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蘅还买通了你们中的谁?送给我的消息到底有多少是假的?”汴元信阴冷的笑了笑,一脚将跪在地上的月存从屋里踹了出去。
世相对比较冷静的劝道:“陛下息怒,当务之急还是回麒麟关去,毕竟邓将军惹了这样的乱子,陛下若是不回去坐镇,恐生异乱。”
汴元信忍着没有将屋里的东西砸了,尽量平复着情绪的坐下来说:“也就是说,昌平现在已经回到尹蘅身边了。”
世眉眼间也闪过一丝不悦,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不露痕迹的说:“陛下,属下有一事不明。”
汴元信虽未开口,却看向世,并没有阻止他发问。
“昌平公主并未与陛下有过太多的接触,陛下何以对她这般上心……”
汴元信望着世,浅淡的笑了笑,对着所有人挥了挥手说:“都退下吧,明日清晨,启程回麒麟关。”
世有些失望。
暗并没有进屋,但在外面听的很清楚,世和夜出来之后,暗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世叹口气,国主这样隐瞒他们,确实是让暗卫心寒的。
屋内没人之后,汴元信才将怀里的一只看起来很旧的绢帕拿了出来,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地形图,这是之前他在昌平的玩具箱里找到的,虽然看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这地图实际上是燕国东部某处山脉的一部分。
是不是有宝藏亦或者藏着别的秘密,也只有昌平才知道。
而之前他也接触过枯骨教,鬼孃告诉过他,有一份很神秘的图,据说若是能够寻到东西两部分,拼在一起就有可能解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秘密,能扭转乾坤。
既然有这般大的力量,那他想问鼎天下就不可能让这种秘密落在其他人手里。
尤其是尹蘅。
除了这些,再去想情感层面,昌平以前确实很丑,不过很聪明,如今她更是聪明美貌集于一身,这天下早晚是他的,那这天下最优秀的女人,自然也应该是他的。
汴元信将绢帕收起来,虽然他一直尝试用这般理智的想法来说服自己,可内心某处还是有些奇怪的情绪主导着他的意识,让他时不时就会想起昌平的笑容,不管是无意间真心的还是对着他虚假的,都让他过目不忘。
……
六孔山终年毒雾缭绕,若是没服用解药就进入,往往还没找到方向就被毒雾放翻了。
倪达叶以前常来找鬼老医,所以身上还是备着几颗丹药的,薛小雪跳下去前他其实想说不要跳,但他还没来及,她就已经掉下去了。
作为医者,他冷静的知道薛小雪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但若是尸体掉在这六孔山里,被毒虫毁了亦或者被鬼老医那个神经病老婆捡了去,就连个全尸都没了。
他之所以下来,也是为了试一试看能不能找到薛小雪的尸体,就算是不能及时帮她殓了,至少也能求毒牙子不要用她尸体炼虫子。
走了很久,找了好多地方,树上地上都看遍了,除了已经风干很久的骨架,没见着具新鲜的尸体,倪达叶鼻子都被毒气刺激的没嗅觉了,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以前在医学院读书的时候去标本池里拖尸体就这感觉,福尔马林综合症。
林子中根本就见不到动物的影子,雾气缭绕光线不明的偶见几只虫子,会发光的虽美却剧毒,不会发光的伪装性强,保不住也会给你来一口,越往深处雾越浓,倪达叶几乎是咬着牙铁着心才敢继续走,心惊胆战的生怕突然窜出来什么东西。
凭着记忆分辨方向,还是难以找到东南西北,倪达叶只能抬头向上看一看,薛小雪从上方掉下来的位置应该就在附近,恰好离毒牙子居所不远,她也真是会选。
身后窸窸窣窣的传来异动,倪达叶刚要回头后脑勺就是一疼,他还没晕就又挨了一下,这次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已经在屋里,手脚都被绑住了,眼睛正上方吊着一只拳头大的黑蜘蛛,一边搓着腿还一边用好多复眼盯着他。
倪达叶咽了咽口水,努力将眼睛向左右转,希望借用余光看到毒牙子在哪里,就听头顶方向传来沙哑的笑声:“小叶,什么风将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倪达叶心想,分明是你将我敲晕带过来的好么?
毒牙子一边捣着面前石臼中的草药,时不时还拿出一些粉末洒在桌面上,很快就有闪着绿光的小蜘蛛跑出来将那粉末粘在身上离开了。
“你是来找那个姑娘的么?”毒牙子说罢,倪达叶躺着的那板子就微微立了起来,他也才看清情况,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薛小雪到底还是给毒牙子捡回来了,此时正在一口大缸里塞着呢。
倪达叶叹口气很可惜的说:“嫂子,您就别这样折磨一个死人了行么?怪可怜的,让她入土为安吧。”
毒牙子轻轻打了个响指,拳头大的黑蜘蛛落在了倪达叶的头顶上,嘴里吐出一根细细的毒针,眼见着就要扎倪达叶的眼睛,他紧紧闭住眼睛大声喊:“我错了,我不叫你嫂子了!”
又是一声响指,那蜘蛛将屁股后面的丝收了收,又悬空了。
毒牙子拄着拐杖缓缓走到了倪达叶面前,仰头看着他说:“我和鬼老医的年龄,做你的爷爷奶奶都行了,叫我嫂子,你是不是找死?”
“不!我绝对不想找死!我不是想着这样称呼您更年轻一些么……”倪达叶知道毒牙子什么性格,超级无敌怨妇一枚,还是个养毒制毒用毒高手,不是他对付的了的。
不过按理说女人都喜欢听别人将她称呼年轻吧,毒牙子也真是个另类,分明可以美的耀眼,却非要把自己的脸皮弄的像缺水的树皮,她和鬼老医也真是冤家,三观从来都不和的冤家。
鬼老医那一身精辟医术也算是没处可用了,当初他研究换皮的技法就是为了给毒牙子整容,据说她养了成千上百只毒物,不小心蛰伤了脸,毁容了。
可不知怎的,毒牙子就觉得是鬼老医嫌弃她了,不但不接受鬼老医的好意,还将自己越弄越丑,到现在已经快丑成八九十岁的老太婆了。
而鬼老医也是个倔强的,将自己的皮换了又换,四五十岁的大叔看起来就是个十八九的小伙儿,两个人之间天差地别,也难怪不能继续生活在一起了。
第一次接触毒牙子,倪达叶就被她的蜘蛛给咬了,要不是鬼老医,他估计就将浑身上下的皮肤全挠破了,有过一次那样可怕的经历,现在他才不会招惹这女人。
“谁告诉你她死了?”毒牙子说着走到了薛小雪面前,低头望着她,又用手试了试泡着她的药水温度。
倪达叶震惊的看向毒牙子,一脸不可思议的说:“这不科学,她心脏中了一箭,不死不可能!”
毒牙子笑了笑,嘴角处的皱纹更明显了,她眼看起来有些昏白,其实是长期接触毒物的缘故,这层白更像保护膜。
“她心脉未损,心脏也好好的,这孩子的心脏长的异于常人,在胸口正中一些的位置,所以那箭并没有要她的命。只是她从高处跌落,身上多处骨折,为了不让她醒过来太疼,我才让她一直睡着。”
倪达叶突然就来了精神:“她死不了了?”
这种情况医学上称为脏器异位,是一种发育异常,也不是不可能的,倪达叶以前还听说过心脏长在右胸腔中的人,万万没想到薛小雪居然……
毒牙子声音沙哑的又问:“你希望她死么?”
“当然不希望!”倪达叶兴奋的不行,毒牙子一脸探究的看着他,他又赶忙将情绪收敛了一些,严肃的说:“不瞒你说,她……是梁国的亲王,虽然不至富可敌国,但家底还是很厚的。”
毒牙子一笑,只有那一口牙齿和她的长相特别不符合,贝白贝白的,根本不像老人该有的样子:“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救活了她我也不会让她走的,给再多的金银也没用,她要留下来,陪着我。”
倪达叶纠结的说:“嫂……毒牙子大人,你留着她有什么用呢?其实她身世挺可怜的,而且你应该也知道,她做过手术,身体是有缺陷的。”
毒牙子微垂下眼,她之所以没有将这女人炼了虫子也是发现了她身体的异状,她很同情这个女人。
因为,她们一样。
只是这个秘密只有她和鬼老医知道,这也是鬼老医和她之间挥之不去的伤痕。
毒牙子阴森森的望向倪达叶问:“那手术,可是你和鬼老医做的?”
倪达叶怕的咽了咽口水,喉结都在不停的颤抖:“是……”
“混账东西!剥夺女人做母亲的权力,你和鬼老医没一个好东西,我现在就弄死你!”毒牙子说着就敲了敲拐杖,屋顶上传来沙拉拉的声音,倪达叶知道那里有什么,顿时脸都绿了,赶忙解释道:“她当时子宫穿孔,腹腔积血,不将子宫切除就有生命危险,你以为我愿意那样做!”
“为何穿孔?”毒牙子不信任的看着倪达叶。
倪达叶长叹了口气,难过的看向薛小雪,声音低了许多的说:“被人用利器所伤……”
毒牙子看向薛小雪,她沉沉的闭着眼,一点儿知觉也没有,她随即摇了摇头说:“可惜了。”
毒牙子说罢拿起手边的一瓶药,捏开薛小雪的嘴就灌了进去,倪达叶震惊的望着她,但是又不敢造次,只能小心翼翼的说:“你这样给她吃药,会卡住吧?”
其实他想说的是,这样乱吃药会不会给人吃坏了。
毒牙子没理倪达叶,一口气又往药水里倒了很多东西进去,一边倒一边说:“她为何从上面跳下来,是觉得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么?”
倪达叶说:“可能觉得自己中了一箭,没的活了吧。”
毒牙子眼神精明的望向倪达叶道:“一个人就是再傻,除非是特别意外的情况,否则自己是不是要死了,自己还是清楚的。”
倪达叶被堵的说不出话,当时薛小雪胸口的箭没有拔出来,伤口封闭,确实也没出现失血过多的情况,就是会很疼,所以她看起来好像要死了……只是因为说话费劲而已。
既然她没有被伤了心脉,大脑也就不会缺氧昏迷,那么在薛小雪选择跳崖的时候,内心其实是很冷静理智的。
她并不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才跳,而是真的对所有一切都绝望了,选择去死……
没想到对岸的那个男人,将她伤的这么深。
倪达叶不可察觉的长长叹了口气,将心中那股感觉又重新压了回去,他是要离开这里的,既然决定要离开,那就不能对这里的任何人任何事产生多余的眷恋。
之前,他就差点犯了错误。
当时,他受鬼老医委托见到了她,那时候她真的只剩下半条命了,子宫虽不至于完全破裂,可这个世界外科手术条件本来就不足,为了不留下后遗症,最好的选择就是将子宫切去。
倪达叶做过很多腹腔手术,切除子宫的,她是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
他还记得当初她术后醒来时的样子,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只是微睁开眼睛,既不问自己在哪儿,也不为刀口疼痛哼过一声。
她就像是被冻住的潭水,任是你将她怎么颠覆,都不会有任何波澜起伏。
他是医生,却整整充当了三个月的护士,她的饮食起居,吃药换药,就连如厕都是倪达叶亲力亲为伺候的。
他有时候在想,他可能挺喜欢她的,不然他也解释不清楚为何鬼老医都告诉他可以离开了,他还是选择留下来。
倪达叶缓缓睁开眼,回忆这种东西总是会让人迷茫,每想起一次就有一次不同的感想,想的多了,就会更加迷茫。
所以,还是选择性遗忘比较好。
倪达叶沉默了很久,毒牙子这才回头看向他问:“话篓子突然没话了?”
倪达叶将心情整理结束,平静的问:“你给她用的这些药,可有什么后遗症?”
毕竟,是药三分毒,何况还是毒牙子的药。
毒牙子将最后一瓶药倒进药水里,本来她是不打算给她用的,可现在觉得还是用了比较好:“轻则记忆力减退,严重了整个人会变的痴傻,但是不影响正常生活。”
倪达叶有些急,说话声音都比方才大了:“你把她治好送回去,让她给你送来一打丫鬟伺候你,也比留着个傻子在你身边给你添乱强吧?”
“我做什么,用不着你教育。”毒牙子阴冷的瞪向倪达叶,他实在是不想再被蜘蛛咬了,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既然已经知道薛小雪没什么生命危险了,他也得尽快离开这儿。
……
戴国那并不正规的八千陆军士兵终于到了滕月卡,守卡的哨兵看到尹蘅到来,心里一阵雀跃,前阵子他们真的被邓岚打惨了,最先死的就是哨兵,不到一个月时间,一个八十多人的哨兵营人都要死绝了。
之前尹蘅留下来的军阵,没有他亲自指挥,根本就发挥不了作用,被邓岚三两下就破了,麒麟国的人就像是冲进羊群的并不饥饿的野狼,不急着攻城,更享受破阵撕咬的乐趣。
连着杀了半个月,滕月卡的将军都战死三个了,可邓岚就是不肯冲卡进入梁国境内,虽然薛庞延派了不少援军,奈何舜天那边已经没人愿意挂帅了。
“我们要放他进来么?你说他带这么多人来是来救我们的,还是打我们的?”一个哨兵忧心忡忡的问身边另外一个黑皮哨兵,结果被狠狠的鄙视了一番说:“这还用想,肯定是来打我们的!”
忧心哨兵沮丧的问:“那怎么办?我不想死啊,之前运气好,每次被打都不是我当值,好不容易邓岚不来了,来了个比他还猛的,这可怎么是好……我还有八十岁的老母……”
黑皮哨兵狠狠的拍了他脑袋一下说:“你别叨叨了!收拾收拾,咱们去开门,放尹将军进来。”
忧心哨兵瞪大了眼睛,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你开什么玩笑呢?不想活了?”
黑皮哨兵撇撇嘴说:“我就问你,滕月卡所有的机关,军阵,就连这城墙的砖头怎么堆的尹蘅都知道,你觉得你守得住么?”
“守不住。”忧心哨兵很实诚的摇摇头,黑皮哨兵小声又说:“那你想死么?”
“不想死。”忧心哨兵看了看不远处的尹蘅,又看向校尉的军帐,在想着到底是通敌被抓死的快一些还是顽强抵抗死的快一些,黑皮士兵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那还不去开门!”
“可是……”
忧心哨兵还在犹豫的时候,黑皮哨兵已经召唤了一个新来的小哨兵在身边:“你去告诉王校尉,就说尹将军来了,我们已经决定投降,他不投降就让他自己去死,反正我这就投靠尹将军去。”
新来的小哨兵一脸为难,想了想将黑皮哨兵的刀柄一拽说:“我不去,我跟着你一起开门去!”
于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守卫攻事的所有哨兵都通了气儿,美滋滋的给尹蘅开门去了,不但开门,还将外面的撂马刺,铁蒺藜,木刺楞都搬走收好,就差拿把扫帚将地面上的土都扫扫干净了。
滕月卡如今没有将军,最高统领就是个校尉,尹蘅的马车都行到校尉营帐外了,他还在帐子里睡觉呢,他倒是想得通,今天有的睡明天不一定有的睡,那在有的睡的时候就一定要睡足了,将来去见阎王老子也不至于顶个黑眼圈。
尹蘅掀开帐帘走了进去,校尉被扰了美梦有些不爽,揉揉眼睛坐起来正打算发脾气,却以为自己是做梦了,揉揉眼睛又仔细看看,是尹蘅没错。
北海之战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兵呢,那会儿有幸给主帅尹蘅的营帐当过看门兵,他是见过尹蘅的。
只不过,舜天那边不是传来消息说尹蘅已经被国主满门抄斩了么?那他面前这个又是什么?
校尉脑子不清醒,想都不想,腾的跪在地上对尹蘅拜了拜说:“我知道将军一定是被奸人所害,才遭此劫难,将军为国为民,死了都没有去向极乐,还要到这北海战场来看一看,是因为不放心国境线的安全吧?”
校尉说着还抹了抹眼睛,带着哭腔的说:“实话与将军说啊,如今这滕月卡是守也守不住的,不管舜天那边派什么人来,都守不住。”
“将军若是明白,将来投生的时候也不要选择梁国了。”
“我看啊,咱梁国要完。”
校尉说到这儿已经哭嚎起来了,尹蘅本来听到极乐两个字实在是想将他一脚直接踹出去,可现在又突然不想发脾气了。
耐着性子尽量温和,尹蘅对那校尉说:“嗯,可有耐力比较好的战马?给我选几匹,我可能要疾行一段时间。”
校尉很自然的搭着话说:“那自然是有的,苍山谷的马虽然已经绝了,但在北海……”ΗtτPS://Www.sndswx.com/
校尉正说着,猛的看向尹蘅,他刚才是被鬼搭话了?
校尉抽了两下,两眼一翻直接撅过去了。
尹蘅无语的看着他,叹了口气出了营帐,直奔马厩而去。
凡事,果然还是得靠自己。
李诺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将睡着的鱼泽交给尔苗,便也跟着下了车,听得尹蘅去了马厩,她便也跟了过去。
尹蘅已经选了三百多匹马,总计要选几千匹,滕月卡之前屯驻战马至少万匹,可看来被邓岚连杀带抢的也没剩下多少了,肯定不足以将戴国的八千人都驮着,他得想别的办法了。
弼马官指挥着士兵给战马除去战甲,换成骑乘用的鞍子,滕月卡别说是哨兵了,所有的士兵见了尹蘅都和见了真神一样,要不是自己家里有老有小的还受朝廷控制,现在他们就都想倒戈到戴国去了。
尹蘅要马没受什么阻力,心情很不错,看到李诺来便将她拉在身边说:“这里挺臭的,夫人不怕么?”
“你选这么多马做什么啊?”李诺看了看被集中在一起黑压压根本数不清数目的马,又想起来追风不见了:“还有,你的追风呢?”
尹蘅眼神略微一暗,他虽服用了毒牙子的药压制住了痼疾,可追风到底还是没救回来,因为过度劳累,死了。
尹蘅假装轻松的说:“追风寻到了一匹它很喜欢的小母马,跟着它走了。它跟随我征战那么多年,也该好好休息了。”
李诺知道尹蘅没说真话,但她也一向不会去过分纠结,便主动岔开了话题说:“那你要再选一匹么?”
“不,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教会你骑马。”尹蘅说着去随意拽了两匹马出来,将其中一匹的缰绳交给李诺说:“夫人拉住缰绳,认真看看马的眼睛。”
李诺照做了。
“好,它没有急躁,现在去拍拍它的鼻梁。”
李诺运动细胞并不强大,但战马毕竟是经过良好训练的,她很快就学会了骑乘,虽然马跑起来她还是觉得有点怕的,不过这感觉特别好,就是一个全自动驾驶的“高级汽车”,完全不需要司机操心,只要将自己稳稳的固定在“车上”就行了。
战马全部除去战甲之后已经黄昏了。
尹蘅将滕月卡所有的梁国士兵集中在一起,直截了当的对他们说他此番来是要去舜天的,滕月卡已无需再守,不日麒麟国的军队就会踏破这里,所以他们不必抵抗,看到麒麟的人来了,抓紧时间逃命去就是了。
虽然战中是不允许士兵逃亡的,但不管什么样的战争,一定会有逃兵,数量多少的问题罢了。
经过筛选,能用来骑乘的战马只有五千匹,尹蘅将戴国水土不服严重的士兵留了下来,其余士兵直接由步兵转骑兵,越过北海战线,全速直奔通安而去。
剩余的那些步兵,结合了一部分归顺的梁国士兵,以自己能够承受的速度继续前往通安,前提是不要被身后追击的麒麟军抓住宰了就行。
尹蘅的计划很简单,只要他到了通安,舜天肯定就得到非常确切的消息了,按着薛庞延的性子,一定不会派人来拦截,因为他知道不管谁来都是送人头,薛庞延肯定会将所有能用的兵力都调回舜天,做好大战一场的准备。
尹蘅也有这个自信,就给薛庞延这个时间,他也可以不被打扰的安稳在通安补给,顺便等着后面这些慢步兵,等到能够汇合的时候,先头部队跑累的马休息好了,麒麟国的人差不多也追到了。
到时候,一口气直冲舜天,不管怎样先攻破舜天的城门,他就不信汴元信冲进舜天的第一件事还是来杀他。
能弄死崔月娥那个老寡妇,他不介意给汴元信当一回“先锋军。”
汴元信到达麒麟关的时候,连着狠狠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看到麒麟关的惨状,以及接到百姓半路拦截告御状如雪花般的状纸,汴元信恨不得亲自拿着军棍去将邓岚狠狠的揍一顿。
毕竟要给百姓一个交代,汴元信只能暂时将邓岚关了起来,对外声称如此,实际上将邓岚秘密召回了身边。
邓岚见到汴元信就跪在地上不起来了,虽然他在滕月卡有功,抢了不少优良战马,还将梁国人杀的闻风丧胆,可这一切的功劳都抵消不了他在麒麟关犯的这一个错误。
“陛下,你干脆杀了我吧,我蠢……没脸跟着陛下。”邓岚哭丧着一张脸,要不是男儿不流泪,他估计真的要哭了。
“邓岚,你可愿随我去将尹蘅宰了?”
汴元信虽然没点破,但其实他已经想到了,尹蘅一定是对邓岚做了什么,邓岚才会愧疚至此。
虽然百姓不该杀,也不能杀,可错杀了百姓也不至于愧疚成这个样子,邓岚之所以会这样只说明,他心中还有更大的错误,只是不能开口。
邓岚打仗是个猛将,但心思还是很单纯的,他也没想着汴元信会想这么多,便点点头说:“我定是要亲自宰了那厮的!”
“好,点兵吧,出兵十万,我们去梁国。”
“陛下,若是尹蘅守在滕月卡,那……”
北海之战的时候,麒麟栽在尹蘅手里的士兵数目实在是惨重,就算尹蘅先在不是梁国的将军,可保险起见,邓岚还是觉得应该多带一些人去。
“若是他真的死守,那我豁出所有人的性命,就算是踩,也要将滕月卡踩平了!”汴元信说罢震怒的一拍桌子,桌腿承受不住力量,直接劈碎了。
邓岚看了汴元信议事殿的角落一眼,陛下之所以还能这样正常的说话,应该是还不知道那图已经丢了,倘若知道了……
邓岚实在是想不下去了,他退下后出了殿门,扬手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他真是猪油蒙了心会去相信尹蘅那个混蛋的话。
不管怎样,这一次出征,他一定要将功补过,将尹蘅的脑袋看下来剁碎了,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麒麟军内还是有参加过北海之战的老兵的,望着完全没有人守卫的滕月卡,不光是邓岚傻了,就连士兵们都傻了。
老兵们都还记得当初那火龙天阵有多可怕,可如今的滕月卡简直就是个大空门,连哨卡上都没有一个人。
“提高警惕,以防尹蘅耍诈。”汴元信自己都不太相信这样的情况,传令之后还是小心翼翼的。
便是这样一小心,麒麟军的行军速度比往常慢了不止两三倍。
尹蘅都在通安等烦了,也没听到麒麟到来的消息。
倒是李诺,在通安吃的各种高兴,为了防止通安被打了以后买不到小叶香了,李诺花重金直接将小叶香酒馆的老板给收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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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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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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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自家爷们自家疼更新,第105章 香魂未陨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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