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毛狮子又是什么鬼?李诺一脸懵,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把赌注都推出去了,他们如果不认,非要说她牌是小的,她也解释不清楚。
在这里,他们才是制定规则的人。
“她赢了,这不是铁毛狮子,她这一手牌确实还有另外一种叫法,黑桃同花顺,是牌局里最大的组合。”庄家男脸上的笑容很奇异,李诺心抖的不行,她这是找到组织了?
所有人都凝了呼吸,庄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真是少见,这说明李诺将拿走赌桌上所有的钱,庄家也就做到头了。
李诺望着那一大堆的钱发呆,让她一个人抱,打死也抱不走。
庄家已经这般说了,周围人也就输的没意思了,纷纷散去之后,只剩下庄家,李诺还有身边的小少年。
“小姑姑,钱清点后可以直接兑成银票,就不会拿不走了。”庄家还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方才那张黑桃q是不是你故意扔在我脚边上的?”李诺突然问身边那少年,他老气横秋的哼了一声,一脸自负,可明明就是个正太长相。
庄家依旧在笑,李诺又问:“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庄家自然知道李诺问的是什么意思,虚请了一下之后说:“这不是说话的好地方,附近有处茶楼,不妨去坐坐?”
绕着赌坊找了一圈儿也没见到殊王的影子,李诺想着反正走散了还能回驿馆见面,便跟着庄家一起离开了。
不管是哪一国,京城里的茶楼都是热闹的,总有闲情逸致的人坐在茶楼中虚度光阴,李诺在外人面前一向拘谨,干果蜜饯儿这类东西就需要没正形的吃,躺着或者歪着,一本正经的捏了,实在是品之无味,何况她经常吃相不雅,让人看了也是不好的。
庄家见她一直喝茶,便又为她满了一杯说:“你身上的箭伤可好了?疤痕应该也淡多了。”
李诺不明白他的意思,眨巴着眼望着他问:“啊?”
庄家伸手指了指李诺的后背说:“你后背的暗器伤,是我帮你治的。”
“哦……啊?”李诺愣住了,春娇当时告诉过她,一个医术特别奇怪的人来为她拔的箭头,缝合也是那人自创的,居然是他?
庄家又问:“你叫什么?”
“李诺。”
庄家点点头说:“我是倪达叶,这位是钱星星,我是山东人,他是新疆的,你老家是哪儿的?”
李诺随口就一答:“我老家是江苏的……”
李诺突然愣住了,嘴唇抖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接着一个猛子跳起来,眼睛瞪的溜圆,她没听错吧?她碰到和她一样的人了?!
倪达叶不在意的捏着杯子喝了一口茶说:“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又不是多稀罕的事儿。”
这还不稀罕?那还有什么事是稀罕的?
李诺这会儿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笑了。
“我倒是有件事要问你,你还记得你以前长什么样么?”倪达叶突然变的挺严肃,李诺摇头说:“我没什么记忆,只记得我以前的职业,还有一些零碎的生活,可别的很多都想不起来了。”
倪达叶又问:“那你有在这里生活的全部记忆么?”
李诺摇头说:“我只记得戈壁遇到狼之后的事,之前的完全不记得了,就算是被狼袭击的时候,也只记得零零碎碎。”
倪达叶眼睛一亮,嘴角浮过一抹神秘笑容,接着却叹了口气说:“看来你们俩和我还是不太相同,你和钱星星一样,不是半路来的,你们所存在的记忆,可能是你们的前世。”
“什么意思?”李诺不太理解。
倪达叶拍了拍身边小正太的肩膀,一脸调侃的说:“他来这里之前是个快五十岁的大叔,成功人士,死了之后记忆没消失,带着记忆在这里出生,估计是真有什么孟婆汤,这小子忘了喝了。”
“你说谁是小子?”钱正太一脸不爽的瞪着倪达叶,就差鼓一张包子脸了,倪达叶也不怕他,笑着说:“看看,他还不承认,老天垂爱,让他从大叔变正太,重新体会了宝贵的童年,还不知足。”
钱正太可能比较介意这个,气的脸都红了。
李诺问:“那你呢?听你的意思,你是半路来的?”
倪达叶点点头说:“我来的方式比较蹊跷,做手术中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人带手术台一起出现在了这里。”
李诺张圆了嘴,也就是说,这位大哥才是货真价实的穿越了?她和那位正太到底是怎么来的还弄不清楚?
倪达叶说:“不管怎样,既来之则安之,这里也有这里的好处。”
李诺偏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街道,突然看到殊王似乎在四处寻找她,赶忙指着说:“那是我朋友!我要走了!”
倪达叶望了街上的殊王一眼,突然挑了挑眉头,又看向李诺说:“你交往范围还挺广。”
李诺都跑出去几步了又回来问:“以后我怎么联系你?”
倪达叶给了李诺一只鸽子哨:“拿着这个,晚上我让我的小鸽子去找你。”
李诺怕殊王等久了,便赶忙跑下楼去。
一直没说话的钱星星这才开了口说:“那个人,不是之前你和鬼老医一起做过手术的人么?”
倪达叶看着还在四周张望的殊王说:“不光是那个人,李诺也是。”
钱星星看到李诺已经和殊王汇合了,回头问:“什么?”
倪达叶浅笑着说:“她脸侧后部有缝合的痕迹,旁人看不出来,我一看就知道是鬼老医的手笔,之前我在外游历时鬼老医救了一个被狼咬伤的女人,说是一张脸都被撕的不像样了,眼睛都差点瞎了,应该就是她。”
钱星星拧着眉说:“鬼老医一般是不会帮别人治疗的,她到底什么来头?”
倪达叶耸耸肩道:“管那么多做什么?她愿意和我们做朋友就做,不愿意也干涉不了我们的生活,无所谓的。”
李诺见到殊王时,他手里还拎着一只香喷喷的糯米粽,倒是也不惊慌,好像就知道会遇见她一般的将粽子递给她说:“我不过是去外面给你买点吃的,你这赌局就结束了?”
李诺掏出银票给殊王看道:“以前不是很有钱,觉得钱好像也挺有用的,现在有了这么多钱,又不知道该怎么花了。”
“你当心有贼人盯上你。”殊王对银票多少一点儿也不感兴趣,说罢拉住李诺的手,朝着驿馆的方向走,走了几步漫不经心的冒了句:“想那燕国皇帝很快也要接见你了,等事成之后,你想去哪儿?回梁国么?”
李诺放慢了脚步说:“你去过庆国,那里可好玩?”
殊王说:“庆国风景一般,毕竟处于西北偏塞,不过风土人情非常好,颇有我想象中的太平盛世之景。”
“那我们就去庆。”李诺说。
“其实相比庆,我更想去一趟麒麟国。”殊王若有所思,李诺回头看着他问:“你去那儿做什么?你不是说那里崇武尚兵,不适合游山玩水么?”
殊王面色偏凝重:“我也并非是去游山玩水的,只是麒麟国自北海之战后就变的闷声不响,那个汴元信绝非能安守于一方国土之人,我很想亲自去看看,他是不是在谋划着什么更大的未来。”
“那我陪你去,反正我也无聊,咱们这里处理罢了就一起去麒麟国。”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李诺一整晚都在梦那个咳嗽吐血的病秧子,连着几天的同床共寝,半夜突然听不到他压抑的咳嗽声,李诺反而觉得不适应。
李诺没想到春娇已经回驿馆等着她了,不光是春娇,外面还有几位穿着上白下绿的衣服,白嫩嫩看起来像一根根大葱的小男人。
为首那个脸上还涂了粉,说话时唇角都掉粉渣子,细声细气的:“将军夫人,奴才们是来接您和殊王殿下入宫的。”
李诺本来是不打算让殊王去的,可他坚持。
从上了车辇向燕王宫出发开始殊王脸色就不好看,不似平时闲散,他虽坐在车窗边,却紧闭着眼,生怕外面的任何景色进入眼中。
李诺知道殊王在怕什么,坐在他身边将他的手轻轻握在手里,小声对他说:“要不你还是回驿馆去吧,我对他们说你身体不适,就不出席了。”
殊王缓缓睁开眼,情绪低落的说:“我能战胜自己的。”
外面有声音响起:“殿下,夫人,已行至齐鸾门了,过了齐鸾门您们就要下车步行了,这是燕王宫的规矩。”
殊王的手指微蜷,眉头凝的更紧了。
当年,十里红毯,从弓州外城门一直铺到了这齐鸾门,抬着宜和公主的花辇就在这里停下来,待到她下地,便见到了那个也穿着一身大红色衣服,还不到她腰高的奶娃娃景顺。
车辇震了几下,停了,殊王缓缓睁开眼,听到外面那群大葱们齐声呼了句:“参见陛下。”
车帘被掀起来,有清凉的风吹进来,李诺被春娇扶着先下了车,殊王深呼吸几次也下了车。
这是李诺第一次看到景顺,虽然被一大群人围在正中,看起来却给人一种孤伶伶的感觉,他在同龄人中算是比较高的,有些瘦,但眼睛特别亮,头发束的非常光整,纯金打制的云冠立于头顶,一身纯白色带金龙纹的长袍,腰间束着金色祥纹腰带,同色系的尖头云靴,虽然气场远不及身边那个长相奸佞的黑袍老匹夫,却也让人生出一股英雄出少年的感觉。
殊王依然是昨日那一身鲜蓝色的袍子,只是为表正式,在袍子上披了一层深灰色的蝉翼纱袍,看起来就不那样扎眼了。
李诺和殊王向景顺行了礼,景顺看到殊王来明显挺高兴,嘴角牵出一抹浅淡的笑容,可为了不被人看出来,他还得将笑藏回去。
而殊王,自始至终都没抬眼看他。
又是宫宴,李诺最怕的就是这个,一群女人在眼前扭啊蹦啊的,听着好听的小曲儿还不能歪躺着斜靠着,吃东西也不能尽兴,值得欣慰的是,燕王宫的酒比梁国的好喝,果子味儿重,香香甜甜的,随意喝也不会醉人。
“知道殊王殿下与将军夫人不远千里来到燕国,陛下特意从宫外请了燕国特有的歌舞班子来表演,虽没有梁国的皮影戏那样精巧,但胜在这些女子各个身怀绝技。”冷涅亲自介绍着那群跳舞的女人。
李诺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他所谓的身怀绝技就和现代的杂技差不多,这群女人就是骨头比较软,能将自己的身体掰成不同的形状罢了。
李诺不愿意回应冷涅的对视,凑向殊王说:“我来燕国是有和尹蘅怄气的成分,可现在我突然特别后悔,这无聊闹的,今早上咱们就应该扛着时令果子直接回梁国去,谅他们也不能将咱们怎么样。”
殊王让身边的宫女又倒了一杯酒,一边品一边望着冷涅说:“那老匹夫看了你半天了,你怕了?”
李诺叹了口气:“不是怕,是他长的实在是太丑了,他要是有点颜值,我就对视回去了,管他是不是变态,至少看着养眼。”
殊王微微一笑:“你没听过丑人多作怪么?”
“他当初……”李诺说完察觉自己失言了,赶忙将话咬了回去,殊王也不甚在意的拍了拍她的手说:“他并没有认出我。”
“对不起。”李诺小声道歉,殊王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李诺:“你还是当心一些,我怀疑他会使诈,这东西你带在身上,若是我真的无法护得你周全,落在那老匹夫手里,就将这个给他看。”
李诺接了,是个木质的小人偶。
“冷涅这个老变态,就没什么正义人士出来将他修理修理么?”李诺凑近殊王耳语,殊王摇摇头说:“至少在燕王宫里,没有人敢这样做……”
殊王话音未落,就听皇座那边传来一声喊叫:“殊王小心!”
殊王下意识的拉着李诺向后一躲,李诺的裙摆已经被利刃刺在了地上,还好她将脚缩了起来,不然这一剑最少也得扎穿她的小腿。
行凶的是正在跳舞女子中的一员,攻的就是李诺的措手不及。
景顺察觉到她偏离了原位,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没想到那女子真的就亮剑了。
女子不管不顾的挥剑继续朝李诺袭来,殊王侍卫已经迎了上去,但明显不及那女子动作敏捷,好在人数有优势。
冷涅已经被侍卫团团围住,发生了这样的突发事件,燕国的侍卫首先选择保护的是冷涅,其次才是景顺,至于客人……
若是客人死了,冷大人不会将他们怎么样,就算是皇上伤了,冷大人最多骂他们几句,但若是冷大人受伤了,他们就全完了。
殊王侍卫都是精心挑选的高手,和那女人缠斗时殊王拉着李诺有意识的向景顺避去,围着景顺的侍卫们似乎是得了谁的吩咐,都不肯让开,任是景顺怎么吩咐也没用,依旧将殊王他们留在外围。
殊王也不纠缠,直接将李诺护在了身后。
李诺急了,拽着殊王的衣服就要往殊王面前挡,奈何她力气不如殊王的大,只能着急的说:“你是梁国王爷,不能这样护着我,那人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若是我躲不过,也是我的命。”
“你安静!再讨厌我就打晕你!”殊王回头骂了李诺一句,接着便全神贯注的看着那边争斗的场面。
春娇也缩回了李诺身后,李诺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让她不要怕。
冷涅坐在原位,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一言不发,景顺还在大喊着保护殊王殿下,侍卫们根本不理他。
刺客到底还是被攻的落了势,正要向门外逃窜,被燕王宫的侍卫补刀刺死,死前连句话都没说出来。
殊王愤怒的看着冷涅,他嘴角明显挂着一抹寒冷的笑意。
冷涅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原本吓的缩在角落发抖的舞女突然又有人出了手,看样子比刚才那个还要厉害,关键就是,这次她们是朝着冷涅去的。
而就在这时,整个大殿才真的是炸了锅,所有侍卫乱作一团,大部分去保护冷涅了,只有少数还围在景顺身边,景顺带着他们到了殊王周围,将李诺和殊王也围在了中间。
接着,乐师中也有人加入了战斗,冷涅身边的侍卫纷纷中招倒了下去,眼见着就快攻到冷涅面前了。
李诺和殊王都松了口气,李诺更是激动差点大喊一声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让人没想到的是,那群刺杀冷涅的人突然就改了方向,朝她攻了过来,李诺本来都放松警惕了,这一下又给吓的差点倒在地上。
也就是景顺身边剩下的这几名侍卫还算忠心,有人迎了上去,但无济于事,几下就被这些武功高强的女子砍翻在地,景顺已经被侍卫护着离开,殊王拉着李诺跟着就一起走。
隔空嗖嗖飞来两只黑色小匕首,直朝李诺后心而去,那几名女子回手挡了,原来不知何时,大殿内又出现了两名黑衣人,身形如电,速度之快,所到之处见血封喉。
李诺回头又看了一眼,对殊王说:“不对啊,这几个女人好像不是来杀我的。”
“不管是不是,快点跟我走!”殊王拖着李诺离开了大殿,刚一出大殿的南门,李诺脚就狠狠的扭了一下,春娇和殊王配合将她架起来继续后撤,已经有大批的侍卫来护驾了,不过又是一大半都冲向大殿,好像根本不在意景顺的死活。
“你这皇帝当的也真是够窝囊!”殊王气的骂了一句,景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也顾不得帝王威仪了,指着东门说:“去我的寝殿,那边安全!”
春娇跑了几步就跑不动了,殊王被侍卫护着继续前行,李诺也被两名侍卫抬了起来。
“夫人先走,我跟着你。”春娇一边气喘一边督促李诺快走,而就在李诺走后,她望着李诺的背影,一咬牙,手里银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闪着寒光。
李诺的后心就在她面前的地方,她只要快步跑过去将匕首刺进去,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隔空又是两声细微的响动,春娇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反手一接,将朝着李诺飞去的两只黑匕首打飞了。
对这些毫无察觉的李诺已经被侍卫抬着行远了。
春娇望着出现在面前的黑衣人,握着匕首的手不停的抖,那人也不和她多言,执剑便朝她刺了过来,春娇勉强招架了几下便被打翻在地,那人凶狠的一剑刺进了她的腹部,将她踢远之后又追着李诺去了。
鲜血从伤口止不住的涌出来,春娇想爬起来,却怎么也撑不起自己的身体。
一抹红影出现在她面前,春娇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我真是没想到,你也让我失望了。”红影一扬手,一道金光划过,春娇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血里还有半截舌头。
红衣人将春娇手里那只银色的小匕首捡了起来,将匕首柄上刻着的特有的标志和一个娇字抹去了,匕首掉在地上时,已经碎成了好几段。
“你和衡儿一样,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心,不过你和他不同,你命贱,不配活着。”
春娇捂着伤口的手想去抓那红影的衣角,可还未等她伸出手,红影便已经不在她面前了。
燕王宫炸了锅,红影立在一处宫宇屋檐上,看着黑压压向这边压来的侍卫,与不远处的黑衣人一起,几个跃身就离开了王宫范围,弓箭手看到了他们却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冷大人之前就已经交代过了。
冷涅气的要死,望着被抓住的那些没等他问话就全部自尽的女人,嗓音尖利的说:“把她们都给我丢去喂狗!”
居然有人敢来燕王宫杀他?还用了和他相同的方式!将杀手藏在了这群舞女里?胆子真的是不小啊!
“那两个黑衣人呢!”冷涅自然气不打一处来的问,身边的小太监赶忙说:“本来朝着后面去了,但是这会儿收了手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依奴才看他们也是两个脓包,不就是一刀的事儿么……”
侍卫首领此时开口了:“冷大人,这几个女人和之前在梁国境内不停截杀我们人的那些人应该是一伙的,他们所用招式有相似之处。”
“薛庞延这个瘪犊子!”小太监又吆喝上了,冷涅冷笑一声,眼睛都快气的挤没了:“不可能是薛庞延,能做这样的事儿,除了尹蘅,还会有谁?”
“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啊!”小太监接着就拍上马屁了,侍卫首领明显被他恶心着了,白了他一眼问冷涅:“下一步该如何,请大人吩咐。”
冷涅又是两声冷笑,一脸奸诈的说:“我们不成功,她自然还有别的计划,配合她就是了。”
李诺跑远了才发现春娇不见了,殊王不允许她回去寻找,回到景顺的寝宫之后过了很久,才传来了刺客已经被尽数斩杀的消息。
李诺终于能出门,不顾脚疼一路颠跑,终于在宴会正殿南门不远处的园子里见到了已经倒在血泊中的春娇。
“春娇!”李诺扑到春娇身边,将她抱起来,发现她腹部已经被血染透了,血流满地,但她好像是硬撑着,一息尚存。
春娇痛苦的睁开眼睛,凝着眉头,一张口却满嘴是血,已经说不出话了。
“春娇,春娇……对不起,对不起……我跑的太快了,春娇,对不起……”李诺崩溃的嚎啕大哭,春娇只有进气没出气,眼睛里全是泪水,虚弱的抓住李诺的手,将手心里一枚指甲盖大小的东西交给了李诺,用尽全力在她手心里写了一个字。
鬼。
她交给李诺的是一片纯金的小叶子。
殊王也很难过,可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李诺,李诺一向都是没心没肺的,但和春娇却出奇的好,这小丫头伺候李诺也是尽心尽力,如今又为了护着李诺安全离开,丢了性命……
殊王声音很沉的说:“春娇的父母在梁国,我明日命人将她送回去殓了。”
李诺哭的谁都劝不住,直到冷涅都来了,她还是不管不顾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没想过有一天春娇会这样的离开她,这小丫头也说了,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她一定都会护在她身边的。
冷涅语气明显透着幸灾乐祸:“夫人节哀,可这毕竟是燕王宫,死一个丫鬟,夫人就这样在王宫里哭,是不合礼数的。”
李诺气的刚要发作,就被殊王捞回了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对冷涅说:“我这就带夫人回驿馆去,冷大人,要和我们谈礼数,你也先想清楚自己做的礼数够不够。”
冷涅知道殊王这是因为侍卫不肯保护他们转着弯骂他呢,他身后的小太监有些火了,但冷涅明显冷静的多,挥挥手还对殊王行了礼道歉说:“殊王殿下教训的是,这宫里的禁军日子过的太平,都懈怠了,我这就去敲打敲打。”
殊王冷笑一声,威严的望向冷涅说:“我是一国王爷,你不过区区宦官,也配对我称我?可合礼数?”
冷涅眉毛都抖了,这么多年了,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么和他说话?就算是燕国的皇帝,又哪一个不是看着他脸色行事的?别说是一个王爷,就是薛庞延他也没放在眼里!
只是,不管怎样,现在都不是和梁国撕破脸的时候,只能低头。
冷涅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奴才遵命。”
殊王带着已经哭晕的李诺走了。
景顺一脸崇拜的看着殊王,被冷涅一瞪,赶紧低下了头。
冷涅身边的小太监脸都气紫了,恨不得跳起来的说:“大人!这殊王居然敢不把您放在眼里,晚上我就……”
冷涅凶了他一眼:“你就如何?你就去将他宰了?那下个月梁国的军队去的就不是戎河山而是弓州城了!”
“可……”小太监还不死心,冷涅火大的骂:“可什么可?还不把他们拦回来,让他们出了宫,保不准明天就坐车跑了,好不容易扣来两个人质,能让他们跑了么?”
“是,奴才这就去。”
殊王未出得宫门就被一群匆忙跑来的小太监拦住了,他想到会如此,却还是想试着博一把,毕竟这燕王宫不是人呆的地方。
冷涅之前估计只是想扣住李诺,但那老狗记仇,他方才驳了他的面子,他必然也不可能让他轻松离开燕国了。
将李诺安排睡下之后,殊王连夜写了一封信给薛庞延,来之前薛庞延交代了,若是燕国有任何异动,殊王只需尽快传信回来,他会不顾一切的将他们救出来,若是救不出来,就灭了燕国给他们陪葬。
殊王清楚的很,他那位皇帝哥哥一向喜欢说这煽动人心的话,不过是给自己想做的事找个借口罢了。但不管是不是煽动人心,他还是希望能将李诺完好的带回去,景顺比他想象的要懦弱的多,他本是抱着一丝希望来的,妄想着能见到一个已经有了些自己羽翼的君王,却未料见到的只是一个完完全全被控制了的傀儡。
而殊王不知道的是,此时寝殿内的景顺,却已经再没了见到冷涅时候的唯诺和恐惧,他脸上的稚气已经一扫无遗,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阴冷。
闰涵站在他身边,不停的劝着他:“陛下韬光隐晦这么多年,饱受卧薪尝胆之苦,切不可因为这一件事就将所有的一切付之东流,现在还不是对付冷涅的时候,请陛下三思。”
景顺气的砸了手边的茶碗:“可是冷涅……他居然想杀他们,就在我眼前,要杀他们!”
闰涵依旧很平静的说:“殊王殿下不是并未受伤么?请陛下控制情绪……”
景顺呼出几口气,缓了好久这才开口:“查清楚了么?殊王到底是谁?”
闰涵轻声说:“去庆国的人还未回来,待找到天府君,应该就能有一些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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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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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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