男仆有些犹豫地不敢动,我手一挥,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力道之大,还掀起了地上一股劲风!

  “还不快去,难道你们也想要吃鞭子吗?!”我厉声道。

  男仆们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赶紧跑过去把这些丫鬟都抓出来。

  “啊!不要啊……”这群丫鬟终于慌了,她们的衣衫被男仆撕碎,失去衣服的庇护,人们总会有种恐惧感。

  “小姐,我知道是谁喊出来的,我指认她,您别罚我,呜!就您别罚我……”

  这丫鬟起了个头,其他丫鬟纷纷跪在地上啜泣的说要指认,我摆了摆手,男仆立刻停止了动作。

  我走到最先开口的丫鬟面前,问道:“是谁?”

  她抖抖索索的指着同样跪在地上求饶的丫鬟,“就、就是她,我看到她喊出来的……”

  “是的,就是她……”其他丫鬟也纷纷开口道。

  我叫男仆给那丫鬟给拖出来,丫鬟哭得就像死了爹娘一样,凄厉地叫道:

  “小姐,我冤枉啊,她们这群人平日都跟我不和,这次是公报私仇啊,那句话不是我说出来的,小姐明鉴啊!”

  我玩味地笑了笑,盯着这位如泼妇般的丫鬟:“哦,那你说说,刚刚那句话是谁喊出来的。”

  丫鬟话语一噎,赶紧伸出手指认第一个丫鬟,“是她,她跟我有怨,想要借机报复我!”

  我再问道:“可是其他人呢,你总不会跟其他人也有仇吧,她们全都指认你,怎么办?”

  丫鬟把头重重地磕到了地面上,大哭道:“小姐,她们根本没看清说话的那个人,她们全是为了躲避惩罚乱指的啊!”

  我轻“哦”了一声,“乱指啊,乱指可就不对了,所以,我还是干脆所有人都一同惩罚吧。”

  地上跪着的丫鬟有几个愤愤不平道:“小姐,你别听信她的花言巧语,刚刚那句话就是她说的,昨天我还看见她往二小姐的府邸里跑呢!”

  “是啊,小姐,我们没有乱指!……”

  我盯着跪在我面前丫鬟,又问道:“呀,怎么办啊,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背主的丫鬟。”

  丫鬟狠狠地打了一个抖索,“小姐,我没有背主,她们胡说的,全是她们胡说的……”

  我看着这个丫鬟在我面前花言巧语,使劲千般手段只为了躲避惩罚,有点像以前的——媚烟。

  可惜啊,我这心,已经被权势所浸染,变得跟上位者那般硬了啊!

  “把她给我拖下去,你们给我盯着她,让她自己扇自己巴掌,她每扇一次就说我错了,听清楚了吗?”

  我看向跪在不远处的丫鬟,那些丫鬟连忙点头,站起身把她给拖出去。

  转过身子,被拖走的丫鬟再凄惨的叫声,也影响不了我的思绪。

  前面的丫鬟奴仆自动让开了道路,看向我的目光都透着一股害怕和敬畏。

  成沁和柳依稳稳地搀扶着我,一左一右。

  走到了库房门口,我看见了两位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丫鬟,她们啜泣流泪,嘴巴“呜呜”地叫个不停。

  嬷嬷脸色威严肃穆,站在门前就像是一个门神,后面是已经被撬开的门和锁头。

  我眼里精光一闪,那把锁是完好无损打开着的,这两个丫鬟一定有锁的钥匙!

  还真是巧了,早不撬晚不撬,偏偏等我回来的时候才来撬开,还挑在了大中午……

  阳光猛烈炙热,我命奴仆把我院子里所有丫鬟奴隶都叫了过来,集中在库房门口。

  等人都来齐了,我坐在成沁和柳依给我搬来的椅子上,乘着成沁给我打的伞。

  场上有些吵,我就这么坐着,不耐烦的一鞭子给抽在了地上,狠戾的劲风扬起一片成土飞扬,场上的丫鬟奴仆瞬间不敢说话了。

  我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嬷嬷,这两个丫鬟是怎么回事?”

  嬷嬷将她和柳依来库房检查,抓住了这两个丫鬟的事情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声音沉稳有力,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清楚。

  我点了点头,看向了成沁,成沁立刻上前将两个丫鬟嘴里的布给扯开。

  丫鬟声音沙哑的求饶,“小姐,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被金银财宝给迷了心,求求您饶过我们吧!”

  “呜!小姐,我们错了,呜呜,我给您磕头,求您饶过我们吧……”

  重重地磕头声响起,一下接着一下,就像是钟鼓在敲着地面。

  我眯着眼睛看着她们,悠悠道:“想要我饶过你们也行,说出你们背后的主使者,我就饶过你们。”

  两位丫鬟脸色微变,随即矢口否认,“小姐,是我们迷了心,贪图富贵,才想进来库房偷东西的!”

  “是啊,小姐,不关其他人的事,全都是我们的错……”

  我轻轻地笑了一声,“真是有趣,你们看看,之前那个丫鬟为了活命,拼命指认别人,说是被人冤枉陷害的,现在轮到了你们,倒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所有过错都一力承担。”

  两位丫鬟脸色微变,其中一位丫鬟连忙道:“小姐,奴婢这是老实啊,偷盗全是奴婢的过错,不关任何人的事情!”

  “是啊,小姐,奴婢愿意承担过错!”另一位丫鬟也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愿意承担过错……”我在嘴里细细咀嚼着这句话,心里却越发认定这两个丫鬟有问题。

  她们太过镇定了,脸上虽然一片惊慌,但说话却条理清晰,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出一个错字。

  我脸上笑意一收,眸子闪过一抹寒光,行吧,她们想要惩罚,那就给她们惩罚,真当我不敢活活杖毙她们吗?!

  我冷冷道:“把这两个丫鬟给绑住,各打五十大板!”

  一位丫鬟惊恐地叫道:“小姐,奴婢什么东西都没拿到啊,这——”

  “怎么,你嫌太过重了?”我反问打断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但我偏偏就是要用这么重的刑,主子的东西,是这么好拿的吗?”

  丫鬟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成沁就蹲下身子“啪啪”地扇了丫鬟两巴掌,把丫鬟都给扇懵了。

  成沁看向几位男仆,恶声道:“还不快去行刑,你们难道想要一同受罚吗!”

  男仆们恍然回神,找到木板把她们给绑起来。

  找不到板子,他们就找了板凳,把板凳给拆了,拿其中的木棍当板子用。

  我还叫之前那位跟我呛声的丫鬟过来,她的脸已经红肿一片了,但没有我的允许,她不敢停下来,扇一个巴掌说一句我错了。

  丫鬟惨叫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凄厉痛苦,因为板子小,对人体造成的伤害也小,这就让那两位丫鬟叫的“中气十足”。

  我就坐在椅子上,观察着场上所有丫鬟奴仆的表情,有的人看见我的目光,不由低下了头不敢与我对视,有的人则是担忧地看着那些丫鬟,表情揪心,有的人则是害怕……

  这一次当着这么多丫鬟奴仆的面动刑,我最主要的目的是——立威!

  人善被人欺,她们想要背叛我,想要害我,也要想想被我抓住后会有什么后果,立重刑,才能让人心生敬畏。

  这些丫鬟虽然生活艰苦,但还真没受过什么重刑,被打板子的其中一位丫鬟受不了了,求饶开口:“小姐,我、啊!我告诉你……是……”

  “想要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我悠悠问道。

  丫鬟赶紧点头,我眼眸微闪,“晚了!我对指使你的人已经不感兴趣了,再给我狠狠地打!”

  “啊!”丫鬟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每一板子下去她们只能顾着尖叫了。

  太阳高悬,天气热的像火炉,我没发话,那些丫鬟都不敢走,她们只能汗流浃背地站着,有好几个更是当场晕了过去。

  但我没发话,那些晕了的丫鬟也没有人敢去扶,就这么倒在地上。

  忽然,一位小丫鬟从另一边抖抖索索地走到我面前,跪下来道:“小、小姐好,我是二小姐的丫、丫丫鬟,二小姐身体不适,不能听惨叫声,还请二、二小姐……”

  我慈祥地对她笑了笑,成沁连忙把她搀扶了起来,我问道:“颖儿妹妹身体还好吗?”

  小丫鬟对我害怕极了,头恨不得贴到地面上去:“不、不不是,好、还好……”

  我饶有兴致地继续问道:“颖儿妹妹为何不能听这些惨叫声?”

  “说、说是胸闷,不、舒服。”

  我笑呵呵地说:“行了,你退下吧,这两个丫鬟看着也要不行了,我不会在打她们了。”

  小丫鬟如释负重,头往地上再次重重一磕,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公孙颖听不得惨叫声?

  是了,我怎么忘了,昨天上午她也受过板刑,估计是听到了惨叫声,就想起了承受板刑的痛苦。

  犹记得当初我被阿娘打的血肉模糊时,也是一点也听不得惨叫声,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仿佛会要我的命!

  我摆了摆手,奴仆们全都停止了动作,我让她们把这三个丫鬟都抬下去,却没有让丫鬟们解散,随手在人群里点了两个丫鬟出来,悠悠道:

  “看你们不顺眼,你们也来挨几板子吧。记住了,我喜欢听你们的叫声,叫的越响亮越好,明白了吗?”

  两位丫鬟颤巍巍地点头,柳依听明白了我的意思,跑去跟实施刑罚的男仆们说了一声。

  男仆犹豫了一会儿,拿起板子拍向了丫鬟,“啪!”的一声响起,这声音可比之前的要小很多。

  这两位丫鬟也足够机灵,顺着我的意思叫的有多惨就有多惨。

  我愉悦的笑了笑,公孙颖听不得叫声?那可好,我偏偏就要让她听一天!

  期间公孙颖又派了好几个丫鬟过来,都被我用借口搪塞了过去。

  几次之后,公孙颖再也不派人过来了。

  正当我以为她已经放弃挣扎时,没成想是公孙大夫人亲自上门过来。

  大夫人是被几个丫鬟搀扶着走过来的,她对惨叫声视若无睹,一脸笑意地看向我:“萱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呢?为何要对丫鬟用如此重刑,未免也太过残忍了。”

  我心一凛,笑道:“大夫人,您说笑了,萱儿只是在惩罚仆人而已,仆人做错了事情,难道不应该罚吗?”

  大夫人捂嘴笑道:“该罚,当然得罚,只是你这惩罚的真久,丫鬟的惨叫声传了公孙府大半,还传出了府外去,刚刚还有人上门来问我,是不是府内有人用私刑了。”

  我藏在袖间的拳头微微握了握,丫鬟的惨叫声哪有这么响亮,传到公孙颖的院子再往下去估计就听不到了。

  大夫人说的这番话,是明晃晃的威胁,如果我没有停止用刑,估计过不久真的会被衙门找上门。

  我站起身,朝大夫人温婉笑道:“那些人全都误会了,萱儿也是太过气了,毕竟我库房被人偷盗了,损失了许多银子,所以才会惩罚丫鬟。”

  “既然已经惊扰到了府外,那就停止用刑吧。”

  拍板子的声音瞬间消失,丫鬟的惨叫声也没再响起,场上忽然陷入一片静谧当中。

  公孙大夫人盯了我半晌,施施然地转身离去了。

  我轻哼了一声,也施施然地回到了房屋中。

  我让成沁和柳依出去帮助嬷嬷,把库房内的锁头给换了,然后清点库房缺了什么。

  屋内,我锁好了门,拿出宣纸将近段发生的事情一一写了上去,还把皇后等人也写了上去,一点点地分析她们与南萱之间的仇怨。

  太后恨南萱,许是跟皇上有关,德妃是敌是友身份不明,但她是三皇子的生母,皇后——

  我执笔的手一顿,恨得估计是公孙府一家了,尤其是我……

  等我细细抚清了思路,就将宣纸放入烛火中烧掉,我看着烛火一片怅然,这一切,估计公孙诺才能够给我答案。

  说曹操曹操到,我一想起公孙诺,成沁的声音就在屋外响起,“小姐,老爷回来了!”

  我心重重一跳,赶紧收拾好东西打开门走了出去,内心久久激荡不能平复,很快,我就能知道真相了……

  去到了大堂,刚好碰到了叫我过去的小厮,小厮连忙道:“小姐,快去厅里吧,有公公带着皇上的圣旨过来了!”

  我眼皮一跳,皇上圣旨?

  成沁没有拉住跑开的小厮,问不到更多的话,她担忧地看着我,“小姐,你……”

  我回过神来,对她笑了笑,连要吃人的皇宫我都活下去了,一个区区的圣旨算的了什么,“我没事的,成沁。”

  去到厅里,公孙诺正背对着我跟公公讲话,他穿着朝堂正二品官服,单单一个背影,就让人感到器宇轩昂,威严无比。

  等待间,公孙诺发现了我,还把我招过去跟公公谈话,“这是小女公孙萱,上个月才认回来的。”

  公公一脸笑呵呵的样子,让我不由响起了三皇子,他嗓子尖细地说道:“呵呵,咱家知道萱儿姑娘,昨天皇上从洞庭水榭里回来,还对萱儿姑娘赞不绝口呢!”

  公孙诺脸上的表情一僵,失声道:“什么,萱儿进宫了?”

  我瞄了眼公孙诺,发现他脸上的震惊不似作伪,心思一转,藏在袖间的手狠狠地掐了大腿一把,眸中立刻泛了层水光。

  “阿爹……”我轻轻地唤道,声音带着哽咽的沙哑。

  公孙诺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萱儿,不用怕,阿爹在这里。”

  我咬了咬唇,面上一副委屈的样子,心底却乐开了花,公孙诺这个态度,让我感觉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眼角的余光瞄了眼公公,发现他目不斜视地看着远方,对我们父女之间的互动当做没看见。

  我垂了垂眸,公公是皇上的人,他的态度,也相当程度上表明了皇上的态度。

  不一会儿,公孙颖和公孙大夫人来到了厅中,公孙诺看着公孙大夫人的眼神,真是冷的可怕啊,我在他身边,都能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公公宣旨,我们都跪拜在了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公孙宰相之女公孙颖贤淑大方,温婉秀丽,品貌出众,太后和朕躬闻之甚悦……特将公孙颖许配给皇五子夏侯冽为王妃……下月初五完婚,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们齐齐说道。

  公公一宣读完圣旨,没有停留片刻,直接离开了。

  外人一走,公孙颖那骄傲得意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萱儿姐姐,颖儿下月就要完婚了,到时候萱儿姐姐也能够被抬入府邸中了。”

  呵……前不久公孙颖那尖叫啜泣的模样还在我的脑海里没有忘却,眨眼间又变成了这幅的模样,这人啊,怎么就那么不知痛呢……

  “逆女,这是你对姐姐说话的态度吗!”公孙诺阴沉地盯着公孙颖,忽然大喝。

  公孙颖躺在木板上的身子狠狠一颤,她动不了,刚才的圣旨还是公孙诺代为接旨的。

  公孙颖吃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地看着公孙诺,不可置信道:“爹,我要被抬进皇子府里去了,姐姐怀有了冽哥哥的身孕,也能跟着我早点被抬进府邸,难道你不高兴吗?”

  高兴?呵呵,怎么高兴的起来,我是公孙府的大小姐,公孙颖是府中的二小姐,虽我是庶她是嫡,但总归是两姐妹。

  两姐妹同一天被抬进公孙府,一个做妾,一个做妻,传出去,坊间还不知会怎么传呢!

  两姐妹共侍一个男人?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讽刺。

  公孙诺肃着一张脸,胸口上下起伏了好一会儿,缓缓道:“你抬进公孙府阿爹没有不高兴,只是颖儿,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次的婚礼太过急了。”

  我眼神一凝,下月初五完婚,而今天都已经到月底了,统共来算,公孙府和五皇子府只有十天的准备时间!

  十天的时间,要将过礼这一环节弄完,这可是正经的皇子娶妻,十天怎么够?就算再怎么赶也来不及,这场婚事注定要草草了事。

  公孙颖委屈地说道:“爹,我喜欢冽哥哥,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不管怎样,十天后我都要被抬进五皇子府里!”

  公孙诺闭上了眼睛,身形在这一刻竟然有些佝偻,他沧桑地说:“是的,圣旨已下,已经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低垂着头眉头一皱,总觉得公孙诺说的这句话并没有表面这么简单,难道他不想要公孙颖嫁给公孙诺?

  不,我立刻否认了这个猜想,公孙颖和夏侯冽早有婚期,要是公孙诺不愿,早在之前就能解除。

  公孙诺这个样子,倒是想……让公孙颖推迟结婚!

  公孙颖咬着嘴唇,泪水一滴滴地从脸上流下来,我都能从公孙诺身上感受到他对这场婚礼的不期待,更何况是公孙诺从小养大的公孙颖。

  公孙诺深呼吸了一口气,甩了甩袖子,目光微冷地看向了大夫人:“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些事情要跟大夫人说。”

  “是。”我乖巧地下去了,公孙颖也被人给抬了出来,走出院门时,公孙颖忽然在后面叫我:“萱儿姐姐!”

  我停下了身子,转身看向她,“颖儿妹妹。”

  公孙萱脸上还残留着两行清泪,看上去脏兮兮的,微抬着的下巴让她就像一个假装高傲却实则可怜无比的乞丐。

  “萱儿姐姐,十日后我就会成为冽哥哥的妻子,你开心吗?”

  我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公孙颖和秋月一样,都是爱得卑微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的可怜虫。

  “颖儿妹妹,我很开心自己的妹妹能成为五皇子妃。”我顺着她的心意说道。

  公孙颖轻笑了一声,缓缓开口:“要是你以后都听我的指使,我还能在冽哥哥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让他多去你那边。”

  我也轻笑了一声,将身子蹲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公孙颖:“我从不信别人的承诺,想要我替你做事,可以,先拿出点实质性的东西给我尝尝甜头才行。”

  “哦,对了,颖儿妹妹。”

  我上下扫了她一眼,忽然将头凑到她的耳边道:“我看你这残破的身子十日后也是养不好的,到时洞房花烛夜,妹妹就先代劳了啊。”hτTΡδ://WωW.sndswx.com/

  公孙颖的脸一瞬变得扭曲了起来,她挥舞着手向我打来,反倒被我抓住了。

  我冷哼了一声,将她的手给甩开,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耳后还能传来公孙颖尖叫气愤的声音,“公孙萱,你给我回来,回来!”

  当天晚上,成沁告诉我,公孙诺似乎与大夫人大吵了一顿,大夫人气的摔起了花瓶,丫鬟们进去打扫的时候,满目狼藉。

  恰好成沁一说完这话,公孙诺就来院子里看我了。

  他细细询问了我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我隐去了跟太后委曲求全的这一段,将一切都告诉给了他听。

  公孙诺表情变化不定,最终化为了一声沉沉的叹息——

  “萱儿,辛苦你了。”

  辛苦?

  不,一点都不辛苦,他更应该说还好我活下来了,要不是太后想要利用我对付夏侯冽,我昨晚在宫中绝对会活不下去!

  我流着泪问道:“爹,南萱和太后、皇后到底是什么关系?爹,求您告诉萱儿,萱儿给您磕头……萱儿好不容易从虞美人里出来,不想要在外面莫名其妙地死去……”

  公孙诺脸皮一颤,沉沉道:“萱儿,阿爹会护着你的,你放心。”

  我低垂着头,内心一片苍凉,到了现在,他还是不肯告诉我,想要瞒着我吗……

  夏侯冽要我坚强,不肯告诉我让我自己去找,南嬷嬷则死守着遗嘱一句话也不肯透露,公孙诺呢?他又是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人活在世,想要一个真相怎么就这么难!

  我眼眸一利,双手狠狠紧握成拳,今日,我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提心吊胆的滋味,我受够了!

  我抬头看着公孙诺,泪水涟涟,“爹,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难道你也想让萱儿去死吗?”

  “萱儿才从一个地狱里出来,进入公孙府以为能开始新的生活,没想处境比在虞美人里还要危险。你跟我说,太后皇后要怎么做,才肯放过我?”

  我声声泣血,最后一句更是吼着出来:“是不是要我重新回到虞美人里,做伺候男人的卑贱女子,一生都靠男人卑微的活着,她们才肯放过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公孙诺眼眶微红地看着我,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我狠吸一口气,盯着他倔强道:“你打我啊,最好把我给打死了,一了百了,死在自己的阿爹手上,也好过某天自己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我抓住他的手往我脸上扇,“来啊,往这里打,萱儿也不想活了,皇宫里的每个人都要我的命,我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我命,就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肯告诉我,不肯救我!”

  公孙诺赶紧扯开了我的手,低低道:“萱儿,你相信阿爹,阿爹一定会护着你的!”

  “够了,我不要听你的谎话,当我要你救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看你也跟太后皇后一样,什么护我,巴不得我去死才是真的!”

  我将脑后的发簪给抽了出来,狠狠地抵在脖子上:“我现在就去死,也省得被你们给玩死!”

  “噗!”簪子戳入了肉体的声音响起,我的脖子却没有传来丝毫疼痛感,我怔怔地低下了头,发现簪子戳中的是公孙诺的手掌。

  他的手流出了鲜红的血,不一会儿就打湿了我的衣衫。

  耳边传来公孙诺疲惫至极的声音:“我全都告诉你,把一切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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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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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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